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线 23
一小时前。
哥谭， 韦恩宅。
“咦？你要出门么布鲁斯？”从楼梯扶手上滑下来的迪克正巧看到布鲁斯从餐厅里走出来，后者穿着一身整齐的阿玛尼定制西装。
布鲁斯外出大部分时候都是穿西装，迪克有时候都怀疑他要把西装焊在身上。
不过像这样昂贵的定制西装， 布鲁斯一般只有参加宴会或者处理公司事务的时候才会换上，但是迪克记得纽约的慈善晚宴是在明天。
按照布鲁斯对外的人设， 他应该在晚宴开场至少半小时后才会出现， 或者根本不出现，像这样宴会前一天就出门，迪克都怀疑他是不是被泥脸掉包了。
布鲁斯咳嗽了两声，他矜持地说， “有点事要处理。”
“埃尔已经到希尔顿酒店了， 预计拍摄两小时，布鲁斯你还有一个小时时间！”提姆的声音从客厅沙发后传来， 无情地揭穿了布鲁斯外出的目的。
迪克的脸上浮现出了然的神色， 他像是对好兄弟那样拍了拍布鲁斯的肩， “我会为你加油的！”
迪克很感动布鲁斯终于主动迈出了这一步，虽然他不知道是什么促使布鲁斯有了行动， 但是不论如何这都是件好事， 可喜可贺！
“迪克。”布鲁斯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 试图挽回他作为家长的威严。
家长威严肯定是不存在的，要不然跟在蝙蝠侠身边的就是利爪而不是蹦蹦跳跳的罗宾了。
“我也会你祈祷的， 布鲁斯老爷。”阿福端着托盘走到布鲁斯身边，托盘上放着一对袖扣和一块价值不菲的腕表。
布鲁斯戴上袖扣和腕表， 他扯了扯领带， 皮鞋鞋尖点了点地毯， 他问道，“我看上去怎么样？”
阿福：“看上去下一秒就要出现在婚礼现场了。”
布鲁斯皱了皱眉， 他犹豫道，“是不是太正式了？”
不等阿福和迪克回答，提姆又一次大声提醒道：“还有一个小时不到！”
“放轻松布鲁斯！”迪克又给布鲁斯鼓了把劲，“只要拿出诚意，埃尔就会再次接受你的！”
迪克的话让布鲁斯感觉自己像是被抛弃的渣男，他心情复杂地问，“这就是你的感情建议？”
“嗯……”情感大师迪克沉吟了片刻，像是有一颗小灯泡在他的脑袋上亮起，他补充道，“你可以这样……”
布鲁斯像是认真学习的学生，把迪克的建议记在了心里的小本本上。
迪克也不知道布鲁斯把他的建议听进去了多少，反正他只负责“情感学”授课，不负责恋爱售后。
迪克有时候都觉得埃尔和布鲁斯能结婚这么多年是件很神奇的事，毕竟他俩一个忙于模特工作，另一个还要维持双重身份，在外人看来完全不可能在一起这么久。
事实上迪克对于埃尔和布鲁斯的恋爱故事也知之甚少，那些曾经的故事年岁太过久远，媒体的报道里也只剩下捕风捉影的碎片。
但是迪克从不曾怀疑他的两位养父之间的感情，因为每次他和他们待在一起，他都感觉自己像个大号的电灯泡，他们看着对方眼里的爱意都要把彼此点燃了。
迪克当年离开家自立门户除了因为他已经到了成年的年纪，不想再凡事都要听从布鲁斯的命令，再就是他发现自己确实是埃尔和布鲁斯亲密生活的“绊脚石”，作为一个成熟的年轻人，迪克自觉离开家把空间留给了两位养父。
“提姆，有查到黑客程序的源头么？”离开前，布鲁斯还不忘问清楚这件事。
有人试图黑进埃尔维斯的手机就代表背后又势力在计划着什么，布鲁斯习惯于抢先掌控全局。
“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是这次的对手技术很高超。”提姆端着笔记本走到布鲁斯身边，后者看着电脑上的数据，看着看着就要进入侦探状态开始分析。
提姆啪的一声合上电脑，“再不出发埃尔就要离开希尔顿酒店了，”他像是一个敬职敬责的小闹钟，提醒布鲁斯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会继续追查源头，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放心吧。”
“还有达米……”
“好了好了，晚上我会带着达米安夜巡的，顺便给他进行’思想教育‘。”迪克把布鲁斯往外推了推。
