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怀白原本想设计个突然消失的戏码, 让宿洄意识到自己在他心里的重要程度,然而现在看来,没这个必要了。
对上郁怀白坚定不移的目光, 宿洄心跳加速, 最后回了句:“我也喜欢你, 我想跟你交往。”
说完,宿洄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知道宿洄腼腆, 郁怀白没再逼他, 而是淡定地敲了敲自己身侧的位置。
“那我们这就算是定了?”
宿洄点点头。
郁怀白深吸一口气, 抬眸叫他:“过来。”
宿洄听话地坐到他旁边。
郁怀白垂眸看他,最终抬起手腕,轻抚他的后背。
“我可以吻你吗?”郁怀白问。
宿洄闭上眼睛,抬起头, 一副任君索取的模样。
很快, 清冷的气息向自己逼近。
宿洄唇上一软,然后转瞬即逝。
宿洄清亮的双眸有点懵。
郁怀白手还搭在他背上, 温和笑道:“可以了, 回屋休息吧。”
郁怀白说完转身要走。
宿洄咬了下唇角, 突然伸手拽住他的衣领, 磕磕绊绊地说:“可以……深一点。”
郁怀白呼吸一滞,眸色瞬间加深。
“洄洄, 抱紧我。”郁怀白声音低沉。
宿洄听话地搂住他的腰,下一秒整个人被郁怀白推到了沙发上……
这个吻很深, 也很急, 两人分开的时候, 宿洄还在喘,额头也沁出了一点汗珠。
郁怀白低头, 吻去他鼻尖上的那点汗珠,声音低哑:“还好吗?”
宿洄迷迷糊糊地回了句:“嗯。”
紧接着,他感受到郁怀白温热的手掌贴在了他的腰上,然后从毛衣下摆慢慢探了进去……
被触碰到的那点皮肤顿时有些战栗,宿洄紧张到睫毛颤动:“郁先生……”
郁怀白又吻了下他鼻尖上的小痣,把手慢慢撤了回来:“别紧张,不动你。”
宿洄还在上学,他不能乱来。
郁怀白道:“等你毕业了,我们再圆房,好不好?”
宿洄顿时从脖子红到了脸颊耳朵,指尖都在发烫。
圆、圆房……这种话听起来好害羞啊。
原本还环在郁怀白脖子上的双手收了回来,宿洄捂住眼睛,不敢再看他。
郁怀白低声笑:“真是娇气。”
然后他又低头,亲吻了宿洄的手背:“不过,我很喜欢。”
宿洄:“……”
真是没脸见人了,好害羞。
-
“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情随时给我打电话。”友好的冰岛房东把钥匙递给郁怀白,然后又用中文给郁怀白说了一句“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郁怀白接过钥匙,关上房门,跟宿洄彻底过起了不算休闲的二人世界。
宿洄作业很多,郁怀白工作也很忙,两人一落地稍微休息两天,就得去书房各自忙碌了。
窗外是晶莹洁白的雪山,雪山脚下还有一座冒着热气的温泉。出租屋里铺上了地暖,两人穿着毛衣,外面套着一件大衣,一点都不冷。
宿洄的外套是郁怀白给他套的,短款黑色大衣,袖口露出一截白色的毛衣袖子,发丝温顺柔软,整个人看起来很温柔,很柔软。
一副很好抱的样子。
郁怀白靠在椅子上,唇角微微上扬,出神地盯着他看。
宿洄被盯得不好意思了,打了个响指:“郁先生,该回神了。”
郁怀白一笑,然后继续工作。
这次出来旅游,管家保镖一个都没少。只是为了给二人留下足够的相处空间,每到饭点,管家带着厨师过来做饭,做完了他们便回到隔壁别墅。
然而这次,宿洄给管家打了个电话:“吴叔,你们不用过来做饭了,我跟郁先生自己做点吃。”
管家欣然应允:“好的,那我们自由活动去了。”
公费旅游报销,不玩白不玩。
很快,宿洄就看到窗外不远处的室外温泉里多了几个光膀子的人影。
宿洄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看到老管家那一身强健的肌肉,不由感叹一句“老当益壮啊。”
郁怀白不由拧了下眉,把窗帘拉上。
当着他老婆的面,脱衣服泡温泉,成什么样子?
“别看。”郁怀白语气平和。
宿洄看出他心中所想,不满地撇了下嘴:“都是男人啊,而且他们又没脱光,穿着裤子呢。”
说完他扯了扯郁怀白的袖子,弯起嘴角:“郁先生,等吃完饭,我们也去泡会儿吧。”
“不行!”郁怀白直接拒绝,他可舍不得宿洄被别的男人看。
宿洄戳戳手指:“可是,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我也想泡温泉啊。”
郁怀白喝了口热水,回道:“等下找个温泉馆,室内的,包场。”
“好!”宿洄扬起笑脸,像他们屋后的温泉,平时泡泡脚就好了,其实他也不敢在室外脱光了泡澡。
很快,郁怀白定下了一个温泉馆,离这里只有两公里远,开车一会儿就到。
宿洄亲自下厨,两人吃了碗肉丝面,睡了个午觉,然后才往温泉馆走去。
两公里的路程,他们没有开车,而是慢慢悠悠地走过去。
宿洄牵着他的手,另一只手扶着郁怀白的胳膊,两人亲密地往前走。
宿洄的脖子上,戴的还是郁怀白的灰色围巾。
他看向郁怀白的左脚,有些不放心地说:“郁先生,你累不累啊,要不我背你吧。”
郁怀白脚步一顿:“你背我?”
