六十五
提姆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看着展示架上的红罗宾限定手办发了会儿呆。
手机上定好的日程提示弹了出来，打断了他的愣神。
提姆摘下了黏在计算机边的日程表。
上面还写着他接下来的日程，他要先去税务局给本次事件最终收尾。
税务局这次也知道是自己管理不力理亏，已经和提姆私下协商过，就差提姆去递交文件，走完正式流程，这事就算是结束了。
这一波下来，其实韦恩企业还是亏了，法庭最后的报复势必会落在伊斯米身上，而发现伊斯米·琼斯已经离职并且找不到行踪的情况下，这份报复势必会落在韦恩企业头上，甚至是提姆·德雷克本人身上。
不过谁在乎呢。
提姆面无表情的夹着文件离开了办公室。
他现在谁也不怕了，有本事就找上门来，他会让他们尝尝来自韦恩小总裁的怒火。
走出办公室门的提姆正好撞上了来找他的人事部主管。
对方看到冷着脸推门而出的提姆，吓了一跳。
她从来没有见过表情如此难看的德雷克总裁，在她印象里，他总是会在脸上维持着淡淡的，让人挑不出错的礼貌笑容，与人交谈时候也总是能把尺度拿捏的恰到好处，是一位非常情绪稳定的总裁。
不情绪化的上司当然很受打工人的欢迎，没有哪个打工人会想碰上一个脾气暴躁，总是叫你反复修改方案最后还是选了第一版的上司。
有时候她觉得德雷克总裁像一台精密运转中的机器，固定的按照自己的程序运行，虽然他在公司内的风评也算得上和蔼可亲。
“总裁，财务部的主管今天也离职了。”人事主管说道。
看提姆的表情，她也不清楚他是否已经知道了财务主管离职的消息。
虽然财务主管对公司很重要，但应该也不会让提姆失态到这个地步……?
她有点举棋不定，说话也有些犹豫。
“接下来公司的财务部工作怎么办?剩下没被裁掉的几个人肯定完成不了这些任务。”
提姆闭了闭眼睛。
他差点要忘记这件事了。
“把剩下要完成的工作都整理一下，发到我邮箱里吧，麻烦你了。”
“尽快给财务部招新人，同时加强对他们的背调，在发offer前，把他们的资料都发给我一份。”
他会亲自参与进对员工的把关中，不会再出现上次的错误了。
他不会在同一个坑里栽倒第二次。
人事主管有些欲言又止。
他们上司是不打算睡觉了吗?
但最终她还是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希望总裁能活到她给财务部招来新人的一天，她在心里虔诚的祈祷着。
毕竟要是总裁倒了，她可没办法招个总裁来。
再说了，上哪去找这种干活勤快，勇挑重任的总裁呢?
虽然根本原因是因为他裁人裁的太痛快了。
提姆坐进自己的车里，将文件扔在空荡荡的副驾驶上，然后深呼吸了一口气。
记忆力太好有时候也是坏事，当看到副驾驶的时候，手握上方向盘的时候，他眼前总会出现不合时宜的回忆。
已经过去了。
他如此安慰自己。
他不会继续回顾已经发生过的事情，那样毫无意义……也许吧。
他踩下油门，汽车冲上公路。
“他死了?”
“死了，身上两处致命伤，其中一处疑似利爪的手段。”
“利爪说是打斗中的误伤，那时候他已经因为致命伤快死了。”
“但那时候他还没死，不是吗?”
猫头鹰法庭。
因为紧急事态，几位关键成员再次坐在了一起。
派去威逼利诱韦恩企业会计主管的成员死在了哥谭市税务局。
税务局给出的解释是因为突发事件，失去了对税务局的控制，同时质疑了为什么有贵族恰好在那个时间出现在了税务局的讯问室中。
法庭派去收尾的人面对有成员死亡的突发事件措手不及，让这个烂摊子摆在了明面上。
最终还是法庭中和税务官员有联系的成员出面，才算勉强摆平了这件事。
税务局也无意深究，他们也感觉到了哥谭市如今的不对劲。贸然出手针对韦恩企业以后，他们就发现自己被利用了。
搅进这种事百害而无一利，他们的决定是隔岸观火，争取谁也不得罪。
反正他们的背后是IRS，不论哥谭最后落在了谁的手里，也不会想着主动得罪他们。
小丑除外，那家伙是个反社会疯子，不过他还老老实实的在阿卡姆呆着呢。
“那个会计主管的行踪查到了吗?”
“她已经从韦恩企业辞职了。”
“住址呢?”
“派人调查了，似乎是昨天离开税务局后，就立刻准备搬走了。”
……
“下落?”
“下落不明。我们无法从监控中找到她的身影。她最后一次出现在摄像头中的地点是韦恩企业门口，摄像头拍摄到了她离开韦恩企业。”
“一定是韦恩企业把她藏起来了。他们害怕我们的报复。”
“那个会计是怎么回事?利爪说她的身手好的可怕，在面对她的时候，完全没有还手之力。回来的利爪说她精通杀人技巧，手上只怕沾过不少血。”
“但她的履历仅仅是……”
仅仅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啊!
