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玄幻奇幻>胆小鬼引了疯批霸总的魂后失魂啦>第74章 用生命祭奠亡魂

  “可只有追逐过太阳,才知道太阳有多么炽热,离自己有多么远。”帝髯捂住伤口,抬头以一种轻蔑的姿态望着戏殷,“不过我想你应该也听不明白吧,长期处在黑暗中的人,应该早已经忘记太阳原本的模样了。”

  戏殷胸膛上下起伏,愤怒地看着帝髯,抓住他的领子气笑了:“不错啊,还有力气说这么多话,看来是我失职了!”

  他把往里弯刀深入,萦绕在刀尖的鬼气钻进皮肤的缝隙中。

  帝髯冷汗顺着凸起的太阳穴滑落,他面色苍白地伸出手,抓住弯刀往戏殷的方向撇,但他脖子并没有后仰,反而越加往前倾。

  他在自杀。

  伤口慢慢扩大,锋利的刀刃划破动脉。

  看着满地的血,帝髯反而庆幸地笑了。

  幸好他穿的是黑色衣服,不然扶竹又要担心了。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戏殷感到可笑,他垂视帝髯,“你杀不了我的,你完全是在把扶竹拱手让给我。”

  帝髯笑容更加绚烂,附在戏殷耳边低笑:“要不你回头看看你身后。”

  戏殷莫名其妙地回头。

  寂寥无人的群山,泛红的弦月,几只停在腐朽树上的乌鸦,并没有什么异常。

  “再往上看看。”

  戏殷闻言视线上抬,终于看见了上空拉动弓弦正瞄准他的扶竹。

  “哈哈,蠢货,难道你真的以为凭他能杀得了我?”戏殷指着扶竹捧腹大笑,不屑地摇头,“这箭是我给他的生日礼物,我在送他时就已经削弱过力量了,在一些虾兵蟹将面前耍耍威风足够,但在我面前不过只是过家家。”

  他说得信誓旦旦,但帝髯不为所动。

  “呵,没想到阎王爷这么听话,指哪儿看哪儿。”帝髯趁戏殷注意力不集中,夺过刀反手横在他的颈上,“我说过,我是一只毒蚂蚁。”

  戏殷愣了一瞬,他尝试夹住弯刀往后移,但移了不到几厘米刀就重新抵了上来。他看着帝髯,攒着眉警告:“如果我死了,你和扶竹的下场也好不到哪儿去。”

  “我当然知道。”帝髯扬眉,“不过,你这是害怕了?”

  “我害怕?我戏殷字典里就没有害怕二字!”戏殷说着抬眸看向扶竹,准备嘲讽两人,但惊诧地发现不知何时,扶竹竟把箭矢朝向了自己。

  他眼睛放大,难以置信地看着扶竹,意识到他想要做什么,出声阻止:“住手!”

  可扶竹是决心想要用自己的生命来祭奠戏殷刀下的亡魂,他将箭矢抵住自己的心脏,缓缓拉动弓弦。

  暖橘色的向日葵从上而下缠绕着他的身体,帝髯循着戏殷的目光看到自杀的扶竹,他瞳孔放大,在深黑的眼瞳中倒映出一只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一团黑气推动箭矢,它倏地刺穿扶竹的心脏,此时一朵花落在帝髯眼睛上,正巧挡住他左眼的视线。

  向日葵被血液染红,戏殷松开帝髯往后退,表情惊惧又扭曲。

  黑袍裹挟着扶竹落下。

  一束强光射向帝髯的眼睛,他眯上眼睛,抬手遮挡光线。

  太阳?

  他仔细看了看。

  不,不是太阳,是地狱。

  准确来说是地狱的门。

  “你们这群神经病,既然你们这么想死,那我就成全你们!”戏殷被扶竹的行为激怒,他冲上前举起弯刀,大力划穿扶竹的脖子。

  扶竹趔趄了一下后堪堪站住,他只是看着,用那双赤红的瞳孔静静看着,良久,他才黯然道:“钥匙丢了,你会死吗?”

  “你!”戏殷咬紧牙,怒不可遏地瞪着扶竹。

  “你曾告诉我,人有天命,命数是不可改变的,那时我深信不疑,将这个视为金科玉律。”扶竹擦了擦嘴角的血,他觉得弓着背难受,索性直接躺在地上,“毕竟你是阎王爷啊……阎王爷怎么会有错呢?”

  “你在责怪我不让你救医院的那群人,还是在怪我决定你的命数?”戏殷嗤笑,“生命本来就是早已决定好的,逆天改命的成功人士一样,他们的命其实本来就是成功的,只是遇到了稍微的低谷期而已。”

  “那戏殷,如果我说你的命运注定是被我杀死,你会反抗吗?”扶竹侧目讥讽地望着戏殷,见他愣得说不出话来,顿时眼里的讽刺更甚,“你看,你也在心口不一不是吗?人的寿命不能更改,那命运为什么也不能?”

