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耽美小说>[原神]少年水龙王的emo日常>第30章 游乐场8

  30.

  来不及多解释,拍卖会正式开始。竞买人三三两两落坐,小众圈子,顶尖昂贵,多少都认识。

  上了拍卖台的艺术。

  都是有价之宝。

  最便宜的起拍价,比卡维买的那张1万倍还多。那维莱特摸摸脸上的物件,这戴的哪是面具,戴的是卡维的一身债务啊。

  一开拍,多托雷陡然精神。

  他出手大方,逢竞必得,遇到心仪藏品绝不放过。

  拍卖师控场力强,竞拍氛围轻松。

  拍卖到最后几件藏品时,拍卖师打开盒子,明显一愣,朝老管家和丹顿·埃克方向看了看,人都没在。到底是专业人士,不慌,他扫过盒中的介绍卡片,声音扬起:

  “这件藏品是今天的彩蛋,不在画册里。”

  喔喔~众人心照不宣地笑一笑。

  是临时增加的惊喜。

  拍卖师戴着白手套,照流程,小心地托起藏品,脸色忽的一变。在座的都是行家眼尖,看见藏品,均发出不同程度的惊呼。

  「不会吧?」

  「不可能吧?」大家窃窃私语。

  那维莱特不明白大家惊讶什么——就像白猫群的白兔子以为藏得好好的,谁知大家突然起跑,只留他一个人竖着耳朵发懵——这一张,不就是普通的人脸面具吗?

  多托雷的头略倾:“这是死亡面具。”

  死亡面具。

  即逝者面部塑像,复原逝者的面容。

  埃克家族主要创制艺术面具,不会涉及死亡面具,所以大家惊讶。不过,「彩蛋」嘛,看着面具上的突兀鹰钩鼻,大家有了答案:必是埃克家族的某位大师了。

  拍卖师瞄着卡片文字:“这张面具的主人,是科林·埃克先生。”

  埃克家族声名鹊起,就是从他开始。

  所出俱是绝品。

  莱欧斯利身旁的老者开口:“据载,科林·埃克的面部被灼烧过,你这张可不像啊。”

  而这张面具的面部细节完整。

  能感觉出中年人的弹性。

  拍卖师余光瞄卡片:“真实历史并非如此,科林·埃克厌倦与他人交流,故意将自己伪装成自闭的样子。他认为,封闭在自己的世界很快乐。”

  噢~台下发出心有戚戚的喟叹。

  也许是共鸣。

  那维莱特蹙眉,多托雷说过类似的话。

  拍卖师继续介绍:“这张面具距今248年,科林一生,只爱面具,不曾爱人,所以他也没有留下子、嗣……”拍卖师都结巴了,稍等,传这么些代,不都是他的子孙后代吗?哦,是其兄弟姐妹传下的也一样,都是埃克家。

  哇~台下一片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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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什么八卦。

  突然,丹顿·埃克和老管家出现,脸色铁青,眼神示意拍卖师中止。拍卖师何其老练,迅速将面具放回盒中,旋即解释:“抱歉抱歉,由于助理失误,将恶作剧的东西混入藏品之中……”

  老管家举起手,示意安静,准备说什么。

  忽然。

  从盒中涌出一股黑雾。

  ——渊灵!

  ——那维莱特和莱欧斯利同时站起来!

  黑雾腾的散开,化作吊死鬼模样,绞住了丹顿·埃克和老管家的脖子。离得最近的拍卖师倒没被缠,吓得连滚带爬逃离。丹顿和管家两人被勒住,脖子像鸭脖一样拽起,发出啊啊的惨叫,并像看到了什么似的惊恐异常。

  老管家:“啊啊跟我没有关系!”

  丹顿·埃克也喊:“臭虫,懦夫,你这个蠢猪,滚!”

  莱欧斯利率先冲到台前,双臂一震,幻化出机械拳头,挟冰霜之势袭向黑雾。吊死鬼(渊灵)被击痛,发出啊的声音,雾绳松开两人,突然口吐人言:“丹顿骗了你们!面具的制作者,是我!是我!是我啊!”声音悲痛,沙哑,带着非生物的音效在会场回荡。

  莱欧斯利一怔。

  全场哗然。

  莱欧斯利握紧拳头:“你是谁?”

  渊灵:“阿曼德!”

  全场疑惑,阿德曼是谁。

  渊灵:“丹顿杀了我的妻子我的孩子,杀了我!”

  负责秩序的保安进来,吓得跌倒在地:“啊,是阿曼德,啊啊啊你有仇报仇跟我没关系啊!”

  喉咙被松开的丹顿·埃克突然发疯一般:“胡说!全是胡说!阿德曼已经死了!滚!滚出埃克山庄,你这只肮脏的流浪狗!”说着拿起桌上一个没开封的藏品盒子,朝渊灵砸过去。

  渊灵出离愤怒:“这是我的面具!这是我的心血!丹顿!你这个窃贼杀人犯!”

