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猫猫爱上的是个坏人

  沈修卿把碍事的长发束起来,低头却见许砚辞一直盯着他看,问:“怎么了?”

  许砚辞指了指他的发绳。

  他认识这个发绳,这是他跟沈修卿刚见面不久在酒店随手给的东西,没想到对方不仅收起来了,还在戴在手腕上这么久。

  许砚辞抬手要去拿发绳,但沈修卿实在抬高了,手停在空中够不到。他顿了顿,想着拿不到就算了。

  正好灯有点刺眼,他顺势改了下角度,用手勉强挡住天花板上直照眼睛的灯。

  于是眼前光影交错,视线里只剩这个骑在他腰上的俊美alpha。

  沈修卿歪头,面无表情地看向许砚辞,轮廓被光影修饰得清晰坚冷,让本就好看的五官更为凌厉,带着摄人心魄的压迫感。

  因为背对着灯的原因,他每一根发丝都在散着光,几缕落下来的长发搭在冷白肤色,像是从月亮下来的恶仙,虽然危险,但美得够锋利。

  沈修卿单手撑在他身旁,俯身接近,极淡的烟草气息侵略着对方的肺部:“到底怎么了,说话。”

  许砚辞喉结微动,偏过头:“这个发绳,很眼熟。”

  沈修卿不喜欢他偏移视线,掐住对方下巴,强硬逼迫他直视自己:“当然,这是你给我的。”

  他回想了刚才许砚辞伸手,顿时明白对方是要拿头绳。

  虽然不明白许砚辞为什么会在意这个,但沈修卿还是乖乖低下头,把束起发的地方放在对方手心,让许砚辞看个清楚。

  这个姿势,让彼此靠得很近,许砚辞能闻得见对方发丝上的清淡橘调香,勾着恰到好处的夏天气息。

  这个气味并不适合这个控制欲强的alpha,有一种违和感,但却是他最喜欢的味道之一。

  喜欢的长发,喜欢的气息,喜欢的alpha……无事不可地撩拨着他。

  许砚辞从不为谁加速的心脏,此刻不争气地狂跳着,几乎是压到嗓子眼,将气氛搅得暧昧不堪。

  他试图冷静下来,却怎么也平复不下心情,这种情绪失控的感觉,让他有点慌乱,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许砚辞视线落在了对方的发绳上,整个人都楞住了。

  沈修卿身为元勋,很多时候都需要跟敌人交锋厮杀。而它被缠在手上,分明是最容易被损坏的位置,却被保护得很好。

  边缘依旧光滑发亮,没有一丁点的瑕疵。

  许砚辞呼吸一滞,猛然闭上眼睛,不敢细想,这个杀伐气极重的alpha到底为什么会费尽心思去护着一个不值钱的发绳。

  因为答案实在是太好猜了。

  沈修卿等了很久,都没等他的动静,转头一看,许砚辞早就闭上眼睛,一副快要睡着的样子。

  沈修卿:“?”

  他蹙了下眉头,轻轻地捏了捏这个没良心的家伙:“今晚这么累吗?”

  许砚辞沙哑着嗓音:“还好。”

  他掀开眼皮看向对方,却又被灯晃了眼,有点不适:“关灯吧,好亮。”

  沈修卿拒绝:“不要,今晚不想关,你要是被晃到眼睛......”

  他话还没说完,骨节分明的手就捂上对方的狐狸眼眸。

  许砚辞喉结滚动了下。

  他视觉陷入黑暗之前,清楚地看见沈修卿头发撩上去之后露出来的蝶骨耳饰,在灯光的折射下,比他在拍卖会上重金拿到的所有珠宝都要亮。

  商人天性都喜欢昂贵的东西,他也不例外,柔软的心底被狠狠颤动,伸手去摸对方的脸。

  沈修卿现在倒是很乖,任由着他摸。

  许砚辞肆无忌惮,白皙纤细的指尖顺着鼻梁骨往上,摸到了眼睛,掌心被眼睫毛扇了下。

  力度很轻,像是在沈修卿在向他强调自己的存在。

  许砚辞因为这幼稚的动作很轻地笑了声,但过来后,神色却骤然一顿,收敛表情,唇角怎么也勾不出来了。

  他意识到自己在开心,因为跟沈修卿相处而感到的开心。

  完全发自内心,不掺和半点假意

  许砚辞心底涌上来的是恐慌跟酸涩,要知道他虽然会控制别人的精神,但是从来没有陷进去过的情况。

  他总能以最快的速度将情绪抽离出来,但这次,好像不太一样了,许砚辞不能确定自己可以跟以前一样做到情绪剥离。

  怎么会这样?

  沈修卿见他收敛笑意,以为许砚辞不喜欢他的眼睫毛,又在对方掌心中狠狠地眨了下眼睛,强调不满。

  上辈子还说喜欢这么玩,怎么现在拉着个脸。

  沈修卿不明白许砚辞为什么会露出这个表情。

  他上辈子跟许砚辞相处了很久,清楚地记得许砚辞喜欢看起来又闪又贵的首饰,喜欢长发,喜欢橘调气息......

