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穿越重生>魏晋第一美少年>第30章

  谆谆教诲

  在独孤珩跟随王导学习政治手段的时候,韩琦也并没有闲着,他在接受王敦对他的魔鬼训练。

  当然,这是他主动提出的,也是王敦在那次独孤珩被掳之后,对他战力的不满而导致的。

  只是相比于独孤珩学习的心术,韩琦现在所承受的,更多的是关于体术方面的,不止是与人对战,王敦还对他进行了颇为苛刻的耐寒,耐热,耐毒……等等的各种训练。

  这本来是作为独孤家的家主的贴身暗卫应当掌控的各种技能。

  但由于独孤珩的父亲早逝,而当年的独孤珩还是襁褓幼儿,自然没法接手这一切。

  独孤家的各种兵法传承以及御下手段也因此全都落到了琅琊王氏手中,后者又对其加以改进,最后形成了更为全面,甚至称得上是阴毒狠辣的培养暗卫的一整套流程。

  韩琦其实接触过这方面的训练,但以前没有如何折腾过他,除了是看在他年纪小,更重要的则是独孤珩实在离不开他,与他感情很好,又想着在他们的庇护下,无人敢伤害自家的心肝宝贝。

  故而也就对韩琦作为贴身暗卫的种种技能,未曾苛求过。

  但那次的雨夜独孤珩被掳的事件让王敦意识到,无论什么时候,都有那胆大包天,狗急跳墙的混账存在。

  这些家伙是杀不尽,除不完的,那么最好的应对方法,也就是以不变应万变,只要自己这边实力足够,那么任什么妖风邪风,也休想动自家宝贝一根毫毛。

  有鉴于此,在那之后,王敦除了私下里偷偷调集精锐,加强了自家孩子身边的守护力量之外,对韩琦这个独孤珩最亲近的侍卫,也决定恶补之前他作为独孤家的家主暗卫所有欠缺的技能。

  他这边想着,韩琦那边也主动找上门要求训练自己,是的,对上次独孤珩陷入危险,然而他却救不了对方的那种无能为力,他实在是不能接受,也不许自己再有任何一次失职。

  两人这么一个想训练,一个主动要求被训练,可不就是一拍即合吗?

  再加上近来独孤珩忙着跟王导学习政治手段,熟悉各种世家大族的情况,而无暇顾及他,正好趁此机会也加强他的能力。

  就这样,白天独孤珩用功的时候,韩琦也在接受训练,但晚上却又如常为之守夜,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王敦严令,不许他将这些堪称阴狠的训练手段说给独孤珩听,在他看来,暗卫存在的目的就是保护主人的安全,至于暗卫遭受过什么,无需让主人知道,这就叫尊卑有别。

  而韩琦也不愿自己公子得知自己在学这些见不得光的东西。

  是的,不只是接受各种高强度的体能训练,他还需要进一步学习辨认毒药,使用暗器,以及如何不动声色,悄无声息的除掉威胁家主的任何人……等等一系列完整的,作为合格暗卫应该掌握的技能。

  而这其中,自然不乏一些世人不能接受的阴私下作的手段,但无论是王敦,还是韩琦,都不欲让这些东西被独孤珩所知。

  他只要一心一意实现自己的抱负就好,至于别的什么明枪暗箭,现在的独孤珩,不必在意,如若可以,以后的他也最好不要知晓。

  毕竟,一直开在阳光里的花,被所有人偏爱的花,就该永远积极向上,沐浴雨露和微风,带着幸福而温柔的笑着,至于那阴沟里的黑暗和侵染,则将被隔绝在外,使其不能伤害对方。

  这一点,王敦和韩琦的立场是一致的,或者说,所有精心养护过独孤珩的人,都是同样的立场和想法。

  也因此,不约而同的,他们就达成了一个默认的事实。

  那就是,独孤珩虽然因为身份缘故,无法脱离波诡云翳的局势,可他们这些人,就要以对他的爱护为盾牌,隔绝所有不好的事情,让他置身风波里,但却游离在水火外,永远都是干干净净一身白。

  这样的想法,几乎成了共识,而究其原因,也实在是因为他们太过心疼宠溺这个孩子了,不忍他受任何一丁点儿的伤害。

  那么具体到细节中,就得有人替他承担那些痛苦,只是这些人,全都心甘情愿,甚至甘之若饴,而韩琦现在就是这种状况。

  数个冬月以来,他拼了命的训练,似乎要把所有以前欠缺或者不熟的技能全都掌握住,没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就这样,日子如水一般快速流逝了,冬去春来,过了年节,便来到了二月。

