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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璞活了二十八年,只伺候过亲妹,显然经验不足。

  他照着网上学到的方法,去浴室弄了条毛巾沾上温水,再进卧室发现盖在简时一身上的被褥不知何时被他踢开了,衣摆凌乱,微微露出那光洁又精瘦的腹部,双手则毫无规则地乱放。

  陈璞走近,将两只搭在枕头上的手往下,又扯过夏凉被替他盖上。

  温热的毛巾触及简时一额头时,这人舒服地哼了声,脸下意识往陈璞手背蹭了两下,乖顺得犹如一只讨主人欢喜的猫咪。

  柔软的触觉使得陈璞指尖不由得微麻,看向简时一的目光微沉,不得不加快擦拭的速度。

  沿着通红的脸往下,先是滚烫的脖颈,而后胸膛、腹部、后背,再往下就在陈璞要解开简时一裤腰时,手被人一把拉住。

  柔和的灯光下,简时一迷糊的意识中感受到身旁有人,眼一睁,微醺一片,不清楚眼前发生的事情,只知道护着自己。

  “你、你干什么!”简时一哑着嗓音说。

  “你醉了,给你擦擦。”陈璞以为他醒了,解释道。

  “我才没醉。”简时一不满地皱起眉,撅嘴道:“你脱我裤子干什么,是不是想占我便宜!”

  陈璞:“……”

  简时一哼了声,甩开陈璞的手腕,扯过被子将自己遮住,一副誓死捍卫自己的表情。

  “衣服不换?”陈璞问。

  “不!”简时一笃定陈璞是坏人,一脸坚定道,“你休想看我!霭霭说了想偷窥的都不是好人。”

  陈璞好心伺候人还被当登徒子,这事鲜少遇见,差点气笑了。

  “你不难受就行。”陈璞丢下毛巾起身,扭头深深看了眼背过身去的简时一,“希望你明天还能记得。”

  简时一哼唧了声,没再回话,显然又睡了过去。

  ***

  简时一是被一束强光刺醒的。

  窗帘露出了一条缝隙,那光便毫无阻拦地落床尾,随着时间推移逐渐往上,直到惊扰了简时一的美梦。

  他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等回过神才发现自己身处卧室,猛然从床上坐起。

  明明昨晚也没喝多少酒,怎么感觉断片了呢。

  他完全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回家的。

  此时客厅传来声响,简时一以为是陆霭霭,掀开被子下床打算去问问。

  然而刚起身,低头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并没有被换掉,还带着股难闻的酒味。

  简时一眉头轻皱,随手脱了短袖准备拿到阳台去洗。

  谁知卧室门一开,陆霭霭没看到,倒是看到了一个出乎意料的人,惊得简时一顿时清醒,脑海里突然闪过几个画面,一时分不清自己说陈璞是坏人这事是梦还是真实发生过。

  陈璞正站在开放式厨房熬粥,昨夜勉强在沙发睡了一宿,奈何沙发太小,对于他这个大高个来说实在憋屈,所以脸色并不算太好。

  昂贵的衬衫因为睡姿有些皱巴,袖口被他规整地挽起,露出一小节精瘦有力的手臂,动作恰到好处的优雅。

  听到声音,陈璞慢悠悠地转过身,瞥见半裸上半身的简时一,眉尾轻挑,坦荡的目光中带着几分饱含深意地打量。

  “你这是……”陈璞意有所指地停顿了。

  作为一个gay,简时一下意识拿衣服遮住胸前,但想到陈璞又不是圈内人,自己这种行为似乎不太妥,又有些欲盖弥彰地解释:“我、我有些冷。老板,你等我几分钟。”

  说罢,简时一果断迅速地关了门,自然也错过了陈璞脸上那抹转瞬即逝的笑意。

  冷?三十几度的天气,哪里冷?

