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违法也很简单，比如往水里砸一块石头。”
“枫丹法这么草率？”
“没说完呢。浮上的是鱼，就饱餐一顿；浮上的是人，就去梅洛彼得堡饱餐无数顿。”
“……”
什么地狱笑话，卡维忍俊不禁。随手捡起一枚石子，往海里一丢。卜通，声音沉闷，像砸到什么东西。顺眼看过去，海面飘浮着个东西。那样子，那颜色，不会吧？
两人对视一眼，屏息走过去看。
是一条腐鱼。
肚皮泛白，但没完全腐烂，散发淡淡腥臭味。卡维拍了拍胸口：“我就说嘛，哪有这么邪门。”
话音刚落。
咚。
团队武力担当-智能手提箱-梅赫拉克掉下水，绿晶板显示屏：
是(⊙o⊙)的惊恐表情。
两人：……
那维莱特幽幽地：“它比咱俩还怕？”
这感觉，就像进了鬼屋，你还没喊呢，你身边的一米九壮汉先捂嘴尖叫跌倒了。卡维干笑，想捞起来。没想到手一重，箱子又滑海里了。奇怪，梅赫拉克是智能箱，能自行悬空游走或打架。
那维莱特好奇：“是不是没有电啦？”
卡维：“镇灵驱动，不用电。”
箱子死沉死沉的，两人拖到沙滩上，尝试操做。失灵了，打也打不开，梅赫拉克就一直(⊙o⊙)着。
卡维还琢磨是不是零件坏掉了。
那维莱特却觉不妙。
他握紧权杖，神力隐隐悸动，果然这片海域有问题。镇灵，是纯净元素力所化，最害怕天然污浊元素之物。梅赫拉克一定感应到「天敌」，才瞬间失灵的。
“这里很危险，快走！”
卡维看他这神色和语气，也不多问，抓起手提箱，手提箱不大但特别重，光提都龇牙咧嘴。那维莱特赶紧出手，一人一端抬起「壮汉」梅赫拉克，快步朝陆地走去。
走没几步。
砰。
那只死鱼炸开了。
两人惊回头，见鱼体内涌出一团黑雾，幻化成一个抽象的吊死鬼一样的东西，朝两人扑过来。
卡维哇呜一声跑起来了：“那是什么？”
那维莱特跑得更快：“邪祟。”
两个人跑得呼哧带喘，还得拖一只重箱子。
那维莱特：……
打架小能手什么的再也不信了，哪有要主人保护的保镖。
这时卡维的手一滑，那维莱特一人没提住。
哐当。
箱子直接砸地了。
惊恐的(⊙o⊙)变成了晕厥的@_@。
该卖命的时候就不要再卖萌了，两人手忙脚乱想再抬起来。
那只吊死鬼已追到跟前，吐出长舌，径直朝那维莱特的脑门袭过来。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一道蓝白影划过，如利剑，将黑舌一斩两断。吊死鬼瞬间抽搐，黑影收缩，受惊吓似的朝海里蹿去，眨眼不见了。
呼呼呼——
那维莱特和卡维惊魂未定，看向救命恩人。
竟是多托雷。
卡维不认识各位，热泪盈眶：“谢谢你，来得太及时了，那东西是什么呀太强了。”能把梅赫拉克吓成那样。
多托雷哂笑：“敌人强不强，取决于你强不强。”
那维莱特：……
这家伙暗搓搓地说什么，不会察觉到了吧，刚才自己是跑得有点狼狈。
多托雷收起短剑：“那维莱特先生，很荣幸又见面了。”
卡维：啊，认识的人？
听到他的名字，卡维笑容就僵了：
多托雷。
被教令院逐出的（隔了N多届的）学长。
恶名远扬。
其巅峰时期，人们说，提瓦特若发生什么大坏事，都不用问谁要对此负责，50%都跟他有关系，另50%他就是主导者。然而这么一个人，凭聪明才智和卓越手腕活得风生水起，至今也没被哪个国度封杀。
“您怎么会在这里？”那维莱特问。
面对温和的质询，多托雷笑笑，指向不远处的海船遗骸：“指挥打捞船队。”
枫丹的水下有许多建筑遗址和沉船，海底宝藏无数。
海事局公开出售打捞权限。
愚人众竞拍到了附近海域的许可，进行合法打捞。就在前些天，打捞船队屡屡出事，多托雷闻言过来看看。现在看来，大概率是刚才那东西作祟吧。所幸，每次那东西总是将人袭晕，暂时没造成人员死亡。
