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古代言情>两片杏仁>第54章 不能逾越的界限

  蛮子国亡了,我灭亡了一个在当时的世界地图上根本就不存在的国家。

  波斯人不知道蛮子国名宋,就和阿拉伯人不知道刺桐城叫泉州一样。

  宋与泉州,在当时的世界地图上压根就不存在。只有一个蛮子,和一个刺桐。

  刺桐是一种花树,生满了泉州城城外。每年一到三月,它就开出如血一般红艳的花朵来。火红的花朵与绿色新芽相配,艳丽分明。当时的南人称之为“红嘴绿鹦哥”。

  有诗曰:

  初见枝头万绿浓,忽惊火伞欲烧空。

  花先花后年俱熟,莫道时人不爱红。

  而那些从西亚与北非扬帆起航的阿拉伯商人们,听见本地人叫它:“刺桐。”就以为这是这座城市的名字。阿拉伯人纳闷,明明不长“宰敦”,也就是油橄榄树的地方,为什么他们叫它“宰敦”呢?“宰敦”城却没有“宰敦”,这太奇怪了!

  油橄榄是神圣的植物,一如无花果。

  《古兰经》中曾以这两种植物盟誓:

  “奉至仁至慈的安拉之名。以无花果和橄榄树盟誓!以西奈山盟誓!以这个安宁的城市盟誓!我确已把人造成具有最美的形态,然后我使他变成最卑劣的,但信道而且行善者,将受不断的报酬!此后,你怎麽还否认报应呢?难道安拉不是最公正的判决者吗?”

  我确已把人造成具有最美的形态,然后我使他变成最卑劣的。

  别速真,我的妻子,我的女人。在我的军队匆匆的赶往蛮子的首都临安时,突然的出现在我军营的大门外。她风尘仆仆,没有象一般的女人那样坐车,而是骑着一匹高大的黑马。她在马上向我行礼,目光越过营门口负责警卫的军足们。

  而那时,我还在为自己偷窥了纳尔金与阿塔海之间的爱情而自责。偷窥别人的私密,让我察觉到自己终究是个无法遵守贵族道德律令的下等人。上等人是不会干这种事的是吗?哦,也许吧。连想一想都会觉得可耻。但是我没有任何羞耻心,因为我天然是下等人。

  那是军营里很寻常的一个夜,寻常到让我觉得枯燥乏味。我因为长久的寂寞而睡不着,在自己简陋的被褥上翻来覆去的,脑子里全是对从前的回忆。一幕幕的过去象片段一样闪过我的脑海,有男人的脸孔,也有女人。帐篷外有草间的虫鸣。我的军队离开他们在北方寒冷而干燥的家,来到这潮湿粘腻的地方,已经是第二个年头了。

  因为横竖也是睡不着,我知道自己今晚是失眠定了的。于是索性起身穿好衣服步出自己的帐篷。我打算随便走走,一来消磨时间,二来查看扎营后有没有人违反纪律。

  我的侍从的帐篷,就在距离我歇宿的帐篷左侧不远处。我经过时听见里面有人在窃窃私语。那声音极低,但是我仍然能听出来那其中一个声音来自阿塔海。他在调笑着什么,语言的音调轻佻,象是在进行挑逗。

  我屏息接近那帐篷,看见有人影晃动。两个年轻的男孩子的影子。我觉得那另外一个影子,应该不是我的米昔塔尔的,我对他简直太熟悉了,我闭着眼睛也能分辨出是不是他。

  帐篷里发出细碎的响声,是衣料与皮肤摩擦的声音。有人在脱衣服。我通过映在帐幕上的侧影,看见一个人拔下了自己束发用的通簪,长头发滑落下来,然后又有一阵低语和笑声。

  小东西!我心里暗笑。原来阿塔海背着我和那南人侍仆在玩儿这个。我感觉到自己在黑暗里撇了撇嘴。不过我不在乎。他们玩儿他们的,我对买来和别人送的奴仆没有那么强的霸占欲,我只在乎我的米昔塔尔,哦,还有合汗赐予我的努尔,因为他们俩不一样,对于我来说是特殊的。

  帐幕里的灯火在跳动,光线忽明忽暗。两具年轻漂亮的肉身纠缠在一起。附身在上面的那个人影吻着对方的后背,用力的蹭着,发出急促的喘息。一具肉体冲撞着另一具,震颤着,一边啃咬着对方脊背一边用力的进入。

