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来人, 卢文愉的脸上瞬间露出得体,却真情流露的微笑,比起言梧恼的大大咧咧, 风风火火,言梧桐满是端庄, 知书达礼的脾气性格,反而符合世族里常见的小姐性格。

  所以卢文愉看她的眼神,时常跟看曾经的自己一样, 她不想让自己身上发生过的惨案,再次出现在亲朋好友的身上。

  不过两个人确实也因为年龄相近,对事态度类似, 因此更有聊天的话题, 例如两个人就经常会互换话本,还比如言梧恼虽然不知道自己这边发生的事情, 但言梧桐却在自己的苦恼, 还有和她聊天的只言片语中,就有所察觉。

  作为二夫人,卢文愉其实不太方便去查言家的产业, 但言梧桐却可以, 所以卢文愉有所怀疑,但言燦在外面养了人, 还有藏人的地址,都是言梧桐发现了过来告诉卢文愉的。

  卢文愉本来还有些纠结, 要不要去找那人聊天, 但言梧桐却说, 必须去找, 先不说卢家的规定, 言梧桐虽然和二叔是一家人,但她却不想惯着他。

  而且她也是让卢文愉先去找这人,聊几句,没想让卢文愉在言家先吵起来。

  所以今早卢文愉离开后,言梧桐就一直在二叔的院子里等二叔母回来了。

  卢文愉看着言梧桐,笑着无奈地说道:“怎么会,快来,快来,听二叔母讲讲今日发生的事情,帮二叔母出出主意。”

  言梧桐慢慢走近,瞥见卢文愉身边的陌生面孔,忍不住问道:“这位是?”

  纸鸢连忙行了个礼,卢文愉在一旁介绍道:“啊,这位是我刚刚在路上捡到的一个姑娘,卖身葬父可怜得紧,就给了钱那人先带了回来。”

  言梧桐收回视线,站在卢文愉的另一边挽住了她的手臂:“今日之事怎么说?”

  卢文愉笑着带两人往里走:“其实也没什么,那人就是图钱……”

  她还是很清楚,有什么事情能说,有什么事情不能说。

  言梧桐今日过来,也只是想和卢文愉说一声,早上去请安的时候,客套着客套着她把二叔在城东置办的房子,一不小心告诉了老爷老夫人。

  卢文愉忍不住抿了抿嘴唇,小声嘟囔道:“他们应该不会去告诉我哥,还有我爹娘吧?”

  言梧桐听到卢文愉的回答,忍不住悄悄松了口气,笑了笑:“肯定不会,二叔有现在的成就还不是全都倚仗了卢家。”

  两个人又聊了几句后,言梧桐就回去了,纸鸢看着言梧桐的背影,揉了揉自己的脸,总觉得这人讲话哪里怪怪的,但细想又觉得好像没什么问题。

  不过很快,纸鸢就知道了卢文愉变成现在这样的原因,到了晚上,言府的老夫人莫名其妙喊卢文愉过去伺候,她本来不想带着纸鸢,但是纸鸢看着她莫名有些惧怕的样子,却深感不对,强烈要求要一起去。

  去了才知道,那老夫人□□惯了,对两个儿媳都不喜欢,只是比起还算低调的大女婿,嫁进来就高调要求必须一夫一妻的卢文愉,可是说是完美地戳中了老夫人内心的不悦。

  要知道老夫人当年嫁给言老爷不久,言老爷就又娶了一房小妾,还让下人通通喊她做二夫人,把她抬到了和老夫人,这位明媒正娶的正妻一样的地位,所以老夫人并不是很喜欢言燦,毕竟说起来,言燦和大哥并不是一个母亲所出。

  只是二夫人很快就去世了,言燦说起来也相当于是老夫人养大的,但这并不重要,老夫人气的就是自己当年想做的事情,被爹娘所不认同。

  但现在卢文愉嫁进言家,却轻松做到了自己做不到的事情。

  而且那位言老爷也没有说什么,反而笑眯眯很喜欢那位儿媳,明明之前自己提要他不能三妻四妾的时候,他却只是闪烁其词。

  老夫人当然不会觉得,言老爷闪烁其词,那是因为她让自己夫君不能三妻四妾,侵犯到了言老爷作为男人的快乐。

  至于自己儿子能不能,言老爷才没有那么在意,更何况人家给出的随礼那么丰厚,言老爷当然不会拒绝。

  但是老夫人并不知情,她就是厌恶有人在卢文愉身后后面撑腰,让她不用步自己的后尘,在三妻四妾的社会观念里,走出了自己独一份的感情。

  所以她厌恶卢文愉,时常会用言语打压,之前纸鸢从其他下人那里打探到消息,只是听说卢文愉经常会被老夫人喊过去,然后苦哈哈地回来,所以还没这种感觉。

  直到她这次跟着卢文愉过去,看着坐在主位一脸严肃的老夫人,两个人刚一进去,纸鸢还没来得及打量什么,卢文愉就带着纸鸢行了个规规矩矩的大礼。

  纸鸢没想到卢文愉在老夫人面前,竟如此知书达礼,样样俱全,只可惜这位老夫人并不领情,也不喊卢文愉起来,只是端起茶杯慢慢喝了口茶。

  等到她觉得下马威差不多了的时候,才让卢文愉站起来,然后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教训,先是指出卢文愉在言府干事的诸多不好,让她回去把之前账房做的完美账本抄写两遍,务必要学会,再有下次,就是十倍百倍了。

