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团之后, 江暮雪就没有和老团员中的任何一个联系过,所以他并不清楚, 从前稳定团内人气垫底的他,现在单看各平台的粉丝关注量,已经壁了团里所有的人。
硬要说江暮雪和从前的团员比较起来,人气方面还有什么短板的话,那就是死忠粉丝的数量了。
关注江暮雪的,大多是被热搜上的八卦词条给吸引过来的,盼着江暮雪时不时再爆出个什么大瓜来, 真情实感那是一点没有。
江暮雪对经营粉丝没什么兴趣,但他做过顶流的背景让他对粉丝的构成了如指掌。
想抓住吃瓜路的心人,当然就要实时的喂瓜了。
所以, 江暮雪在直播间宣布要全程直播找证据的过程的时候,同时也开启了微博的直播。
微博关注了江暮雪的, 并不都下载了直播平台app,其中很多人是习惯第二天看cut的, 所以发现江暮雪在微博直播并点进直播间的时候,人都还是懵懵的。
【江暮雪不是直播算命的吗?转探店博主了?】
【江暮雪不会也要带货了吧?对这个宇宙尽头是带货的世界绝望了。】
【啊,江江变带货主播的话,我一定脱粉回踩!】
有从直播平台看了前情跟着跑来微博的,见状连忙解释:
【江哥只是想带你们见世面,你们心里却只想着脱粉回踩, 江哥哈特痛痛。】
【刚直播间里有人实名举报了个□□杀人的大案子, 江江正要带着我们去找那人留下的证据呢!】
【什么那人, 我跟你们说, 今晚直播揭穿富豪真面目的那个男人身份已经被扒出来了,是几年前畏罪自杀的一个犯人, 所以我们刚刚在直播间看到的那个……可能是阿飘!】
不明真相的吃瓜众:
【哈?】
【一键查询江暮雪直播间观众的精神状态。】
然而这次没有人再去回复那些新进直播间的好奇宝宝们,他们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江暮雪的身上。
因为江暮雪上了车。
除了直播之外,江暮雪并不常露面,被曝光的几次也都是阴差阳错在别人的镜头里被发现的。私底下的江暮雪,大部分吃瓜群众都不了解,但在大众包括粉丝的印象里,江暮雪鲜少自己开车。
眼下,江暮雪自己开着车,向着那人后台发给他的地址开了过去。
【江江走出来的那个地方的电梯我认出来了,是富丽酒店。江江今天没在家里直播!】
【不在家直播,又特意自己开车过去……江江不会是算到了什么吧?】
【难道江江算到自己会遇到危险,所以不想连累别人?】
观众们脑洞大开,想到这里,直播间里的众人都更加紧张了。
周遭的一举一动,都能吓他们一跳,唯恐江暮雪的车里忽然钻出个青面獠牙的鬼来。
然而十分钟过去,江暮雪仍然安安稳稳的开着车,路上连声野猫叫都没听到。
【实不相瞒我困了……】
【那人到底把证据埋在哪里啊?再开都要出南安市了吧?】
【那个……这条路我很熟悉,我每天上班都要经过。这是去殡仪馆的路。】
这话一出,弹幕安静了片刻,然后疯狂刷新!
