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救命啊啊啊!!!”

  “来人!”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郡主!”

  “啊!鬼!啊……”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无力的呼救声湮灭在轰鸣木击声中,让人逐渐失去求救的意志。

  容潮、太叔奕与怀霁三人确认出事的院落乃是赵嘉枫的枫和园后齐齐飞身落入园中,惊起春见园一干人等。

  二欢发现容潮与太叔奕二人身影,对其真的守诺陪自己来守夜感动不已,痛哭流涕,半爬着起身,来到二人身边。

  赵嘉笉发现昨夜与他一同回园的那位秦道长后立马上前,端正地朝他行礼。

  面对众人的惊疑,容潮微微一笑,道:“事发地在枫和园。”

  赵嘉笉惨白的脸色上双眸中的目光微微一顿。

  容潮与太叔奕对视一眼,随即离开。

  二欢左顾右看,犹豫几许还是跟了上去。

  赵嘉笉几经思虑,随后也跟上二人,赶往枫和园。

  这一劫中大多渡劫者本就灵力低微,如今他们灵力受限,历经刚刚的场景不少修道者生出退缩之心。

  怀霁见自家弟子犹豫不决,脸色一沉,两位弟子见状立马知错行礼,跟随怀霁前往枫和园。

  前往枫和园的一路上,众人才发觉整座王府除枫和园与春见园外,余下的人皆如入定的老僧,对枫和园的动静分毫未察觉。

  王府的守卫还是被这群修道者风风火火的赶路场景惊醒,这才发觉枫和园传来阵阵敲击与呼救,闻声都立即联想到是“厉鬼索命”,吓得不轻,但职责在身,他们只得畏畏缩缩提着刀剑赶往枫和园。

  综合府中小厮的回忆,前几次府中“闹鬼”也是只有“闹鬼”园子里的小厮与主人有所察觉,看来,这邪祟的动作对凡人而言原本是只针对目标人物,旁人不受影响。只是容潮等人并非凡人。

  容潮与太叔奕的速度也是极快,来到枫和园时,园中的纸人却行兵大半,眼看着便要破门入正厅。

  太叔奕修长的五指在弦上轻拨,珠走玉盘般的音律隔空直击纸人。

  一瞬间,纸人兵被琵琶声扰乱,动作止息,片刻后,纸人兵再次前进。

  太叔奕轻蹙眉头。

  容潮拍拍太叔奕肩膀,以示安慰。

  没有灵力加持,能达到这样的效果已经能令整个修道界为之羡慕。

  园中的一众小厮被纸人兵吓得晕的晕、疯的疯,没有留下一位正常人。

  正厅大门紧闭,想必赵嘉枫在屋内。

  渡劫者与王府守卫们随后赶到。

  心态好些的见状跃跃欲试,其中不乏有大胆者奋起而上。

  纸人兵似乎只对屋内的赵嘉枫感兴趣,对于外来的攻击根本没有予以任何回应,直直地朝正厅前进。

  一击而下,王府守卫却发现这些纸人兵刀剑不入。

  “捅不破!怎么会这样?”

  “打不死吗?”

  “那怎么办?”

  慌乱的声音此起彼伏。

  一时间,场面乱上加乱。

  容潮见状,果断拔出先前备下的匕首,上前,朝着纸人脖颈去,一刀封喉。纸人瞬间倒下。

  骨架散开,激起一片混乱。

  容潮道:“普通刀剑对它们无效。”

  修道者纷纷了然,拔出自己的佩剑,斗志昂扬,一哄而上。

  纸人兵看似声势浩大,但对灵器的袭击却毫无抵抗力,不稍片刻,几十只纸人兵相继倒塌。

  众人见威胁消失,纷纷松了口气。

  放松间,倒塌的纸人突然间自燃。众火堆聚,猛然间蹿高。

  容潮下意识拉住太叔奕往后退。

  众人惊叫,回过神来陆陆续续找水灭火。

  枫和园真正平息已至夜半。

  宜伦郡主一直没有现身,容潮等身为男子也不便入内查看郡主是否安虞。园中丫鬟都已吓晕,幸得他们中还有一位女道士——与墨追涵同屋的那名女子。

  段琛青上前敲了两下门,得到赵嘉枫的回应后,方才入内。

  吴王闻讯赶来看望郡主时,段琛青正巧为赵嘉枫检查完。

  段琛青道:“宜伦郡主只是受到些许惊吓,其余一切安好。”

  钱管家闻言立马拍马屁道:“宜伦郡主果真吉人自有天相,王爷不必太过忧愁。”

  吴王却处在差一点儿就要失去掌上明珠的后怕中,闻声当即给这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王府守卫一个恶狠狠的白眼。原本不信鬼神之说的他如今也不敢再轻言否定此事,对待容潮等人的态度也有所好转,毕竟如今他们算是宜伦郡主的救命恩人。

  不知何时起,众人皆围以容潮、太叔奕与怀霁为中心,聚在其身后,先前便是由容潮开口指出事发地,后又由其发现仅有灵器方可将纸人击倒,不知不觉中,众人便渐渐将其当做方向的指引。

  吴王向这群道士问道:“这到底是何方妖孽在本王府上作乱?”

