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也是情报组的吧?贝尔摩德小姐。”安室透在等待红灯的时候,笑着歪头问副驾驶上欣赏着自己美甲的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微微颔首,她望着自己的美甲随意的说道:“既然是都是同事了,就没必要用敬称了吧?波本先生。”

  安室透挑眉,绿灯亮了,他换挡向前驶去:“好的,贝尔摩德。”

  “或许我能知道情报组的负责人是谁吗?刚入职总得和上司打好关系吧。”安室透轻笑一声解释了他这种刚加入就询问情报,在组织里堪称冒犯的行为,“要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得罪了上司可就糟了。”

  “呵。”贝尔摩德杵着侧脸意义不明地笑了一声,倒也没有对他的行为说什么,“或许你已经得罪了?”

  这句话的暗示可以说是很明显了,安室透明显愣了一下:“……没想到,我还挺受重视?”

  “不过这下可糟糕了啊……”他叹了口气,显得有些懊恼,刚加入组织就把顶头上司给得罪了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贝尔摩德挑了挑眉:“我以为你胆子很大?”她偏头示意那具被安室透小心安置在后座上的尸体,“你在赌,组织不会用你的母亲来威胁你?”

  其实组织确实也这么做了,只不过还没来得及给安室透看看那位躺在病床上依靠各类仪器维持生命的女士,琴酒就开口破坏了原先的计划。

  “不啊。”安室透目视前方认真地开着车,“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我可不会做这种赌概率的问题。”

  安室透身上显露着一股傲然,他颇为自信地勾唇一笑:“我喜欢的句子,向来都是肯定句。”

  贝尔摩德听完之后稍微愣了一会,她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一样没有遮掩的笑了出来:“难怪GIN会是那副表情,波本,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看来他以后的上司还挺不讨人喜欢的,贝尔摩德可丝毫没有掩饰她的幸灾乐祸,安室透暗自想着。

  他不动声色地微微一笑:“谢谢。不过——难怪贝尔摩德你看不上阿澈呢。”

  安室透在贝尔摩德疑问的视线里意味深长地说道:“被称为鸡尾酒之王的马天尼,似乎更受你的欢迎?”

  贝尔摩德丝毫没有一点被看破秘密的慌张,她解开安全带凑过来,带着神秘的微笑伸手抚过安室透的侧脸:“秘密被点破了可就没有意思了,绅士可不该破坏女人该有的神秘。”

  安室透眼里含着笑意,温柔地拉下了贝尔摩德的手用嘴唇轻触了一下对方的指尖:“当然,我无意冒犯,只是想了解一下美丽的同事而已。”

  贝尔摩德轻笑一声,打开车门站定:“那么,期待下一次见面,波本。”

  安室透对着站在车窗前的贝尔摩德笑了笑:“祝你也有个美好的夜晚。”

  确认安全之后,降谷零把车停到了私家车库里。

  这里是一处全新的安全屋,在组织那边的安全屋确认下来之前,降谷零可不会把在组织面前露过面的车停在停车场里。

  他们的安全屋里还有暂住的诸伏景光,所以安室透的居住地点还不能暴露给组织。

  降谷零关好车库门之后走到车旁拉开后座门,他晃晃依旧毫无生气躺在后座上的人:“望月?醒醒,我们到了。”

  被降谷零轻柔摇晃着的青年依旧是那副毫无生气的样子,他眉心的弹孔早已不再流血,身体也冰冷了下来。

  无意中触碰到望月冰冷皮肤的降谷零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他快速把手探向了对方的脖颈来测试脉搏。

  没有,怎么会?!

  “望月?!”降谷零眼里全是焦急,他迅速把对方从车里抱下来,试图用各种方法叫醒对方,期间望月自然滑落的手臂看的降谷零心头一震。

  不、不可能的,望月明明就说过他不会出事的!

  十分粗鲁的把车库通向室内的门踹开之后,降谷零已经完全遮掩不住脸上恐慌的神色了,他声音喑哑着对听到动静出来的诸伏景光说道:“怎么办hiro,我叫不醒望月了。”

  “什么?!”诸伏景光被这句话震的懵了一秒,他下意识的脱口而出,“zero你又在和望月演什么剧本了吗?”

  降谷零这会脑子了一片空白,他已经没办法思考了。降谷零死死抱着怀里身体已经冰凉的望月滑坐在地:“……不是,不是剧本。”

  降谷零低着头,声音已经有些哽咽了,他红着眼睛盯着望月眉心的弹孔:“我叫不醒他,hiro,我叫不醒他……”

  诸伏景光看着幼驯染的样子,意识到了对方真的不是在和他开玩笑,他颤抖着手摸向了望月脖颈上的动脉。

  没有,那里什么都没有。

  诸伏景光脑子嗡的一声,他感觉自己的世界突然安静了。

  诸伏景光只能看到降谷零红着眼,嘴一开一合似乎在和他说什么,他那一瞬间,什么都听不到了,铺天盖地的绝望淹没了他。

  诸伏景光咽了咽口水,语气颤抖地开口:“怎么会呢,妖怪哪有可能这么轻易被杀死的。”,他红着眼轻轻地拍拍望月的脸颊:“别装了望月,逗我和zero好玩吗?”

