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晚了。”李圣捋着胡子面色凝重。
“爷爷……真的,没希望了吗？”沈柠屏住呼吸，生怕影响了李圣的诊断。
李圣收回手，在纸上写写画画着什么,等他落笔才道：“只能说试试，摸他的脉象现在不仅仅是筋脉链接的问题，而且身体状态有淤堵迹象,年纪不大,但身体内部的肝气不顺比较严重的，造成了大量的气滞血瘀。孩子,你是不是晚上经常睡不着觉，偶尔会做噩梦，精神状态欠佳，而且脾气也更暴躁易怒。”
好家伙。
沈柠心里琢磨着,本来以为是人物设定,中医出手可倒好，全解释了。
这哪里是人设，这纯纯是有病。
现在沈柠只关心到底能不能治好,说不定到时候萧鹤川好了,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当时他有多紧张。
为了打发走他，萧鹤川万一再掏一笔出来。
那这叫什么！
上天的恩赐！
想到这沈柠难掩激动：“李爷爷,那你肯定有办法的是不是？”
“首先需要施针护住经脉,而且腿部肌肉也需要做复健,手术需要做的更多一点。”李圣转头看向顾清清,“这丫头我认识，专业能力尚可,我到时候单独和你谈。”
“好的好的，没问题！”顾清清连忙应着,生怕李圣反悔，“我们医院有我独立的手术室，您随时可以来。”
李圣颇为满意顾清清的态度，不由对这个女孩子多了几分赞赏。
李圣掏出针来，放在茶几上，“晚上我先给你试几针，如果有得救会有些效果的。”
“谢谢您。”
吃过晚饭，李圣拉着萧鹤川进屋诊断，沈柠和顾清清在外面等着。
李圣还留给沈柠一份食谱，让他自己没事儿琢磨琢磨，沈柠翻开发现，李圣很细心，把所有有关萧鹤川伤势的全部用红色勾了出来，其他的还有各种补身体的方法。
沈柠端坐在沙发上慢慢翻着书。
其实以后开个菜馆也可以，说不定爆火呢，也可以和张挽合作，不过这样的话他就不能离开这里了。
还得是再考虑考虑。
顾清清见沈柠看的出神，不由凑过去用一只手翻着那本书。
这也没什么需要仔细研究的东西吧？
咋看的这么认真？
“清清姐。”沈柠合上书，面露难色。
“怎么了？”顾清清捞起盘子里的葡萄不客气地吃着。
沈柠犹豫一下说道：“我明天就要开学了，但这边，我不知道萧鹤川和李爷爷两个人能不能行。”
顾清清立刻get到了沈柠的意思，“你是想我帮忙照应一下吗？这个倒是可以，不过萧鹤川那边，感觉你还是亲自来比较好。”
她不太行，她有点怕。
“可我要去上课，不知道有没有时间。”沈柠有些惆怅，感觉莫名其妙多了个任务一样。
顾清清睁大了眼睛表示疑惑：“咦？你还要每节课都去上啊？”
“不是吗？”
“怎么可能，这边管的都不严，除了个别的老师喜欢上课点名以外，没什么人管的，只要你期末不挂科你上不上课随意，实在不行你找萧鹤川给你补习，他那二十四岁那下双博士学位的能力教你不在话下吧？”
居然，还是这样的吗？
沈柠不由回想起来他之前的武器课，满脸严肃的将军，只要做错了就会挨打的课堂，甚至有时候模拟训练都会有生命危险。
为什么这里，如此幸福！
沈柠就差热泪盈眶了。
“不过有些实践课你还是要去的，这种一般都算平时分没有考试，但你去走个过场就行，顺便认识认识新同学，联络一下感情，到时候抄也方便。”顾清清现在还觉得沈柠死脑筋。
这家伙不会从小到大都是兢兢业业上课毕业的吧？
还真是个爱学习的孩子。
被打上标签的沈柠还沉浸在不用去
上课的喜悦里，顿时心情都好了起来。
直到深夜李圣依旧在试针，顾清清早早回了家，沈柠困的打了好几个哈欠靠在沙发上快要睡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圣和萧鹤川从屋里出来，萧鹤川一眼就瞄到了在沙发上倒着的沈柠。
“今天麻烦您了，客房已经收拾好了。”萧鹤川抱起沈柠轻声说着。
