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古代言情>德尔斐的忧患之子>第49章 (十一)三个开斋节(修文)*-*-*-*

  一切都发生得很突然,简直是趁他病要他命。两年前,华利斯离家时,将一半的兵讬付给他的爸爸维特侯爵,自己带了三千人左右上路;但实际上能真正陪他走到圣城的,甚至不到一半。

  华利斯再回到波兹纳法伊时,手头的兵力已不足一千人。维特侯爵不见了,兵力太过悬殊,他输得并没有悬念;就算他能以一当十,也不能以一当百。里欧始终帮着他,直到他的膝盖被月牙状的弯刀生生剜去一块肉,再也无法与人砍杀。

  从监狱里出来以后,他其实没有任何想法,他很无知;他只知道自己已然是这群外族人的奴隶了,他是战俘,可他不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事。他只听说他们平常用来作礼拜的教堂,里头的十字架已经被推倒了,其他的事情就不知道。

  从监狱里领他出来的人是个英俊高大的外国男人,他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长罩袍,用红色的格纹头巾包裹着头发,看上去很时髦,头巾里的头发或许很长,总之包得严严实实,看不出来。他有一双绿色的眼睛,睫毛很长,嘴上有稀疏的黑色胡子,短短的。鼻梁高挺,五官非常深邃,皮肤是淡淡的奶茶色。

  那人命令他去洗澡,随后到他的帐篷里。帐蓬很大,深处有一张用毡毯搭起来的床铺,看上去既温暖又舒服,印花颜色也好看。

  空气中弥漫着某种香味,像是他在圣城附近曾经闻到的,乳香和没药混在一起的,或者是依兰花作的焚香燃烧的味道。他疲惫地躺在床上,睡了一觉,和阴湿、恶臭、爬满大老鼠的地牢比起来,这里既干燥又柔软。

  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身上盖了一条印花的大羊毛毯。那个男人窝在他身旁,翻着一本书,华利斯还记得,是自家藏书室里的精装古本《罗兰之歌》。显然他看得懂法文。

  男人见他醒了,朝他露出一抹淡淡的笑,用一口口音极重的法语问他,“有睡好吗?”他身上挟带的焚香味,比整个营帐里燃烧的更浓,覆在棉罩袍下的躯干显得强壮而有力。

  华利斯点点头,他便放下书,掀开毛毯,剥去他覆体的衣服,摸了摸他的脸颊。华利斯用手挡他,那男人说:“你是原本庄园主的儿子,对不对?我知道你父亲在哪里。”话说得柔声,却足以构成威胁。

  见他木然地放弃了抵抗,那人就低下脸,吻他小巧的喉结,精致的锁骨,到平坦的胸膛、淡红色的乳珠。

  华利斯忍耐着这近乎无限久的侮辱,男人很喜欢华利斯左乳的那只乳环,“惩戒之锁,我们那里的人也用。”男人用手指敲了一下那只花形的金属十字,在他耳畔轻声说:“用来惩罚不忠的女性。谁给你安上这个锁?”

  华利斯顺从得一声不吭,连那人吸吮着被穿了乳环的那侧乳头,他都能死死咬住牙关,任由牙龈流了血也不愿意叫出来。那人咬着他的耳根,“叫出来好受点。”可华利斯做不到,他还太清醒,他还想再忍。

  男人倒了一些玫瑰花味道的油出来,一些抹在他身上,另一些成了他干涩后庭的润滑。一根手指,两根手指,男人徐徐地往致密的穴肉里捣弄,“这是大马士革玫瑰,能放松。”直到第三根手指头,往他炙热的体内挺送,扩张,撑开他嫩滑的穴口。

  下体异样的不适感使华利斯绷紧了双腿,紧揪着脚趾。

  男人亲他的嘴角,耳朵,乳头,来回抚弄他形状斯文的阴茎,“你会慢慢地有感觉。”直到华利斯发现,男人用那玫瑰花油抹过的所有敏感的地方,不论是乳头,阳具,还是他的后穴,都开始热辣辣地发麻起来,令他不由在床上拧动着身体。“嗯──…”身体竟然不听自己的控制,这使他感到无助。

  男人见他面上已然有了几分媚态,声音里也黏腻得很,笑了声,“你虽然倔强,但是可爱。”便翻身跨马,覆到他身上,指甲剪得极短的手指顶端,拨开他后庭的皱褶,将早已硬得发烫的硕大前端顶入。

  “啊…、…!”华利斯一时间痛得自眼角迸出几滴生理性的泪水。

  男人藉着油的润滑,再挺进了些,长驱直入,破开他青涩的、还未曾被任何人进入过的处子之身。

  “这是你第一次,我不会整根放进去。”男人抱着他,把脸埋在他的肩膀上,絮絮、点点地喘着气,短而刺的胡子刮着他的皮肤,可比不上身体深处那甜丝丝的钝疼,那种被撕裂开来的感觉才是真正的心痒。

