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古代言情>野草>第15章

  【“没关系,我喜欢的紧。”】

  当日晚,吹了冷风的苏公公染了风寒,头昏脑热地喝了好几贴药才满头大汗地睡下。

  梁劲风彻夜未眠,钻进被窝坐在他旁边,时不时写些东西,又转过来盯着苏常善的睡颜看。

  他有些发热,吃了药后又出汗,整个人粉扑扑沾着水光。

  虽然在这种时候往歪了想真的很禽兽,但梁劲风确实控制不住。

  不过他到底还算是个人,只是亲亲苏常善的脸,而后放任自己藏在被窝下的下半身表演仰卧起坐,起起伏伏来回折腾。

  苏常善热的难受,喘了口气,他立了。

  过一会儿苏常善睡熟,他转过头去想想正事,便下去了。

  又过一会儿,苏常善热得踹被子,他去帮忙掖上,一失手摸到了光滑带汗的皮肉,噌楞一下又立了。

  他摆弄好人,默念清心咒,好不容易又下去了。

  再一会儿,苏常善又要怎么折腾一下。

  来来回回搞的他都想一巴掌把自己拍晕,但也不得不承认苏常善就是长在他兴奋点上,怎么都能让他来劲。

  这么折腾了一宿,直到第二天早上又喝了一顿药,苏常善的热才退下去,养两天就没事了。

  只是热退下去了他还是浑身没劲,在床上睡得昏天黑地。他不起,梁劲风也不想起,两个人像交颈鸳鸯一般在床上依偎了两天。

  等三天后,苏常善终于打起精神起身,自己嗅嗅身上,险些没把自己臭晕过去。

  于是两人又一起去洗澡,在浴桶里好险没擦枪走火,苏常善托词自己病才好受不得凉才逃过一劫。

  回到房间后,苏常善被梁劲风塞进被窝,用毛巾把头发擦干。

  梁劲风则对着镜子,用小刀刮起胡子来。

  三天时间,胡子长出一层青茬,摸着痒痒的,有点剌。

  苏常善盯着他刮胡子,说不上是羡慕还是好奇,就一直看。

  他目光灼灼,把梁劲风看得不好动手,无奈扭过去道:“你要是舍不得我就不刮了,这是什么眼神。”

  “剌手呢,你刮吧,刮了好看。”苏常善笑眯眯道:“我就是好奇,毕竟我不长胡子的。”

  梁劲风心下了然,放下手里的刀,走到床边去。

  对上苏常善莫名其妙的表情,他拉起苏常善的手放在自己下巴上,来回蹭了蹭。

  “什么感觉?”

  苏常善呼噜猫一样勾了一下,弯着眼睛:“扎。”

  他手指灵巧,很快就顺着下巴摸到了喉结,抵着滑动。

  梁劲风呼吸重了起来,豁然一笑,压了上去。

  扎手的胡子擦遍了苏常善身体各处,痒得他在床上打滚求饶,笑得掉眼泪。

  最后梁劲风压着他,捋了一把额前碎发,吻上他的下巴。

  说到底,身体残缺对苏常善来说还是心中洗不去的一根刺,由此带来的与所有正常男人不同的地方都会时不时提醒他:你不完整了,你不是男人,你甚至不能进祖坟。

  苏常善从来不说,对外也总是一副高傲样子,瞧不出他的自卑。

  只是梁劲风在那晚之后就知道,苏常善从来就没释怀过。

  无论是醉酒当夜苏常善说的那些话,还是后来对肢体接触的抗拒,再到现在对胡子莫名的在意。

  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苏常善,便只能站在自己的角度告诉他,没事,我不在意。无论你什么样,我都会喜欢你。

  缓缓亲吻中,苏常善的手搂上梁劲风的后颈。

  梁劲风抬头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脸,又垂头去吻他的下巴,似乎觉得那里的肉叼起来好玩。

  “不长胡子就不用打理,多轻松,”他吮着苏常善光滑的下巴笑:“没关系,我喜欢的紧。”

  ***

  几天后,痊愈的苏常善和梁劲风坐着梁府的马车再次出门。

  马车从地处京城中心的梁府出,途径京城最繁华的街巷,往城郊去。

  在路过一个酒楼时,苏常善喊了停。

  酒楼不大,开在临近城郊的位置,主要接待进出城的客人,瞧着生意还不错。

  苏常善掀开马车的帘子,向外看去。

  他神色平淡,只不过没了笑意。

  “这里,以前是我家。”

  梁劲风一愣,往外看去,语气生涩:“可你不是说你从小没爹没娘?”

  “是啊,”苏常善道:“我记事前家里就被烧了,爹娘都死在火场,我没有任何印象。收养我的亲戚说,是不知道哪家的贵族公子想在这里开店,我爹娘贪钱要的多,最后那公子就直接把这烧了。”

  “他们可能也知道可能会出事,就把我送到亲戚家。只是后来亲戚家也添了人口,养不起我,就把我扔了。”

  苏常善似乎真的对这段经历毫无感觉,时间过去了太久,爹娘的身影在记忆中连个轮廓都没有。

  他说不上恨与不恨,只是无奈。

  也许爹娘在,他就不用进宫,不会成为一个身体有损的人。

  但或许爹娘在,他会一生贫苦,再没有当下的富贵可享。

  一切都是未知,走过岔路后就再回不去了。

  酒楼人来人往,老板坐在台前笑意盈盈,并不像凶恶之徒。

  梁劲风观察片刻,问道:“那贵族公子的店,没开成?”

