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本。”机械的电子音在这间银白色的房间内响起,“你说,我该怎么处理这次的事件呢?”

  安室透白衬衫左肩的位置隐隐透出了血色,他带着些许疲惫恭敬地对着屏幕欠了欠身:“……我很抱歉,boss。是我太过自大没有准备备用计划,也没有处理好与上司的关系。”

  “这是我的失职,我愿意接受您的任何处罚。”

  “哦?”电子音笑了一声没有回应波本,四角的摄像头转向安室透脚边端端正正坐着的望月,“Malt,我听说,是你把重伤的朗姆带回来的?”

  “喵!”望月骄傲地抬起头对着屏幕应了一声。

  周围的摄像头移回原位,电子音平古无波的说道:“奖罚分明是组织的规矩,波本,我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安室透不可置信的抬头,他眼里透露着些许震惊:“……boss?”

  “这么惊讶做什么,”电子音嘴上这么说着,但明显很满意安室透的反应,他长叹了一口气,“去接手欧洲吧,波本。北美的残局交给贝尔摩德去处理。

  “另外,我还需要你做一件事。”

  “请您吩咐。”安室透的态度显得更恭敬了,他眼里充满了对boss的崇敬,“我向您保证,绝不会重蹈覆辙。”

  “嗯。”电子音满意的应了一声,“情报组的成员,或许需要好好整顿了,波本,我给你这个权利,把藏在里面的家伙揪出来。”

  看来boss这是开始怀疑朗姆别有用心了啊——

  “是,我不会让您失望的。”安室透向屏幕行了个绅士礼,转身离开了这个房间。

  被留下的望月疑惑地歪了歪头,他一时也弄不明白boss的想法,只能耐住性子坐在原地等待。

  十分钟,不,或许是二十分钟,望月在寂静中打了个哈欠,他等的快不耐烦了,机械电子音才再一次响起:“琴酒,进来吧。”

  银发杀手打开房门走了进来,他站到屏幕前微微欠身:“boss。”

  “Malt,从今天开始,你协助琴酒在日本进行管理。”

  望月:“?”

  “……喵喵?”望月有些错愕地朝着屏幕叫了两声,不是,什么东西就协助管理啊?

  他一只猫能干什么啊?你让他去帮琴酒杀人还差不多。

  琴酒垂眼看向望月冷笑一声:“怎么,不愿意,想回去找波本?”

  望月十分不怕死地点头:“喵嗷!”

  见鬼的,是降谷零做的饭不香了还是对方的撸猫手法退步了,他脑子抽了才会跟琴酒这个移动冰柜待在一起。

  Boss的电子音似乎是笑了一声:“琴酒,我们对待功臣还是很民主的,既然Malt不愿意,那这个位置你再另挑一个人选吧。”

  “不过,Malt。”电子音话风一转接着说道,“最近组织里不太平,日本是组织的总部,需要更多的人手。”

  “欧洲有波本一个人就足够了,你就留在日本待命吧。”

  “……”

  望月失落地垂下脑袋,眼里闪过一丝暗芒,所以,他现在这算是猫质?

  看来boss并没有完全相信波本和贝尔摩德的一面之词。

  波本没有推卸责任的行为让boss很满意,这是第一道检验,波本对待boss的态度是第二道,而Malt对于波本的忠心和对日本情报的无动于衷则是第三道。

  而现在,把Malt留在日本握在组织手里,则是为了警示波本。

  “喵——”望月十分不情愿地点点头,不能跟着安室透离开的糟糕心情让他忘记了对boss的礼仪。

  望月丧气地趴到地上打了个滚,不小心滚到琴酒脚边后,他抬头看了还在冒杀气的对方一眼,颇为嫌弃的用爪子推着对方的鞋子挪开自己。

  琴酒压着怒气沉声开口:“Malt!起来坐好。”

