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我会去处理。”望月闭了闭眼压制住翻涌的怒气,看来那两位警视长先生是连活着都厌倦了啊。

  “等等。”松田阵平叫住了站起身准备离开的望月,他平静地抬头看着望月说道,“我和hagi并不是因为这个找你过来。”

  萩原研二转身掩饰眼里的复杂情绪,他倒了一杯冰牛奶递给望月:“小望月,不管怎么说这都是猜测,我们并没有证据。”

  望月知道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是真的没办法了才来找他的,他们的心里都清楚把这件事告诉望月的后果——那个试图制造意外谋害伊达航的人会被望月秘密杀死。

  两边都是人命,做出这种决定对于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两位警官来说太艰难了。

  但要是不说,他们不可能时时刻刻守在伊达航身边,难道要让他们两个亲眼看着好友死去了再后悔吗?

  “我知道,”望月捧着冰牛奶抿了一口,他放松下来坐回沙发上对着两人笑道,“别担心,我好歹还是有点身为警察的自觉的。”

  如果那两人是清白的,他并不会动手,处理这种别有用心的腐败官僚是降谷正和的事。

  说起来,望月皱着眉翻出手机给栗山发了封简讯,一年前把事情丢给降谷正和后,他就因为组织忙碌的事件没关注过警察厅这边的事了,不知道降谷正和那边有进展了没有。

  “……怎么了吗?”萩原研二刚想开口就被望月的动作打断了。

  “没事,”望月抬头安抚地对着两人笑笑,“我让人先去查查情况。”

  松田阵平沉吟了一下:“确实,你那边查起来要比我和hagi来的快……”

  他转头询问似的看了萩原研二一眼,得到对方坚定的点头后松田阵平正了正神色:“望月,是这样的,我和hagi想要调去搜查一课,你这边有什么办法吗?”

  萩原研二眨眨眼对着望月做了个wink,他放软声音请求的说道:“拜托啦小望月,我和小阵平都连续不断的提交了快两个月的申请了,但是我们的上司一直都不同意。”

  “实在没办法了我们只能来拜托你走后门啦。”

  诶?

  望月眨眨眼愣了半天,所以两人今天找他是为了这个?但是,他有些疑惑的开口问道:“……搜查一课?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对刑警感兴趣了?”

  等等等等,望月突然明白了什么:“是因为班长?”

  萩原研二点头:“嘛,是也不完全是啦。”

  松田阵平表情不自然的移开了和望月对视的眼睛:“班长是顺带,就觉得破案抓犯人也蛮有意思的。”

  望月看着松田阵平泛红的耳朵抽了抽嘴角吐槽道:“松田你这家伙完全就没变嘛,老老实实承认自己就是担心班长了又不会怎么样。”

  萩原研二笑嘻嘻的伸手揽住松田阵平的肩膀:“其实还有个原因哦,”他对着望月眨眨眼睛,“小阵平听班长说,小降谷以后或许会经常——”

  “唔唔唔——!”

  恼羞成怒的松田阵平反手捂住了萩原研二的嘴,他脸上带着点目的被拆穿的懊恼:“你给我闭嘴啊hagi,谁会担心金发混蛋那个芹菜怪啊!”

  “唔唔唔唔?”

  “另外一个失踪的家伙也是!我完全就没有在担心他们!有望月在根本就没有必要担心!”

  望月:“……”

  “咳。”望月用拳头抵住嘴努力掩饰住笑意,糟糕,这种时候要是笑出声的话炸毛的松田阵平绝对会扑过来打他一顿的。

  “你是说,”望月拧着眉头对着电话那边的栗山询问道,“三个月前这两个人已经因为贪污受贿被判刑了,现在在监狱里?”