  所以沈修卿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耗巨资买下这个耳饰,把本来要剪掉的碍事长发留了下来,还特地每天用橘调味的洗发水清洗。

  连他都没察觉到,其实自己这是在无意识地讨好许砚辞,让对方更喜欢他一点,哪怕是一点点。

  沈修卿虚眯了下眼,将脸停在他面前,嗓音带着点危险地:“是不喜欢吗?”

  许砚辞察觉到脸上落下的炙热呼吸,意识到两人靠得有多近,耳尖一点点变红了,难得没骗他:“喜欢,很喜欢。”

  沈修卿冷嗤一声,没放心上,权当他在说鬼话。

  他咬许砚辞的喉结。

  许砚辞睁大了眼睛,闷哼一声,战.栗地抬起腰,却像是在迎合。

  沈修卿屈腿,用膝盖卡住对方小腿处,死死地控着,另手将许砚辞的手腕钳制在脑袋上,完全没给这人挣扎的机会。

  他清楚这是许砚辞的min感地带,于是舔抵着,掀开眼睛看他克制不住地情动,却无力挣扎。

  沈修卿恶劣地笑了。

  也只有这时候,才能感觉许砚辞还在他的掌控之下。

  沈修卿低头就去亲对方的心脏处,左手故意使坏。

  许砚辞像是脱水的鱼,身躯跟着剧烈颤了下,拼命想挣扎,却根本敌不过对方的力气。

  他只能被操纵着,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滑落,打湿了床单。

  许砚辞身居高位惯了,根本受不了被完全掌控,启唇就咬住沈修卿的肩膀,将受不住的快感分散出去。

  他深吸口气,微侧身,右小腿就从对方的压制下暂时逃脱,而后抵在床上,支起整个身躯。

  许砚辞一手去掐沈修卿的脖子,领带一扯,将发起情来就没轻没重的疯狗绑起来。

  他见沈修卿想夺回主动权,也不慌乱,微眯着眼,轻轻地拍了下对方的脸,另手将人死死掐在床上。

  许砚辞唇角微勾,狐狸眼尾带着点轻漫的邪气,又蛊又坏:“要玩点不一样的吗?”

  美人反骑在沈修卿腰上,眼角分明还狼狈地留着泪痕,却依旧高傲,须臾之间就颠倒两人的位置。

  这傲骨,让他的性魅力得到最大呈现。

  沈修卿呼吸顿时就乱了,也没再夺回主动权,抬了抬下巴,让他继续说下去。

  许砚辞倒是顿了下,若有所思道:“但你好像没什么分寸,我们该定个安全词。”

  沈修卿愣住了,记忆直接被拉到前世,只会茫然地重复道:“安全词?”

  许砚辞郑重点头,视线从他的眉眼往下审视,最后停在心脏:“许砚辞,正好你不怎么喊我的名字,那我们的安全词定为“许砚辞”。”

  一样的表情,一样的语气。

  沈修卿怔怔地看着他,问:“为什么?”

  许砚辞:“因为想让你知道,在这段关系中能救你的,只有我。”

  一模一样的答复。

  沈修卿身躯僵硬住了,血液像是重新沸腾了起来,炙热而疼痛的记忆袭击大脑,不可置信而茫然地看着身上这个美人。

  对方身影在这一刻跟前世那个狠心的商人重合了。

  这句话是他听过的第二次,前世他信了,为了许砚辞赴汤蹈火,最后落得了个背叛的下场。

  沈修卿前世错过了许砚辞最为困难的时期,在后来才知道,当年这个商人陷入绝境,为了赢,把能算计进去的全算计进去了,包括他自己。

  这个人疯到从高位跳下来,落得众叛亲离下场,继承的财产也被纪云斐险些被侵占。

  他让所有人放松警惕,露出爪牙咬断所有人的脖子。

  许砚辞赢了,但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变得不再信任任何人了,所以沈修卿始终走不进他的心,只能看着他一步错,步步错。

  最后看着许砚辞在塔跟他之间,选错了塔,死在他面前。

  沈修卿恨许砚辞的狠心没错,但没办法无视许砚辞在掉下悬崖的那刻,还是朝他笑了,脸上出现了片刻解脱的表情。也是那时候沈修卿才知道,许砚辞其实一直活得很痛苦,费劲心思想守下的家业,只是因为那是父母留给他最后的东西。

  他一直以为是许砚辞身上压着太大的责任了,从来没有自由过,也没有松懈过,时时刻刻都得紧绷着,所以才会是这幅性子。

  但今生他分明把能想到的都给许砚辞解决了,对方却还是继续这样哄骗他。

  沈修卿忽然笑了,他明白其实什么都没有改变,许砚辞这幅狠心的性子,就算为了他丢了性命,对方也不会难过半分。

  在这段关系中,能救他的只有许砚辞?撒谎,分明就是许砚辞把他抛下的。

  他爱上的人就是个坏蛋,坏得彻头彻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