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的眼里多了一些复杂，连他一个外人都能感觉到封城和他母亲的关系很僵硬。
直到脚步声渐行渐远，封城的背影消失无踪，于馨雅才把门关上。
他又重新把那件白大褂拿起，一边穿着一边往靠窗的房间走去。
米白色的门被她推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便从门里溢了出来。
这间房间不大不小，一眼望过去，貌似不错，只是空气中的味道实在让人忍不住想要吐出来。
越往里走，血腥味的味道越浓，仔细一看，就会发现是从窗子旁边的桌子上传来的。
于馨雅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白大褂，看了桌子上的物品一眼，换了一双白色的橡胶手套，重新拿起那把带血的小刀，开始为那件完成一半的作品做精加工。
不一会儿，一条蛇就被她完全开膛破肚，里面的内脏被她取出扔进垃圾桶里。
尝试了好几次，终于把桌子上的蛇摆成了她满意的形状。
她脱掉手上的白色手套，走到一边拿起了一台摄影机，对着桌子上的东西一顿拍，闪光灯不断的闪烁。
看着桌子上盘在一起的蛇，于馨雅皱起眉头，明明这是她很喜欢的东西，可却怎么拍都不满意。
她又拍了几张，可还是不满意。
突然，楼下传来人群的喧闹声，似乎是精神病人又在闹了，她不耐烦的瞥了那群小丑一样的生物一眼。
本来只是随意的一瞥，可她低头的瞬间就看到了人群中的两人。
五楼的位置说高也不高，于馨雅虽然近视，但是在眼镜的加持下倒是能让她看清楚楼下的情况。
太阳的光线直直的落下，洒在两人的身上，好看的人走到哪里都是人群的焦点，谁都喜欢美丽的东西，至少那些会发疯的碳基生物就被他们吸引住了。
那些人正跟在他们的身后，笑声不断，叽叽喳喳的，很是热闹，不过，于馨雅对于这样的场面并不喜欢。
比起这种吵闹的东西，她更喜欢安静的东西，不会说话更好，就像这条蛇一样，现在这个样子还算看得过去。
于馨雅回头，继续拍着自己的作品，拍了好一阵，还是不满意，突然，她的动作一顿，戴着眼镜的眼睛又往人群中心的两人看去。
闪光灯亮起，楼下的人似乎抬头看了一下，可什么都没有看到。
“刚刚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
“看错了吧。”
看热闹的小护士拍了她旁边的伙伴，兴奋得哇哇乱叫。
“啊啊啊他怎么可以一直抱着他，我磕疯了！”
“什么！！你也疯了？”
小护士刚捂着嘴说完，旁边不知道何时又冒出来一个人，他惊讶的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小吴啊，你要是疯了，谁来照顾我啊。”
那个叫小吴的小护士满脸黑线，往旁边挪开了几步。
“你怎么又跑出来了。”
“哈哈哈我是不是很厉害，我给你说，我偷偷把王大妈打晕了，嘘，这是秘密，不要告诉别人。”
裹着白布的大叔说完还有模有样的看了一眼四周，生怕他把王护士打晕的事被别人知道。
只是当他一回头，就看到封城抱着云舒从他的旁边经过。
“啊啊啊啊啊！！！”
“怎么办，他们知道了，他们知道了，他们一定会告诉王大妈的，王大妈也要知道了。”
白布大叔的声音太大，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云舒也被他的声音惊到，瞬间抬头，他本来因为害怕尴尬，一早就把自己的脸埋在了封城的胸口，免得被当成猴围观。
想着也就一段路的距离，只要看不见他的脸，他就不算社死。
奈何那道声音太过熟悉，他一抬头，果然看到那个说他是小媳妇的大叔。
云舒记得他被那个拿着铲子的人铲了一铲子来着，不是应该被抬走了吗？
那人一见云舒看他，立马尖叫起来。
“啊啊啊啊啊他看我了，他知道了我的秘密，完了完了完了……”
那个大叔尖叫着跑了上来：“我要打死你，打死你，你会告密……”
白布大叔像是疯了一样的尖叫，其他精神病人见他这样也跟着叫，还一边叫一边笑。
云舒看着白布大叔突然疯了一样的朝着他们这边跑来，下意识的担忧起来。
他想提醒封城快跑，可封城不仅没跑，反而停下脚步看向那个白布大叔。
那个白布大叔就是一个虚张声势的纸老虎，见封城不怕他，气势瞬间弱了下来。
他停留了几秒，随即快速的转身离开。
“啊啊啊救命啊！要杀人了！！”
其他精神病人见他这样，有样学样的跟着跑。
本来热闹的场面瞬间就剩下几个正常一点的，封城刚想抬脚离开，却又有一个人突然从旁边窜出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那人眼神呆滞，封城脸色未变，反倒是云舒被他吓了一跳。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那人对着封城，似乎觉得封城可以给他一个答案。
封城的脸色黑了下来，朝着不远处的司机使了一个眼色，那个司机瞬间了然，几步便跑了过来。
封城绕开那个眼神呆滞的男子，往旁边走去，可那人却不想就此放封城离开，一定要问问题。
“请问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司机把人拦住，可那人太过固执，绕是司机也没有拦住他，封城抱着云舒上了车，那人伸手扒着车门，不让司机把门关上。
一旁看热闹的小护士也赶紧上前来帮忙，可那人像是牛皮糖一样，怎么都扒拉不开。
云舒清楚的看到那个男子拉住车门的手已经被磨破了皮，封城的眼神越来越黑，他把云舒放在座位上，就要下车，可云舒突然拉住封城的手。
“要不然，看看他想问什么问题吧。”
云舒的话才说完，周围几人的动作就都停下了。
那个男子的手还在死死的拉着车门。
封城深深的看了云舒一眼，随即转头看向那个男子。
“你想问什么？”
那个男子也看向封城，只是他的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呆滞。
“请问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他的话说完，在场的几人都是一愣，那两个小护士脸色有些尴尬。
“那个，他就是一个精神病人，成天闲着没事干，就喜欢问人问题，您不用管他的，我们这就把他带走。”
那两个小护士说完就要把人带走，可她们只是两个女孩子，根本拉不动一个身高一米九的高大强壮的男子。
“请问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男子又问了第二遍，他的眼神虽然一如既往的呆滞，可却固执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