  一时间,口舌交杂,却没有一位站出来回答吴王的问题。

  因为他们如今根本不知道答案。

  容潮面上挂着饶有意味的笑容、太叔奕清冷淡漠的神情令吴王不自的有些不敢问话,跳过容潮与太叔奕,吴王看向面色亲和长相俊秀、先前提出一月之约的怀霁,道:“不知、不知道长如何称呼?”

  容潮明知吴王有些怕他,却故意看他一眼。

  怀霁微微侧身,行礼,答道:“贫道法号‘怀霁’。”

  吴王点点头,背向容潮。

  怀霁道:“王爷的问题,贫道暂时还无法给予回答。烦请王爷再耐心等候些时日,贫道必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吴王虽然对此回答并不满意,但也无法奈何,道:“那若枫儿再受到邪祟打扰怎么办?”

  怀霁略一思索,道:“若是王爷信任贫道,贫道与两位师弟愿意这段时间轮流跟随郡主身边,保护郡主安危。”

  闻言吴王踌躇间便要同意,正厅的大门却开了。

  身披华贵的锦袍,娇颜上泛白的小娘子急匆匆下了石阶。

  宜伦郡主赵嘉枫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过,来到吴王身边,声音跋扈,道:“不行!”

  吴王陪笑着哄着女儿,道:“枫儿,如今邪祟缠上你,尚未根除,让怀霁道长跟着你,父王也能更安心些。”

  赵嘉枫却不妥协,挽上吴王的手臂,道:“父王!有什么可担心枫儿的?枫儿好好的在这儿呢!他们若是整日跟着女儿,这跟把女儿当犯人有什么分别!”

  吴王既心疼女儿不开心又担心女儿安危。

  父女两你强我弱说了许久,最后双方都作出妥协,各让一步。

  赵嘉枫道:“既然是王府闹鬼,那么他们要跟着女儿也行,不过只能在王府范围内。若是女儿出府,他们便不可再跟随。”

  吴王看向怀霁,示意是否可行。

  被宜伦郡主嫌弃的怀霁摸摸鼻梁,道:“贫道如今也无法确定邪祟是否只会出现在王府内,不过,根据之前发生的情况来看,确实王府内发生‘闹鬼’的可能性更大。”

  吴王闻言便有些犹豫,但架不住女儿的软磨硬泡。

  最终双方达成一致,即怀霁及其两位师弟负责赵嘉枫府内的安危,若是赵嘉枫出府,则多带几名侍卫。

  商定后,吴王陪着受惊的女儿入屋。

  钱管家见众人都聚在枫和园,也不是个事儿,便嚷嚷着让大家都回去,仅留下柴桑山三名道长。

  容潮与太叔奕二人临走前,太叔奕发现一片残存的纸人碎片,拾起查看片刻道:“白磷。”

  白磷极易自燃,这等小把戏没什么含金量,用上白磷想必是为了方便“毁尸灭迹”。

  众人都已离开枫和园,容潮与太叔奕走在最后,二人边出枫和园,容潮边拿出昨日在春见园发现那片残存的纸片。

  两相对比,纸张、颜料可谓如出一辙,但这种纸张、颜料都极为普通,没有别的线索想要追溯根源无异于大海捞针。

  容潮四下看去,没有看见二欢与赵嘉笉的身影,但是他们来枫和园时,清楚地记得这二位是跟着来的。

  容潮道:“今夜的纸人虽然已除,但难保他日不会再出现新的。”

  太叔奕自知容潮在寻赵嘉笉的身影,迟疑道:“昨夜赵嘉笉被赵嘉枫的侍卫带去的地方名叫‘不夜馆’。”

  这是他白日里从侍卫那儿问出的。

  容潮闻声觉得这名字太过熟悉,随即想起他昨夜才见过这个名字——在韶晟与尤见怜过往记忆中。

  容潮看向太叔奕,见他神情有些为难,笑了,道:“妓院?”