  此时属于冬末春初,天气虽还有些凄冷,但已然有了青葱翠色,细嫩的草芽也开始从泥土中冒头。

  偶尔暖和的日子,那地上白色的积雪也被融化,变做颗颗透明的晶莹露珠挂在草叶之上,微风拂过,轻轻颤动,像极了美人垂泪,让人生出数不尽的怜爱之情。

  而独孤珩的生日,便是二月初二。

  这是个顶顶好的日子,民谚中也有‘二月二,龙抬头’的说法。

  这是说到了这一天,春季就要来临,万物即将复苏,人们已经可以开启春耕了。

  加之此时天象中的苍龙七宿也开始运转上升,而二月二当日,正好是龙首角宿从地平在线冒头,故而民间便有了‘二月二,龙抬头’的说法。

  因着与春耕和天象有关,所以就连历朝历代的君王都特别重视这一天,每每总要举行各种活动加以庆祝。

  这习俗甚至可以追溯到上古的三皇五帝时期,可见其吉利和祥瑞。

  独孤珩出生在这天,不可谓不说是顶顶好的了,但也因为是这天出生,家里从政的人员白日要参加各种国家祭典活动,也无法替他庆祝。

  而加之他母亲在他满月后便早逝了,他之生日与母亲祭日,实在太过接近,也是不能大肆庆祝。

  也因此,每年这天,他们也只在家里摆下家宴,只晚上自家人一起吃个饭就罢了,而且从不邀请外人的。

  这既是让独孤珩尽孝,也是全了王导和王敦对他母亲,自己的长姐的哀思之情。

  以前都是这样,可今年,却有些不同,因为独孤珩就快要出远门了,所以这个生日,自然不同。

  加之如今他是二皇子司马裒的少傅,所以今年也请了对方来家里赴宴,司马裒也应邀而来,并给他带了礼物,不止有他自己送的,还有皇帝司马睿托他送来的。

  往年,每逢独孤珩过生日,皇帝司马睿也总要送礼物过来,今年当然也不例外,唯一的区别就是,今年这份礼物,是托司马裒带来的,也算是拉进两个孩子之间的距离,使其更加亲近的手段。

  而这一天,韩琦也得到允许,可以休息,不接受训练,而是一直陪着独孤珩。

  因着独孤珩晚上看不见,所以一般在这天,家里的宴席都会早些举行,加之今年特别邀请了司马裒,所以更是提前了一些。

  待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一一祝福庆祝过后,便送走了客人,王导带着独孤珩和王羲之进了书房,而韩琦则是跟着王敦离开,去了别的房间,可见他们接下来要说的话是不同的。

  彼时,天色渐晚,但太阳还未全部下落,橘黄色余晖洒落在房间里,与那点起的烛火交相辉映,在地上映出明明暗暗的影子。

  王导将他们两个带到书房内室,随即相对而坐,与之说起话来。

  “我记得羲之刚来的时候,还是个六七岁的孩子,现在一转眼的功夫,都这么大了。”

  “还有珩儿,于襁褓中就跟在我身边,现下也是风姿俊逸的少年郎君了,真是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啊,”王导看着眼前身姿挺拔,容貌俊秀的自家孩子,一时感叹了几句。

  “可不是?过了今天,我就又长大一岁了,舅舅可不能再把我当小孩子对待了,”独孤珩也陪着他说笑。

  “我便是想象小时候那样把你抱起来哄哄,现在啊,也是有心无力喽,真是岁月不饶人,你们长大了,我也老了啊,”王导缓缓摇了摇头,颇有些感慨。

  “舅舅才不老呢,舅舅可是我们大晋的中流砥柱,公卿大臣中以美仪容着称的,又怎么会老?只能说是越来越有魅力了,”独孤珩这么想,也是这么说。

  “兄长说的没错,叔父就是这般才貌双全的,”一旁的王羲之也深以为然,连连点头附和道。

  “你们两个啊,”王导指了指他们,笑而不语,对此不再说什么了。

  因为他心知两个孩子就是这样想的,当然了,他也认为自己确实如此,但听着孩子们如此夸赞崇拜,心里自然也是喜悦的很。

  “好了,不提这些了,说点正事,”寒暄过了,王导话头一转,一脸正色道。

  “过几天你们就要随二殿下一起启程前往会稽了,此行一去,出门在外,到底不比在我跟前,要多注意安全,还有学业也不能落下,需知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啊。”

  “羲之,说的就是你,可不能因为即将还家了,就懈怠对书法的练习,”王导特地点了一下对方。

  “放心吧,叔父,我心里有数呢,更何况还有兄长在旁督促,我不会落下学业的,”王羲之信誓旦旦的保证。

  “最好是那样,不然我可就要心疼死了,”王导故作姿态,叹了一口气。

  “这是为何啊?”王羲之和独孤珩对视一眼,两人皆是有些茫然。

  “因为我打算把‘尚书宣示贴’的真迹给你带去,也好时刻提醒你不要荒废学业,但如果你不想要的话……”

  “要!我要!谁说我不想要的?”一听这个,王羲之都等不及他说完,立刻连声表达自己的想法。

  “我发誓,如果叔父肯把‘尚书宣示贴’的真迹给我的话,那我绝对每天都认真练习,绝不懈怠,势必不会辜负叔父的期待!”

  他生怕对方反悔,当下便举手发誓,颇有些迫不及待在其中。

  “既然你这么心诚,那我就忍痛割爱吧,不过你可要好好保存‘尚书宣示贴’啊。”

  “这可是真迹,真迹,”王导一连强调了两遍,“想当年……”

  “想当年,衣冠南渡的时候,别的什么贵重家私舅舅都没在意,就把这个小心的缝在衣服里带了过来,这可是舅舅最喜欢的书法帖子,还是前朝着名书法家的得意之作,羲之,你可要仔细保护呢。”

  不等他说完,独孤珩就替他接了下去,实在是从小到大,他听王导唠叨过太多次这故事了,但也能看出对方确实十分珍爱这张字帖的,所以他也嘱咐了王羲之一句。

  “放心吧,我肯定把它保护的严严实实的,”王羲之也连连点头答应。

  “所以,叔父,好叔父,你就给了我吧,”话到此处,他朝他伸出了双手,讨好的笑了笑,眼眸里尽是期待和盼望。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真是的,”王导摇了摇头,似乎有些嫌弃,但还是遵守承诺,把装在锦盒中的真迹给了对方。

  王羲之当即便喜得不知如何是好,立时便坐不住了,起身站起,兴奋的抱着盒子又蹦又跳,简直高兴极了。

  “行了,要疯到隔壁房间去疯,我跟你兄长还有话要说呢,”王导摆了摆手,示意他先出去。

  “那我就不打扰叔父和兄长了,”王羲之听了这话也不生气,反而快速行了一礼,随即抱着盒子兴冲冲的跑到隔壁去了。

  而房间里此时,便也只剩下了王导和独孤珩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