布鲁斯就是在拖延时间！迪克已经看穿了他左顾右盼的目的，明明在打击罪犯时出手那么利落，在把爱人追回来这件事上却既没有布鲁西的游刃有余，也没有蝙蝠侠的果断，犹犹豫豫的迪克都看不下去了。
从哥谭开车去纽约需要两个多小时，眼下时间紧急，布鲁斯直接叫上了韦恩家随叫随到的飞行员，开上私人直升机前往纽约。
直升机在希尔顿酒店天台上的停机棚上降落，布鲁斯迎着屋顶上的大风，从专门的通道来到顶层的摄影棚。
布鲁斯刚一进入屋内，天花板上的吊灯朝着埃尔维斯落下，一个陌生的身影扑向吊灯下的埃尔维斯，及时地把他推离了危险区域。
布鲁斯悬起的心没有因此落下，吊灯明显是被人做了手脚，但是就算吊灯真的砸在埃尔维斯的身上，这种程度也不会让他丢掉性命。
如果对方的目的不是他的性命，那让他受伤意欲何在？
布鲁斯一边思考一边走到埃尔维斯身边，他面上还是维持着布鲁西那副微妙的“欠揍”的模样。
“请问你可以从我的丈夫身上起来么？这位……鲁尼先生？”
布鲁斯提前调查了这次慈善活动的工作人员，尤其是会接近埃尔的人，眼下除了他熟悉的卡米尔，就只剩他从没见过的埃尔这次新聘的保镖约翰·鲁尼。
约翰·鲁尼的资料上没什么疑点，当过兵的身手好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先是想要黑进埃尔的手机，现在又在危险中第一时间保护他，难道是打算先取得信任再动手么？
布鲁斯决定再观察观察，看看这位约翰·鲁尼先生到底有什么目的。
布鲁斯的出现显然在在场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这位出了名的对公司事务不管不顾的甩手掌柜，向来不会亲自出现在工作现场。
场内的气氛凝固了一瞬，首先反应过来的是卡米尔，她对负责拍摄道具的几个工作人员打了个手势，他们赶忙上前开始清理地面上的狼藉。
约翰在布鲁斯的注视下站起身，耳内的通讯器里还在不断传来芬奇急切的询问声。
约翰很欣慰还有个人在关心他的安危，而不是像某个哥谭阔佬眼里只有他的丈夫。
“可以拉我一把么？约翰？”埃尔维斯作为变种人虽然体质特殊，但是这不代表他没有痛觉，刚刚猛地摔在地上让他感到后背发麻，耳边像是有一群蚊子在围着嗡嗡叫。
不过幸好他的脸没有受伤，要不然某家保险公司会因此赔到破产，卡米尔专门给他的脸上了几千万美金的保险。
明明埃尔维斯的丈夫就在他身边，他却转而向约翰寻求帮助。
里瑟不理解，里瑟也不想理解。
他只想快点找出潜在的罪犯，夫夫情感咨询可不在他的业务范围内。
里瑟向埃尔维斯伸出手，使了点劲轻而易举就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谢谢。”埃尔维斯真心实意地道谢道，尽管那个吊灯对他来说构不成任何威胁，他完全可以偷偷使用能力让吊灯的方向偏一点，但是里瑟刚刚毫不犹豫就冲向他，就算是寻常保镖也不一定能做到这一点。
不管对方的目的如何，他的实际行动减少了埃尔维斯心中的疑虑。
布鲁斯的出现在埃尔维斯的意料之外，他还以为他至少要等到宴会当天才能见到他。
“埃尔，你没受伤吧？”布鲁斯关切地问道。
“这么点小动静还伤不到我。”埃尔维斯拍了拍夹克上的灰尘，背上的疼痛感已经差不多恢复了，他转过身，“那个叫乔恩的小子没事……”
布鲁斯忽然伸手抓住了埃尔维斯的手腕，“埃尔……”
“嗯？还有什么事么？”埃尔维斯扭过头，眼里满是疑惑，“我以为你是来确定活动进度的？”
惊讶的、怀疑的、看好戏的窃窃私语声在周围不断响起，站在背景布前的两人显然变成了此时八卦的中心点。
“现在是工作时间，”埃尔维斯保持着对布鲁斯若即若离的态度，“私事等宴会结束后再说吧。”
埃尔维斯说完便走向卡米尔，留布鲁斯一个人站在原地。
“韦恩先生，关于宴会的流程……”
宴会的另一位东家托尼·斯塔克也是甩手掌柜，这次布鲁斯·韦恩出现在了工作现场，负责安排走秀和宴会的工作人员像是看到了救星，也不管埃尔维斯和布鲁斯最近有什么传言，先找老板敲定宴会安排才是最重要的！
布鲁斯很快就被几个工作人员团团围住，被困在了一堆文件里。
