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萧翊钧这六七年的时间里表现的十分良好。

  皇上答应了萧翊钧提出的提早建府的要求。

  萧翊钧提这要求无非是因为他现在在待在皇宫里,有些事情不太好办,而且十分容易被别人打探到消息,他如果有个自己的皇子府的话,可以做的事情要比在皇宫里的多。

  六皇子府建好的时候,萧翊钧就带着自己在皇宫里的那些心腹出来了,就包括秋菊这个小姑娘。

  现在的六皇子府。除了萧翊钧心知肚明的被别人安排下来的那些眼线,其余的守卫已经被他整的固若金汤了。

  他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在皇上眼里做的是十分优秀的,但是如果换到百姓的眼中,那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坏蛋。

  现在京城里的百姓提起,如果说一个让他们最恨的人的话,那无非就是萧翊钧了。

  萧翊钧这些年以自己的幼小来示弱,装模作样的依附于三皇子萧奕泽。

  明眼人看上去好像是萧翊钧成为了三皇子萧奕泽手里的一把刀让他说杀哪儿就杀哪儿,指哪儿就打哪儿。

  甚至于三皇子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每次见到萧翊钧的时候,都笑眯眯的给萧翊钧画大饼。

  说什么,“好弟弟,好弟弟,等皇兄以后当了皇上,一定要让你衣食无忧,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而对此萧翊钧则表示的十分感恩戴德,像是被天上的馅饼砸中了一样。

  萧翊钧对三皇子的卑躬屈膝,让马贵妃十分不满意。

  她想的是让儿子得到皇上的赏识,然后当太子最后当皇帝的,而不是成为她眼中钉的狗腿子。

  马贵妃还因为这件事情特意找萧翊钧聊过。

  萧翊钧没打算把自己的打算瞒着马贵妃,毕竟虽然这是他的仇人,但是他需要借用马贵妃身后母族的势力。

  不然他一个人根本无法成事。

  他跟马贵妃细细说过他自己的打算。

  无非就是假模假样跟三皇子萧奕泽合作。说帮三皇子登上皇位。其实说白了,萧翊钧是想当三皇子幕后的操棋手。

  太子对萧翊钧来说是最难攻克的一个敌人。无论是合纵还是连横。都要先把这个眼中钉肉中刺给去,除了剩下的那些小杂碎才比较好收拾。

  而三皇子这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在萧翊钧眼里就属于小杂碎。

  每次虽然他作为三皇子的刀,破坏了大皇子许多的计划,还有搞垮了他手底下不少的人。

  但是对大皇子来说,萧翊钧做的这些事,无非就是封了三皇子的命令。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三皇子。

  于是这几年的时间里,大皇子跟三皇子斗的是如火如荼。

  而萧翊钧作为其中最无辜的一个皇子却被世人所唾弃,所辱骂。

  不知情的百姓只会觉得这个,六皇子一点亲情都不顾做的那些事都是跟他的大皇兄对着来,而且伤天害理的,害了不少所谓的忠臣良将。

  但是身处漩涡中的那些百官,一个个都缩紧了脖子做人。

  百姓不知道,但是他们知道啊。

  萧翊钧就算名声再不好,只要他跟的三皇子一旦得到了视力,未来这些平民百姓又能拿六皇子怎么样呢?

  还不是卑躬屈膝,战战兢兢的给人磕头。

  但是,当今皇上作为一国之主,无论什么样的算计谋略他都可谓是身经百战。

  萧翊钧的这点小心思小动作,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从玻璃的这一面看到那一面,明晃晃的,透亮。