  “是,当时的卷宗降谷长官吩咐我给你留了一份,你办公室档案柜的第三排第二份就是。”

  啧,望月有些烦躁地揉着手里的抱枕:“我知道了,那另一件事情就拜托你帮忙处理一下了,我这边最近实在是腾不出人手。”

  “麻烦你了,栗山君。”

  望月并没有避开松田和萩原接这个电话,挂断电话后他对着表情严肃的两人说道:“你们刚刚应该听到了,这件事有问题。”

  “啧。”松田阵平靠在沙发上神色不明地说道,“啊,所以,是那两个人留下的后手吗?”

  萩原研二摇了摇头,他带着点不解问道:“不太可能吧?这两人都进监狱了,没有必要再来对付搜查一课了吧?”

  “哼,或许就是想找个泄愤的人呢。”松田阵平嗤笑一声,对于这种腐败的警察他不吝啬于用最大的恶意猜测对方,“班长受伤的时间线又不是从他们进去后才开始的。”

  “谁知道现在外面还有没有他们的拥趸呢?”

  萩原研二叹了口气:“那倒也是。”

  “……”

  望月沉默了一会,他抬头看向两人:“这件事我来查,公安的事情你们最好不要牵扯进来。”

  “调职的事情我让人去处理了,”望月顿了顿,轻笑一声,“让你们短期内去搜查一课帮忙应该是没问题,不过嘛——”

  松田阵平靠在沙发背上疑惑地问道:“怎么?”

  望月端着水杯,吊足了对方的胃口才慢吞吞地开口,他夸张地叹了口气:“松田你一点都不担心的那位芹菜怪最近都不在国内哦。”

  “嗯,另一位失踪怪的话,最近也不会出现哦。”

  “噗——”萩原研二实在是没忍住,他在松田阵平越来越黑的脸色里笑出了声。

  笑盈盈的望月晃晃手里的水杯继续火上浇油:“没办法嘛,我们计划有变,看来松田你是暂时见不到你心心念念的——”

  “呜哇——松田你别突然扑过来啊!水全都撒到我身上了啊混蛋!”

  *

  抽了个空闲时间在办公室翻看完卷宗后,望月杵着下巴开始思考,正常来说,在降谷正和出手的情况下,这两人应该没空再去关注搜查一课的几位警官才对。

  望月的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子,不过以防万一他还是打算抽空去趟监狱问话。

  在此之前,他得先去找找复生的世界意识。

  望月在外面溜达了一天也没得到丝毫收获,他倒也不意外,如果这次世界意识还能这么快被他找到,那他就要怀疑对方是不是有智力障碍了。

  “我回来啦——”望月猫猫心情很好的从窗户跳进屋内,嗯?诸伏景光怎么不在房间里,平常这个时间对方都已经做好饭等他了。

  望月在客厅、二楼和厨房找了一圈也没有看见人,他谨慎地推开诸伏景光的卧室,听到浴室的水流声后松了口气:“真是,原来hiro你在洗澡啊。”

  望月伸了个懒腰,坐在门口伸出猫爪拍拍浴室的门,他提高声音朝着里面的撒娇:“怎么在这个时候洗澡啊hiro——你的小猫咪快要被饿死啦——”

  “……”

  没得到回应的望月再次用力拍了拍门:“hiro?”

  *

  “诶?”萩原研二一脸懵逼的对着面前的高木涉眨眨眼,“什么东西?”

  高木涉的脸上写满了复杂的表情,他艰难地开口说道:“萩原警官你也不相信对吧,那个,我正打算过去看看情况呢,你们要一起吗?”

  “……”

  一旁的松田阵平感觉到了窒息,他抽了抽嘴角示意还在呆滞中的萩原研二跟上。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是在回家休息后又回到警视厅的,他们是打算来搜查一课送还在加班的伊达航回家的,谁知道刚过来就得知伊达航被一个电话叫走了。

  那是今晚负责巡查的警官打来的,说是在游乐场里捡到了一个头部被打伤的小孩子,对方的行为有点不太正常。

  在他们再三询问下,那个小孩说他爸爸是搜查一课强行犯三系的刑警,名字叫做伊达航。

  伊达航接到转接过来的电话都愣住了,什么玩意儿啊,他什么时候有个儿子了?娜塔莉也没怀孕啊?