无情抛下布鲁斯的埃尔维斯被卡米尔安排的工作人员带进专属的休息室，其中一个工作人员仔细地询问了他好几个问题，包括感觉怎么样、这里疼不疼那里疼不疼等等。
埃尔维斯自己说没事可不算数，只有专门人员确定没事后卡米尔才会放心。
“你好好休息一会，”卡米尔对埃尔维斯说，她给他递了条毯子，像是在对待珍惜动物一样，“一会可能还需要补几张，如果你……”
“我没事，卡米尔。”埃尔维斯把毯子放在一边，柔弱模特人设就是这点不好，一旦发生什么事他身边的人就会很紧张，埃尔维斯不习惯这种被人围着关心的感觉。
“坐会吧，”埃尔维斯对里瑟说，“让卡米尔找人给你看看。”
里瑟的侧脸有一处被玻璃渣划开的伤口，伤口不深，血液已经凝固了。
工作人员给里瑟贴了个创口贴，检查了下没有其他问题后就离开了。
埃尔维斯打开手机，看上去方才的“小插曲”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
太镇定了。里瑟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拍摄场地是要人命么！？负责灯光的是谁？我爸要是知道了能让他赔的裤衩都不剩！”乔恩的声音穿过房门，就连里间的休息室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么对比下乔恩的反应才是正常的。
“我的脸有这么好看么？”埃尔维斯从手机上抬起头，里瑟打量他的视线太过明显了。
“我担心我的话要是传到韦恩先生那里，”里瑟偏了偏头，“我会被人用醋淹死。”
埃尔维斯笑了笑，“布鲁斯没有那么小气。”
里瑟对此表示怀疑，他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
其实这是句实话，不管是结婚前还是结婚后，追求埃尔维斯的男男女女都能从韦恩宅一直排到阿卡姆门口，要是布鲁斯每一个都那么在意，韦恩企业直接改卖调味料算了。
休息室内安静了一会，埃尔维斯无所事事地刷着手机，直到卡米尔推门而入。
“米尔斯他不愿意继续拍摄，先离开了，”卡米尔说，她扶了扶额，“摄影说希望能补拍几张你和韦恩同时出镜的照片。”
布鲁斯·韦恩是这次宴会的主办之一，而埃尔维斯是最受关注的模特之一，抛开两人的夫夫关系不谈，这样的组合是很合理的。
“没问题。”埃尔维斯很快便答应下。
“你确定么？”卡米尔也听说了一些关于埃尔维斯和布鲁斯的传闻，她不是一个爱八卦的人，只是作为朋友担心埃尔维斯会介意。
“当然，”埃尔维斯站起身，“我和布鲁斯一起出镜不是正好打破了不和的传闻么？”
埃尔维斯又回到拍摄区域，区域内的玻璃渣已经被打扫干净了。
穿着皮夹克的埃尔维斯和一身西装的布鲁斯站一起，看起来就像是杀手与保镖的组合。
在摄影的指示下，布鲁斯面对着镜头，埃尔维斯则站在他的身后背对着镜头。
埃尔维斯微微侧过头，他在布鲁斯的耳边轻声说，“迪克说你是专程来找我的，是吗？布鲁斯？”
“我以为这很明显。”布鲁斯小声地回了一句。
“我想听你亲自说出来。”在其他人看不见的位置，埃尔维斯的左手悄悄地从布鲁斯的西装外套下摆伸了进去。
他的指尖顺着布鲁斯的脊椎扫下，布鲁斯的背部下方有一个子弹留下的伤口，埃尔维斯的指尖不轻不重地碰了碰伤口的位置，手指在伤口周围暧昧地打了个转。
布鲁斯身上每一处伤口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因为其中也有他烙下的痕迹。
感受到指尖传来的温度，布鲁斯的身体僵了一下。
“换一下位置！”摄影的话将布鲁斯从埃尔维斯的手中“解救”了下来。
在两人拍摄的同时，里瑟在角落里继续和芬奇保持沟通。
“我有新的发现，约翰，”芬奇说道，“我根据你说的线索找到了Kingsman组织的地址，我绕过了他们的防火墙，调出了完整的特工成员名单。”
里瑟已经有预感芬奇接下来会说什么：“我猜我们的罗德里格斯先生就在名单里。”
“确实如此，”通讯器内传来纸页翻动的声音，芬奇继续说道，“而且他还是变种人，阿尔法级变种人。”