  “唔……”他抓皱了床上铺的大毛毯,指甲深深陷入柔顺的皮毛中。忍耐的时间流动得很缓慢。

  事实上,对华利斯而言,第一次用后头与男人性交的感觉说不上差,只是有些奇怪,不自在,不适应,那里本来就不是该用来插入的地方,就像赛米尔所说──这么做会被上帝惩罚。

  可或许是从中感到一丝悖德的快活,他射得比男人还早,当男人终于泄在他的体内,那一股热烫的浓精甚至令他感到自己的身体被迫引起一阵甜蜜的痉挛。

  或许是因为男人一边插入他,一边抚摸他的前端,带给他适当的刺激;或许是因为男人给他抹的油催情……不论如何,他的身体确实在被男人粗大的性器抽插、恣意翻搅着腔肉,在龟头冠的边缘粗暴地刮擦过体腔内致密的皱褶时感到快活。

  那是一种令整个大脑都为之沦陷的酥麻感。当他被男人直挺挺地、一鼓作气地尽根插入时,他便知道身后这人此时已然完全主宰了他,就像亚历斯是如何主宰赛米尔的。

  “哈啊……哈啊……”

  结束气喘吁吁的情事以后,他躺在那张依旧柔软的床上,望着帐蓬顶部画的几何穹顶图案。

  男人擦了擦汗,就裸着身体,斜倚在旁边抽着水烟,“你也来点。”他将水烟的烟斗递给华利斯。华利斯也学着,一口一口抽起来,“咳咳咳……”一开始还不大习惯,呛了几口,那个男人就抱他在怀里,拍他的背。

  华利斯在想,赛米尔是几岁的时候被亚历斯破处的?他来波兹纳法伊的那一年,也才九岁,不是吗?

  男人摸了摸他露在毯子外面那两条笔直又光滑的长腿,问他:“你几岁了?”

  华利斯回答他:“二十二。”

  男人又问他:“去打过吉哈德(圣战)了没?”

  华利斯有些骄傲地说:“我打完,活着回来了。”毕竟那确实并不容易。

  男人当他还是个孩子一样,摸摸他的头,微笑道:“你们这次没有赢。”

  华利斯心说:‘我们至少上次赢了。’可是怕说出来,对方可能立刻会翻脸。毕竟这人住在帐篷里,穿着长袍,包头巾,还薰香,应该是土耳其人。他们两个本该是仇人,谁知道刚才为何会两个人叠在一起做爱?

  男人说:“不是只有你的家,这附近其他的领地,都是我们的了。公爵领,侯爵领,伯爵领,十三块庄园。”他说:“制度崩坏,你们的王国已经是酋长国了。”

  ……

  男人还要处理其他的事情,过没很久,就有一个下人过来拉他出去。他们把他安置在附近的另一座小帐蓬里,方便男人随时召幸。

  那天夜里,他在床上躺了很久,想翻身,屁股里却疼得厉害,实在睡不着觉。想抱点什么,却觉得这条施舍给他的旧毯子太薄,抱在怀里像是在抱空气,抱得人特别寂寥。

  他不知道自己具体在地牢里待了多久,但是他陪着那个叫奥乌兹的男人,迎来了又一个开斋节,于是他知道,一年过去,他今年二十三了。

  这个男人好像是一看到他,就相中了他。他觉得里欧长得比他更好看,更漂亮,不过显然里欧被打发去了别的地方;华利斯希望他不要变得和自己一样会比较好。

  奥乌兹对他似乎是挺好的。当他去给庄园里其他孩子送饭的时候,很多人已经快要饿死,或是已经咽下最后一口气;还有人被打得不成人形。

  现状凄惨,宛如人间地狱,他能帮的忙却不多,顶多是偷偷地为他们包扎,或是将自己节省下来没吃的薄饼分给他们,自己就算饿了一顿,还能有下一顿,毕竟他已经被酋长收了房;他却不知道和他一样变成奴隶的其他人,能不能餐餐有饭吃。

  其他姿色尚可的孩子们,受到的待遇与自己相比,简直毫无人性,他曾一边止不住自己的哭泣,一边帮奄奄一息的孩子把脱垂的肛门塞回去。

  他看着天上的星月,数算着一天又一天的日子,不知道这样的生活会持续到何时;他还是不知道自己的爸爸是死是活,人在哪里。

  奥乌兹看起来也并不打算告诉他,可他总觉得不确定就代表还有希望,或许爸爸只是被关在其他的什么鸟不生蛋的地方而已,反正还没死;如果爸爸已经死了,那么自己的这些忍耐是为了什么呢?他不敢想。他怕自己的生活因而变得虚无,尽管已经很虚无了。

  酋长也问过他的名字,问他去耶路撒冷感觉如何,好不好玩?