  但是伊达航确实也不能把一个头部受伤的小孩丢在那不管,他在等待红灯的时候有些无奈地想着,或许是以前办案时遇到过的,这小孩伤到的又是头部,也不是不可能因为这个产生了记忆混乱。

  唔,伊达航发动了车辆,一会得先带那个小孩去趟医院做检查才行。

  “滴——”

  伊达航看着右侧失控向他撞来的货车脸色大变,他猛地把方向盘向反方向打去,险而又险地避开了货车倾倒的地方,但是还没等伊达航松口气,货车上装载的货物因为巨大的惯性被甩了出来。

  伊达航眼前一暗,紧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

  望月变回人形破开结界后走进浴室里,他伸手把花洒关了,面无表情地看着躺在地上了无生气的诸伏景光,对方的胸口破了一个大洞,整颗心脏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呵。”望月的表情扭曲了一瞬,他很清楚这是世界意识对他的警告,“宁可自杀,也要来报复我吗?”

  世界意识是不能直接对世界上的任何生物出手的,强行动手只会让祂的力量溃散,严重点会直接消失,等待下一次复生。

  只要祂企图出来纠正世界线走向,望月就能找到祂。祂大概是笃定了自己打不过望月,所以用这种方式来恶心他。

  望月冷着脸收起被诸伏景光身上的力量排斥,弹飞出去的小半个圆球,俯身把躺在冰冷地板上的对方抱到床上。

  对于被亲自动手沾染了世界意识气息的人来说,同源的圆球,是救不了他们的。

  “你以为,这样我就没办法了吗?”望月阴沉着脸对着虚空冷笑一声,“你最好祈祷下一次的复生在我死之后,否则——”

  他就算是耗尽妖力也会把世界意识抓出来捏死。

  “咳咳——”望月捂着嘴咽下口中的血液,他伸手拨开散落在面前的白色长发,温柔地把床铺上昏睡中的白色幼猫抱进怀里。

  那是一只浑身雪白只有两只耳朵是黑色的猫咪,从身形看起来似乎只有一个多月大,小小一只蜷缩在望月臂弯里沉沉的睡着。

  “抱歉啦hiro,你得暂时当一段时间的猫咪了。”望月勾起嘴角戳戳幼猫黑色的小耳朵,在看见睡梦中幼猫用爪子捂住了耳朵后恶趣味的捏捏对方鼻子。

  望月轻笑了一声:“那几个家伙肯定——咳、咳咳。”

  真是,望月止住咳嗽后喘了两口气,他用右手按了按又开始抽痛的心脏。这次还真是栽的彻底啊,望月眼底晦暗不明,不过幸好,他手里还剩下一小半的圆球能帮他缓解这种症状。

  “嗡嗡——”

  “什么事?”望月把诸伏景光放回床上,接起电话问道。

  那边的风见裕也声音带着点焦急:“我们刚刚接到消息,半个小时前伊达警官发生了车祸,现在我正在往警察医院赶。”

  望月瞳孔猛地一缩:“什——唔。”望月偏头吐出一口鲜血,他用手背摸去唇边的血迹,平复了一下呼吸忍着疼痛问道,“他情况怎么样?”

  “还在手术中,具体情况还不知道。”

  “我知道了,让人来K点接我。”

  望月挂断电话后闭了闭眼,该死的,他留给伊达航的符纸完全没起作用。

  撑着床柱站起身后,望月随手从衣柜里拿了一件诸伏景光带兜帽的外套穿上,把床上还在昏睡的幼猫揣进口袋里,拉上兜帽确认没有发丝遗漏在外后,望月从屋后的窗户翻出去往约定好的地点走去。

  *

  穿着不合身的衣服头上缠着绷带,说自己叫江户川柯南的小男孩是第一个看见朝这边走来的全身包裹在风衣中看不清面容的人的。

  他扯扯萩原研二的衣角:“哥哥,那个人——”

  还没等萩原研二说什么,先一步认出自家上级的风见裕也站了起来:“降谷先生。”

  “嗯。”望月把帽檐再度拉低一点,诸伏景光的身形本就要比他大一号,他再次拉低兜帽后几乎只有嘴唇和下巴还露在外面,“医生怎么说?”