“你确定他需要我们的保护么？”里瑟感觉这次他可以提前下班了，以对方的实力，谁保护谁还不一定呢。
“就算是阿尔法级变种人，也会有能够致命的弱点。”芬奇说，“如果有需要，我会联系专人帮忙。”
“是什么人会要一个变种人的性命？”这是机器第一次吐出实力这么强的人的名字，里瑟以往的保护对象大部分都是没有能力的普通人，其中有警察、教师，也有大公司的CEO等等。
“我也希望我能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即使是现在这个时代，反变种人组织依旧存在，我无法找到完整的反变种人组织成员的名单，他们其中有些人藏的很深，”芬奇说，“况且对方也可能是罗德里格斯特工时期的对手。”
“这么说要是想谋杀这位罗德里格斯先生，是不是还要拿个号排个队？”里瑟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这样一来怀疑对象的范围就更广了。
“或许答案没有我们想的那么复杂，”芬奇换了一个思路，一件事如果看上去复杂，结果往往会比想象的要简单，“我再查查关于’私生子‘的传言。”
通讯挂断，里瑟按了下耳内的通讯器，他收回思绪，把注意力转到拍摄场地内。
场地内，埃尔维斯和布鲁斯挨得很近，他旁若无人地碰了碰布鲁斯的手背，在换下一个动作前又收回手。
“OK了！”拍摄工作结束，摄影比了个OK的手势，“辛苦了！”
“明天宴会见。”埃尔维斯丢下一句话，又一次把布鲁斯抛在了原地。
“您不和韦恩先生一起吃晚饭么？”里瑟跟在埃尔维斯身后问道。
“明天就要走秀了，我可不想身材走形。”埃尔维斯半真半假地说，“直接送我回酒店吧。”
宴会安排模特入住的酒店位于第五大道，那里距离秀场更近。
埃尔维斯在晚餐时间来到了酒店顶楼半开放式的餐厅，繁华的纽约市在夜里被灯光点亮，埃尔维斯坐在靠窗的位置，点了一份热量比较低的海鲜菠菜意面。
“这是我们餐厅特别赠送的甜品。”服务员将一个精制的瓷盘放在了桌上。
瓷盘上是一份蓝莓软曲奇，埃尔维斯一看就知道这是出自阿福之手。
埃尔维斯咬下一口曲奇，发现曲奇里夹着一张纸条。
【“原谅我吧。”】
埃尔维斯看出是布鲁斯的字迹。
借阿福的小甜饼道歉，埃尔维斯的心软了软，他又咬下一小口曲奇。
很甜。
就像布鲁斯今天身上香水的味道。
埃尔维斯不动声色地喝了口水，他吃完两块小甜饼，将纸条放进口袋，回到了房间。
虽然宴会的时间是在晚上，但是模特要一早就去场地做准备，正式开始前还要彩排两到三次。
埃尔维斯准时来到了宴会场地的后台，他参加走秀的经验很丰富，所以不存在怯场的情况。
因为昨天的突发情况，场外的安保人员是普通宴会配置的人数的两倍。
埃尔维斯进入临时搭建的化妆间，桌子上放着一捧蓝玫瑰，玫瑰上还残留着水珠，在化妆间暖色的灯光下格外吸引注意力。
埃尔维斯感觉有些奇怪，通常情况下都不会只有一捧鲜花，每次他出场都会收到满桌子的鲜花，有时候桌子都放不下。
“其他的都在外面的箱子里，”卡米尔看出了埃尔维斯的疑惑，“韦恩先生刚刚来过，本来那些鲜花都要直接进垃圾箱了，我觉得可惜就留在了外面。”
埃尔维斯拿起捧花上的卡片，上面是用标准的花体字写的“From Bruce.”。
他翻到卡面的反面，上面的字样让他愣了一下。
【“宴会后在房间等你。”】
埃尔维斯勾了勾嘴角，他在卡米尔玩味的注视下克制住笑容，“约翰，找人把花送到我的酒店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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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布鲁斯出现*
埃尔表面上：（认真工作）（漠不关心）（把布鲁斯丢下）
埃尔内心里：好耶！老婆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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