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衔青眼神一黯，声音微寒：
“赵总好像不是诚心来谈合作的，既然如此，那也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告辞。”
慕衔青一把拽起蒋方铭，将人带出了会所。
“慕总……等等，马上就……签好了……”
蒋方铭似乎还不太情愿，被慕衔青搀着，一直嚷嚷着合同。
慕衔青翻了个白眼，知道对方醉的不轻，心里还有一股莫名的火气：
“蒋方铭，我慕衔青还没沦落到靠员工出卖色相来换取合同的地步。”
“哦……”
蒋方铭嘟囔着，将身体的重量算靠在了慕衔青身上。
蒋方铭长的高，这么一靠倒像是把慕衔青圈在了怀里似的。
温热的气息全打在了慕衔青的脖子里，语气里还带着甜蜜，“你是不是关心我啊……”
“……”
喝酒把脑子喝傻了？
慕衔青忍着不适，刚想把蒋方铭的头推开，对方就像是失去了意识一样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
慕衔青忍住全身的不适感，刚把手搭到对方的肩膀上。
蒋方铭的嘴唇恰好蹭到了他的耳朵。
“！”
慕衔青全身像是过了电一般的一颤，他深吸一口气，用了极大的耐力才没有把人扔出去。
“蒋方铭，醒醒。”
慕衔青好不容易把人扶到了车上，就见对方已经彻底睡的不省人事了。
蒋方铭直直靠躺在座椅上，双手耷拉着，看样子也没力气再系安全带。
慕衔青忍着无语凑了过去将安全带拉到蒋方铭身上，可还没系好，就被一双手从后背压了下去。
“唔……”
他还没反应过来，炙热的唇便压在了一起。
而且对方像是不自觉的汲取那一丝甘甜一般，将慕衔青的唇舌掠夺殆尽。
像是刚刚的无力景象都是伪装，这会儿突然就爆发出了本性。
慕衔青心惊胆颤，瞪大了双眼，挣扎了半天，精致得体的西装都被揉乱了。
浓郁的酒精味道冲进了他的口腔，好像他也被拉进了酒窖里。
明明没喝酒，却感到晕乎乎的。
惊惧，不适，还有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喘息。
而且那只不老实的手还在他后背往下不窜。
慕衔青警铃大作，才反应过来他刚刚的状态不对，由于双手被圈在怀里挣脱不开，他只得狠狠咬了一口蒋方铭的唇。
对方似乎吃了痛，终于在他快要喘不过气的时候才放开。
“蒋方铭！”
慕衔青就像是被登徒子非礼了一样满目含情，他气急败坏的开口，可“罪魁祸首”早已睡的不省人事。
愣他怎么拽都不动一下。
真想把人直接扔下车算了。
***
慕衔青并不知道蒋方铭住在哪里，又不能真把人扔下不管，实在无法，只能把人先带回自己家。
蒋方铭在副驾驶上睡的很沉，慕衔青不想再碰蒋方铭，特意打了电话叫了两个人将人拖到了家里。
慕衔青让人把蒋方铭扔到了沙发上就去洗了澡，似乎是眼不见为净。
等他刚洗完澡出来，沙发上四仰八叉的蒋方铭哼唧了一声，撑着手臂揉了揉眉心，似乎才有了清醒的迹象。
“这是哪儿，我不是在和赵总签合同吗？……哎慕总？你怎么在这儿？”
“……”
要不是对方一身的酒味儿，额头温度也有些高，慕衔青真的怀疑是蒋方铭自导自演。
他皱着眉头盯着蒋方铭半天，见对方确实不像是装的，才清了清嗓子：
“你签合同的时候喝多了，我顺路带你回来。”
“哦……”蒋方铭甩了甩头，似乎回忆了半天，“我记得赵总说让我喝完一打就签，我好像喝了一半就……嘶，我嘴怎么流血了？”
蒋方铭似乎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还疑惑的摸了把流血的嘴唇。
慕衔青满脸黑线，想到刚刚发生了什么，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迅速开口打断了蒋方铭，“那个合同不用签了，我不会和赵总那样的人合作。”
“啊？是不是我搞砸了，对不起慕总，我——”
蒋方铭一脸愧疚，好像难过又自责，又因为酒劲还在而显得无力。
“行了，你要是酒醒了就先回去吧。”
慕衔青头疼的挥了挥手，他并不习惯让别人待在自己家里。带蒋方铭回来也实属无奈之举。
可蒋方铭却像是受了极大的创伤一样，尤其是嘴唇上还有一道撕裂正在流血的伤口，“慕总，对不起……你是不是不会要我了……”
