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确实很有压迫感,顾肴全程跟在姚女官身后,跟个鹌鹑似的,一点也不敢忘旁边瞅。
姚方察觉到身后之人的拘谨,心中不由得发笑,这小世子到是和传闻有些不一样……
遂忍不住打趣道,“小世子,不必紧张,陛下她不吃人的。”
顾肴面上勉强地笑了笑,心中却是在呐喊,他是担心在担心这个吗?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和人家儿子“搞”在一起的这个事。
很快,顾肴就跟着姚女官来到了一个极为熟悉的地方——御花园。
一踏进去,顾肴便浑身一僵。
姚女官也只以为是对方是因即将面圣而发怵,到底对方只是个十八岁的少年。
却不知这是顾肴第一次丧命的地方,于顾肴来说,御花园可谓是印象极深的。
顺着曾经躺尸过的地方,顾肴最终来到了一方小亭前。
亭子里有一个软塌,软塌上正侧卧着一个身着华服,眯着眼放松的女子。
看对方身上的龙纹,顾肴也知道了对面躺着的是谁,瞬间就不自觉的挺直腰板,恭敬起来,活像见到公司大老板的小职员。
“陛下,小世子来了。”
姚方的话刚落,塌上之人就睁开了眼睛,与此同时,目光锁定了姚方身后的人。
顾肴被这凤眸盯得心头一颤,不愧是母子,连眼神都如出一辙。
“你先下去吧。”
“是,陛下。”
姚方一走,这个小亭子里就只剩下顾肴和容九华。
顾肴静静地站在原地,表面看着淡定,其实他心里已经紧张的要死了。
容九华坐起身打量着眼前乖巧的少年,到是和他纨绔的爹不一样,“坐。”
容九华的声音里带着上位者的压迫感,让顾肴愈发紧绷。
他一路上想了很多,刚想开口解释他和容知颂不是那种关系,就被容九华打断。
“陛下……”
“你祖父与先皇是结拜兄弟,按辈分你应该唤朕一声姑母,叫陛下,属实是生分了。”
顾肴的话就这样卡在半边出不来,什么情况,咋还认起“亲”来了?
女皇不应该先责怪他和她儿子在一起,断了她家的皇位继承,然后他再迎着女皇的盛怒,解释一下事情的原委。
怎么和预想的不一样啊,顾肴脑中有点发懵。
容九华见顾肴呆在原地,心中有些苦笑不得,这孩子这单纯样到是和他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她不禁摇了摇头,轻声道:“肴肴快坐,我们还要叙旧,站着终究是不方便的。”
顾肴听出了女皇声音里的亲近,与一丝小心翼翼,心中更加惊疑,连坐下都带着几分僵硬。
而容九华只是不想吓到好不容易出现的他儿子愿意靠近的人。
想到这,她眸底浮现出几分落寞,自己的儿子虽表面待她和他人一样温和,但她心里知道,自己和那些人从未真正接近过他,况且,他对自己应该还是有怨的。
但这个顾世子不一样,如果不是内心接受,她相信自己的儿子是不会让人近身的。
“肴肴两岁的时候,朕还抱过你呢。”容九华眼中闪过一丝怅惘,接着说道:“后来你祖父带着你们一家一起去了沧州,朕与你们就欲行渐远了。”
顾肴听着女皇真和他唠起了家常,身体也自然而然的放松了,就这样默默的听着女皇说话。
听着听着,顾肴就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什么以后朕与侯府的关系更近一步,就不会有人再质疑侯府的威严之类的……
他还未细想,就被女皇接下来的话给打了个措手不及。
“以后,颂儿就拜托肴肴你多照顾了。”
什么他照顾?顾肴这才反应过来女皇还在误会自己和容知颂的关系!
他急忙张嘴要解释,“陛……姑母,我……”
“朕知道。”
不是,您知道什么?顾肴急得汗都要流出来了,可女皇总是打断他的思路,让他不知再如何开口。
“颂儿府中向来只有他一人,从今日起,肴肴就搬过去和他同住吧,正好加固加固你们之间的情意。”
容九华已稍显疲态,不愿再多说,她将姚方唤进来,又看向顾肴,语气中带着不容顾肴拒绝的意味,“朕乏了,稍后会有宫侍带你去太子府,肴肴不必担心颂儿那边。”
就这样,顾肴一脸茫然的从御花园走出来,满脑子都在怀疑人生,他以后是要住太子府了?还是和那个狗逼共处一个屋檐下!
亭内,容九华望着远去之人的背影,紧紧握住身边之人的手,语气中透露着一点不确定,“阿方,你说朕这样做对吗,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就让人住……咳咳……”
姚方听见咳嗽声,连忙将一旁衣架上的披风拿下来,披在容九华身上,“陛下,殿下他会理解您的,毕竟小世子于他来说是特殊的。现今,陛下还是要好好保护好身体,将来才有可能见到殿下和小世子喜结连理。”
容九华闻言不禁苦笑一声,心酸道:“颂儿若真的愿意理解朕,也不会至今都不与朕亲近。”
当初,她为了王权,舍弃他们父子,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若她选择了与之相反的路,一直陪伴着他们父子,如今会不会是另一种场景?
容九华不禁抚了抚身上陈旧的披风,浑身上下都流露出悲伤的怀念。
阿铮,我又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