  他回答:“耶路撒冷不好玩,那是一个忧伤的地方,有许多血与泪的回忆。”奥乌兹说:“那里本来是我们的家,我们是被你们赶过来的。”话里有种以眼还眼的味道。

  有时,奥乌兹允许他在这里留宿,华利斯是喜欢的,这里有装着没药与麝香的香炉,帐顶漂亮的穹顶彩绘,绵软舒适的大床,温暖的厚毯子。奥乌兹或者抱他,或者不抱他,他都无所谓。

  一回,他听见枕边人在睡梦中低喃着一个名字“约梅尔”,他开始想,或许自己被挑中的原因无他,不过是因为长得像他的熟人,一个令他挂心不下的,午夜梦回的身影,如此而已。

  就像是他思念与他分开的里欧,只因为他长得像赛米尔。而他自知此生已经无法再得到那个人,所以他转而渴望起里欧。

  酋长曾夸奖过他“聪明、懂得服侍人”,后来开始吩咐他替自己穿衣服,端早餐进来,为他打水擦手、擦脸、擦脚等等。习惯一早睁开眼时,看见旁边躺着一个褐色长发的纤瘦身影,摇摇他的肩膀,说:“早安,甜心。”就算他不是他的甜心,明摆着是在调笑。

  华利斯睡在他帐蓬里的时候越来越多,逐渐成了他真正的陪房。这让他有种奇妙的错觉,自己像是嫁给了这个男人,成了他实质上但不是名义上的妻子。他从来没有想像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变成这种不男不女的人,过这种妾一样的生活。

  与其他做粗活的奴隶,诸如筑墙、盖屋、挖渠的人比起来,他的小生活无疑是滋润的,他还是有荣幸能保留他的小帐蓬,偶而回去享受一下只属于自己的安静时光,只要对着酋长随传随到即可。

  他知道自己已然足够幸运。奥乌兹没骗他,周遭的其他国家确实都已然沦陷,他不但是少数没死的那个,还能活得有点人样,这使他对奥乌兹充满感激,没有丝毫恨意。

  奥乌兹他们的习俗似乎规定不可以剪头发,头发是很重要的,因此华利斯那头深棕色的头发留得越来越长,已经到了腰下。

  他要求华利斯:“你出去的时候,用头巾把头发包起来。”

  “像你那样吗?为什么?”华利斯疑问道。

  “头发不能给老公以外的人看到。”他说。华利斯本以为奥乌兹在开玩笑,可奥乌兹的表情却颇为正经。于是已经磨灭心气、早就忘记该怎么反抗的他,也学会怎么包头巾。

  他已经能熟练地穿他们的袍子,系他们的腰带。奥乌兹送他几件好看的衣服,光滑的高级缎子做的,孔雀蓝、孔雀绿或者是土耳其蓝的颜色,但是尺寸不像是他的体格穿的,很纤瘦。

  他曾看着华利斯穿了那些衣服的模样,亲切地叫他:“约梅尔”,然后拨开他的额发,吻他的额头。他甚至都不在乎他真正的名字叫作什么,只是每当需要他,就叫他一声约梅尔。

  在华利斯此生度过的第三个开斋节时,他光着身子,在澡堂里为奥乌兹沐浴净身,奥乌兹按着他为自己抹精油的手,“古尔邦节时,你陪我去一趟圣地。”华利斯知道,那里指的不是耶路撒冷,而是他每天作礼拜时朝向的那座城,麦加。

  华利斯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权力,点了头。他其实不明白,作为一支部落的酋长,为何奥乌兹会选择带他去麦加,而不是带其他人去。但是想了想,他觉得,奥乌兹真正想带去麦加的那个人,从来就不是他,而是那个飘散不去的,叫作约梅尔的鬼魂。

  靠着大理石浴池的奥乌兹转过身来看着华利斯,眼神里带点温柔。他让华利斯坐在自己的腿上,抱着他的腰,“你也已经陪了我一年。你做得很好。”

  华利斯问他:“怎么了吗?”

  奥乌兹摇摇头,笑了笑,“我知道你不甘心,委屈,只是你一直都没有表现得很明显。你是认命的。”

  华利斯低着头,没说话。

  奥乌兹说道:“我没有要骂你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再陪我一段时间就好。朝觐的路会很远,但是结束之后,我就放你自由……我会告诉你,你爸爸人在哪里,你可以去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