  望月挑衅地看了琴酒一眼,然后躺在原地左右滚了两下,诶,我就不,现在没枪威胁不了我了吧。

  莫名看懂了望月意思的琴酒冷着脸死死盯着望月,要不是顾及到boss在场,他现在就能把望月抓起来剥了皮。

  Boss的电子音咳了一声打断了一人一猫的对峙:“好了,Malt,你今晚跟着琴酒把昏迷的朗姆送进总部的实验室。”

  “琴酒、Malt,我不希望这个消息出现在第三个人口中。”

  琴酒垂首应道:“是。”

  望月听到boss叫他后就乖巧地从地上爬起来坐好,他点点头喵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电子音笑了两声:“好了,回去吧。Malt,两天后记得过来领你的奖励。”

  奖励?望月歪了歪头:“喵!”

  *

  三天后,从窗户跳进房间的望月对着正在处理文件的诸伏景光晃晃尾巴:“两个好消息和两个坏消息,hiro你准备先听哪一个?”

  诸伏景光惊讶地放下了手里的东西,他接住朝他扑过来的望月,伸手摸摸对方的脑袋:“你什么时候回国的?Zero呢?他去执行任务了吗?”

  望月眯着眼睛舒服地蹭蹭诸伏景光的胡茬:“啊,其中一个坏消息就是zero被调去欧洲做负责人了。”

  “所以计划成功了?”诸伏景光眼里闪过一丝惊喜,这算什么坏消息,降谷零能在折损了北美分部的情况下成功活下来还没降级就已经是个好消息了。

  “嗯——”望月持续用诸伏景光的胡茬蹭脸,自从发现了胡茬的新用法后,望月再也不嫌弃诸伏景光下巴上的胡茬了。

  “好消息是,我知道总部实验室在哪了。”蹭够了痒痒的望月坐在诸伏景光腿上抖抖耳朵,“虽然没有进去,但我在外面意外看到了小志保,她看起来过的还不错。”

  “是吗?”诸伏景光松了口气,他温柔地笑着揉揉望月:“那另一个好消息和坏消息呢?”

  望月顺势蹭蹭诸伏景光的手心,也不再继续卖关子了:“好消息是boss送我了一栋别墅,坏消息是我们得把那当安全屋了——”

  准确来说,boss给望月的是个专属于猫咪的别墅,里面除了厨房、一间次卧套房和一楼的公用卫生间外,一楼和二楼的其他所有区域都被打通改建成了一个猫咪乐园。

  两层楼高的通天猫爬架和墙面上各式各样的跳板玩具,一楼二楼都有的各式猫窝和小床,半空中有垂落的粗麻绳能方便攀爬,甚至于地面上还修建了一个延伸到二楼的火车轨道,望月能坐在火车模型里穿梭在别墅里的各个区域。

  因为boss改建的太合望月的胃口,在仔细检查了没有监视器窃听器和其他一切不该出现在这间房屋里的东西后,望月快乐的在屋子里玩了一天。

  咳,不小心玩过头差点忘记来找诸伏景光的望月有点心虚地用猫爪摸摸鼻子,他才不是在玩呢,他昨天那是在确认周围有没有人监视。

  Boss留那间空房的意思明显就是让苏格兰入住,望月猜boss并不是发现了波本和苏格兰之间的关系,而是——给望月合理的找了个保姆。

  毕竟苏格兰是望月亲自挑选的,这也算是一个安抚望月情绪的方式。

  监视倒是望月多心了,boss要的是让望月处在可控范围内,Malt就算被训练的再聪明理性也还是保留着猫咪的脾气,要是惹急了让望月不管不顾直接跑走躲起来,就得不偿失了。

  诸伏景光好气又好笑地用力戳戳望月的猫头:“你啊,想要玩具我和zero难道会不给你买吗?别人家的东西就这么好玩?”