法庭的成员们面面相觑。
这是法庭少有的失误，更何况，根据利爪的复述，那家伙在死前很可能对着那个财务主管暴露的法庭的存在。
韦恩企业应该也反应过来了，究竟是谁在针对他们。
“之前不是说要炒作吗?把内容调整一下，让他们知道企鹅人也插手了这件事。”
一个法庭成员冷声说。
既然法庭已经被发现了，放出来一个摆在明面上，更好被针对的企鹅人来吸引火力，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法庭那边如何?”
企鹅人问着自己的下属。
他愿意和法庭合作，也是因为他另有手段知道一些法庭的消息，不让自己完全处于被动中。
既然法庭对他也摆明了利用的态度，他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
“法庭出手袭击了韦恩企业的财务主管，死了一个主要成员。”
“她果然有问题。”企鹅人冷笑。
她进了税务局，法庭肯定也会想到从她身上下手。
他怀疑伊斯米·琼斯这个人有问题，刻意没有将这个消息告知法庭。
猫头鹰法庭果然试探出了结果。
愚蠢。
这群自大的哥谭旧贵族们也不过如此，他们也就只有聚集在一起的时候，才能借着祖辈的荫庇发挥出几分力量，依靠哥谭的传说维持自己虚无缥缈的名望。
“还有呢?他们有提起和我有关的事吗?”
“他们打算的炒作似乎内容有变……他们没有通知您的打算。”
“我知道了。”企鹅人冷冷地说。
“阿卡姆呢?”
“钉子没了，这次蝙蝠侠彻底清查了所有人员。”
真是糟糕。
伊斯米到了新工位，打卡上班。
剩下的上班时间本来就不多了，她略微上手看了眼工作，就等到了下班时间。
办公地点就设置在哥谭东区的势力范围内，有红头罩在，也没人敢对这里做什么。
下班时间一到，办公室里本来就没有几个的同事掐着秒站起来，相视一笑然后拎上包跑路。
留下就算准点下班，也要职场礼仪性质的摸两分钟再走的伊斯米一脸震撼。
不是，你们这个准点下班，太夸张了吧!
但是她喜欢!
伊斯米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关掉办公室的灯，快快乐乐的离开了办公室。
走到楼下的时候，她看到了靠在摩托车上的杰森。
今天他没有戴那个亮眼的红脑壳，穿着普通的夹克衬衫，配上头上的一撮白毛，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哥谭东区人。
杰森低头摆弄着手机，感觉到有人在注视自己的时候，他抬起头，看到了刚下班的伊斯米。
他放下手机，朝着伊斯米的方向走来。
“我给你发了消息，不过你没有回。”
“上班不看私人消息是打工人的好习惯。”伊斯米笑着说， “有什么事吗?”
此时的哥谭已是黄昏，落日的余晖将地面染成橙黄，像一片静静燃烧的火。
晨时的倾盆暴雨的痕迹在时间中消失，只有地上坑坑洼洼的水坑留下了记忆中的雨。
“问问你这两天的感想?我想红罗宾那家伙没有我想象中的会说话。”杰森耸了耸肩。
“被谈谈的时候还挺无奈的，我觉得你会想放松一下。要和我一起逛逛哥谭吗?”
杰森指了指身后的摩托车。
“好啊。”伊斯米点了点头， “让你手下再送辆摩托来，今天我要飙车飙个爽。”
杰森笑了起来。
“不愧是你，不过没问题。”
他给自己的手下打电话，手下很快把他的备用车送了过来。
“别给我撞报废了。”杰森看着伊斯米在自己的备用车上东摸摸西摸摸，心疼的龇牙咧嘴， “我可就这两辆满意的车。”
“知道了，我还没有玩命的打算，车坏不了。”
路边的小水坑让她想起了白天的那场雨，她翻身骑上摩托车，恶狠狠的把那滩水碾得粉碎。
水花在车轮下溅起，呈喷射状泼洒在了路面上。
狂烈的风声犹如内心的喧嚣，发动机的轰鸣声像是一种无声的狂吼释放，极端的噪声之下才能得到心灵的平静，她内心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完全投入了不断的加速之中。
极端的专注，极端的平静，唯有生死才是能让人冷静的良药，只有在命悬一线的时候，大脑才会清晰的犹如明镜。
疯狂只是濒临生死的浅层狂欢，走过疯狂之后，平静才是生与死前的本质。
只有在生死前沉静思考的人，才能活下来。
她究竟想要什么?
发动机爆发出近乎尖锐的轰鸣声，在空旷的公路上呼啸而过。
————————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十二门前冷光，热柠檬红茶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颓废大叔42瓶;千鬼，无间夏野·Marin 10瓶;seraph 7瓶;阿卡瑞亚，猫猫赛高1瓶
谢谢大家，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