  ***

  简时一穿戴完毕再出来,陈璞人已经走了,当然他不知道其实是怕简时一感到尴尬,特意提前走的。

  简时一走到客厅,发现餐桌上摆放着一碗才出锅的热粥,碗底压了张纸条,字迹刚劲有力。

  「有点事,先走一步。」

  简时一握住字条,目光落在热乎乎的白粥上,想到一清早自己做的蠢事,莫名红了脸,脑子里住着的小人害羞地缩成一团来回往复地打滚,最后把责任都推给了不辞而别的陆霭霭。

  对,陆霭霭。

  说起来,简时一前段时间上班中无意收到了来自喻晟的好友申请,完全不知喻晟从哪里拿到他的信息,后来看在同校学长面子上告诉了喻晟自己住处。

  想来陆霭霭离开应该跟喻晟有关系。

  其实简时一并不傻,也可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早看出来喻晟对陆霭霭有那么点意思了。

  毕竟什么样的老板带自己助理出去应酬还要替助理挡酒的?

  至于陆霭霭对喻晟的态度就更不用说了,要没意思的话,这大少爷怎么可能安安分分在人身边一待就两年,还不辞辛苦,任劳任怨,最多跟他发发牢骚,去酒吧放肆放肆,而且每次放肆还都是口嗨,并未付出实践。

  为了了解昨晚的事,简时一拨通了陆霭霭的电话,然而电话那头响起的声音却不是陆霭霭本人。

  “时一,是我。”

  简时一只在校园风云人物中听过喻晟的名字,而后就是陆霭霭口中那个压榨员工的“喻扒皮”,还是第一次听到真人声音。

  这声音确实如传闻中那般温柔而有磁性,令人听着便觉得舒适。

  “喻……学长?”简时一迟疑地喊了声。

  “嗯,霭霭还在睡,等醒了我让他回你电话。”

  简时一再笨也能猜测到昨晚那两人干了什么,尴尬地笑了两声,“没事没事,让他好好睡吧……”

  简时一电话未挂断,听见一道熟悉又沙哑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谁啊?”

  “时一。”喻晟回了句。

  “电话给我。”陆霭霭伸手从喻晟手中接过电话,“喂?时一,你酒醒了?”

  “嗯,我觉得你可能有点不清醒。”

  “……”陆霭霭瞥了眼一旁坐着的喻晟,背过身手捂住电话刻意压低声音小声道:“这个我晚点跟你解释,你老板呢?”

  “走了。”

  “走了?他不是说照顾你吗?就走啦?”

  陆霭霭话里夹着几分恨铁不成钢。

  亏我舍身制造出这么好的机会,这两人居然都不好好把握。

  简时一瞥了眼面前的粥,没有细说,问道:“我昨晚怎么回来的?”

  “那可有的说了。”陆霭霭来了兴致,音量顿时提高,奈何没出息的被自己口水呛住,连咳了好几声,本就沙哑的喉咙更嘶哑了。

  简时一听得心疼,“算了,等你好了再跟我说吧,好好养身体。”

  陆霭霭皮就是再厚实,听到这话也不免耳红,打马虎应了几声挂断电话。

  而后又觉得不能自己一个人尴尬,干脆改成给简时一发消息。

  ii:昨晚你老板送你回来的。

  11:猜出来了。

  ii:昨晚喻扒皮怎么找上门了?改天我再找你算账。

  11:你确定不是来跟我秀恩爱的?

  ii:……两码事,你说说你,兄弟现在这样也有你一份功劳。

  11:功劳免了吧,你这样完全是学长功劳,我可不敢认。

  ii:你!&。!

  11:???

  对方沉默了,良久喻晟给他发来消息:他有点烧,我让他先休息了,改天登门道谢。

  11:好的。

  话是这么回,然而简时一脑子里却蹦出陆霭霭经常在他耳边念叨的一句话。

  「禽兽啊这是。」

  他这个单身狗做错了什么,要一大早承受人家的狗粮暴击。

  ***

  陈璞下楼去开车,老远便见雨刷器上贴着一张罚单,完全在他意料之中。

  罚单被他塞进兜里,车辆启动瞬间,陈璞收到了来自简时一的道谢,话语诚恳,连请吃饭都要用上敬语“您”了。

  11:老板,谢谢您煮的粥,我好像又欠您一顿饭了[呆住.JPG]

  简时一在网络上明显比面对面聊天要活跃,还会用各种可爱的表情来表达自己心情。

  见简时一这么说,陈璞心里没由来得愉悦。

  「那就欠着。」

  他回。

  「以后慢慢还。」

  他又添了句。

  简时一明知道陈璞说的是客套话,但他却信以为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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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们下周榜先不申请了,成小洋人了T_T大家多多注意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