“好，你也记得先做做功课，今天你的腿还有痛觉我就尚有把握。”
“好。”
李圣轻笑着，“还有，这是个好孩子，以后好好对他。”
萧鹤川抱着沈柠的手紧了紧，“我会的。”
第二天，沈柠是在床上醒过来的，阳光一缕缕的照进来，鸟儿的叫声昭示着已经不早了。
沈柠迷迷糊糊地爬起来，手一动碰到了一个温热的物体。
“醒了？”耳边萧鹤川的声音响起，沈柠感觉腰间的手臂似乎又紧了一圈。
“嗯，昨天你们针灸到几点啊？”沈柠也懒得动弹，索性闭上眼睛酝酿。
“半夜吧。”
沈柠翻了个身，和萧鹤川面对面，“那你情况怎么样呀？”
“还可以，今天去医院再做个检查看看。”萧鹤川记得昨天李圣说有些难度，而且还有可能会很痛苦，他不希望沈柠知道这些，索性就省略掉没和他说。
“那还行。”沈柠打了个哈欠从被子里爬起来。
“你去哪儿？”
沈柠披上外套：“做早餐。”
“有阿姨。”
“那不一样，昨天李爷爷给我了一个食谱，再说了我现在厨艺棒的很，等着吧。”沈柠十分迅速地穿上拖鞋，直接走了出去。
萧鹤川被子里的腿动了两下，床上还有余温，另一侧就是沈柠躺过的痕迹。
平静无波的心湖被沈柠的一番话搅乱，就像是一个无人的山林，静悄悄的等待死亡，这时有一只小东西悄然钻进来，身上还蹭满了各种植物的种子，尽管他不觉得什么，但没过多久，这片林子悄然的变了。
从灰败不堪变成了生机盎然的模样。
萧鹤川直起身伸手捏着腿上的肉，似乎，真的有点感觉了。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吗？
吃过早饭，萧鹤川和李圣直接去医院，沈柠因为需要报道，所以不能跟去，萧鹤川让司机先送沈柠，顾清清自告奋勇地要来接他们。
沈柠一路上都在考虑这样是不是合理的安排，他总有一种他们几个有事情瞒着他语言的感觉。
下了车，有几个同学也碰巧看见沈柠，轻车熟路地过来跟他打招呼。
anida背着书包走过来，摆手和他打招呼：“沈柠！这里！”
“早呀。”沈柠也回应着她的招呼。
“早。”anida还没出声，身边的男生也向他打了招呼，自然而然地伸出了手，“你好，我叫周翊，在班级名单上见过你的名字。”
沈柠愣住。
为什么他好像和其他人有信息差一样，所有人好像都认识他一样，就他谁也不认识。
难道是他消息太闭塞？还是因为他不太会社交？
“安拉，不要太紧张。”anida拍着沈柠的肩膀，用一口流利的中文解释着，“他在这边呆久了，也自来熟。”说完不忘了用手肘顶了一下男生的胸膛，“你小点声，给我们小可爱都吓到了。”
“没事啦，今天只需要报道就行了吗？”他不是很想再遇见布鲁斯。
“应该是，不过就是和那时候一样听听没意思的发言讲座，然后发一发书，剩下的就是玩喽！”anida抓着外套转了两圈，眼里充满了游戏人间的兴奋感。
几人边说边往学校里走去。
正如anida所说，确实无聊，校长的英文都是专业用语，沈柠听着晦涩又难懂，无聊的想睡觉。
也不知道萧鹤川他们怎么样了。
*
顾清清将手术室里的东西收拾的干干净净，反复检查了几遍确保没有任何瑕疵后才敢让李圣进来。
“有什么需要的吗？我可以去准备。”一想到能和李圣一起做同一台手术，顾清清心里就抑制不住地高兴，连手机在兜里响了八百个来回都没听见。
“暂时不需要。”李圣在诊室走了一圈，又道，“你再换一把新的手术刀吧。”
“得嘞！”很难想象顾清清一个女生的脸上能有如此狗腿的笑容，乐的合不拢嘴立马出门去器械部。
两人还在屋里说着规划，一个不速之客突然闯了进来。
“我说顾清清，你现在狂得很啊，还翘班，信不信我……”
话没说完，布鲁斯和抬起头的李圣打了个照面。
后半句话硬生生被咽了回去。
布鲁斯地下头，不敢置信地开口。
“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