【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确实是去殡仪馆的路!】
【啊啊啊啊啊啊,什么人会把证据埋在坟地里啊!】
【为什么这是直播,我很需要高能预警!】
【仔细想想,一旦接受那个男人是鬼的设定,把证据埋在坟地就很顺理成章了呀。】
【楼上不要用萌萌哒的语气说这么恐怖的话啊喂!】
江暮雪专心开着车,四周愈发荒凉的景色并没有让他的神情出现什么波动。
终于,导航仪在安静的夜里响起了清脆的女声播报,目的地到了。
耿斌留下的地址是具体的街道和门牌号,所以江暮雪停好车,发现正置身一片墓地之中的时候,讶异的挑了挑眉。
但也仅仅如此了。
他连半秒钟的犹豫都没有,拿起手机就踏上了墓地的台阶。
按照耿斌给的地址,东西埋在一片树林子里。
墓园里种的是好养活的松树,最大的那棵很好找,江暮雪没走两步就撞见了。
他眼前一亮,冲着直播间的观众笑了笑:“证据就在那棵树下面。”
天气寒冷,江暮雪说话的时候,热气氤氲了他的脸,有种仙气飘飘的错觉,配上墓园的背景,一时让人有点不好说这是仙君还是白无常。
江暮雪腿长脚快,很快就走到了那棵松树下。
他绕着松树走了一圈,目光牢牢的凝在了一处。
从背包里拿出折叠的铲子,江暮雪铲了起来。
大约是担心东西被别人误拿,耿斌将证据埋的格外的深。江暮雪手都快挥舞出残影了,奋战了二十分钟之后,才终于看到了一个铁盒子。
然而就在这时,身后一道手电筒的光照了过来。
“谁在那里?”穿着制服的男人大声问道。
江暮雪怔了怔,正想着该怎么回答,忽然一阵风过,他前后左右的树都剧烈的摆动了起来。
松针落的到处都是,穿着制服的男人捂住口鼻,惊恐的看着只有他周遭在摇动,其他地方都纹丝不动的树,后退了两步而后,拔腿跑了。
男大生鬼和事业女鬼抱住树干累的直喘气。
江暮雪赞赏的看了两只小鬼一眼,抓紧时间将铁盒子给挖了出来。
终于到了揭晓答案的时刻,江暮雪将手机镜头调高,用剩下的一只手掰开了铁盒子。
盒子里放的东西并不多:两张银行卡,还有打印出来的转账流水,以及一张照片和一张碟片。
江暮雪取出照片,照片上是常杨和一个男人坐在咖啡厅里,常杨将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推给对面男人的画面。
想也知道,那信封里装的肯定是钱,而这个钱,就是常杨用来□□的。
【卧槽,实锤!刚刚谁截图了?终于能知道那个缺德富商是谁了!】
【只要想到这种人还可能从我手里赚过钱,我就恶心的想吐。】
【这锤能锤的死吗?那些富商的律师团可不是吃素的。】
【一张图可能不行,但这不是还有一张CD嘛,CD里肯定还有关键证据呢。】
【锤不锤的死的,先把那个富商名字人肉出来再说!】
常杨脸色煞白的看着直播间里的弹幕。
接到房文霍电话时,常杨还有些不悦。
房文霍和江暮雪的关系如何,他心里门清,对他来说,房文霍就是靠着入赘翻身的底层人,没有底蕴可言。
他料想房文霍这时候打电话来,八成是知道江暮雪帮了他,跟在后面要好处的。
可常杨没想到的是,房文霍竟然是来通风报信顺便撇清关系的!
他听了房文霍的话点开直播间,听到那潜藏在他记忆深处的声音时,常杨差点吓得灵魂出窍。
耿斌不可能还活着!
可随着耿斌故事里透露出来的信息越来越多,常杨害怕的渐渐不是耿斌本身了。
他害怕自己遮掩了十几年的秘密,就这么被撕开。
“没关系的,江暮雪答应过我,绝不会透露出我的秘密。”常杨安慰着自己。
可下一秒,他就听见江暮雪说要直播,带着大家一起去找证据。
常杨不相信江暮雪听不出来这个故事指的就是他和常鲲!
可如果江暮雪是故意为之呢?
这个想法就像是丢进了油桶的火星子,霎时间火光将一切都照得透亮。
常杨想起江暮雪说不会泄密时的原话。
“我绝不会亲口说出你们的秘密的。”
多么简单的文字游戏,可是他常杨就是上了当。
他想着这个世界上只有三个人知道这秘密,只要江暮雪不说,就不会有人透露出去。
常杨怎么能想到,江暮雪居然能够让死人开口说话?!
