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过去几天后，慕衔青刚进公司。人事部主管就凑上前来，要求再给一次机会，宣称有位Y国金融大学应届毕业生，面试过程中侃侃而谈，涉猎甚广，想必可以满足可以满足秘书的要求。
慕衔青只信实操，想着最后看一下未尝不可，没想到却遇见了熟人——
“蒋方铭，名字挺不错。”
慕衔青感觉耳熟，但想不起来，只当是自己记错了。
他翻看着这么久以来唯一一份有兴趣打开的简历。
简历上一寸的蓝底照片上是一张青涩的脸，比这会儿一身西装的蒋方铭显得更小一些。
Y国金融大学应届毕业生，年龄才21。
慕衔青眼底闪现赞许的目光。
“真的啊？你要是觉得好听，可以直接喊我名字的！或者小蒋也行！”
眼前的青年像是听到召唤的哈巴狗，耳朵唰地竖了起来，像是要人伸出手摸一摸。
慕衔青咳嗽了声，公事公办道：“公归公，私归私，若你业务不合格，我还是会开掉你的。好了，我让人带你熟悉一下公司，稍后就开始总裁助理的工作。”
“嗯嗯！”蒋方铭点点头。
一番话说完，时间也差不多到了上班的时候，慕衔青叫来专门带新人的吴主管，让他带蒋方铭尽快熟悉业务。
蒋方铭和另一位新招进来的员工谢简月的工作位置设在慕衔青办公室的的外边，方便慕衔青给他们安排任务。
谢简月的位置在蒋方铭的对面，给两人的配备设施也都是顶尖的。
吴主管先带领蒋方铭和谢简月熟悉了一下公司的部门，然后进行了一个简短的培训，毕竟慕衔青要求高，又没时间慢慢教他们，只能看他们的悟性，究竟谁能留到最后，谁都不知道。
毕竟慕总的正式秘书林薇只是休了产假，又不是辞了职，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
第二天，慕衔青开着一款银白色的宾利去上班。
就在路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背着包骑着共享单车的蒋方铭。
慕衔青见蒋方铭把单车停好后，一直望着自己，然后待自己走近后还欢快的挥了挥手，笑出了一口大白牙。
慕衔青点点头，距离上班时间还有四十多分钟，蒋方铭来的倒是挺早。
“怎么来这么早？”
慕衔青往公司走，蒋方铭跟随在他的身侧。
慕衔青身上有股独特的香味，蒋方铭觉得沁人心脾，心情巨好，忍不住往慕衔青身侧靠了靠。
“上班第一天，想早点见到你呀！”
慕衔青听见蒋方铭的话，不由得发笑。
公司已经有人来了，头一次看见第一天上班的人就敢和慕总套近乎，眼里都露出了有些奇怪的表情。
有不屑，有看戏，有鄙视，唯独没有佩服。
因为以往所有讨好慕衔青的人最后都碰了一鼻子灰，没有一个获得慕衔青的重用。
没人知道慕衔青到底在想什么，没人知道他有没有谈过恋爱，他对美人不感兴趣，不论男女想靠近慕衔青的都已失败告终，他也没什么众所周知的爱好，仿佛世界里只有工作，工作，工作。
自打慕衔青上任，仿佛只给所有人留下一个脾气不好的工作狂印象。
“你到底知不知道，和你的老板不分场合的套近乎是大忌？”
慕衔青进了专用电梯，蒋方铭也跟了进去。
慕衔青按下数字9，电梯慢慢合上，慕衔青缓缓说道，声音里分不出情绪。
蒋方铭似乎吓到了，用力的摇头:
“我没有套近乎，我只是想离你近一点而已！”
蒋方铭再三说道:“而且你人那么好那么聪明，怎么会连套近乎和真情实意都分不清呢。”
“你怎么就知道我人好了，整合公司乃至行业内都说我城府深。”
慕衔青对蒋方铭的话出其的没有生气，反而有些好笑和讽刺，这么多年，蒋方铭竟是唯一一个说他好的人。
蒋方铭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极其不认同慕衔青说自己城府深。
慕衔青嗤笑，电梯门开了，率先走了出去。
“好好干，让我看到你的实力，如果不能让我满意，我也不会留下无用之人。”
慕衔青将被蒋方铭勾起的回忆合起，算是给了蒋方铭一个忠告。
“我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蒋方铭点头点的铿锵有力。
我会让你满意的，不论哪个方面。
*
当正式投入工作以后，蒋方铭在工作中确实展示了优异的才能，各种任务都能按时按点有条不紊的完成，还能抽出时间常常跑到总裁办公室刷脸。
蒋方铭就像是个雷达一样，只要和慕衔青有关的他都能插一脚。