  “哈哈,”本能察觉到危险地望月扁扁耳朵,他转了转眼睛小声说道,“我这不是给你们省钱嘛,薅组织的羊毛多有意思。”

  在下单报销了一堆厨房用品和遮光窗帘后,他还让琴酒给他买了两台不同颜色的最新款宠物烘干机和一堆猫薄荷盆栽呢。

  哦!还给诸伏景光薅了一堆枪械炸弹之类的违禁品。

  望月表示他这都算少的了,毕竟猫咪用的东西再贵也贵不到哪去,不像波本和贝尔摩德,什么定制礼服高级餐厅新款跑车,这两人花起组织的钱可是一点都不手软。

  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看着满脸都写着快夸我的望月哭笑不得:“好好好,你最会省钱了。”

  *

  诸伏景光和望月搬进新安全屋后琴酒来过一次,他是来抓望月去工作的。骂骂咧咧的给琴酒打工了三个月后,望月终于又恢复到了悠闲的状态。

  组织的核心实验室看守很严密,望月没办法混进去,只能给在宫野志保外出买东西的时候让人假扮销售把东西悄悄混在袋子里传递给对方。

  根据宫野志保传出来的消息,核心实验室里分着好几个部门,每个部门之间不能互相走动,否则会被平时隐藏在墙壁里的机枪当场击杀。她被看守的很严密,除了自己的团队办公室和实验室外,和她同部门的其他组别她都没有见过。

  诸伏景光揉揉额角叹了口气:“这下就有些麻烦了啊。”不能确认里面的具体情况是个大麻烦。

  “不急,”拨弄着弹力球望月抬眼向诸伏景光说道,“不管实验室那边做什么措施,被我妖力影响朗姆是肯定醒不过来的,他是个很好用的棋子。”

  “等到时机成熟,我会把东西交给小志保。”望月笑了笑,一爪把面前的弹力球拍出去,“当然,剂量会控制的刚刚好,让他醒了又很快睡着。”

  *

  望月完成组织的任务后给自己伪装成一只小灰猫,溜溜达达跑进了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租住的公寓里,他变回人形警觉地看着对面的两位同期:“干什么,你们这个姿势该不会打算打我一顿吧?”

  这两个家伙该不会还在记恨一年前发生的事吧?

  “……”

  松田阵平翻了个白眼:“哈?我们是这么记仇的人吗?”

  望月挑眉,你们几个不记仇就有鬼了好吧,不过他今天并不打算和同期打架,所以望月正了正神色:“说吧,出什么事了让你们急着找我?”

  萩原研二是通过风见裕也找上望月的,他们联系不上望月,情急之下就只能选择最笨的方法去停车场堵人。

  风见裕也一开始被吓了一大跳,差点就以为组织的卧底都能神通广大到查到望月的身份了,好在他还隐约记得这是之前被望月下令接手的警视厅爆炸案的两位受害者,不然望月估计就得在公安的审讯室里看到两个同期了。

  “我来说吧。”萩原研二叹了口气,抬眼对着望月说道:“西村志一那个案子结束之后,班长有来找过我们。”

  西村志一?望月拧起眉头,心里有了点不太好的猜测。

  “当时我和小阵平就觉得班长有事瞒着我们,后来我向高木君,就是班长的后辈打听了一下。”

  萩原研二的表情冷了下来:“高木君说,就在班长来找我和小阵平的那天晚上,他和另一名女警在蹲守犯人时,差点被一辆疲劳驾驶的货车撞到,他似乎还在街角看到了一个黑影,但天色太黑了他不确定是不是错觉。”

  “所以?”望月抬眼冷笑一声,已经猜到了什么的他眼里充满了杀气,“你该不会要告诉我,那天晚上本该在现场的人,是班长吧?”

  “哼。”松田阵平冷声说道,“如果仅凭这一点,我们也不会来找你。”

  “五个月前,班长和娜塔莉小姐回去见家长,乘坐新干线回来的路上两人被一名精神不正常的男子持刀划伤。”

  “两个月前,班长和那名叫佐藤美和子的女警在执勤途中被意外坠落的广告牌砸伤。”

  松田阵平看向脸色越来越难看开始向外冒杀气的望月:“巧合如果太巧了,那就不是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