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历史题要辅导了……”
顾良忱微瞠眼眸,傻里傻气地愣在原地。
余温沁温柔地抚过她的下颌,爱意在眼眸中流转。
“傻子。”
被称作“傻子”的顾良忱蔫巴了。
她觉得自己很可笑:自作聪明地表演了一场大戏,而余温沁早就看透了一切只是懒得戳穿她。
长久保持这个做俯卧撑似的姿态,顾良忱手臂微酸。她尴尬又难过地静默了片刻,然后想侧过身滚到床角趴窝当一团空气。
蓦的,她的脖颈被余温沁圈住了。
顾良忱微讶,懵懵的表情更显傻气了。
“解释不了就要去睡觉了吗?”余温沁微扬眉,鼻尖沿着顾良忱的鼻梁摩挲。
温度相融之时,记忆在脑海里翻覆。
顾良忱支不住了,和余温沁撑起的身一块落入柔软的床。
记不清是谁先试探的,回过神时顾良忱的唇瓣都有些发麻。
理智被滚烫的爱意焚烧干净了,在欲望的催促下,她们情不自禁地探寻着更亲昵的相抵。
微凉的指节钻进了宽松的短袖,指腹和光洁的肌肤相贴,所过之处晕染开片片桃色。
沉默意味着默许,顾良忱在本能的驱使下推高了余温沁的衣衫,彻底乱了鼻息。
初初时余温沁沉溺其中,忘了言语,真的当衣扣松开时,她回过了神。
“家里没有指套。”余温沁轻推着顾良忱的肩,眸中漾着春色。
顾良忱彻底泄气了,郁闷地扑在了余温沁的怀里。
肩边多出了个毛茸茸的脑袋,余温沁侧脸贴着她,安慰似的揉了揉她的发。
“委屈了?”余温沁能感觉到顾良忱贴着她的肌肤都发了烫。
顾良忱头一次没搭理余温沁。
“真的好傻。”余温沁哑着嗓子轻笑。
郁闷的傻蛋侧过脸,露出了一双闪着光泽的眼睛,巴巴的看着余温沁。
这个模样的顾良忱让余温沁想到了没有罐头吃的大白,委屈起来的顾良忱和傻狗勾的眼神真的很像。
“晚上没给你热敷。”余温沁的鼻息打在顾良忱后颈处,“伤口也没看。”
顾良忱重新埋回余温沁的颈侧,不说话了。
余温沁的指节顺着她的睡衣罅隙滑了进去,熟稔的摸到了顾良忱的撞伤处。
她将顾良忱宽松的短袖下摆卷了几圈,揪在一起的前摆揉成了一团顺着边角塞了进去。这样以来顾良忱的短袖就成了露脐装了。
“还有点肿。”余温沁道,“我去接点热水给你敷一敷吧。”
余温沁蒙着枕头摇头,说话声闷闷的:
“不要。”
“好吧。”余温沁揉着她的发道,“你睡吧。”
安静了三四分钟,委屈巴巴的笨狗勾突然抬起了脑袋。
“不嫌重吗?”顾良忱问。
“重。”余温沁不客气道,“而且马甲线也没有了。”
顾良忱:“……”
余温沁其实说了假话。她已经不记得顾良忱曾经压在身上时的重量了。刚刚两人都眷恋着彼此温度时,余温沁触碰到了顾良忱的脊柱,还是和从前那样干瘦干瘦的。她这么说单纯是想刺激顾良忱加强锻炼,提高身体素质。
听到余温沁这么说,笨狗勾更委屈了。她龟速挪到了余温沁身侧,背过身缩在了床一角。
片刻后,余温沁侧过身,帮她整理好短袖,从身后拥住了她。
她们表面看着平静,实际余温沁的指节已经悄悄钻进了顾良忱的指缝中。
这微小的动作,弄得顾良忱的心变得很柔软。
十指相扣之际,顾良忱终于转过身,回拥住了余温沁。
橘黄色的夜灯下,她们相拥着,一夜好眠。
*
翌日,顾良忱在一片茉莉花的清香中醒来。
余温沁早就起了,身边的枕头已经没有温度了。
顾良忱看了眼手机,粗略算出自己这一觉睡了不到七小时。
眼睛有些肿了,顾良忱勉强支出一条缝隙趿上了自己的拖鞋,揉着凌乱的发往盥洗间去。
推开门,外边有些吵闹。
顾良忱瞠大了些微肿的眼睛,看向玄关处。
余温沁开着门,一只手还搭在把手上。门口好像还立着个打扮很潮的女生。
顾良忱揉了揉眼睛,定睛去瞧——
下一瞬,那个女生就抱住了余温沁,好像要挂在她身上。
余温沁愣住了,两只手都僵持在原地。
顾良忱的睡意在顷刻间消散了,她忘了社恐,大步上前,想要弄清楚原委。
所幸那个女生挂了几秒钟就松手了,顾良忱的脚步顿住了,一下子舒心了好些。
余温沁要领人进来了。顾良忱想起自己现在是顶着鸡窝头穿着睡衣,思忖了几秒,迅速闪进了盥洗间。
客厅内,女生因为心情愉悦说话音量大了些,余温沁向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声音小些。
“家里还有人?”女生问。
“有。”余温沁答。
女生笑容微僵。
余温沁没给她解释什么,兀自道:“小蜜在楼上,我去取下来。”
“不急。”女生笑着道,“我还想和姐姐聊聊天。”
“支教的感觉怎么样?”余温沁微敛眸,“我觉得你应该适应得不错。”
“我可是唐煦诶!”女生拍着胸脯道。
余温沁笑着颔了下首。
……
正说着话,已经打扮一新的顾良忱从盥洗间出来了。
余温沁眼眸一亮——她注意到顾良忱化了淡妆,衣服也是精心挑选过的。
女生的视线显然也被顾良忱吸引了,她看向余温沁道:“姐姐,这位是?”