  妈的!伯颜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脏话。羡慕和嫉妒让他心里抓狂。这个时候米昔塔尔那小鬼头跑哪儿去了?!他不知道他主子有多需要他现在在身边陪着吗?!等我找到那小玩应儿一定好好教训他。伯颜心想。

  等伯颜抓到米昔塔尔时帐篷里的两个人已经干完事了。

  “不成器的东西,你上哪儿去了?”伯颜问,语调里含着一丝的怒意,但是让人听起来充满了宠溺的味道在里边。“你死哪儿去了?”他问道。

  “抱歉啊主人。”米昔塔尔回道:“我是出恭,憋不住了啊。人都有要拉屎的正常欲望,您说是吧?”这个漂亮少年冲着自己的主人调皮的眨了眨眼睛。他的眼睛真的太美了。任何人看了都会融化在里面。伯颜也不例外。

  伯颜抿嘴一笑,把米昔塔尔抱过来亲了他一口。

  “你不是出恭去的。”伯颜说:“你是为了避开他们俩的好事,是为了给他们留面子。你当我真不知道?你是个懂事且善解人意的好孩子。真不亏了我那么的疼你。”说完伯颜又在米昔塔尔另外一侧脸蛋上吻了一下。

  伯颜感觉米昔塔尔青春俊丽的身体在自己怀里软了下去。

  “我的主人... ...。”米昔塔尔口中喃喃的念叨。然后他任由伯颜扯着自己的肩膀一起回了元帅睡觉的中军大帐。

  伯颜一进了自己的帅帐,就把米昔塔尔故意狠狠的摔在了他自己睡的那张虽然简陋但是还算宽大的床上。

  米昔塔尔倒在床上闭了眼,心里想他盼着的这一天总算是来了。他苦等了十年的主人终于要捅破那层糊窗纸,干本来就该干的那事了。他倒在主子的床上,等着那双能把人的脖颈拧断的手给他解开衣服。

  但是并没有,伯颜只用手解开了自己的衣服,然后他拿过一只上面刻有花写体波斯字母装饰的镀金的方形盒子递给米昔塔尔,让他打开盒盖看看。

  那盒子里面静静的躺着一只上面带皮革腰带和金属圈的填充阴茎的模具,做的异常逼真,连龟头部位的凹痕都制造的一丝不苟。

  “拿起来,给我戴上它。”伯颜命令道。这个命令让米昔塔尔一下子不知所措了。主人,他这是要干什么?!米昔塔尔一时间有点儿蒙了。手在打着颤,犹豫了半天的功夫,米昔塔尔才把双手伸向那只盒子。

  那个金属圈那么刺眼的箍在他主人阴茎的根部,象是一道刑具,又象是给那里佩戴一件特别的首饰。当米昔塔尔把那皮革阴茎的模型慢慢推进他主人的身体里的时候,他的手抖得和他主人的肉体一样的厉害。米昔塔尔看到了他本不应该看见的东西,他主人结实的肌肉隆起的臀上有一个清晰的牙印。米昔塔尔几乎一眼就可以断定那是男人留下的。他主人的肉体在他手下颤抖着发出淫迷的呻吟。

  “给我勒紧些,小东西。”米昔塔尔的主人命令他说:“再紧点... ...,好了。”

  然后他的主人转身面对着他躺了下去。他胸口处的一道道的旧伤泛着淡淡的诡异的绯红,米昔塔尔被它们勾引了,他一瞬间恍然,没把持得住自己,就俯下身子吻了上去。

  伯颜用自己强健漂亮的双手轻柔的抚摸着米昔塔尔卷曲柔软的乌黑头发。少年那颗美丽的头颅埋首在他的胸膛之上,用细嫩的嘴唇替他爱抚那些陈年旧伤。米昔塔尔细细的吻着、舔着。慢慢的由胸至腹,一道伤痕也不肯落下。米昔塔尔每舔过一处,就抬眼望着他主人笑笑,用舌头舔下自己的嘴唇润湿后,再去舔下一处。伯颜感觉自己的心在胸腔里激烈的跳动。他全身都湿了,细密闪烁的汗水混着米昔塔尔亮晶晶的唾液。

  米昔塔尔轻吻主人的大腿内侧,那里也有不知是谁留下的鞭痕,只是更加浅淡,模糊而暧昧。他以自己的舌尖挑逗并爱抚那里。他主子漂亮的阴茎就立在他的脸前面,米昔塔尔趁着情欲的催动在那泛红的漂亮头部用自己灵巧的舌尖轻轻划过,让他的主人身体猛的震了一下,发出一声低沉暗哑的嘶叫。

