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宇桓昼夜不睡,日夜搜寻城中找寻楚绍文。

  几日后,他和下属清点兵器时意外在破旧的楼阁旁边听到了痛苦的喘息声和大量污言秽语声。

  “一个奴隶还敢跑,我让你跑”一个穿着赵国甲胄的守兵骑在一个衣衫褴褛,头发凌乱的男子身上,男子浑身脏兮兮的,脸上糊了一层泥,看不出本来的面貌。

  “就算是平城没了,你也得挨老子揍”守兵一巴掌扇在男子脸上,男子一点都没动,呆呆的看着巴掌落下。

  方宇桓走了进来,一下子将守兵的脖子掐断,守兵落在男子身上,方宇桓看着不舒服,一脚踢开了他。

  “你是赵国的奴隶?”方宇桓毫不掩饰他的鄙夷。

  却不曾想他话音一落,男子使劲的从地上爬起,刚站起身,却被身上的锁链绊倒,再次重重的跌在地上,一口鲜血从口中呕了出来。

  方宇桓这才看出男子的一条腿是断的,怪不得跑不了。

  他觉得不对劲,往前走了一步。

  男子却反而瑟缩的朝后面靠去,他发觉男子的眼睛自始至终没有动过,似乎是个瞎子。

  他望着眼前人的眼睛,一抹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方宇桓忍不住扑到男子身上,用手要擦掉他脸上的污泥。

  男子不停的推开他,想要挣脱,但是力气太小,收效甚微,急得他再一次一口血喷溅在了方宇桓的衣服上,径直晕倒在了他的怀里。

  在擦掉怀中人全部的污泥后,一张曾经朝夕与共的脸出现在他面前。

  不久,方宇桓抱着一个穿着破旧的男子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势头之猛,甚至吓到了屋里的齐佑和梁辰彦。

  周荺正在给梁辰彦诊脉,就见到方宇桓满脸泪痕抱着怀中人就给他下跪。

  “周…周大夫,我求…求…你救救他…,救救绍文好吗?”他语无伦次的抓着周荺,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

  一日后,方宇桓眼睛红肿的擦拭着床上人额头上的汗水。

  他已经帮楚绍文换了件干净的衣服,帮他洗干净了头发。

  周荺跟他说,楚绍文身上有大面积撕裂的伤口,心肺已经被人打坏了,右腿被人打断了两次,脑袋因为有大量瘀血,造成了双目失明。

  一滴泪水滴到床褥上,紧接着又是一滴,方宇桓扶着额,看着身边人昏迷不醒,伤痕累累的样子,他止不住的哭了,他不爱哭,但是他现在一看到楚绍文就想哭。

  半夜,方宇桓依旧毫无睡意,他呆愣愣的坐在床边,望着外面漆黑一片的夜空,如他的心境一般漆黑,皎月碎掉了,他的心也碎掉了。

  月亮因自己跌落污泥中,挂着残血,碎了又碎。

  他感觉手心似乎传来微动,身边人的眼皮动了动,挣扎了许久,才微微敛开了些。

  楚绍文看不见任何东西,他自从被扔到了赵国军营后就看不到任何东西了,当然他也不想看见。

  每次他醒来都是别人带着满腔的欲望一遍又遍凌辱他,一个整衣离开了,还有下一个 ,仿佛入了地狱一般,遭受十大酷刑。

  “绍文”

  楚绍文听到旁边有人沙哑的喊了他一声。

  他想往旁边看看是谁,还是一片虚无。

  那声音沙哑的失了本声,他听得不真切,是在叫他脱光衣服将自己献给他吗?

  他垂着眼眸叹了口气,任人宰割的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

  良久,他没有感受到身体被碾压的痛苦,只感觉自身投入了一个极温暖的怀抱,暖的他快融化掉了。

  有水沾到他脸上,粘粘的,似乎是泪水。

  “绍文”方宇桓凑到他耳边哭泣着。

  这声名字他听得跟真切,是方宇桓的声音。

  楚邵文身子不停的颤抖着,比起被赵国军士凌辱,他更怕遇到方宇桓。

  “绍文”那人跟狗皮膏药一般紧紧的搂着他,一遍遍喊着他的名字,泪水弄湿他的前胸。

  许是真的太委屈了,在方宇桓第四次喊他名字时,他恢复了人的生机,撕心裂肺的哭喊,一句话没有说,只是哭,他觉得就算自己哭了三天三夜,也洗不干净自己的身体,更涤荡不了自己心灵所受的创伤。

  俩人哭了半夜后,楚邵文又累的晕过去了。

  梁辰彦和周荺站在门口望着里面苦命的俩人,心里揪疼。

  “周前辈,你能治好绍文的伤吗,我可以先不吃药,你先紧着楚绍文弄”梁辰彦神色淡淡的。

  “难”周荺摸了摸胡须。“你难他更难,他心肺损掉了,难啊!”

  连着多日的吃药,楚绍文还是病怏怏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齐佑知道方宇桓现在没心思练兵,便把他的职务先让谢霄代着做。

  十天后

  楚绍文似乎比往常有生机了些,在吃完药后会簇着眉说药苦。

  这让方宇桓开心的不得了,他每日看着楚绍文如行尸走肉般躺在床上,他心已经快要崩溃了。

  “你过来,让我摸摸”楚绍文声音不大,但带着几分娇嗔。

  方宇桓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同他撒娇,还是没人撒娇。

  他乖巧的走过去,选了个他摸得方便的角度俯下身,任他随便摸。

  “你似乎瘦了”眼前人笑了两声,声音很好听,听得方宇桓心醉。

  “你也瘦了”他反唇相讥,他和楚绍文甚少有正经的,如今见楚绍文有了几分生气,调侃的话脱口而出。

  眼前人又笑了,笑的很好看,就是因为太瘦了,原本的酒窝没了。

  “人家都说算命的装瞎子,才能算的好,如今真瞎了,莫不是我算命事业转运了”楚绍文笑得甚至咳嗽了几声,只是那双眼睛终究没了以前的神采。

  方宇桓想过了,等和赵国打完仗,他就辞官回家哪也不去了,如果楚绍文眼睛一辈子不好,他就一辈子做他的拐杖,他如果因为之前的事做噩梦,他就哄他睡觉一辈子,总之他从今以后除了陪着他没有别的事。

  以前觉得功名利禄青史留名才最重要,但在大漠吃了将近两年的风沙,见了太多人死,反而觉得青史留名四个字乃是用尸体堆出来的,倒也没了趣味。

  “方宇桓,我想吃奶香鸡油卷, 不想喝粥了,你去给我弄来如何”楚绍文带着命令示的口吻交代着。

  “得令,媳妇想吃什么,相公自然去给你弄”虽然现在打仗期间,弄上好糕点不容易,不过楚绍文想吃,他刀山火海都会弄。

  他扶着楚邵文躺下,在他额上落下一吻“等我回来,马上给你吃”

  楚绍文却反而搂住了他的脖颈“亲的不够,再亲一口"身下人扭着腰肢求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