  太叔奕点了点头,道:“是……男妓。”

  赵嘉枫身为女子,皇家贵女,女扮男装出入风花雪月场所本就足够令人意外,把自己哥哥带到青楼更是奇怪,如今得知去的还是男妓院,怪上加怪。

  容潮沉吟道:“如今尚不能确定此劫是鬼是魔在作祟,但无论是鬼怪还是妖魔,都不会毫无缘由选择下手的目标,只要能确定它是如何确定目标的,便能借机揪出它。”

  这一劫是低级劫,破劫应该不会复杂。大多数出现邪祟的劫,只要除去邪祟便可成功渡劫,如北漠之劫。但此劫九重天选择限制他们的灵力使用,容潮不禁有了别的猜测。

  二人刚绕过假山,来到月洞门前,便看见那名为“段琛青”的女子独自持剑立于月光下。

  如今这府中除了赵嘉檀的闻莺园、赵嘉笉的春见园与赵嘉枫的枫和园,还有薇苒那座院子也曾经历纸人兵。

  虽然此前墨追涵与段琛青予以否认,但如今她独自留在此处,自然是在等容潮与太叔奕。

  容潮与太叔奕相视对望,对此达成一致。

  二人不急不缓,继续走着这条回院的必经之路。

  及至月洞门前,段琛青眼见二人并没有主动停留的打算,只得主动微微躬身,对他们行了一礼。

  段琛青的面色相比昨日见面时已经几乎恢复正常。

  段琛青道:“尤公子、秦公子,昨日是在下思虑不全。不瞒二位公子,前天夜里我与墨追涵确实听见一如今夜的敲击声。”

  容潮与太叔奕本就有意停留,闻言双双止步。

  容潮微微颔首,示意她有话便说。

  段琛青见状便知有戏,道:“不过,那夜我与墨追涵并未出门,所以没有亲眼看到院中的纸人,但应该是同一物。当夜,敲击声由远及近,不多时便消失。我们再追出去时,院中一切正常。但次日,我们发现自身的灵力减弱,应该是在不知不觉间已被夺走。”

  难怪看见她们二人脸色那般难看。

  段琛青又道:“想必你们也很好奇为何住在同院的三人,薇苒娘子却没有发现灵力被夺。这两日,我也一直在找原因。”

  容潮轻笑道:“你找到邪祟为何专对你二人下手的原因了?”

  段琛青点点头,道:“以二位的身手与反应,并不像渡此低级劫的修道者。若是我没有看错,二位公子是来此练劫的?”

  太叔奕与容潮二人身姿修长,并肩的月影托在石板路上,极为好看。

  段琛青见容潮没有否认,又道:“我们可否合作渡此劫。此劫中若可得灵力,我也不会要,二位公子不必为此担心。不瞒二位公子,我于百年前已经渡过第二劫,若此劫成功渡过,只希望二位公子在此劫后,可助我渡第三劫,一同入第三劫。”

  容潮道:“你怎知我二人渡的劫数比你高?”

  段琛青道:“墨追涵曾与我说过尤公子已于百年前渡完第六劫。”虽然她不知秦观的情况,但却相信他渡的劫定然不会比她低。

  容潮看向太叔奕,征询其意见,毕竟段琛青说的是让他们二人一同助她下一劫。

  每一劫皆有其危险性。不到破劫那一刻,没有人能保证一定平安渡劫。太叔奕若是不想入劫也很正常。

  太叔奕目光轻点,容潮已然明白他的答案。

  他会陪他一同入劫。

  一如往昔,他的选择也是如此。

  容潮道:“你听到我们一路的交谈内容了?”当时远近无人,他们虽然没有刻意放低声音,但交谈的声音也并不足此处的普通人依旧能够听清其内容。

  段琛青点点头,笑道:“我的耳力本就比寻常修道者好一些。”

  见容潮示意她说下去,段琛青又道:“是贪念。二位公子既已确定操纵纸人的是修魔道者,定然知晓修魔道者大多利用的是性之阴暗。此前我分配到与墨追涵一屋后,蓬莱阁的另一位弟子墨追添便同其师妹墨追涵找到我,与我约定合作渡过此劫。所得灵力三七分。

  “当夜这些纸人便找到我们。薇苒没有贪念,所以没有被夺灵力。赵嘉檀、赵嘉笉与赵嘉枫三人必定也是心有贪念。这几日,我打听过了。赵嘉檀、赵嘉枫兄妹与赵嘉笉关系向来不好,赵嘉檀一直以来都想将赵嘉笉赶出王府,如今赵嘉檀死去,王府世子之位极有可能会落到赵嘉笉手上。赵嘉枫多次对吴王谈及此事,坚决不同意。他们三人心必有贪念。”

  容潮闻言道:“既然墨追添也曾找你合作,他心中自然也有贪念,为何没有听说他那院有纸人出没?”