不过慕衔青不会将不属于职责以外的任务交给其他人，所以蒋方铭最多只是帮慕衔青倒杯水。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个新人对慕衔青过于热衷，什么都想表现一下。
而且在霖泽内部，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新人可以锋芒毕露，尽显才华，甚至鼓励他们展示不同的想法，但唯一一条就是不可以对上司阿谀奉承。
慕衔青需要的是对公司发展有帮助的实干人才，他不需要溜须拍马的蛀虫。
而这个雷，可以说蒋方铭从一开始就踩到了底。
老员工不屑一顾的都等着看笑话的时候，蒋方铭却通过了试用期。
“什么？！连咱们慕总都拿不下的万嘉老总被那个新来的拿下了？”
中午刚上班，霖泽公司内部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大新闻。
纷纷开始小声八卦起来。
“我靠，没想到这小子还有点手段。”
“万嘉老总出了名的油盐不进，那小子怎么拿下的？”
一个正在接水的员工听同事感叹完，才撇撇嘴，状似不经意的开口：
“我听说啊，万嘉老总有个不为人知的喜好，只要能对上他胃口，也不是不可能……”
“什么什么？快说说！”
众人一听立马来了兴致，凑到了那个员工的身边。
那个员工卖了会儿关子，漫不经心的喝了口水，才道：
“万嘉老总喜欢年轻的小男孩，花样还多的很，听说去年他和老婆闹离婚就是因为这事儿……”
“嘶——这也太劲爆了！”
“怪不得，我说呢。”
众人一听立马神色里露出鄙视的意味，似乎还想说什么，此时慕衔青恰好经过，众人才一哄而散去工作了。
慕衔青刚开完高层会议，出来就发现底下的员工在上班的时间凑在一起，隐隐约约听见蒋方铭的名字。
他皱了皱眉，刚想让部门主管查查怎么回事，不料他的私人号码却响了。
来电是一个陌生号码，慕衔青刚接上还没说话，就听到对面人的声音，似乎还带着喘息。
“慕总，我、我在金辉……”
……
来电人正是刚刚那群员工讨论的话题中心——蒋方铭。
慕衔青眼神微眯，金辉，那是本市最大最豪华的会所。
蒋方铭今早告诉他要去和万嘉的负责人签合同，他刚对蒋方铭的能力表示赞许，结果这会儿就在手机里听到了对方有些不太正常的声音。
慕衔青迅速安排谢简月推迟等会儿的会议，然后拿着车钥匙开车到了蒋方铭说的地方。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慕衔青到了地方。
在一众烟雾缭绕人来人往的卡座里，只看到蒋方铭拿着酒杯，正在和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客套。
对方年纪大概也就四十多岁，但突出的啤酒肚和稀疏的头发让对方更显老气。
明明男孩已经喝不下了，对方还是不断的给他的被子里倒酒。
而且那双手还状似不经意的摸到了男孩的肩头。
慕衔青皱紧了眉头，抬脚上前一把将喝的晕晕乎乎的蒋方铭拉到了自己身边，然后伸手挡住了男人递过来的酒杯。
“赵总，合同不是这样签的吧？”
慕衔青开门见山，并不想寒暄太多。
“哟，原来是慕总，您可是位大忙人啊，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大腹便便的男人笑了笑，将酒杯撤了回去，靠坐在沙发上，也没有要和慕衔青打招呼的意思。
“慕总你来啦……”
蒋方铭似乎酒醒了一点儿，看到来人，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慕衔青却并没有多高兴，蒋方铭脸色发红，像是被灌的不轻，怀里还抱着一份合同文件。
慕衔青伸手从蒋方铭手机将文件拿了过来，微微扫了一眼就发现了还有一页没签。
他开了口，“赵总，既然已经答应了合作，怎么还这么为难一个新人。”
“哈哈哈哈慕总言重了，我只是和贵公司蒋助理聊的比较投缘而已，而且这酒是蒋助理自己主动喝的，这大庭广众之下我可没有逼他啊。”
男人摊了摊手，端起酒杯朝慕衔青微微一点。
“霖泽给出的条件的确很诱人，而且慕总如此年轻有为，霖泽科技也很有发展空间，我想能否和慕总长期合作呢？而且你们的蒋小助理非常对我胃口。”
大腹便便的赵总朝慕衔青说道，又朝旁边的蒋方铭眯眯一笑，意味明显。
慕衔青眼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