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古代言情>美人风筝>第49章 我们一起去死

  从河边回来后,晏修便病倒了。他病得很重,接连发了两天高烧,甚至连药都不喝,只是躺在床上,紧闭着眼睛,鼻息炎热。元稷安正是一筹莫展之时,忽然来了一个突厥的巫医,给他带来了药。

  “这药是亲王给的,我来转告他的话,您该回北平去,才能治好晏子的病。”巫医说。

  “拿回去,若不是他,晏子压根不会生病。”

  元稷安不收,那巫医双手在胸前交叉,鞠了一躬对他行礼,紧接着将药放在地上就走了。等他走后,元稷安才叹了一口气,命校尉把药从地上捡起来。

  “这药拿给大夫去看看,准备回北平去吧。晏子身子骨弱,这儿缺医少药,偏僻苦寒,不适合养病。”

  校尉为难地说:“殿下,恕臣直言,突厥人和慕容平那边虎视眈眈,特别是慕容平,已占了五六座城池了,辽东告急。这个当口回北平,不是个好时候,不如让臣将晏子先送回去,您继续坐镇锦州才好。”

  “不用了,晏修的病很重,太子也赶去北平了,万一出个差错怎么办,我得陪着。”

  “可……”校尉支支吾吾,似乎有难言之隐。

  “你是想说我糊涂吗?”

  “臣不敢,只是……晏子身世有些问题,他并非是晏老庄主的亲儿子,不仅来路不明,这次更是与突厥人关系暧昧,目前还未彻查清楚,殿下该稳妥为好。”

  “我自有分寸,下去吧。”

  对属下交代完后,元稷安又回到了营帐中,这几日,他一直都守在晏修身边,不管辽东如何接连兵败,不管朝廷的召返金牌,只想守着他。他昏迷不醒,元稷安抱着他,眼睛一片酸痛,他不断地问晏修:“为何要救我?”

  元稷安听说过,自古勇敢者,多出于幽燕。晏修说他是从乡下来的,这个可笑的说法,元稷安从未相信,先不论其人谈吐才学,凡事滴水不漏,最是面对任何人都毫不胆怯的气度,元稷安早就明白他不是普通人,却无法过问他的心事。

  不管是晏修,还是自己,心里的结,都从未打开过。他们彼此之间,维护着一份心照不宣,不去过问越界的话。但是此时,元稷安再也抑制不住,晏修,到底在想什么?

  无论他怎么问,晏修都不回答,只是没有意识昏睡着。不一会儿,大夫送来药来,元稷安扭过头悄悄擦去眼泪,拿过药碗,一勺一勺亲自喂他,他还是不吃药。

  “若晏公子再是水米不进,得准备后事了。”大夫小心翼翼地说。

  “闭嘴!”元稷安重重丢下药碗,药顿时泼了一地,吓得周围侍从均是跪地认罪。他看了一眼众人,问道:“突厥人的药能用吗?”

  “臣不知那是何药,不敢给晏公子用。”

  “不过是风寒发烧,一个个都无用极了,去把拿药煮了,回北平吧。”

  至少,塔伊亲王不会害他,元稷安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喝下药后,晏修的烧暂时退了,可他的病还没好全,在马车的颠簸中仍旧断断续续发烧昏迷。直到回到北平的王府后,他的病情方才稳定下来,有了些精神,能够起身说话。

  大夫说他身体无虞了,但是元稷安压着心事,仍然不敢面对晏修。回去后,元稷安早起晚归,推脱事务繁忙,在夜深人静之时回房去,默默看着他清瘦的脸庞。

  这日晚间,等晏修喝过药,侍从来报他已经休息时,元稷安才轻推开门,坐在床边,在微弱的烛火下,瞧着他光洁的额头,忍不住摸了摸,他睁开了眼睛。

  “你看上去很难过,发生什么事了?”晏修看着他,只见他流下两行泪来,正掉在晏修的脸颊上。

  “你醒了,我还以为我会失去你。”

  “我在这儿。”

  元稷安的悲伤并未消失,晏修很少见他这样,言语间呜咽不清,似乎压着什么事,他任由那眼泪一直落下,按捺不住心中的情绪,终于问出了那句话:“为何要救我?”

  “没什么理由,想救就救了。”晏修伸出手,擦去了他的泪水,“还是你以为,我不该救你?”

  “我实在是不了解你,晏修,你……”

  说着,元稷安咬着嘴唇,嘴唇被他咬得发白,又是咬出了血痕,他极力压抑着什么,他既愤怒,又很恐惧,他很想知道答案,却害怕听到真正的答案。晏修都看得出来,预感到了那件迟早会发生的事,他只是笑了笑,轻描淡写一般道:“想问什么就问吧。”

  元稷安俯下身,亲了亲他的薄唇,与他的脸颊贴在一块,他目不转睛地望着晏修,他的眼中透明一般,几乎空无一物。

  “我爱你,不管是什么,我并不在乎,只是,我想听到一句真话,否则我无法心安。”元稷安吸了一口气,瞪着血红的眼睛,眼泪却扑簌簌落下,“你是燕国人吗?”

  一说出这句话,元稷安立马后悔了,脑子里嗡嗡乱响,他明白自己不该那么问,两个人之间,总有模糊的界限,打破界限,是会有苦果的。

  但是晏修看上去很平静,什么都没说,捧着他的脸庞,回吻了他,他的眼睛愈加幽深,仿佛一滩什么都没有的死水。晏修就这样望着他,手指探入他的怀中,在脖子上留下一抹微热的唇印。

  “算了,我收回我的话,就当这事没发生过。”

  “我不说,你心结未解,以后还会问,我慢慢同你说吧。”

  晏修手上已解开他的衣带,抚摸着他的胸膛,在他身下紧紧贴着他,仿佛一只温顺的小动物,轻声问:“你对我,还有爱意吗?”

  “我的心,你当然明了,除了你,这世上一切都不重要。”

  被晏修抚摸得身子燥热,元稷安一低头,猛然含住了他的手指,贪婪地吸了很久,像野兽求偶一般,接着他咬开了他贴身的衣衫,在身前来回舔舐着,手在玉茎上揉搓着,听到他发出了颤抖的呻吟。他的手指在那肉穴边打着圈,晏修挺直了一身白肉,抱紧了他的后背,用暧昧不清的语气在他耳畔轻吟:“从没人对我如此好过,给我,我想要你。”

  待元稷安探入他的后穴中,他的反应亦是从未有的激烈,不光后穴的软肉紧紧包裹搅着那阳物,连整个身子都在缠着他,喘息声飘荡满了整个卧室,像蛇一般绕得人窒息。晏修继续在他耳边说:“你知道吗?有很多人对我做过这种事,我最知道怎么讨好男人。我最厌恶的,是我自己。因为,我只是个又肮脏、又下作的小倌,只要一贯钱,你就能买下我,想对我做什么就做什么,根本不需要对我这么好。”

  “别说了……”

  “我也爱着你,除了你,没人能让我这么快乐。”晏修扯来随手丢在床边的腰带,缠在了元稷安脖子上,晏修还是紧密贴着他,肌肤之亲间,他笑了笑,用快活的语气说道,“把你的命给我吧,我们一起去死,这样就能永远在一块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