看着直播间的观众马上就要扒出他的名字了,常杨心底存着的最后一丝侥幸也彻底的浇灭了。
顾不得还在直播了,常杨播通了那个人的电话。
“江暮雪回程的时候动手。”
想了想,他又补充:“江暮雪身手不错,别赤手空拳和他斗。”
挂断电话,常杨捧着手机,目光死死的锁在屏幕上。
常鲲的高烧一直没退,常杨存着一丝戒备,所以找了个人一直跟踪江暮雪。
万一常鲲出了什么事,这个人会帮他把江暮雪抓回来。
只是没想到,这个人会在这时候派上用场。
*
画面里。
江暮雪将铁盒子收好揣在怀里,担心工作人员还在外面守着,于是江暮雪直接弓着腰,从树林子里钻了出去。
到了大马路边,江暮雪纵身一跃,稳稳落在地上。
他利索的钻进车里,将手机摆好正对着自己。
“接下来只要将证据交到警察的手里,我们的任务就算圆满完成了。”他眉眼弯了弯,“这次破案的功劳是大家的,有了你们的监督,那些人才不敢明目张胆的对我动手,这才让我顺利拿到了证据。”
江暮雪话音刚落,屏幕一阵剧烈的抖动,手机险些直接从支架里掉出来。
弹幕都在惶恐的问【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可回答他们的是第二次剧烈的抖动,和江暮雪皱眉的侧脸。
“有人在开车撞我,帮我报警。”江暮雪没有时间多说,留下一句便立刻启动了车子。
深夜寂静的马路上,一前一后,一辆SUV在激烈的追逐着一辆小轿车。
江暮雪也顾不得是不是超速了,直接将油门踩到了底,这种不管不顾的开法,好歹让后面那辆SUV暂时没办法追上来。
直播间里直接炸了。
江暮雪刚说完有大家的监督那些人才不敢犯事,结果下一秒就有人不顾正在直播也要取江暮雪的性命。
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些人眼里早就没有王法了!
【我是江暮雪的房管,我刚刚已经报警了,为了保持通话顺畅,请大家不要扎堆报警,报警的证明材料我发在微博上了,大家可以自行去看。】
【有人住在那附近的吗,可不可以去帮帮江江,这人看上去像是专门干这个的,等警察到了,江江还能有命活着吗?】
【赛车电影都没这么激情,我看个直播还得备点速效救心丸吗?!】
【靠!刚刚那声音是什么,砰的一声?】
【那人有枪!】
就在弹幕讨论的热火朝天的时候,激烈的公路追逐战陡然发生了变故。
江暮雪本来已经快要摆脱身后穷追不舍的人了,结果后面的人从车窗里探出半边身子,举起手,手里握着一柄黑色的枪,眉目沉着的扣动了扳机。
从后视镜里看清楚后面的人有枪的时候,江暮雪就立刻做出了反应。
他强行将方向盘拧转,车尾在宽阔的马路上划出一条夸张的弧线,车后轮堪堪擦着子弹而过,金属碰撞溅出火花星子。
眼看着后面的人要补枪,江暮雪急中生智,直接冲上了树丛旁边的小道。
不论前面有什么,江暮雪就是一脚油门踩到底。
跟在江暮雪身后的男人也操作着SUV冲了进去,可是小道两旁的树太影响视线了,他放了两枪都没能打中,不仅如此,越往后开他的视野就被遮挡的越厉害,到了最后只能看到密密麻麻的树丛和江暮雪若隐若现的车尾。
男人收起了枪,反正再远的路也有尽头,他也一脚油门踩到了底。
江暮雪看着身后男人收枪的动作,唇角微微弯起。
【这都什么时候了,江暮雪还有心思笑?】
【虽然成功摆脱了黑枪,但这小路警察叔叔也很难找到啊!】
【我紧张的都快吐了。】
常杨也很紧张,但他的紧张和直播间里的观众截然不同,他是因为江暮雪那一丝笑容而紧张。
他有限的和江暮雪接触的时间里,江暮雪只要露出这样的笑容,往往就意味着,他很快就能解决掉问题了。
不详的预感犹如实质般笼罩在常杨的心头。
直播画面里,追逐战依然在继续。
江暮雪微沉着眉眼,手上丝毫没有放松,他已经看到了自己等待已久的东西。
脚下用力,将油门死死踩住,江暮雪摇下了车窗。
就在这时,车子底盘发出一声咔哒的撞击声,然后整辆车凌空飞起,从三米的台阶高处飞出,一头扎进了湖里。
紧跟在江暮雪身后的男人看着前面的小车尾巴跳了跳,心尖也跟着跳了跳,可他的视线被遮挡的厉害,江暮雪车身弹开的树枝拍打在他的挡风玻璃上,等他想要反应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整辆车失速的紧跟在江暮雪的车后撞向了湖面。
砰-砰!
