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萧鹤川从后面抬手揉着沈柠柔软的发丝,见他盯着那份请柬出神不由问道。
沈柠略显慌张地笑了笑,摇摇头:“没什么。”
萧鹤川翻开扉页认真看着时间,心中已然有了计划。
快到晚饭的时候正巧落了雪,白色的雪影漫天飘散,屋子里的菜肴散发着热气。
张姨率先端上来几道凉菜,看见外面下雪了还感叹今年的雪下的不大。
锅里还有汤没熬好,张姨又匆忙回到厨房。
沙发就在落地窗前面,沈柠搂着抱枕回过身看向窗外。
他还从未见过雪,原来的世界里是亘古不变的荒芜景象,连绿色的植物都甚少见到,更别提什么四季了,枯燥又乏味。
来到这边以后就是夏天,快冬天的时候又去了M国,那边四季如春也一样。
今晚飘下来的小雪落在地上,形成了薄薄一层的雪膜,铺天盖地的白,书上还挂了一层雾凇,看起来异常壮观。
“想去看看?”萧鹤川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嗯。”沈柠披上外套,“我出去看看。”
萧鹤川现在正是恢复关键期,受不得凉,沈柠也就打算自己去看看。
“等一下。”萧鹤川叫住他,从沙发后面掏出来一个红色的礼盒。
拆开以后里面是一条以红为底色带着白色菱形花纹的围巾。
萧鹤川把人拽回来,沈柠脖子细,围了整整三圈,加上萧爷爷说新年喜庆,送沈柠的红色羽绒服,整个人看起来像个红色的小企鹅。
“这样好丑……”沈柠话说出口才后知后觉。
这是萧鹤川从礼盒里拿出来的,那盒子上面还打了蝴蝶结,看样子不像是平常备着的,倒像是送人的礼物。
“不是那个意思,这个是,送给我的吗?”
美人的眼睛水灵灵的,询问的视线落在萧鹤川身上。
“嗯。”萧鹤川问他,“丑吗?”
“不是啦,是这样显得我很胖诶。”沈柠借着窗子的反光拽着自己身上的衣服。
真的很显臃肿。
“但这样不冷。”萧鹤川一脸严肃,板着脸的样子像训话的中年教师。
“你为什么要送我礼物呀?”沈柠是真的没想到,因为他也没给萧鹤川准备。
其实他听说了春节是个传统节日意义重大,了他还没来得及了解更多,以为和之前的节日一样萧鹤川也不会多在意的。
萧鹤川又将沈柠的围巾整理一下,换了个围法,就显得纤细多了。
他原本也是没想送沈柠什么礼物的,可是在陈语汇报工作的时候不小心把和别人的聊天发错了地方。
第一眼他就觉得这个围巾很适合沈柠。
陈语解释说这是春节限定款,他想买来送人的,有红色和白色两个颜色。
没来由地,萧鹤川想到了之前自己无论怎么吼沈柠,沈柠都是迁就着他,心里也染上了愧疚,原先还没觉得什么,后来随着调养自己的精神状态也好了不少,才觉得沈柠之前也是挺委屈的。
就当作是补偿了。
于是他打了两份钱给陈语。
“你去买白色的,另外一条尽快送到我手上。”
陈语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萧鹤川是什么意思,快马加鞭地买了以后送过去。
白色不好看怎么了,白给的就是最好看的!
只要沈柠那家伙别再作妖,怎么样都成,他在萧氏工作了八年,也不想毁在这么有人手上。
即便是之前再怎么看沈柠不顺眼,现在也好了些许。
“怕你冻死,外面会说我虐待伴侣。”萧鹤川话到嘴边还是变了味。
沈柠眼睛弯成了月牙,习惯性地蹭蹭他的脸,一溜烟跑出去玩了。
外面的雪下的刚刚好,沈柠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细白的指尖接触到冷空气而变得微红,沈柠摊开手掌接住落下来的雪。
晶莹剔透的雪花落在手上就融成了水,只有几片摞在一起的时候才能有时间观察雪花的纹理。
好神奇啊。
沈柠学着电视上的人,把雪攥在手心里柔成一团,沈柠心灵手巧,不几下一个迷你雪人就出现在手心里。
张姨端了砂锅出来没见到沈柠的人,找来找去看见直直盯着窗外的萧鹤川,才找到了沈柠。
哎呦,这大冷天的。
“萧总,该吃饭了,我去叫沈少爷。”张姨小声说道。
“好。”萧鹤川应着,眼神半分没挪过位置,等张姨有了动作他忽然道,“他是我的伴侣,不应该再叫沈少爷了。”
张姨笑的欣慰,应着“好的”,接着推开门,高声喊道:“萧夫人,吃饭了。”
应该是,这么叫的吧……
张姨也是第一次听到萧鹤川嘴里说这样的要求,一下子还真不知道怎么称呼沈柠才最合理。
“啊?”沈柠环顾四周,院子里只有他自己,张姨叫的什么他没听清,但八成是在喊自己回去吃饭。
沈柠拍拍手,抖掉身上的雪,拿着那个小雪人回了屋子。
“瞧你冻的呦。”张姨见沈柠鼻尖都红了,满脸都写着心疼。
她看沈柠就宛如看着自己家女儿,这大冷天的出去玩冻坏了怎么办?
