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结束时，司徒白已经被打懵了。
他不明白也不理解，他一台轻甲在近战怎么会被重甲压着打呢？
“在想什么呢？”林平拍了拍正堵在门口发呆的司徒白。
和他的名字相反，司徒白拥有着一身健康的小麦肤色。
两米高的门框在他面前看着都有些渺小，他站在这别人进不去也出不来。
“教练！”
司徒白惊讶地看向林平，“你怎么在这？”
“你说我为什么在这？”
林平没好气地问道：“怎么，这就被打傻了？”
司徒白傻笑两声，又道：“教练，那个大一的真的很厉害！你一定要把他招进校队！”
“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林平道。
“也是，他那个水平肯定能进。”
林平看了他一眼，问道：“你知道自己输在哪里了吗？”
司徒白闻言垂下头，有些丧气道：“不知道，我现在也没想明白。”
林平没有立刻为他解答，而是转言问了另一个问题。
“你去年联赛总决赛右腿受伤好了没？”
去年司徒白刚步入大学，是他们这一届唯一一个进入正选的大一单兵。
年轻气盛的他在总决赛上过于鲁莽，不小心伤了腿，还在医院躺了几个月。
“早就好了。”
司徒白莫名地看向林平，不明白对方为什么问起一年前的事。
“你没发现吗？”
林平道：“你在和闻朝对战的时候移动的重心在下意识的往左偏移。”
“若是换一个人来，或许没什么影响。”
“但那个人是闻朝。”
林平看向司徒白不解地双眼直言道：“你的每一步动作应该都在他的预料中。”
司徒白闻言先是一愣，然后再一大惊。
“他用预算先走一步，弥补了重甲的移速缺陷！”
林平有些欣慰地看向他，继而说道：“其实你一开始的思路是对的，但很可惜对方比你更有经验些。”
司徒白闻言沉默片刻，而后反驳道：“不是的教练，我和他之间不只是经验上的差距。”
“今天若闻朝驾驶的是轻甲，那么第一击他就不会失手。”
他曾翻看过对方的训练影像，他知道闻朝一定做得到。
*
闻朝是在去训练室的路上遇见的阮江岁。
对方坐在路边的凉亭里翻看光脑，右手边还放着两杯奶茶。
见他路过，熟络地向他招手，俨然一副好好学长的样子。
闻朝挑了挑眉，向他走去。
“新出的口味，尝尝？”阮江岁将其中一杯推向闻朝。
闻朝也没跟他客气，伸手拿起。
冰凉的触感顺着喉咙滑进他的胃里，缓和了些许因为虚拟环境带来的燥热。
“如何？”
“挺好。”闻朝咬了咬口中的珍珠。
他发现阮江岁很喜欢这些甜甜的食物，上次的甜品店也是，这次的奶茶也是。
“学长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没有啊。”阮江岁无辜道：“我就是看你比赛还挺热的。”
闻朝没有被对方漂亮的外表迷惑，这位就算是花，那也一定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霸王花。
他举了举手中的奶茶，道：“谢了，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说完就真的带着奶茶毫不留恋地走了。
“真是无情啊。”
阮江岁盯着闻朝的背影，低声呢喃道：“我可是特意为你安排了一份大礼啊，可别让我失望，亲爱的伙伴。”
说着，那漂亮的双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疯劲，又很快被他掩下。
*
如往常一样结束日常训练，再洗过澡。
闻朝坐在桌边，刚打算看看有没有什么新刊发表，失联许久的贺西辞就发来了通讯请求。
“哟，你什么时候还喝那玩意了？”
贺西辞惊讶地看向闻朝摆在桌边的奶茶，好奇得巴不得把自己的脑袋深进全息屏里看。
在他的印象里，闻朝几乎就没有喝过营养液以外的其他东西，还偏爱一些滞销的营养液口味。
闻朝闻言伸手将奶茶举起，当着贺西辞的面又喝了一口。
“……你礼貌吗？”
贺西辞摆摆手道：“这段时间忙一直没联系你，首都星那边没去麻烦你吧？”
“还行。”闻朝道：“就是想让我劝劝你。”
“呵。”贺西辞闻言冷笑道：“还真拿鸡毛当令箭了？”
“……鸡毛说谁？”闻朝眯起眼，不善地看向贺西辞。
“不要在意这种细节。”贺西辞尴尬地挠挠头，道：“这就是一种比喻。”
“你事情处理完了？”
“还没呢。”
贺西辞深深吸了口气，道：“哪里那么简单。”
“那个叫曹奇的你知道吧，就你们学校带虫将进赛场那个。”