  苏常善心道不愧是将军,观察力了得,抿唇笑了笑:“开了两年,他爹判罪流放,他就没了可挥霍的资本,店卖了,人不知道哪里去了。”

  贫穷富有,众人之上的高位与低贱的囚犯,似乎一夜之间就可以转换。

  京城中,这样的波动稀松平常。苏常善看惯了这些,却不喜欢。

  没人会喜欢自己的命运掌握在别人手里,生死只在他人一念之间的感觉。

  梁劲风还在想苏常善小时候的事,苏常善手一松合上车帘,说了个地名。

  扑面的冷风登时被关在车外,马车辘辘前行,朝更边远处走去。

  城郊有一处梅山,山上种满了梅树。山顶有一处雄伟庙宇,如同宫殿一般,房顶用金铸成,在日光下闪烁不停,亮得晃眼。

  上山没有马车可过的捷径,只有天梯一般的台阶。

  “每次上山,我都觉得命要舍去半条,手脚并用才好上山。”苏常善叉着腰站在白玉台阶上,喘着粗气看梁劲风面色平静啥也没发生一般,一时有些怀疑人生:“你不累?”

  梁劲风笑着看他,用手虚虚托住他的腰。

  “和急行军比,这只能说是开胃小菜。”

  “我和你们这些军爷没有话可讲。”苏常善遥遥头,深吸一口气往上爬。

  “京城就喜欢台阶,皇城要台阶,寺庙要台阶。好像只有费劲力气爬上去,祈愿才算诚心。太后身体不好,爬不上去,我就自告奋勇来替她祈愿。我到山脚下看到这台阶的时候就想反悔。”

  “可你没有。”梁劲风看他费劲巴力地爬楼,有些忍俊不禁。

  “不许笑,”苏常善气喘吁吁锤了他一拳,“我怎么敢反悔啊。好不容易入了太后青眼,这事办好了,我在宫里就好过不少,这阶梯就是死也得爬上去。”

  白玉阶梯旁的山上,一棵棵梅树排列整齐,打着花苞,传出阵阵花香。还未脱落的树叶掩映着山上的建筑,红红黄黄色彩斑斓。

  苏常善脚抬得不够高,被石阶绊了一下,差点摔倒,慌张之中用手撑住了上面几层台阶,狗爬一样。

  太后去世后,他很多年没再这样狼狈地爬过山,更何况还是在梁劲风面前,觉得丢面子极了。

  他不乐意抬头,撑着胳膊屈起膝盖,沉沉喘了好几口气。

  梁劲风担心他,凑过来看。见他没事后在旁边一屁股坐下,闷声发笑。

  苏常善缓过劲来,被他乐得丢面子,但很快就释怀了。一转身也翻了过来,坐在石阶上。

  他们爬了少说几百台阶,如今望起来,已是身处高位摇摇欲坠,换个胆小的恐怕就要尖叫。

  苏常善缓过劲来,眼神有些散,有一搭没一搭道:“后来宫中有个妃子不知被谁害死了,惹了皇上众怒,好像还牵扯到政治斗争。我被牵连,差点丢命。太后寻了个由头让我去带经文回来,其实就是流放,谁也没想到我能回来……”

  说着,他笑了笑,扭过头去看梁劲风:“多亏了我的救命恩人。”

  梁劲风也不客气,哼了一声接道:“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你苏常善以后就是我的人了。”

  苏常善一愣,仍笑着却没答话。

  过了会儿,他撑着腿站起来,低声道:“继续往上吧。”

  “小腿都颤,真能爬?”梁劲风满脸不信,在一侧半蹲下来:“上来吧,我背你。”

  台阶陡峭,大约也只有一个成年男人的脚宽,在这里背起一个人,但凡踉跄一下就得变成球滚下山。

  苏常善望了望半个山头高的楼梯,又看了看梁劲风宽厚的背,调笑道:“我只是没答应你的话,不至于要我的命吧。从这滚下去,我人都要烂了。”

  梁劲风没反应过来,而后连呸三声,站直身子掴了一下苏常善的脸。

  “说的什么屁话,老子能让你摔下去?”他抓着苏常善的手往大腿上放,“这能抵你两个腿粗,怕什么。”

  苏常善被他腿上的温度烫了一下子,连忙收回手,在梁劲风的催促下头昏脑热地爬上了他的背。

  大将军的脊背不是盖的,稳稳当当,跟坐车没什么两样。

  狐毛披风毛长,原本被风吹得有点冷。苏常善趴上去不久后披风就被暖热,小褥子一样暖和。

  就是有点滑,他不得不紧紧环住梁劲风的肩膀。而梁劲风在他一次由一次地滑落后十分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将他往上颠了颠,直接托上了屁股。

  “夹紧点,云轻。”

  苏常善被他这暧昧的话吓了一跳,骂道:“佛门重地,你说的什么话。”

  梁劲风沉沉笑出声,他才知道被耍了,红着耳朵不肯出声。

  “苏公公,我让你的腿夹紧我的腰,你想到哪里去了?”梁劲风沉声笑,后来又补了一句,“不过这句话单听似乎也有点那个意思,你之前腿也总滑下来,后来我直接放到肩膀上……”

  “别说了!”苏常善叫道:“你这人,真是越来越混蛋了。”

  梁劲风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笑着嗯了一声,两只手捏了捏掌心的两团肉。

  “云轻说的是。”

  作者有话说:

  梁劲风:不得不承认,苏常善干什么都能让我来劲

  我:gin呐!来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