  “……你不是说要吃龙虾?再装下去就没你的份了哦。”

  躺在降谷零怀里的望月依旧脸色苍白,没有对他们的话做出任何回应。

  降谷零猛地站了起来,他伸手就想去掏收在怀里的枪。诸伏景光看见幼驯染的动作之后瞳孔猛地一缩,他这会也顾不得因为降谷零动作摔倒地上的望月了。

  诸伏景光迅速把拿着枪的幼驯染扑到地上,压在对方身上一把抢过手一枪扔了出去:“zero!你在干什么!”

  “……我,”降谷零哽咽了一下,他看着压在自己身上愤怒的幼驯染,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流了下来,“我亲手杀了他,hiro……是我亲手把望月杀死的——”

  诸伏景光闭了闭眼:“这不是你的错,zero。”

  诸伏景光抱住降谷零,有些痛苦的把头埋到对方颈侧,“望月他、他不会想看到——”

  “嘶——”揉着抽痛的后脑勺的望月从地上坐了起来,他茫然地看着那边地上抱在一起哭的诸伏景光和降谷零,“那个——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这俩幼驯染在干嘛啊?望月懵了,不是,怎么他拔除个子弹的功夫就看不懂这个世界了。

  “望月!?”

  “?”一左一右接住两个扑过来成年男子,望月差点被这两人的体重给压倒在地上。运起妖力稳住身体之后,望月看着一个贴在他胸口一个伸手摸他脖颈的人头上挂满了问号。

  这是在干嘛啊?

  愣了半天之后,望月迟疑了一下,再次仔细的看了看诸伏景光和降谷零的状态:“那什么——你们两个不会以为我死了吧?”

  降谷零直起了身体,但他伸手抓住了望月的一只手按在他的脉搏上,以此来确认对方真的活着。

  降谷零的声音哽咽了一下:“……望月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把你带回来之后无论怎么样都叫不醒你。”

  “我还以为、我还以为……”

  诸伏景光的手就没从望月的颈侧拿下来过,他几乎是用请求的语气开口,甚至声线都在颤抖:“望月,以后别开这种玩笑好吗?”

  诸伏景光真的受不了再来一次了,他不想再看到任何一个重要的人离开他了。

  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真的吓到小孩了的望月手足无措:“我发誓不会有下一次了,这次是个意外——真的,你们看我好得很,一次吃十只龙虾都没问题呢。”

  糟糕,他好像忘记和zero说脉搏的问题了。以及这真的是个意外,十分心虚的望月手忙脚乱的安抚着两个人,本来他们的计划里也没有送贝尔摩德回家这出。

  呼吸停止这个倒是好办,但为了防止对方检查尸体,望月把心跳也停止了,除了有点费妖力之外,这个倒是对他没什么影响。

  顺带一提,为了不被发现端倪,望月是真的被子弹击中了眉心,不过他有提前做好防护就是了。

  贝尔摩德这个意外导致望月得长时间用妖力来控制自己的体温、呼吸和心跳,以防对方发现不对劲,同时也就导致了子弹的拔除的时间被延后了。

  望月在贝尔摩德离开之后,才沉下意识专心去处理子弹的问题,但他之前长时间维持假死状态消耗了大量的妖力,也就无暇再分心去关注外界的动静。

  反正有降谷零在呢,望月毫无危机意识的想着,以对方的靠谱程度完全不会出问题的。

  我现在想收回这句话。望月想扶额,但他的两只手都被抓住了。

  被制住命门的望月也没什么不适的,他露出个半月眼,习惯了。诸伏景光小时候没少捏着他的爪子玩,甚至还有一次试图让还没化形的望月用猫爪握笔写字。

  就离谱。

  不过现在还是得先哄好两个幼崽才行,嗯,二十多岁在妖族里就是幼崽,所以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是幼崽没毛病。

  望月无奈地举起两只被制住的手:“我真的没事,活着呢!所以你们两个能放我去洗个澡吗?”

  降谷零当时开枪的距离太近了,他这会头发上全是硝烟的味道,难闻的不行。

  诸伏景光迟疑了一下,没有放手:“我和你一起,今晚我还没来得及洗澡。”

  “我也一起。”降谷零对着望月说道,“我身上也有火药味,需要处理一下才行。”

  不是,望月满头问号,一起洗澡是个什么奇怪的操作啊,你们两以为泡温泉呢?

  望月嘴角抽了一下,他左右看看两个认真的人,十分艰难的开口:“你们不觉得三个男人一起在浴室里洗澡有什么不对劲吗?”

  诸伏景光顿了一下:“可是我们在警校里还40多个人一起洗过不是吗?”

  这能有什么问题啊?而且他们又不是没给望月洗过澡(指猫猫状态)。

  望月:“……”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都没法反驳。

  最后拗不过两个人的望月变回了猫咪,被两个人抓着进了浴室。

  头上顶着泡沫的白毛猫猫十分惬意的享受着来自诸伏景光的梳毛服务,降谷零则是在帮他洗尾巴。

  嗯——以后zero和hiro退休了可以去开个宠物美容院诶,差点没控制住发出呼噜声的望月想着。

  这两个人洗猫的手法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