  说着,渊灵骤然伸出七八只手,缠住丹顿·埃克的四肢,将其撕开,丹顿·埃克在剧烈撕痛中大叫救命……莱欧斯利一拳头砸向渊灵,像砸进了棉花,但渊灵还是像晨雾一样散开了,悲愤的怒吼散着余音。

  ……

  阿曼德。

  埃克山庄的面具制作师。

  六七岁时,他流落到埃克山庄,被老主人收养,跟丹顿·埃克是义兄弟。他技艺绝佳,天生的面具师,十五岁那年制作出一张绝品面具,老主人沉默半晌:“署丹顿的名字吧。”从此,阿曼德的所有作品都是丹顿·埃克。

  这为丹顿·埃克带来巨大财富与名誉。

  阿曼德毫不在意。

  他封闭自我,不在意任何面具世界之外的事。

  直到18岁遇上妻子西塞莉。

  妻子嫌埃克山庄压抑,打算生下小孩后,搬到新地方生活。阿曼德无所谓,去哪里都行,只要能继续制作面具。然而,妻子产后大出血去世。

  阿曼德带着孩子继续生活。

  笨拙但小心。

  不知不觉,孩子12岁了。「爸爸,我更喜欢海边的生活。」孩子不经意的话,触动了阿曼德迟钝的神经,是的,多年前西塞莉说过同样的话。他再度决定离开山庄,然而没过几天,孩子滑落山崖去世。

  绝望和痛苦让本就自闭的阿曼德要发疯。

  他完全无法再干活。

  他数次前往海边,并非逃避,而是想追寻妻子和孩子的踪影。这个行为,引起了丹顿·埃克的惶恐,以为他要逃离。即使阿曼德从不在意,甚至不曾给任何人透露过自己作品被署名的事,但丹顿·埃克还是担心得发疯。

  于是丹顿·埃克先下手为强。

  杀死了阿曼德。

  丹顿·埃克还残忍地说出真相:西塞莉的死和孩子的死都是自己所为,一切,都是为了阻止阿曼德离开山庄——他想永远窃取那些财富与荣誉——可以说,阿曼德临死前承受了最大的悲痛与恶意,仇恨情绪爆发,最终被黑渊幻灵链接。

  -

  丹顿·埃克几乎被分尸,全身骨头都拆解了一般,但人没死。

  他的余生都将在监狱度过。

  有人说,太便宜他了,为什么没有被立刻杀死。也有人说,这才是最佳的惩罚,对于一个追逐名利和金钱的人来说,让他看着自己筑造的沙塔轰然崩塌,才是最严酷的惩罚。

  这是之后的事,只说当时:

  渊灵离开后。

  莱欧斯利第一时间奔向那维莱特,瞪一眼多托雷。

  多托雷:“又见面了,典狱长。”

  莱欧斯利没好气:“我现在没空跟你敷衍。”

  他一手拽起那维莱特,拉到角落的座位,质问道:“你干吗跟他在一起?他走哪渊灵就在哪,没关系就有鬼了!”

  “也不一定。”那维莱特嘀咕。

  “??”

  “我走哪,渊灵跟到哪,这说法也说得通啊。”

  莱欧斯利都气笑了:“你根本没搞清我的重点。重点不是渊灵,是多托雷,你不要跟他在一起,他可坏了。”

  那维莱特直起腰:“我不怕他。”

  作为水龙王。

  那维莱特不会怕任何人,就算没有神力。

  莱欧斯利:“我怕,我怕行了吧。你敢跟他接触,说不定什么时候沫芒宫就要扛一麻袋的摩拉去至冬赎你。”

  那维莱特:……这样说显得我很傻。

  有点生气。

  把脸埋进毛绒绒里。

  沉默片刻,莱欧斯利伸手戳一下他的眉心。

  不理,又戳。不理,再戳。

  “干什么!”

  “好啦你想跟谁玩都行,也不是什么大事。”莱欧斯利幽幽地说,“大不了我去赎人,看看半袋摩拉人家愿不愿意。”

  “嗤。”那维莱特破颜笑了。

  在座位的前几排,多托雷始终坐在靠窗的位置,单手支颐,沉浸在自我凝思中,仿佛世界与他无关。

  拍卖会中止。

  几个逐影庭探员赶来封锁现场。

  马斯探员人都傻了。

  他还没用力,轰轰烈烈的吊死鬼袭人案都破完了。

  被袭击的那几位庄园工作人员也作证,确实跟阿曼德的死有关,难怪渊灵会找上他们。这是后话,当下,还有一个关键的未解之谜:

  ——死亡面具是谁送的?

  ——寄宿在面具中的渊灵听谁的使唤?