“……”慕衔青闭上眼，不知道蒋方铭什么清奇的脑回路，但看在对方对公司尽职尽责的份儿上，忍住发脾气的冲动。
“我只是让你回去醒酒，我家没有给你醒酒的东西。”
“哦。”
蒋方铭乖乖的起身，似乎还有些站不稳，然后忽然跟慕衔青鞠了个躬，“谢谢慕总，我一定会好好干报答你的！”
慕衔青实在受不了这一套，不明白对方到底哪里学来的这些早就老掉牙的职场套路，忍着牙酸和莫名的尴尬，“我招你进来是看中了你的工作能力，你不用搞这些没用的形式……以后喝不了酒就别喝。”
蒋方铭像是小狗一样乖乖的听着慕衔青的话，听到慕衔青最后一句，瞬间抬头满眼星星的盯着他点头。
如果情绪可见的话。
慕衔青仿佛能看到蒋方铭身后欢快摇摆的尾巴。
啧。
他为什么总把蒋方铭和狗比。
***
三天后，公司里气压低沉，因为有人离职了。
不是没谈成合作的蒋方铭，而是那天在慕衔青眼皮子底下传八卦的那个员工。
公司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知道慕衔青最厌恶诋毁同事的人，而那个员工恰好撞到了枪口上。
虽然那个员工的离职是他咎由自取，可公司却传出了一个更加隐晦的话题——不能惹那个新来的蒋方铭。
至于原因，便在众人不可多说的眼神里。
蒋方铭却并不把这些放在心上，一大早就欢快的拿着重新签好另一家的合同递到了慕衔青面前。
慕衔青也很惊讶，蒋方铭好像很擅长谈合同，本以为万嘉的事会让他消沉一段，可不知道对方从哪里得知他有意与另一家公司合作，然后对只给他报备了一声，说让自己试试。慕衔青以为蒋方铭就是闹着玩，也没放在心上，不料还真让对方谈下来了。
蒋方铭满脸都是求表扬。
只是他今天西装明显的不合身，裤腿已经到了脚踝以上，将若隐若现的肌肉都勒了出来。
“嗯不错，辛苦了。”
“不辛苦！慕总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没了，你先出去吧，等等……你没有衣服可穿吗？”
慕衔青实在觉得蒋方铭的穿着很影响公司形象，忍不住开口。
“我、我这个月的工资还没发，昨天那套洗了还没干，这套是刚租的……”
慕衔青有些牙疼，“你不会去预支工资吗？”
“财务部说，我还没干满一个月，不能预支工资……”
“……”慕衔青似乎才想起这一茬，这规矩他定的，也不能让蒋方铭当例外，只能无奈的招招手：“我今天正好要去趟商场，你下班跟我一起去吧。”
“好！”
*
慕衔青吃完饭，在休息室换好衣服才准备出门。
他换了一身休闲的白色西装，再搭一个黑色的领结，整个人就像从欧洲油画里走出来的贵族王子，精致又贵气。
老早就等在门口的蒋方铭直接整个人都看呆了。
慕衔青头发梳的一丝不苟，修长的手指扣上了最后一颗纽扣，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就像在拍mv一样赏心悦目。
蒋方铭托腮，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慕衔青的手腕。
他总感觉缺点什么，不自觉发出了声：
这么好看的手不戴首饰太可惜了……
“什么？”
慕衔青看蒋方铭呆呆的盯着自己看，有些不好意思，不过看见对方这会儿又换上了一件上米黄色T恤加黑色运动裤，慕衔青又觉得世界参差。
蒋方铭都从哪里捣腾来的这些衣服。
“啊，没、没什么。”
“走了。”
“欸──”
慕衔青将车钥匙拿起来，径直出了门。
蒋方铭反应过来后屁颠屁颠的跟在慕衔青后面，现在他上慕衔青的车已经是轻车熟路的了，不用慕衔青提醒就乖乖上了副驾驶系好了安全带。
距离目的地还挺远的，大概有四十分钟的车程。
“那个，慕总，我能私底下叫你名字吗？”
蒋方铭见慕衔青专心的跟着导航开车，清了清嗓子试探的说道。
“我没有越界的意思，我觉得叫你慕总太生疏了，我只是想和你熟一点点。你不介意的话也可以叫我方铭的。”
“我好像跟你不是很熟。”
慕衔青看似平静的回复道，其实在心里略微一噔。
“所以才需要更进一步呀，我说了要报答你的，能不能给我熟悉你的个机会啊？”
蒋方铭眼巴巴的看着慕衔青。
“哼”
慕衔青轻哼一声，不过倒是并没有明确的拒绝。
蒋方铭只当他同意了。
小声嘀咕了一声:“衔青”
慕衔青专心致志的开着车，也不知道听到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