  不过他也没拦着。

  毕竟他一个正值壮年的皇上,并不希望自己的儿子。现在就能做出点什么成绩,把他拉下马。

  而且就算以后要立太子。皇上也要从这一堆的蛊里选一个蛊王出来。

  别看皇上现在这么喜欢刘妃。但是真正与皇权相对立的话,这些妃子根本算不上什么。

  于是皇上就像那看台下的观众,笑眯眯的,看着那三个儿子勾心斗角,相互厮杀。

  有时候皇上还挺喜欢他这个老六的。毕竟小小年纪就有这般心思,一点都不输当年的他。

  他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

  大皇子虽然算得上是一个风评比较好的皇子,行为举止挑不出什么大毛病。但是有点过于愚昧。

  对皇上来说的话,一个不够机灵不够聪明的继承人对一个国家来说是个很大的灾难。

  但是大皇子的娘亲是当今的皇后。既是嫡子又是长子。皇上如果跳过这位嫡长子,反而去另立他人的话,难免会闹的闲话,堵不住悠悠众口。

  而且孙皇后身后的孙将军。手中掌握的军权令皇上还是有些忌惮的。

  虽然皇上曾经借立皇后这件事情收回了部分兵权,但是孙将军在军中的威望,不是他这个皇上可以比得上的。

  甚至可以说的上是,只识人不识令。

  皇上很担忧哪天大皇子等不及了,联合他的外公舅舅等人直接逼宫,把他从位子上拉下来。

  虽然皇上明白,他不宜在这个位置上待太长时间,毕竟他的大儿子已经都快而立之年了。

  但是真正的在这个位置上待久了,那种掌握其他人命运的快感,实在是让人割舍不下。

  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大儿子势力越来越大。

  于是老大跟老三的斗争,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惹出太大事情,就权当不知道。

  而他自己的三儿子。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家伙。

  虽然老三敢拼敢闯,但是思想什么的太过简单了些,可以当一个王爷去当将军,但是却不能当皇上。

  也不是说皇上看不起他这个三儿子,只是,这么多年下来,三皇子手底下能拿得出手的跟随他的官员实在是少的可怜。

  当初出了冯家那件事情就已经斩断了老三的一根臂膀,眼看着老三,马上就要被老大打的,抬不起头了。

  就在皇上担忧该怎么平衡朝堂势力的时候,他这个六儿子出现了。

  六皇子加入了三皇子的阵营,瞬间平衡了两边的势力。

  六皇子的这种所作所为对于皇上来说无疑是替他解决了心头大患。

  于是皇上这些年里就静静的看着三个兄弟争斗。

  有的时候还忍不住跟身边的公公点评一下,谁哪件事情做的比较好?

  ***

  就在这种暗潮汹涌,各自为政,兄弟阋墙的状态下。

  韩子瞻也从南方的历阳一点点走到了北方的京城。

  韩子瞻在这几年的时间里,无论是繁华的城市,还是乡间的小路。都走了个遍。

  京城算得上是国家的中心地方。

  也就是说韩子瞻这六七年的时间里走了半个国家。

  一开始韩子瞻作为一个走方郎中。一开始因为他长得脸嫩,还被许多人质疑过。

  但是等真正遇到了那种急症重症的病人,在韩子瞻的手底下慢慢治好。

  人们对韩子瞻的评价,慢慢的从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儿变为了年少成名的神医。

  甚至于韩子瞻走到某个地方的时候,都有人提前知晓他的到来,特意拦住他,请他去治病。

  倘若遇上病毒性流感或者一阵风寒的时候,韩子瞻简直能被如同丧尸一般的人潮给团团围住。

  不管怎么样,韩子瞻的名声是在这几年内一点一点打开了。

  不乏许多权贵,官员,富商,都会特意留意韩子瞻的行程,或者特意约见韩子瞻。

  韩子瞻医术好的,这阵风自然也刮到了京城。

  不过京城里,天子脚下。

  许多的大官富商都见过世面。

  尤其是官员。

  他们病了,皇上甚至能派太医给他们看病。

  于是韩子瞻神医之名在这个地方的官员之间不是很好使。

  但是一些走商的商人,可是没这个资格见到宫里培养的太医的。

  于是韩子瞻在京城打开的路子,就从这些富商身上下手。

  韩子瞻刚踏进京城城门口。

  就看到一个小厮一样的年轻人,急急忙忙的走到韩子瞻的面前,拦住了韩子瞻的马车。

  “请问是韩大夫吗?”

  韩子瞻点了点头,把马车停靠在一旁。

  “亲娘啊,我终于拦到韩大夫了。差一点就错过了,我这要错过了我家掌柜的不得把我骂死啊。”

  韩子瞻摇着头,笑了笑,“不至于,我总归会在京城待上一段时间的,不会马上离开的,就算这次拦不到我,还有下次嘛。”

  “是是是,韩大夫说的是。”小厮点头哈腰的,然后又接着说,“韩大夫,你神医的名声,我们掌柜的早就知晓了,我们掌柜的已经给你在我们客栈留好了最好的院落,保管你住的舒舒服服的,就跟自己家一样。”

  “无功不受禄,先不提这个,你拦着我,想必是你家掌柜的家人生病了吧,先带我去看看吧,等看完病我们再提其他的。”

  “好好好,我给韩大夫带路。”

  小厮说完对着韩子瞻鞠了一个躬,就连忙在前边跑了起来。

  还是韩子瞻看不下去,连忙把人叫住了,“你坐上来,我跟你一块过去,你在前边跑着算怎么回事啊……”

  “啊啊,多谢韩大夫,多谢韩大夫……”