  马斯拿着死亡面具,询问现场的专业人士-那位知识渊博的老者。来自首的园丁看见,突然吓得跌倒:“这个就是阿德曼啊。”保安女仆们也纷纷作证,一样一样,这大鹰钩鼻就不说了。

  老者震惊:“可是从材质看,这张面具至少两三百年了。”

  不管是谁,但绝对不是阿德曼。

  且不说之后马斯冥思苦想,又跟专家探讨了很久,问的问题越来越抽象。总之,案子不是一时半会儿查完的,天也黑了。逐影庭记录完所有口供,解散了众人,大家各回各家。

  “多托雷先生,请留步。”那维莱特追上多托雷摘下面具,表示谢谢。

  “呵,送给您了。”

  那维莱特当然婉拒,太贵重,多托雷则坚持,两人来回说了几句。

  莱欧斯利烦了,强行塞多托雷:“给你给你我们不稀罕。”

  多托雷:……

  多托雷也懒得跟莱欧斯利抬杠,终于说大白话:“呵,或许我没有说清楚。这张面具,是丹顿,不,是阿曼德献给那维莱特先生的归来祈礼。”

  什么?

  多托雷轻笑:“太深的心情,往往无法被察觉,这大概是阿曼德不愿意与人交流的原因吧。哪怕多注视十分钟,哪怕只是用手抚摸,你也能感受到这张面具蕴含的虔诚悲苦之心。”

  那维莱特:……

  抱歉完全感受不到,抱歉。

  莱欧斯利更烦了:“呵呵真会编,就因为跟制服同颜色吗?”

  多托雷:“……”

  再说下去非得打起来了。

  此时,卡维远远跑来,金发飞散,气喘吁吁:“呼呼,我在外面等了好久,幸好听见出来的那些人聊天……哇,这张面具,也太用心了,是主人特地为那维莱特定制的吧。”

  怎么看出的?

  两人不信多托雷,但是信卡维。

  卡维勾勒面具的边缘:“一眼就能看出吧,颜色、形状、流线、浪花、云水勾勒的自由,都是你的气质啊。”

  那维莱特:抱歉看一百眼了,没看出来。

  多托雷笑笑,转身离开。

  是夜。

  半夜惊醒。

  那维莱特看到桌子上的面具,拿过来,观摩半晌,没看出名堂。闭目平躺着,抚摩面具,在半梦半醒之际,突然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悲伤。是丧妻之痛,是丧子之痛,是命运摧折之痛,是痛苦无法倾诉之痛。

  「沫芒宫很久没来订单呢。」依稀是老管家。

  「是自顾不暇吧。」

  「应该适当提醒一下,暗示一下。」

  「嗯,注意不错……阿曼德,过来,下一张面具,祈雨,也祈求大审判官早点回来,你懂吧。」丹顿·埃克的声音高高在上且不耐烦。

  在最干旱的季节将所有绝望心绪融进了面具。

  这是面具里的世界。

  世界也许美好。但仍有人想远离世界,只在自我中寻得一片安宁——内心,是另一个美好世界,他们是否都找到了。那维莱特将面具放在心口,感受萦绕不去的悲郁,从面具散开的悲愤苦闷一遍一遍地激荡。

  雨,倏然而至。

  -

  次日。

  继续寻找渊灵下落。

  昨天没有湮灭,还会是祸害。卡维有事要忙,就不去了,那维莱特一人去调查,才出门,就看见典狱长酷酷地在门口,腿很长,腿环紧绷大腿。

  “今天怎么不穿松鼠了,挺可爱的,周末嘛无所谓的。”

  “昨天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莱欧斯利笑笑,随手帮他正了正发饰,打量他的制服若有所思:“真是奇怪,越看越觉得卡维说的对。那张面具跟你现在的气质一样,就是为你定制的吧。看来,我以后得在艺术上加深造诣了。”

  “……”

  算了吧别为难可怜的艺术细菌了。

  莱欧斯利退一步,踩到宿雨,啪嗒一声响:“昨晚发生不高兴的事了吗?”

  那维莱特心虚:“呃啊,没有怎么了?”

  海岸线卷起晨雾。

  海潮缓拍,船骸如昨。

  昨晚大雨将晴空洗得碧蓝。多托雷站在海岸边,凝思着什么,神情怅然,与昨日拍卖会前的凝思一样。见到两人,也不惊讶。

  “你为什么会揭露埃克山庄的罪恶?”那维莱特劈头就问。

  “怎么发现的?”