“是啊,”宿洄眼睛弯成了月牙,“我是你男朋友嘛。”
是的,你是我男朋友。
郁怀白轻轻一笑,一开始他还担心宿洄不习惯两人身份的转变,现在看来,是他还不太习惯。
他伸手帮宿洄把他脖子上的围巾又缠紧点,回道:“没事,就快到了。”
“哦,”宿洄怕郁怀白误会,随即解释道,“我只是心疼你,你别误会啊。”
郁怀白眯起眼睛,明知故问:“误会什么?”
宿洄小声道:“误会我故意揭你伤疤,说你走路慢什么的。”
郁怀白淡然一笑,扣紧他的手指:“怪不得你胆子小,原来你这么敏感,怕别人生气。”
宿洄不好意思地揉揉鼻子:“我要是不敏感,就不会胡思乱想,怀疑你要包养我了。”
“也没说错,”郁怀白大手一伸,把宿洄整个人揽进自己怀里,低声道:“我要包养你一辈子。”
宿洄低着头,轻轻回了句:“嗯。”
-
两人很快到达温泉馆,在侍从的指引下,来到馆内。
“那边是更衣室,洗浴用品都是最新的,给您放在池边了,有任何需求可以摁一下铃铛,请享用。”金发碧眼的服务员用流利的中文说完后,退了出去。
偌大的温泉池蒸汽缭绕,光是站在池边,就已经觉得很热了。
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宿洄也不见外,说了句“我先换吧”,就钻进了更衣室。
很快,他换了一身白色浴袍出来。
宿洄穿得很得体,只露出了脖子,以及一点点锁骨。
郁怀白目光落在少年线条流畅,看起来又很脆弱的锁骨上,眸光逐渐加深。
宿洄皮肤很白,那一点凸起格外惹眼。
他目光上移,又停留在宿洄的脖子上。
郁怀白喉咙滚了下:喉结也很漂亮。
想咬。
“郁先生。”宿洄的叫声及时打断郁怀白心里那点旖旎的想法。
少年对他心里那点色气的心思毫无察觉,正笑盈盈地问他:“要我帮你换吗?”
郁怀白干咳一声:“不用了。”
很快,郁怀白也换好了浴袍出来。
此时,宿洄正光着脚坐在池边,把整个小腿放在池子里泡脚。
“郁先生!”宿洄冲他招手。
郁怀白脸上含着笑,慢悠悠地向他走过去。
宿洄跟条鱼一样,直接身体下滑,落到水里,只留颗脑袋漂在水面上。
“水里很温暖的,你试试啊。”
“嗯,”郁怀白应一声,慢慢把自己的腿也放在池子里。
“是很舒服。”郁怀白手放在温泉里搅了搅,却没有收到回应。
他抬头一看,发现宿洄正脸色苍白地盯着他的脚背看。
郁怀白的左脚脚背上,有一道长长的口子,从脚背绕到脚后跟,一直蔓延到小腿肚上,足足有二十厘米长。
郁怀白淡淡解释道:“之前车祸伤得太重,整条腿都断了,后来做了手术,才修复成现在这个样子。”
宿洄眼眶发红:“还能恢复吗?”
郁怀白摸摸自己的脚背:“能跛着脚走路,已经很了不起了。”
言下之意,不可能再进一步恢复了。
“这是刀伤,做手术留下的,不疼。”郁怀白抬手摸摸宿洄的眼角,安抚道,“真的不疼,早就过去了。”
宿洄擦擦眼泪,跪在池子里,抬起郁怀白的左脚仔细观察。
郁怀白看着他发红的眼眶,甚至还有心思开玩笑:“怎么,被我丑哭了?”
宿洄摇摇头,把郁怀白的左脚抱在自己怀里,手指一点点触摸那些凸起的伤痕。
突然,他低下头,虔诚地在那道伤痕上落下一个吻。
“不丑,这是胜利的信号,证明郁先生很坚强,之前的手术很成功。”
从注定只能坐轮椅,到能跛着脚走路,郁先生已经非常坚强了。
尽管书里写过很多次郁怀白的脚伤有多狰狞,然而当他亲眼看见,才意识到郁怀白的脚伤有多恐怖。
宿洄低下头,又亲吻了下他的脚背:“以后伤口疼了告诉我,我帮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郁怀白叹了口气,把宿洄拉起来,揉进自己怀里:“你也不嫌脏。”
宿洄摇摇头:“刚洗过了。”
现在两人都在温泉里泡着呢。
宿洄手搭在郁怀白肩膀上,头靠在他怀里,还是忍不住想掉眼泪。
最终,他还是没忍住,眼泪无声地往下掉着,很快浸湿了郁怀白胸前的浴袍。
郁怀白没办法,只能把人揉进怀里亲,边亲边含糊不清地哄道:“别哭了,再哭,我该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