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兵系第二场比赛名单出来时，闻朝刚结束当天的精神力训练。
“闻哥！”
通讯那头的霍希礼脸都红了，看起来很激动的样子。
“你知道你下一场的对手是谁了吗？”
“谁？”闻朝收拾东西的手都没停，看上去十分敷衍。
毕竟对于闻朝而言，对手无论是谁都是他向下兼容。
“是璟哥！”霍希礼的声音猛然加大，颇有冲出屏幕的气势。
“徐嘉璟？”
闻朝手指一顿，接着又继续道：“那还挺有缘。”
他没有多想，收拾完东西他还需要去趟图书馆。
那些纸质的书籍是不允许带出图书馆的，上次借阅的那本书还剩一些没有看完。
他在心中计算了一下时间，应该能在门禁之前离开。
巧的是，闻朝刚出训练室的大门，就碰见了同来训练的徐嘉璟。
对方看上去气色红润，像是有什么喜事。
“闻哥！”
经过霍希礼的洗脑，现在徐嘉璟和简宁星也开始跟着叫闻哥了。
虽然闻朝目前的联盟身份证上年纪比他们小，但是闻朝本人已经成年许久。
因此对这个称呼并没有什么负担。
对他而言，他们三个确实就是个弟弟。
“明天我会尽全力的。”徐嘉璟正经地说：“你也是！”
闻朝轻笑一声，答道：“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手下留情的。”
“明天见。”
闻朝对他招招手，消失在夜色中。
也许是因为最近的选拔，图书馆里的人并不多。
只有零星的几对小情侣蜷缩在角落，上演着青春戏码。
闻朝视若无睹，轻车熟路地在图书馆的自助光脑机上登记，找了一个僻静的位置。
不知过了多久，翻开的书籍上印出一片投影。
闻朝抬头看，是阮江岁。
“晚上好。”
对方小声打了个招呼，态度既不亲昵也不疏远。
“你是不是在我身上装了跟踪器？。”
闻朝停下翻页的手，眯着眼看向已经在对面落座的阮江岁。
自从那次黑市回来之后，他们在校园里相遇的次数就开始逐步上升。
“现在在联大找你可不需要跟踪器。”阮江岁指了指腕上的光脑。
“你现在可是联大的红人，有望继承我的衣钵。”
闻朝扯了扯嘴角，道：“可以，但是真的没必要。”
他现在每到一个地方，都会有热心人发到联大的论坛内。
当红明星也不过如此了。
“知道你的下一个对手了吗？”阮江岁问道。
“知道。”
“有什么想法吗？”
闻朝看了他一眼，奇怪的问道：“没有，不就是一场比赛吗？”
他和徐嘉璟又不是第一次交手，能有什么想法。
阮江岁闻言笑了笑，道：“你的心态倒是好。”
这一点上，确实比方见决更果断。
接着又道：“你上一场的对手叫司徒白，是这一届大二单兵系的第一，本来是当做下一个方见决培养的。”
闻朝回想了一下前几天的对手，评价道：“操作还行。”
他没有和方见决交手过，其他的不做评价。
“他和你打完过后，已经好几天没睡着了。”
“……呃。”现在的小孩承受能力这么差的吗？
其实是兴奋地睡不着，但是阮江岁并没有解释。
接下来两人没有再说话，明亮幽静的灯光下，只有沙沙作响的翻书声。
星星在空中闪烁，将夜晚拉的漫长。
*
“说好了，你俩谁赢了都不能吵架！”霍希礼左手挽着闻朝，右手挽着徐嘉璟，一副和事佬的模样。
“是小孩子吗？”闻朝抽出自己的手，道：“打不过还吵架。”
“你变了闻哥。”
霍希礼委屈巴巴地看向闻朝，道：“刚来的时候你连重话都不会对我说，现在已经开始嫌弃我了！”
“闭嘴吧你。”徐嘉璟轻轻地在霍希礼的后脑勺一拍。
“宁星那边你注意着点。”
机甲师和他们单兵的考核内容不同，现在简宁星正在另一个场馆。
“知道了。”
霍希礼揉了揉后脑勺，道：“你俩进去我就去，等你们比完我们直接老地方见。”
闻朝和徐嘉璟的运气不错，没过多久就排到他们了。
俩人各自取了上机磁条，先后进了对战室。
同一个监控室内，林平端着热茶，满脸期待地看着屏幕。
“你觉得今天谁会赢？”
他回去特意去找了闻朝之前的训练影像，发现只有他打擂台时的影像是公开的。
而他和徐嘉璟单独对战的影像，都是隐藏的。
在他看来，徐嘉璟的天份比司徒白高，和方见决不相上下。
但从刚开始进校队到现在，徐嘉璟进步的速度是十分恐怖的。
真要算起来，这进步的速度就连当年还在大一的方见决都比不上。
至于闻朝这个人，他有些看不透。
他有时觉得他和方见决差不多水平，又时又觉得他在方见决之上。
作为一名教练，他需要更多的数据，去了解每一个队员。
阮江岁单手撑着头，慵懒道：“你已经有偏向了不是吗？”
“那确实。”林平笑道。