  “黑渊幻灵这种名字,一般人不知道。”那维莱特沉默了一下,“我还知道你,就是你在控制那个渊灵;你跟那张死亡面具也有渊源;甚至,你跟埃克家族也不简单。你就全部交代了吧。”

  多托雷莞尔:“其实你不知道,你只是在诈我。”

  那维莱特:……老狐狸。

  看他窘迫,多托雷笑得更愉悦:“其实我无意隐瞒,我很乐意讲述这些往事。一点点解释太麻烦,我就从头说吧,大审判官先生。”说罢,拿出那张死亡面具,也不知道怎么得到的。

  多托雷凝视片刻:“最初认识科林·埃克,还是300多年前。”

  很惊喜。

  量身定制的鹰嘴面具,每一寸都贴合肌肤一样。

  立刻成了科林·埃克最忠实的顾客。若说是友谊,也谈不上,互相没怎么说过话;但若说是买卖,又太疏离,因为太喜欢那些面具了,金钱交易似乎是亵渎。

  然而人类都是会死亡的。

  科林·埃克也会。

  一想到再没人为自己提供这么心仪的面具,多托雷开始焦虑。

  恰好彼时研究切片。

  就将科林·埃克当成试刀的了。

  怎么说呢,有成功,有失败,成功的就投放回埃克家族——毕竟大鹰钩鼻,几乎都不用验证血统,随便耍点手段就成了正统子孙。所以,数次挽救家族命运的都是科林·埃克,不,应该说是科林·埃克的不同切片。

  就这样,一直延续到阿德曼之前的那位切片。

  临终前那位切片说:「我的命运太像轮回,我想做主一次。」

  多托雷好奇:「怎么做主?」

  据说年龄越小,越能主导自己的喜好和命运。按照切片的想法,多托雷投放了年幼版的切片:将他扔在埃克山庄就不管了。几年后,丹顿·埃克署名的面具出现在沫芒宫,多托雷笑了,命运还是轮回了。

  科林还是选择了自己的内心世界。

  将外在世界关在面具外。

  对此,多托雷也没有太在意。他只在意面具,正如科林只在意制作面具。

  如此二十多年过去。

  突然接到信函,丹顿·埃克绝响拍卖会。才三十多岁,怎么就隐退了呢,以科林的个性,只怕断了手都会继续制作面具吧,绝对不可能因为「退步」「无法再突破自我」这种理由而隐退的。

  科林。

  从来不在意名誉,不在意他人评价,他只探寻面具的世界。

  多托雷来到枫丹。

  第一眼看到宣传海报上的丹顿·埃克,就知道,这个男人不是自己投放的切片——因为,所有切片都长着神似的脸,即使眼前男人也有大鹰钩鼻。而后再调查,发现阿德曼刚死了两天。

  多托雷说完,看了一眼黑雾缠绕的船骸:“恰好从海里捞出这玩意儿,我让它去寻找阿曼德的情绪遗恨。呵,情绪这种东西,像血一样,看似擦干净了,其实会在世界停留很久。渊灵,很擅长捕捉。”

  后面的事就都知道了。

  渊灵链接了情绪,袭击了人类,并一步步变得强大,最终亲自复仇。

  “借助他人之手复仇,就像隔靴搔痒,总有那么一点不甘。让已死的受害者亲自报仇,更痛快,不是吗?”多托雷愉悦地笑。

  这笑容。

  称不上邪恶,看着像稀疏平常的笑。

  “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阿曼德复仇?”莱欧斯利拧眉。

  不敢相信多托雷还能干点良心事。

  “不,只是气愤,面具之名被侮辱。”多托雷摘下面具,贴近耳骨处勾勒着一个名字丹顿·埃克,像许多画师一样,面具师也会将小心思融进这些不为人知的地方,他重复说,“我很愤怒。”

  “仅仅因为面具?”

  “仅仅?唉,为什么总有人不懂,物和人是一样的。人在什么时候重要,在被注视时才重要;物也一样,当你的目光投注下,当你用心去触摸它的质感它的宁静,它,就变成了生命中的呼吸。我想,你也无法容忍自己的呼吸不畅或者污浊吧。”

  不是为面具师,而是为了面具。

  可他的说辞又无法反驳。

  “切片,还有吗?”莱欧斯利关心现实问题。

  多托雷拿起科林·埃克的死亡面具:“你们知道吗,因为铸模技术,死亡面具上通常都会沾染上死者的毛发。”

  “你,想说明什么?”

  “再怎么强留,死亡都一定会来临,阿曼德是最后一个。我,也需要重新寻找合适的面具制作人了。有点遗憾,但这就是人生,不是吗?”多托雷回看船骸上的散雾,“既然厌倦轮回,让他结束吧。”

  每个人,都是一艘孤独的航船。有些在热闹的航线,会遇上很多同伴;有些在孤单的航线,久而久之也就习惯。科林·埃克,在驶过两三百年后,不算愉快地结束了航线。当然,他也不会介意吧,因为即使那样悲愤地大闹一场,他都没有损坏哪怕一张面具,他珍视,面具里的自我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