  打压完卢文愉,才说起第二件事,那就是言燦在外面养人的事情,明明做错事的是言燦,但在老夫人嘴里,却是男人本就是如此,让卢文愉回娘家的时候不要瞎说,她会管言燦,但是卢文愉再干这么差的活,她就要和小燦外面养的人好好聊聊了。

  言下之意就是,你的位置也没有特别稳当,平时谨言慎行,不要惹她生气,你的生死大权都在她的手上呢。

  卢文愉自然听得明白,连忙点了点头,说了声:“谨遵老夫人教诲。”

  老夫人又说了卢文愉几句后,才问她身边这个陌生面孔是谁,听说是卢文愉发善心救回来的人,老夫人冷哼了一声:“这种善心也就对外人了。”

  没有给卢文愉辩解的机会,说完就把两个人赶了出去。

  纸鸢算是发现了,这位老夫人是真的不喜欢卢文愉,卢文愉本来好好的脾气,愣是变成了现在畏头畏尾的样子。

  还有那位言家大小姐讲话也很怪,纸鸢虽然说不上来,但她能感觉到,言梧桐应该是不喜欢卢文愉和言燦和离的。

  也不知道如果自己这几天还住在那个宅子里,会不会遇到这几个人真的来找自己,不过纸鸢觉得这些人只是在放狠话,估计只有言梧桐这位大小姐真的会来找自己。

  只不过应该也是找自己放狠话,让自己不要纠缠言燦。

  到了晚上,言燦的院子里,只剩下纸鸢和卢文愉两个人了,至于言燦,因为纸鸢任务的要求,他被安王的人拖住了,不出意外的话,现在应该还在某个大人的府上喝酒。

  不过言燦回来,纸鸢倒也不怕,身姿和长相都改了,他就不可能还能认得出来。

  趁着屋里只有她们两个人,纸鸢又问了一下卢文愉在言府的地位,现在纸鸢跟着她走了一圈,差不多也算是彻底对卢文愉嘴里的话,有了大致的了解。

  虽然她报喜不报忧,但现在忧都看出来了。

  两个人躺在床上,卢文愉也就笑了笑,把事情都说了出来,说完,沉默了片刻后,卢文愉看着天花板,突然来了句:“你觉得,我该不该和兄长,还有爹娘讲这件事情?”

  “但是言燦并没有在外面养人,你也说了,他只是让你弹琴,让你跟她聊天。”

  纸鸢深吸了口气,她不想骗卢文愉,所以她直说道:“姐,那你觉得,我会是他第一个找的人吗?”

  “还是说,你觉得他只有我这一个人?”

  卢文愉的脸色渐渐白了起来,但还是嘴硬了一句:“可是,他手上只有你这一处房产。”

  纸鸢轻轻地叹了口气,没有再劝什么,卢文愉却看着天花板,在纸鸢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说道:“我知道,但是我想相信他一次,如果只是因为我还没怀孩子呢。”

  纸鸢下意识问道:“那你会对孩子好吗?”

  卢文愉面色温柔地抚上肚皮:“毕竟是从我肚子里出去的,就算言家对他不好,我也会养大他。”

  纸鸢同意了:“我明天把蛊虫给你,到时候生孩子也由我来吧。”

  卢文愉侧过身,朝纸鸢微微一笑:“好啊,到时候等他长大了,喊你干娘。”

  纸鸢也是一笑:“那还差不多。”

  接下来的一切,在卢文愉和纸鸢看来都跟做梦一样,给卢文愉的蛊虫确实有利于怀孕,但没想到卢文愉怀孕得会那么快,当纸鸢探到喜脉的时候,卢文愉兴奋地都跳了起来。

  让纸鸢把蛊虫取出来后,她就连忙回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言燦和言老夫人。

  言燦的反应倒是和卢文愉想得一样,当时就把卢文愉抱在了怀里,对着她深情一吻,后来也有做到经常回来,没有再天天在外面鬼混。

  但言老夫人却十分不屑,明明是件好事,她却说:“那你可不能再挑食了,好好对待你肚子里的孩子。”

  如果言燦真的如他所说那么贴心,估计后面的一切都会彻底改变。

  只可惜,随着时间推移,安王那边的任务也慢慢下来了,要求纸鸢带着言燦去街上逛街,虽然言燦不想,觉得出去散步容易被发现,但纸鸢一撒娇,言燦瞬间上了勾。

  虽然言燦很小心翼翼,但两个人还是被人看见了,而且还是被卢家的幕僚。

  这可好,一下就捅破天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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