沈柠还觉得没什么,单手脱掉外套把小雪人碰到萧鹤川面前:“好不好看?”
“好看。”萧鹤川对着那个歪鼻子斜眼的小雪人“由衷”地进行了夸奖。
“可惜会化掉的。”沈柠捧着小雪人,在考虑要不要把它放回室外。
可第二天太阳出来,它还是会化掉。
察觉到沈柠低落的情绪,萧鹤川有些无奈,拉着他回了房间,紧接着从书桌最下面抽出来一个正方形的物体。
打开后里面是形状各异的瓶瓶罐罐。
萧鹤川把那些东西全扔到了另一个柜子里,接着对沈柠招招手。
“啊?”
“过来。”
沈柠乖乖过去,这才发现那好像是一个小型冰箱。
萧鹤川伸手接过他手里的雪人,放了进去,看样子是要帮他冻上。
“那些是……”那些药瓶在他眼前一闪而过,他看不清。
“没什么。”萧鹤川截住他的话,“出去吃饭吧。”
*
在临近年关的时候,萧鹤川的治疗也到了最后阶段。
李圣正在给他准备最后一阶段的药。
沈柠这期间围着李圣前后转,倒也跟着学了不少,只是今天李圣在配药的时候多加了一些黑色的粉末进去。
“这个是什么啊?”沈柠没见过,只是凑过去用手扇风闻了一下。
略腥,还带了些泥土气息。
不像是他见过的书上的任何的一种药材。
李圣的眼神有些闪躲,不自在地用咳嗽掩饰他的慌乱:“没什么,一些秘方,配合针灸用的,也就这个阶段能用得上。”
“这样啊。”
们两个最近也太神秘了,经常晚上治疗就算了,萧鹤川最近还一直睡在客房。
有一天萧爷爷见他们两个从两个房间出来,吹胡子瞪眼地骂了萧鹤川一顿。
直到沈柠说是萧鹤川做复健怕影响自己休息,才搬去客房的,萧爷爷这才放过他。
夜晚。
李圣正在给萧鹤川施针,将下午做的药丸递给萧鹤川:“这是最后一次施针了。”
“好。”萧鹤川眉头紧锁,今天似乎格外的疼,甚至连最近已经能用力的腿都有了些无力感。
察觉出了萧鹤川的微表情,李圣用指尖敲两下桌子,“现在疼都是正常的,说明神经反应系统已经完善好了,挺过去就好了。”
等到把针拔出去的时候,李圣又给他把了脉,“今晚别做运动了,早些休息,现在的筋脉需要恢复,过多的运动量会让他不堪负荷。”
“知道了。”
萧鹤川回了房间,沈柠刚好洗完澡出来,还带着水蒸气的脸嫩的像是破了皮的煮鸡蛋。
此刻浴巾只围到胸前,遮住了关键部位,圆润泛着粉色的肩头和细白的双腿比白色的浴巾还要扎眼。
沈柠探头,惊讶于萧鹤川为什么今晚回来住了。
“很惊讶?”萧鹤川问道。
“没有。”沈柠最近习惯了自己住,萧鹤川现在就像个不速之客。
萧鹤川轻车熟路地脱掉外套换上睡衣,沈柠摘掉浴帽想吹头发,一条干毛巾就覆了上来,萧鹤川大手揉着他的头发,手法和理发店的tony有的一比。
“想好婚礼怎么办了吗?”萧鹤川给他擦的发尾开口。
忘了还有这茬,沈柠想着还有几天就要去参加陆家的晚宴了,现在讨论这个实在是没必要。
“我,没想好。”沈柠对着镜子里面投射出两个人的面容,他轻声道,“没几天就是陆家董事的寿宴了,需要准备的也蛮多的,我还没想,要不,等参加完回来想?”
萧鹤川点点头,算是默许了沈柠的这个想法。
日子是掰着手指过的,转眼就到了陆老爷寿宴这天。
萧鹤川依旧没能完全站起来,或许是剧情的不可抗力,他还是坚持要去。
会场布置的十分奢华,来往的都是商业贵胄,现在萧氏股份稳定下来,萧鹤川自然属于这其中最值得一交的人选。
不少人都举着酒杯想和他搭话。
沈柠能想到的最好办法,就是溜到一边吃着小蛋糕,不去打扰萧鹤川。
丝毫没察觉背后一道身影正死死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