先后两声巨大的撞击声,伴随着飞溅起的巨大水花,两辆车先后坠入了湖里。
起初直播间的观众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们只看到镜头无限翻转,险些看晕过去的时候,江暮雪整个人已经泡在了水里。
然而还没容他们惊讶和担心,江暮雪已经灵巧的解开了安全带,连一秒钟犹豫的时间都没有,向条灵动的鱼一般从车窗里钻了出去。
离开的时候甚至没忘记带走自己的手机。
水底的画面黑洞洞的,江暮雪像是早有预料一般打开了闪光灯,可是这种背光灯照在脸上,能让眼睛里看到的一切都变得自带恐怖特效。
于是江暮雪成了恐怖故事里的美人鱼,在海底孤单的游曳,他惨白的脸上英俊的五官神色狠戾,似乎一张口就能看到口中的獠牙。
美男鱼浮上水面换了口气,然后再次出人意料的,没有逃跑,而是又钻回了湖底。
【这是要做什么?】
【是要救人?】
【圣父原在我身边?】
【这不像是江暮雪的作风啊,我觉得他还挺酷的,不像是这么圣父的人,这种开枪杀人的人,为什么要救?】
江暮雪在一片争议声中,义无反顾的游向了湖底。
水里使不上劲,但这难不倒江暮雪,他轻飘飘的一拳下去,车窗玻璃就像是纸糊的一样碎裂开来。
男人已经晕了过去,枪从衣服口袋里掉落出来。
江暮雪伸手抢过枪别在后腰,然后才将男人从车窗里拖了出来。
直播间的观众直接瞠目结舌了。
他们看着单薄的少年,甩死猪一样随手将一个成年男人甩上了岸,男人肚子膈在台阶上,昏迷之中还吐了口水。
少年双手撑着台阶一跃而上。
他一只腿微垂,另一只弓着,粘湿的头发被纤长的手指梳向脑后,饱满的额头抵在膝盖上。
江暮雪细密的喘息了一会儿。
这副身体还是比不得他从前,这么点儿活动量,肺就快炸了。
等气喘匀了,江暮雪才想起被冷落的直播间。
结果他解锁一看,顿时无语住了。
【啊啊啊啊啊腰精!】
【白衬衫湿透了好涩涩,我直接嘶哈嘶哈。】
【江江体力好好哦,嘿嘿。】
【怎么有这么完美的人啊!颜值、智力、财力,就连体力都这么完美!】
【江江真的不考虑复出吗?娱乐圈需要你!我再也不想看丑男拍的剧了!】
江暮雪沉默的点击了关闭。
这届观众的关注点实在是太歪了。
将手机握在手里,江暮雪走到昏迷的男人身旁。
他唇角微扬,接下来的画面,不适合直播出去。
被巨大的冲力拍晕过去的男人,迷迷糊糊之中,感受到了有人托着自己的下巴将自己救了出来。
可脱力让他很快又晕了过去。
直到脸颊上传来剧痛,耳边响起啪啪啪的声音,他才恍惚的睁开了双眼。
第一眼看到了就是笑的狡黠的少年。
少年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垂挂在乌黑额发上的水珠一滴一滴滚落,就连睫毛也是湿漉漉的。
宕机的大脑在看到少年漆黑的双眸时骤然清醒过来。
这是江暮雪,是他的目标!