听到这个称呼,顾良忱脑海里冒出了个大问号。
客厅里的氛围逐渐有些诡异了。
“我的……一个好朋友。”余温沁迟疑了一下。
唐煦是余温沁正式带的第一届学生,现在已经大二了。
虽然唐煦一直称她为“姐姐”,但她们的关系根本谈不上好。
余温沁一直和她保持着距离,只是把这个曾经的学生当作了一个不算亲密的朋友。对于一个并不知根知底的人,余温沁不会随意暴露自己的取向。这个社会对小众性向的包容度并不高,她这样说既是对自己的保护,也是对顾良忱的保护。
顾良忱明白这个道理,但还是觉得有点难过。
“哦——原来是姐姐的朋友。”唐煦意味深长道。
“你好。”顾良忱皮笑肉不笑,压下社恐,硬着头皮和唐煦说话。
立在一旁的余温沁觉察到了两人之间气氛不太对劲,顿了片刻才道:“厨房还有温的皮蛋瘦肉粥,良忱你要吃点吗?”
顾良忱的面色缓和了些:“我还好,不饿。”
余温沁微微蹙眉,她一直觉得不吃早餐对胃很不好。碍于有客人在家,她不好当面“教训”顾良忱。
“姐姐,我也没吃早餐。”唐煦忽然道,“我也好想尝尝你的手艺。”
顾良忱:???
听着她一声声的姐姐,顾良忱心情变得很不美妙。
“姐姐”这个词在姬崽这里的重量堪比千金。
顾良忱比余温沁大了一个多月,虽然热恋时按照她们的相处模式,余温沁才是偏向“姐姐”这个设定的人,但顾良忱还是非常不要脸的央求余温沁叫自己姐姐。但“姐姐”这个称呼又时常被顾良忱用来称呼余温沁,只为达成某些目的。
除了和余温沁有血缘关系的晚辈,顾良忱是坚决不能接受别人叫余温沁姐姐的。
客厅内的氛围更加凝重了。
安静了片刻,这氛围终于被余温沁的声音打破了。
“我给你们都盛一点。”余温沁转身道。
客厅里只剩下剑拔弩张的顾良忱和唐煦了。她们坐在沙发左右两端,中间空出了能坐三四个人的距离。
“你是?”社恐星人顾良忱头一次这么主动的和人对话。
从今早看到玄关处她强抱余温沁开始,顾良忱心中警铃大作。出于自己的直觉,她觉得这个女生对余温沁的感情一点都不单纯。
“余老师过去的学生。”唐煦答得很快,“我的蜜袋鼯暑假没人照顾,余老师帮我照顾来着。”
听到这个答案,顾良忱明显松了口气——余温沁向来看重自己的名声,她绝对不会做出任何有违师德的事,所以这个唐煦绝对不可能追到她。
“那你是……”唐煦问。
“一个能和余温沁同居的好朋友。”顾良忱刻意咬重了“同居”这两个字。
“我也在余老师家借住过啊。”唐煦靠着沙发,指节点着自己的手背,就差将“志在必得”四个字写在脸上了,“余老师很会照顾人的。”
顾良忱见不惯她这副模样,脑袋运转得飞快,模拟了好几段对话后,她鼓起勇气说道:
“是同床共枕那种同居吗?”
唐煦僵住了,面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顾良忱交着手指,沉着张脸,佯装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