  风见裕也有些迟疑,伊达航的情况很不好,他赶来后医生又下了一次病危通知,并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

  “情况不太好。”松田阵平叹了口气主动开口说道,“……降谷你——”

  “咳、咳咳。”望月已经在极力压制了,但是咳嗽这种事情真就不是能控制得住的,他把沾染了血液的手帕捏起来,刚想说点什么就被萩原研二抓住了手腕。

  萩原研二现在的脸色十分可怖,他盯着面前被兜帽遮住面孔的望月:“把手放开。”

  “hagi?”松田阵平错愕地站起身,他走到两人旁边问道,“怎么了?这块手帕有什么问题吗?”

  “……”

  僵持了一会后望月叹了气:“我没事,就是受了点伤,过几天就好了。”

  “什么?降谷先生您怎么不告诉我。”风见裕也快速走过来,“我现在就去给您叫医生。”

  “啧,”望月开始头疼了,他抬手制止了风见裕也,“都说了我没——咳、咳。”

  因为捏着手帕的手还被萩原研二攥在手里的关系,望月只能用另一只手捂住了嘴试图把口中的血液咽回去。

  “降谷先生?!”

  很显然,他失败了。松田阵平看着顺着指缝流出来的鲜血瞳孔猛地一缩,他强行压制着怒气说道:“你管这个,叫没事?”

  望月在两位同期可怖的表情里叹气,他侧身对旁边慌张的风见裕也吩咐道:“风见,去通知特殊ICU病房待命,准备好后把伊达航转进去。”

  “是!”下意识回答完后风见裕也担忧的说道,“降谷先生您——”

  “去执行命令。”

  “……我知道了。”

  风见裕也离开后望月才用没沾染到血液的手腕拍拍萩原研二:“好了先放开我,这个小孩是怎么回事?”

  萩原研二沉着脸一言不发地把望月拉到椅子上坐下,他从口袋里掏出湿巾给望月擦拭手上的血液。

  松田阵平盯着面前被兜帽罩住的望月:“伤在哪里了?肺部吗?”

  望月无奈地笑笑:“不是,好了一会和你们解释,你们知道我不会有事的。”他偏了偏头问萩原研二旁边的小男孩,“那边的小朋友,你是在车祸里被伊达警官救下的吗?”

  “不是的。”坐在一旁观察了半天的江户川柯南眨眨眼,他跳下座椅走到望月面前给他复述了一下自己情急之下瞎编出来的故事。

  大概就是有人贩子打了他一棍子想要拐卖他,他趁机跑出来快吓死了,又因为忘记家庭住址了,不敢相信游乐场的保安,只能撒谎说自己的父亲是以前遇到过好心的刑警伊达航。

  因为太害怕了,又只信任伊达航,高木涉实在没有办法就把他送过来一起留在医院里了。

  望月也不知道信没信,江户川柯南隔着兜帽也看不见对方的表情,他只能看见对方点头的动作,不过这个人的身份——

  “这样啊,所以那位高木警官就先把你送到这里来了是吗?”望月收回被萩原研二擦干净的手,隔着衣服摸了摸口袋里还在沉睡的诸伏景光。

  江户川柯南点点头应了一声,他像一个好奇的小孩子一样问道:“那个,叔叔为什么要用兜帽遮住脸呢?”

  “因为这家伙的眼睛会让人石化。”还在生气的松田阵平面无表情的说出了让人窒息的话语。

  “……”

  江户川柯南:“……哈、哈哈,是这样啊。”

  ----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柯南为什么叫萩原哥哥,叫望月叔叔(笑)

  因为风见平时很严肃就显得比较老成,而他对望月很尊敬,看起来望月应该是他的上司,柯南又看不见望月的脸,所以——

  望月:?你看着我的脸再叫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