“嗯？”闻朝道：“知道，他怎么了？”
“他醒了，但是精神力完全崩溃了，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直接刺激了大脑。”
闻朝闻言一愣，问道：“崩溃了？怎么崩溃的？”
“不知道。”
贺西辞答道：“这边查不出什么，首都星研究院那边又吵着要将人带走，每天都在拉扯，麻烦得很。”
“算了不说这个。”
贺西辞转言道：“你最近过的怎么样了？”
通讯打了快五分钟，贺西辞终于想起来自己打通讯的初衷。
他看着闻朝有些圆润的下巴和竖起的呆毛，说道：“看样子是不错。”
“还行，碰到个挺有意思的人。”
“男的女的？”
贺西辞警惕地眯起眼，“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随即又很快说道：“算了，你也过了早恋的年纪，我没意见。”
闻朝反驳的话就这么噎在喉咙里。
无论多少年，他都会对贺西辞这个奇怪的脑回路感到无语。
然后他抬起手，熟练的挂断了通讯。
打得很好，下次可以不要打来了。
挂断之后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和贺西辞说参加校队选拔的事。
但想起对方那扩散的思维，又按下了想要发消息的手。
就这样吧，就当他已经说过了。
*
由于报名的人数过多，第一轮比赛并不能在一天内结束。
因此闻朝迎来了一个闲暇的三天小假。
三天之后，闻朝才能知道自己的下一场对手。
“闻哥。”
霍希礼用手肘怼了怼身边正在翻书的闻朝。
“你又上热帖了。”
“什么？”闻朝头都没抬，十分敷衍。
“论坛里都在赌你能不能拿满积分，那还用说，你肯定能啊。”
“拿满积分干什么？”
闻朝淡淡道：“拿够一百积分不就够了？”
报名的选手能力参差不齐，多打也是浪费。
有这时间他不如画画他的新机甲图，研究研究新构造。
此时的闻朝还不知道，他的新伙伴为他安排了一场精心设计的积分之旅。
林平看着阮江岁新做的计划书十分无奈。
“你不准备准备选拔吗？”
指挥系报名的人，可是仅次于单兵系的。
毕竟谁都敬仰神，但是谁都想打败神。
“这有什么好准备的？”阮江岁惊讶地说。
表情和那天闻朝回答他的一模一样。
“但是你这个安排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按照阮江岁这个排法，闻朝在前十场就能将除了方见决之外的热门预选打个遍。
“他只会打十场，积分够之后他就不会申请对决了。”阮江岁确信。
林平想了想，还是没有阻止。
他也很好奇闻朝的实力到底如何，竟然让阮江岁不惜动用特权为他指定对手。
“那他的下一个对手就确定是这个了？”
阮江岁毫不犹豫地点头。
讨论完这些，林平又想到了另一件事。
“你最近是不是和方见决吵架了？”
林平担忧道：“我去看了他昨天的比赛，他差点被徐嘉璟打败。”
“这不是很正常吗？”
阮江岁平静道：“徐嘉璟本身也很有天赋，他们之间也就是差在那几年的经验上。”
“我知道。”
林平叹了口气道：“我就是觉得方见决的状态下滑太严重了。”
“自从曹奇出事之后，他的心思就没在训练上了。”
阮江岁没有否认，转头看向窗外，郁郁葱葱的绿叶随风摆动。
“他状态会回来的。”
阮江岁轻声道：“总有人能治他。”
林平先是一愣，然后又欣喜道：“你是说……”
阮江岁回过头，笑道：“等选拔结束吧。”
*
坐在图书馆的闻朝莫名地打了个喷嚏。
霍希礼转过头担忧道：“你们单兵还会感冒的吗？”
“大夏天感什么冒？”
闻朝揉了揉还有些发痒的鼻子，“可能是有人在算计我吧。”
“那人真是胆大包天了。”
作为闻朝第一铁粉，霍希礼对闻朝的实力有绝对的自信。
“一会儿叫上璟哥和宁星一起吃饭吧。”
霍希礼看着光脑道：“听说昨天璟哥差点赢了方学长。”
“方见决？”
“对啊。”霍希礼感慨道：“我的朋友们真的越来越厉害了。”
“是啊。”
闻朝接话道：“你再不认真点，到时候我们都毕业了，就你一个人留级。”
“我之前那是没有选对方向！”
霍希礼反驳道：“我现在可是管理系教授们眼中的香饽饽！”
闻朝打开对方的期中成绩单，发现霍希礼真的没有骗他。
尤其在财管这一方面，应该能和远在另一个星球拼命赚钱的二号姐姐相交甚欢。
“我们都会有光明的未来！”
霍希礼站在阳光底下，如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