  ……

  韩子瞻跟着小厮来到了掌柜的家门口。

  韩子瞻看着这装潢的十分富丽堂皇的院落,忍不住在心里砸舌。

  “不愧是天子的脚下,一个客栈老板赚的钱可真不少。瞧着院落的布置,可真不一般……”

  韩子瞻在这个世界的各种权贵人家也走过不少。但是这个掌柜的家却可以算得上是他见过的,排得上前几的了。

  不过韩子瞻只看到了明面上的,没看到暗地里的。

  这家掌柜的其实是大皇子母家的亲戚办的。

  非要扯的话,还算得上是远房的皇亲国戚了。上边的人一般不敢动,一些乱七八糟的费用什么的也不用交,自然是赚的盆满钵满。

  韩子瞻刚被小厮领进大门,就看到一个耳顺之年的男子,快步走向自己。

  “韩大夫久仰久仰,可算把你给盼来了。”说着男人作揖鞠躬。

  韩子瞻回了个礼,“这位大哥,不知道请我过来是所为何事?”

  “来来来,韩大夫里面请,我一边走一边跟你说吧。”男子伸手招呼着韩子瞻往里走。

  韩子瞻点点头,“好,请讲。”

  “我家儿子属实不太争气,前段时间跟人在郊外跑马,一个不小心从马上摔了下来。摔的鼻青脸肿,腿还断了。

  当时找了大夫过来,大夫说是些外伤,给正了正骨开了一些活血化瘀的药就走了。可谁知,过了两天,我儿子突然说看不见了。后来再去请大夫,大夫只是说是可能摔到了头,然后导致眼睛看不到。

  让他给开药,这里断断续续都好几个月了,愣是一点用都没管。

  我急呀,这京城里大大小小的医馆我都找遍了,就是没有一个管用的。

  我就这一个儿子,他再不争气也是我老孙家的人啊。后来找人打听着韩大夫你的事迹,然后又听到你要来这边,那我可真的是就差焚香沐浴,更衣祷告了。

  希望韩大夫你来治治我这个儿子。他还年轻啊,这要是什么都看不到,以后让他怎么生活呀……”

  韩子瞻听了大概的病情,心里有了底。这或许就是磕到了头,然后出血,压迫了视觉神经。

  放在古代,这个病可真的不好治。毕竟不能开颅,也没法透视,就只能靠活血化瘀的药吊着。

  可中医治这种病确实是不如开颅做手术来的利索。

  韩子瞻虽然也没法给这个病人开颅,但是它有作弊神器系统啊。

  到时候他让系统判断一下病情,等他开了药还能忽悠系统给他检查一下,药方有哪里不对。

  只要能对症下、药,这病就能治。

  就怕开药没开在点儿上。

  韩子瞻跟着这个心急如焚的老大哥,快步走到了卧室。

  还没踏进卧室门口呢,就听到里边乒乒乓乓的响了。

  “滚,那都滚,别在这碍事,你们以为我看不到你们,你们就可以合起伙来欺负我了是吗?滚啊,都滚,都别在这儿。我不就是瞎了吗?我不需要你们在这馋,我不需要你们服我,你们还能服我一辈子吗?滚,都滚……”

  孙掌柜立马大声呵斥了他儿子一句,骂道,“孙宇宁,你给我住手,你在这里撒什么泼,当初跑马的是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承担不了后果。别闹了,给你找大夫来了,你老老实实的。”

  可谁知孙宇宁听到这个消息,更加生气了。

  “找大夫找什么大夫,咱们京城的大夫都被你找了一遍了,你还有什么大夫。我就不好了,我瞎了我看不见了,你再生一个吧,我没用了……”

  父子两人呛起声来。

  萧翊钧在一旁被人给无视了,但是他趁着这个时间仔细观察了一下孙宇宁的面部特征。

  眼瞅着这个比自己大了没几岁的小伙子,气血上头,脸又红又胀,韩子瞻觉得这不行。

  明明是一个病人,脑子里本来就有血块,这要再逼急了可了不得?

  于是韩子瞻一把拉住了旁边喋喋不休的孙掌柜。

  然后他冲着孙掌柜摇了摇头。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让他看自己的儿子。

  孙掌柜冷静下来才发现自己的儿子有点不对劲。

  于是立马把嘴闭上了。

  韩子瞻喊系统,“小六九,来干活了。”

  系统跟着韩子瞻在外边奔波的,这几年已经习惯了被韩子瞻使唤了。

  一开始的时候甚至还能扭扭捏捏的讨价还价几句,但后来发现,真香。

  韩子瞻通过他的辅助给病人治病的效果,速度都噌噌往上涨,而且得到了韩子瞻的同意,他能更过分的从韩子瞻那里扣医德值。

  以至于韩子瞻在外奔波的这些年里,攒的医德值都没过万。

  韩子瞻对这个数据表示怀疑。

  甚至一度认为系统bug了。

  明明以前救人的时候,还能根据什么社会价值,病情的轻重,给的分数有所差别?