“向下兼容啊。”林平饶有兴趣地看向屏幕内。
这次重赛，怕是会给联盟带来一个惊喜。
潮湿的丛林中，两台机甲缓缓现身。
徐嘉璟这边选择的是一台攻守兼备的复合型轻甲。
甲身在设计时放弃了两排加速器推力气管，装上了相对便携的超音狙击炮。
这会使轻甲本身的移动速度减慢，但是可攻击范围增加，号称“穿云箭”，是单兵狙击手最爱的机甲之一。
闻朝眉毛轻挑，有些意外。
往日的交手里，徐嘉璟并没有使用过这一台机甲。
不知道徐嘉璟是什么时候练出来的。
作为徐家的继承人，徐嘉璟自有他的傲气。
他承认闻朝十分优秀，但是他绝对不会就此气馁。
更何况，这才是他最熟悉的一款机甲。
他也很想知道自己最强的一面对上闻朝，是否能有胜算。
林平见状大笑一声，道：“这小子居然还藏着一手！”
“也是，毕竟是徐将军的儿子。”
“只不过昨天他和方见决对决都没有用，今天居然舍得拿出来了。”
这是不是代表着，在徐嘉璟的心里，闻朝是个比方见决更难缠的对手。
就看这一手，闻朝要怎么应对了。
而闻朝的这一场，出乎意料的选择了一个冷门重甲。
这台机甲与其说是重甲，其实更偏向于防守型。
这么多年来，在联大的选拔上选择率低达百分之零。
原因无他，这台重甲为了提高移动速度并没有配备武器库。
速度上比不上“游隼”，攻击力又没有。
除了甲身是现有基础机甲里最坚固的以外，没有任何优势，号称“犰狳”。
是一台十分鸡肋的辅助型机甲。
“他不会是选错机甲了吧？”林平哑然地看向闻朝。
这要怎么打？
一个打不死，一个抓不到。
话音刚落，屏幕里的两人就已经开始交手了。
“砰。”
一道轻微地炮响拉开了这次对决的序幕。
几乎同时，闻朝操控着机甲翻身一跃，灵敏地躲过了徐嘉璟的第一枪。
此时，屏幕下方属于两台机甲的数据开始快速更新。
林平扫了一眼，闻朝驾驶的“犰狳”已经在刷新重甲最高移动速度，到达轻甲移速的第一梯队，并且还在往上爬。
屏幕内枪声不断，两台机甲隔着一定的距离快速移动，残影交织在一起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徐嘉璟的命中率居然只有百分之二十？”
林平不可置信地监看着两人的数据。
是因为徐嘉璟的准头不行吗？
不，在他看来徐嘉璟的每一枪都是瞄准着闻朝去的。
但凡这台机甲换个人，都得被当成靶子。
然而闻朝的移动速度太快了。
徐嘉璟实际打到“犰狳”身上的炮弹，造成的伤害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现在的局势已经换成了一个打不死，一个不一定抓不到！
可是“犰狳”就算抓到“穿云箭”又能怎么样呢？
闻朝驾驶的这台机甲并没有配备武器库啊！
很快，林平就发现是他天真了。
就在徐嘉璟的狙击炮又一次划过闻朝甲身的时候，闻朝的速度突然慢了下来，徐嘉璟抓住机会对着闻朝就是一阵连狙。
这番连狙下来，徐嘉璟的命中率提高了百分之十。
徐嘉璟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在他换膛的那几秒，还在视野内的“犰狳”就消失不见了。
徐嘉璟第一时间就警惕了起来。
这个流程他可太熟了。
在那无数次的训练对战里，闻朝就是这么绕到他的后方的。
他迅速转身，没有。
上方，也没有！
等等！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犰狳”的机甲臂就碰上了“穿云箭”的狙击炮的连接处。
下一秒，“穿云箭”引以为傲的武器就被“犰狳”的手臂贯穿，就像雄鹰被卸下了爪牙。
闻朝竟是利用“犰狳”甲身坚固的特性，将整台机甲当成一把锋利的冷兵器。
“这……”林平目瞪口呆地看着刚刚刷新的数据。
“他这一拳的攻击力竟然已经赶上了一颗超速弹？”
他以为“犰狳”是后卫，结果闻朝拿来当前锋？
然而这场比赛并没有结束，被毁了武器的徐嘉璟并没有放弃。
他果断的放弃狙击炮，改成近战。
两台不相上下的机甲在丛林中快速交手，不断发出金属尖锐刺耳的碰撞声。
徐嘉璟的潜力就像是被激发开来，越打越兴奋。
这确实是一场持久战，却又不是他们预想中的持久战。
“如果昨天徐嘉璟是这个状态，方见决已经输了。”林平严肃地看向阮江岁。
“不同的对手激发出来的潜能是不同的。”
阮江岁的目光从始至终都在闻朝身上，眼神中多了一些无法诉说的悲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