  “你听过平行世界的猜测吗?我偶然听说过,当我们在『yes』和『no』中选择了前者时,那多半会有一个时空的我们选择后者。”扶竹慢慢站起来,“我讨厌懦弱,我讨厌如提线木偶一样受人操控,白努力又怎么样,我不想成为退缩的那一个时空!”

  他指向地面,挑眉道:“看,惊喜来了。”

  戏殷低头,然后下一刻惊恐地后退。

  在他们所站的地面,变成了一种和天空之镜一样的东西,在昏暗的黑云下,一个个黑点如蝌蚪一样在月亮旁游来游去。

  他往上空看,发现在月亮周围也出现了黑点,和地面的镜子所一致。

  “你到底想做什么?”其实到这里戏殷已经明白扶竹在做什么了,但他还是一遍遍的确认。

  “我只是在展示礼物罢了。”扶竹说完这一句后,直接晕了过去。

  看见这一幕的戏殷怒目圆瞪,而帝髯也对此时的情况一头雾水。

  地面如冰一样破裂,几只恶鬼从中探出头,它们如关押了几百年终于迎来自由的囚犯,在迟暮的狂欢中迎接自己的雨露。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扶竹死了,代表关押它们的典狱长也就此消失了。

  亦或者,地狱的钥匙就此消失了。

  帝髯愣了几秒,发现恶鬼不约而同向戏殷发起攻击,连忙跑向扶竹。

  鬼是没有鼻息的,他不知道扶竹是晕了还是死了,他只能祈祷,祈祷奇迹的发生。

  他到现在也不理解扶竹为什么这么做,恶鬼杀不了戏殷,即便他用生命召唤出这么多恶鬼,但只要戏殷愿意,他完全可以逃出这个世界。

  而且这种事情他来做就好了,他的命不值钱,如果能重击戏殷完全是稳赚的买卖。

  但他的扶竹不一样,他珍贵,他耀眼,他不应该草草地死在这里。

  帝髯抱紧扶竹,准备去塔的附近研究出去的方法,但一转身,竟发现面前站着一个和自己相貌一模一样。

  对方狼狈极了,全身是伤,黑色的衣服褴褛,左一个洞西一个洞,手中的剑还沾着血。

  他看见帝髯,冰冷无情的眸底渐渐有了神采。

  帝髯暗下双眸,他怎么可能认不出面前的人,他就是自己被戏殷关押在引魂铃中的一缕残魂。

  他苦笑,渐渐明白扶竹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不应该将实力不如他人的失落表现出来,因为他不表现出来,扶竹就不会记在心里。

  如果他不记在心里,就不会用自杀来复苏自己的力量。

  但事已成定局。

  帝髯伸出手,而残魂也愣愣地握住。

  两人之间出现一面镜子,帝髯穿过镜子,残魂也同一时间前进,两人撞在一起。

  魂魄回归时的痛撕心裂肺,如同皮被剥下然后又用胶水重新黏上。

  在这个过程中还要不断地契合,不断地测试,一旦有不完美的瑕疵,皮又会被重新剥下,然后再次黏上。

  帝髯疼得冷汗直冒,但他选择咬牙坚持。

  远处的戏殷正在和恶鬼缠斗在一起,他注意到帝髯的异常,划开裂缝连忙准备逃跑。

  可一个剑刺中了他的小腿,他哀嚎着摔在地上,望着面前气息与先前截然不同的帝髯,害怕得直哆嗦,撕心裂肺地大喊:“你不能杀我,我是阎王爷,我是地府的王,你不能杀我!”

  帝髯默不作声。

  “我错了,放过我吧,我错了!”

  生命和尊严面前,戏殷毫不犹豫选择了生命。

  帝髯抚摸扶竹的脸,戏殷道歉的速度在他的意料之外,他摇了摇头,一边暗讽自己竟然差点为了这种人付出生命,一边又忍不住心疼扶竹。

  “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骚扰你们了!”戏殷央求地后退,“我真的错了,真的!”

  他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活着。

  尊严固然重要,但现在引魂铃中的恶鬼失守,而帝髯的残魂在铃铛中经历了千年的洗礼,不说战无不胜,但一定不容小觑。

  现在能做的就是放松帝髯的警惕,趁他不备时攻击。

  小人又怎么样?只要能活着,一切都是浮云!

  可戏殷不知道的是,这里早已不是原来的时空,而是一个由扶竹创造出来赠予帝髯的幻境。

  帝髯能清楚听见戏殷的心声,更能主管他的生死。

  帝髯把剑从戏殷小腿中拔出来,转而抵上了他的脖子。

  “我分明已经道歉了!你这个家伙……我和你拼了!”戏殷明白自己是出不去了,索性直接举起弯刀向帝髯砍去。

  两人打在一起,但这一次明显是帝髯占了上风。

  戏殷见自己没有胜算,阴险的把目标转移到昏迷的扶竹身上。

  在帝髯再一次闪避时,他把弯刀转了一个方向刺向扶竹。

  他势在必得,但一个红色的铁剑打落他的弯刀。

  他惊恐地抬头,看着天上的奕权还有众多神仙害怕到发抖。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同时出现这么多神仙?

  难道帝髯一直在欺骗他?其实天道才是他真正的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