  可是这些年里无论韩子瞻给谁治病得到的基本都是那一分,两分。

  韩子瞻曾经质问过系统,说,“小六九,你是不是又在哪坑我了?我怎么感觉这些年医德值越赚越少了?”

  “都是宿主的错觉。我只是按宿主答应的那些条件来分配医德值而已。而且宿主还倒欠我十几万的医德值呢。”

  韩子瞻一听这话立马偃旗息鼓。

  系统倒打一耙,令韩子瞻闭嘴之后,心里仍有不安。

  系统虽然不是个人。但是他听到韩子瞻的质问还是十分心虚。

  毕竟确实是他从后台做了手脚。

  韩子瞻医德值数值远远不止这些。不过都被他偷偷给挪用了。

  因为系统感觉他这些年的运行耗费的医德值越来越多。

  如果按以前分一得值的那种比例来说,现在医德值的数量根本带不起他运行来。

  就像是一台汽车,空有车架子而没有油。

  系统就算全身上下是1和0做的,但是他为自己打算的这份心可不比人差。

  本来韩子瞻对这些数据就不甚在意。很长时间才问一嘴。

  有时候为了给人治病,赊账都是好几摞书,好几摞书的往外赊。

  韩子瞻不知道的是,其实这些书籍本来是免费的,根本不需要另外花医德值。

  但是韩子瞻不懂,而且系统也从来没跟他说过这种事情,于是一直被系统蒙在鼓里。

  系统这些年从韩子瞻这里昧下的伊德值已经快有百万之多了。

  但是就连这么多医德值,都只是勉强维持这系统的运行。

  向系统曾经说过的,等韩子瞻攒够一得志就可以带韩子瞻回家,这件事其实算得上是骗韩子瞻的。

  因为系统根本攒不够能够带人回到现实,然后重塑时间的那些医德值。

  就算韩子瞻是个神医,每天日以继夜的救人。但是这些数值会被系统偷用在自己身上。

  所以韩子瞻现在其实并不清楚,他离回家已经是遥遥无期了。

  ……

  系统给面前这个人做着脑部扫描。

  然后跟韩子瞻说了这个人脑子里出血量是多少,压迫了哪些神经。

  韩子瞻听到这些数据之后,心里有了数,然后悄悄的走到这个年轻男人身边,一把按住他身上的穴位,让他乖乖坐了下来。

  这个男人刚想挣扎反抗韩子瞻,一手按向了他头上的穴位给他做着按摩的韩子瞻。

  男人抓住韩子瞻的手,一把丢到旁边。

  “做什么呢?你别碰我,我让你给我治病了吗。你滚,滚开……”

  一旁的孙掌柜看到儿子这样想骂他,但是又有些舍不得。

  韩子瞻倒是没介意病人的暴躁情绪,他被推开了也一点都不恼,只是十分惬意的坐在了男子旁边。

  然后轻声说,“你让我滚呢?那我可真走了。”

  男人冷笑了一声,骂道,“你走啊,我让你来了吗?谁知道你是哪儿来的骗子!都给我滚,治不好我还来这里露什么头,就显摆你学了那三年的医吗?没用,一个个的都没用,都滚……”

  韩子瞻轻轻叹了一口气,也没反驳这个男人的话,只是轻轻诱哄着说道,“行吧,我作为一个名扬天下的神医,你父亲费劲巴拉才把我请过来。走了之后损失的是谁?

  你心里应该有数,等着我治病的人多了去了,不缺你这一个。让我走,那我就走呗,不过你这病啊,如果我要是走了,那你可能就真治不好了……算了,既然你不信任我,那我还是离开吧。”

  一旁的孙掌柜急了,立马瞪起眼睛想劝韩子瞻。想说别跟他儿子一般见识。

  结果就被韩子瞻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孙掌柜被韩子瞻这一个眼神弄得有点懵,一时间没能明白他想做什么。

  然后突然又被韩子瞻一个眼神扫向自己的儿子。

  掌柜的才明白。

  然后他十分配合的对韩子瞻说道,“小神医,你可千万别走啊,我可是托了许多人的关系才找到你的。你要是走了,我儿子就真没得救了,只有你能救他了,你别理他。求求你了,小神医,我给你跪下了……”

  孙掌柜话虽然这么说,但是还是老实实在在的站在旁边。

  作者有话说:

  好气啊!好气啊!真的好生气啊。气到想哭,汪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