  伯颜猛的起身,一把把趴在自己身体上肆无忌惮的米昔塔尔推了下去。

  “别碰我那里!”伯颜嗓子嘶哑的低吼:“其他地方你爱玩哪儿就玩哪儿,但是那里别碰!知道吗?!小东西。”伯颜吼完以后又一把把米昔塔尔抱进自己的怀里,充满爱意的亲吻着那卷曲的乌发。然后他命令道:“我要你吻我的乳头,如果你做的足够好,今晚我就让你跟我睡。来吧!”而米昔塔尔迫不及待的把他主子的乳头含进了自己的嘴巴里,用双唇包裹着它,慢慢吸吮。他做的实在是足够的好,好到了令他的主子有种灵魂即将出窍的感觉。

  “你这孩子还真象是当年的我。”伯颜眼睛迷恋的看着米昔塔尔。依稀从对方身体上找寻到了自己童年和少年时的影子。他自己一直保留着俺巴海汗给与他的那只盒子。那里面有他在伊尔汗国的全部青春记忆。他已经丢失了其他的一切,他不能再丢失它了。

  米昔塔尔被他主子拥进自己的怀抱里,他主子温暖的呼吸吹的他耳朵边酥痒。情欲的暖流在身体里胡乱的窜动,冲击着人的理智。米昔塔尔渴望他的主子要他,今晚就要,该多好啊!

  “但是我不能。”伯颜伏在米昔塔尔耳边对他说:“因为你主人的主人不会放过我的。如果我让你对我这样做了,我的主人会把我丢去喂狗。”

  然后他一把把米昔塔尔掀翻在自己的床褥上,撩起衣服宽大的下摆。米昔塔尔顺从的随他摆弄,没有丝毫的反抗。

  伯颜看着米昔塔尔的两腿之间。然后他勾起嘴角向着自己的小情人邪魅狡猾的微微一笑。这笑容彻底征服了米昔塔尔。如一记重拳,击晕了米昔塔尔的脑袋。让他在云雾飘飘的快乐里被伯颜褪下了裤子。

  伯颜对着那年轻稚嫩泛着粉红色的腿间印下一个个来自于自己的宠溺的吻。米昔塔尔头一次经历这些,他在颤抖和晕眩中第一次明白了为什么男人彼此之间的乐趣远超过男女之间的乐趣。

  这是柏拉图在他的《会饮篇》里多次强调过的。而埃斯库罗斯的《密尔弥冬人》里则说希腊英雄阿基琉斯在帕特洛克罗斯被赫克托尔杀死后,曾拍着已经死去的帕特洛克罗斯的大腿痛哭:“你没有珍重你的两股间的纯洁,你没有感念我们之间多少次的亲吻!”

  两个男人彼此用口舌安慰对方,给与对方满足。然后他们蜷缩在同一床被褥里,身体紧挨着身体。头一次经历性爱之乐的米昔塔尔很快因为满足而带来的疲倦睡了过去。伯颜看着米昔塔尔熟睡的脸,心满意足的合拢眼睛。他默默的感受着自己身体里的那跟东西,戴着它,他似乎又回到了自己十四岁刚刚能够射精的那一年。那年他离开远在波斯的宫廷进了军营,那年他还订婚结婚娶了自己的两位表姐为新妇。

  那一年太远,所有的记忆都已经扭曲,但扭曲的记忆仍然深深的刻在心上,以扭曲的形式永远的保存下来。伊尔汗,婚礼,母亲,表姐,一切的一切,都令他心痛。

  闭上眼,做一个梦。梦里有一切。梦能让人倒退回一切还没发生的时候。梦里有人真心实意的爱你。总比你醒来以后,发现自己要被人遗弃要好吧?

  第二天伯颜从睡中醒来后,沮丧的发现自己又回到了现实。他爬起来,解开那条昨晚他戴了一整个晚上的皮腰带,穿好自己的衣服。然后把米昔塔尔叫醒。米昔塔尔醒了后小脸红嘟嘟的,还要朝着自己的主人撒娇索要一个亲吻,伯颜则假装自己不耐烦,轻轻的在那含羞的小脸上充满爱意的打了一巴掌。

  当伯颜披着长衣拉着米昔塔尔的手走出自己的军帐时,他怀疑自己的眼睛坏掉了,看见了一个不该在这里出现的人。

  伯颜没想到会在这里这时见到自己的女人。以至于他的头颅里好象突然炸裂了一个蜂巢。他现在衣衫不整,手里还牵着一个漂亮的奴仆。他不该在这个境地下与自己的配偶碰面的!太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