“呜——”
他想说话,可一动嘴才发现,嘴巴被堵住了,被塞了个凉凉的东西。
他惊疑不定的垂眸,瞳孔瞬间缩成了针尖的大小。
江暮雪卸了他的下巴,将枪/管抵在了他的喉间。
他惊惧的抬眸,少年迷人的笑容此刻在他眼里比恶魔还要恐怖。
少年竖起食指抵在唇边,比了个“嘘”的姿势,居高临下的对他说:“好好回答我的问题,听懂了吗?”
他猛烈的点头,生怕点晚了命就没了。
“常杨让你杀我,你保留了证据是吗?”
点头。
“很好。”少年满意的扬了扬嘴角,但那笑容很快就消失了,“当年杀死耿斌女儿的人,也是你,我说的对吗?”
他迟疑了半秒,耳边立刻传来上膛的声音。
“嗯嗯嗯!”他激烈的点着头,眼泪都沁了出来。
“真乖。”少年又拍了拍他的脸,“那么最后一个问题。”
“你会指证常杨,并且把你保存的所有证据都交出来的,对吗?”
从没有一个人让他像此刻一样恐惧过,他杀过人,所以他知道真正想杀一个人时是怎样的眼神。
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少年的身上,会有这样纯粹的杀意。
他绝望的点了点头。
他会交出所有的证据,因为他还不想死。
江暮雪满意的笑了。
铁盒子已经静静的沉入了湖底。
耿斌收藏的票据随着时间的流逝,上面的墨迹早就褪干了。而当年常杨转账的账户也都是套了好几层皮的,现在根本无从查起。
至于那张CD,不过是江暮雪新进录制的大碟而已。
这里所谓的证据,都是江暮雪让耿斌提前一天埋进去的。
然而这一切,除了江暮雪和耿斌,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
常杨在看到江暮雪坠湖却没死的时候,就陷入了深深的绝望里。
他呆滞的看着直播间,直到江暮雪将葛志福也救了上来。
葛志福是他雇佣来专门帮他做脏事的人,一旦被抓住,常杨就是有九条命也不够死的。
不行,他必须要逃!
强烈的求生欲让常杨清醒过来,他舍弃了一切,只带上了钱和珠宝,定了最近的一班飞机出国。
常鲲还在昏迷,他打开房门尝试着唤了两声都没能将他唤醒。
他摸了摸常鲲的额发,痛苦道:“你的罪没那么重,留在这里也有人照顾,爸爸就先走了,你放心,等爸爸安顿好了,爸爸会回来接你的。”
说完,常杨就提着行李箱扬长而去。
司机已经等在门外,任劳任怨的在半夜一点多载着老板去机场。
常杨很急,一路不停的催促他快一点,司机沉默着将油门踩到了底。
去机场必须要经过一处隧道。
车子使进隧道的刹那,视野里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常杨忧心的另有其事,并没有对此有什么反应。
可就在他下意识抬起手又想看表的时候,却发现这隧道未免也太长了些。
这条路常杨走过不止一次,从前这隧道有这么长吗?
常杨疑惑着看向驾驶座。
驾驶座上的男人这时也缓缓的转过脸来。
青白的脸,混沌的眼珠,扩散的瞳孔,还有浑身散发着的腐烂气味。
是耿斌的脸。
常杨的尖叫声划破了夜空。
半晌过后,剧烈的撞击声在隧道内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