  段琛青听闻容潮提出的疑惑后也有些困惑,道:“虽然没有听闻他的院落‘闹鬼’,但是他却也被夺一部分灵力。昨日醒来,在你们来找我们之前,我们见过面。”

  被夺一部分灵力,还急于夺取韶晟灵丹,倒是符合蓬莱阁弟子行为处事的风格。

  如今容潮与太叔奕手上除了已经被段琛青知晓的此劫背后是修魔道者线索外,并没有别的关键线索。段琛青主动提出与他们合作,其实并不会获得优势。

  无论她是单纯想要弃蓬莱阁选择容潮与太叔奕,与其合作获得下一劫的帮助,还是怀有别的什么目的,容潮都不是那么关心。

  至于邪祟以心怀贪念者为目标是否准确尚不能肯定,但段琛青的思考方向却是无错。

  临了,容潮刻意将昨夜太叔奕查询尸体的结果透露给段琛青,段琛青得到此消息后喜形于色。

  府中厉鬼索魂的流言,段琛青自然也有所耳闻,如今尸体一事对于她而言,这等于容潮将接下来查询的方向点明。

  段琛青想起一事,见状便直言道出,她那一夜听到的声响与昨夜的声势相比,不可同日而语。

  显而易见,邪祟在夺取凡人的灵气,且不断强大。

  再拖下去,只怕更难对付。

  双方对破劫的关键便在王府,且从府中几位赵家人身上必定能找到线索这一点一致认同。

  考虑到如今吴王的两儿一女皆遭邪祟上门,其本人尚未遭遇邪祟,从其儿女入手查询线索相对更多,双方商定后便决定由容潮、太叔奕与段琛青三人各从一人入手。

  考虑到各自的优势,段琛青去查赵嘉枫,容潮与太叔奕分别去查赵嘉笉和赵嘉檀。

  虽然说是三人各负责一人,但容潮并没有与太叔奕分开的打算。

  三人商定后便往回走。

  枫和园外,小道边,树荫下,赵嘉笉立于黑夜中,身影消瘦,满满的少年稚气,二欢在一旁候着,滑溜溜的眼珠子一直盯着枫和园里面。

  容潮与太叔奕刚出月洞门,二欢立马喜笑颜开迎上来,对着他们说了一通感激涕零的话。

  赵嘉笉也走上前,对三人微微一笑,表示谢意。

  段琛青明白赵嘉笉在此等候的是容潮,回礼之后便主动提言告辞。

  赵嘉笉先前没有见过太叔奕,此刻见到清隽冷淡的他不禁有些好奇。

  容潮介绍道:“秦观。”看着憨乎乎的赵嘉笉,容潮偏头笑道:“是不是长得特别、好看?”

  太叔奕:……

  赵嘉笉憨憨一笑,连连点头,道了声“秦道长好”。

  容潮考虑到太叔奕入此劫已经以哑巴的身份,便索性让他继续装哑吧下去,又向赵嘉笉简单说明他不便开口一事。

  赵嘉笉想起自己在此等候的目的,连忙问道:“园内的邪祟都除了吗?不知道……有没有人受伤?”

  容潮道:“今夜的邪祟已经除了。目前应该无人受伤。”

  赵嘉笉点点头,整座王府,他相识的也不过数位。容潮便可算作其一。

  容潮道:“你这么关心园内的事为何留在此,不进去看看?”

  赵嘉笉微微苦笑,半晌道:“我……有些害怕那些东西,还是不进去的好。”

  面对这般明显的托辞,容潮并未多言。

  赵嘉笉见容潮未拆穿自个儿,又笑道:“多谢秦道长。”

  夜已深,四人结伴往回走。

  每个人都各有所思,彼此一路皆无太多话语。

  当夜回到休寝之所,一入屋,看见屋内唯一一张床,原本有些倦意的容潮立马清醒不少。

  如今他已戳穿太叔奕的身份,若再同床共寝……师徒同床共寝,很难不想入非非啊!

  好在太叔奕没有多言,二人先后洗漱完毕,双方皆作不知此事,纷纷合衣上床,以标准的睡姿躺下,面朝屋顶,阖眸而眠。

  太叔奕的呼吸声很浅,尽管屋内极为安静,也很难察觉。

  半会儿,容潮睁开双眼,微微斜过目光,落到枕旁的侧脸上。

  虽然不是原装的皮囊,却依旧令人不禁遐想。

  你是师,他是徒,仅此而已。

  容潮渐觉烦躁,辗转难眠,无奈之下,念起清心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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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是夜,看似熟睡的太叔奕听闻身侧的师父呼吸渐渐平稳,睁开双眸盯着容潮看了会儿,确定他已入眠,这才悄悄舒了口气,继续默念清心诀:

  清心如水,清水即心。微风无起,波澜不惊。幽篁独坐,长啸鸣琴。禅寂入定,毒龙遁形。我心无窍,天道酬勤。我义凛然,鬼魅皆惊。我情豪溢,天地归心。我志扬迈,水起风生!天高地阔,流水行云。清新治本,直道谋身。至性至善,大道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