卡维松了一口气。
那还好，还以为是吸骨噬髓的魔物呢。
那维莱特却不乐观。
这东西若不控制，会变强，杀人轻而易举，这也是他刚才狂跑的原因。
“为免影响海域安全，还请沫芒宫能尽快处理此事。”多托雷说道。
“我、我们会的。”
忽然就公事公办起来，那维莱特高度紧张，代表枫丹跟至冬对话，这得谨慎，免得引起外交麻烦，何况这位擅长挖坑埋人的老狐狸。
“谢谢，那我就静候佳音了。”多托雷竟没寒暄，优雅道别。
“……”
谈话结束太快。
两人一箱都松了口气。
才发现梅赫拉克缓过劲来了，晶板显示>_
梅洛彼得堡。
建筑风格冷硬粗犷，砖砌墙糙粝，大面积的钢铁建材铺设，目之所及尽是管道，地面上铺着铁皮。
一见面，莱欧斯利眼前一黑：“你怎么穿成了小仓鼠？”
那维莱特：“是松鼠……”
最近学校风靡一时的毛绒绒外套，很保暖。
毛领夸张，像松鼠尾巴。
莱欧斯利还想说什么，那维莱特抢先说：“别说，我知道你不喜欢。你一直在水下，根本理解不了这种时尚。”
莱欧斯利：……
莱欧斯利气笑，揪了揪领子毛：“我是在水下，不是在土里，怎么就理解不了？谁说我不喜欢，我特别喜欢，你以后就……呃，你这小松鼠还掉毛呢。”手上落了好几根浅褐毛。
那维莱特：“店主说是正品才这样，卡维你说是不。”
卡维慨然作证。
店主说，都掉毛。
莱欧斯利扶了一下额头：“正品不正品我不知道……”只知道这俩不能在一起，都缺心眼。
那维莱特：“啊这不重要，我们有正事。”
把今天的遭遇一说。
怕他以为是鬼，那维莱特强调，不是鬼，是由污浊元素力凝成的幻灵：“以前人称之为渊灵，现在叫什么我就……咳，趁现在不致命，尽快处理，不然很开就会闹出人命。”
莱欧斯利立刻处理。
该联系联系，该安排安排。鉴于多托雷是比吊死鬼还可怕的存在，他特地派专人盯住打捞船队，愚人众最好是在正经打捞。典狱长布置工作时雷厉风行，有条不紊，跟平常的慵懒不正经完全两样。
他分派工作，两人帮不上忙。
卡维研究监狱的建筑设计。
那维莱特百无聊赖，坐在办公椅上，突然发现一张可爱的小兔子贴纸。
记得机械拳套上也有。
莱欧斯利这家伙喜欢这么可爱的小玩意儿啊。
那维莱特扭头，墙上也贴有，他开始寻宝式找寻。典狱长回来，就看到他在数办公室有多少贴纸，数到29了。
“希格雯护士长贴的。”铁血硬汉典狱长果断解释。
“呵。”
你继续说，我听你狡辩，那维莱特笑而不语，眼珠子溜来溜去。莱欧斯利心念一动，招手让他过来，随后拉开抽屉，翻了翻，拿出一张小贴纸，贴在毛领下方的肩上：“诶，不错。”
那维莱特扭头看他贴了什么。
莱欧斯利按住贴纸：“不许撕，很适合你。”
“是什么？”
是一只小海獭。
莱欧斯利举起他的机械拳套，小黑狼和小海獭贴贴，很满意：“第一次觉得希格雯有点眼光。”
此时。
莱欧斯利的部下进来，他刚跟逐影庭沟通完，获得了关于吊死鬼的报案和消息。
「黑渊幻灵」
吊死鬼的代称，据说是逐影庭翻阅古代文献找出的古早名字。
半个月前，有人在海边遇到一团形状缥缈的黑雾，上报给逐影庭。随后，陆续出现9名目击者和受害者，所幸没造成伤亡。从他们描述的样子，能知道，黑渊幻灵是从一团混沌的形状迅速长成了吊死鬼。
可见它在变强。
往后会变成什么就不知道了。
它主要活动在梅洛彼得堡海域附近，目前只是袭击人。
最近一名受害者，是逐影庭探员。他被派去调查「黑渊幻灵」的出没规律，显然，他成功获得第一手资料。可惜由于被吓得够呛，至今没法正常交流，需要一段时间心理调节。
目前获得资料仅是这些。
莱欧斯利心里有底了，先吃饭，吃完饭一起再去海滩找一找线索。
一说饭。
大家都饿了。
“好啊，我还没吃过牢饭呢。”卡维笑道。
“我也没有。”毛领出没。
莱欧斯利捏捏眉心，好笑：“你俩能不能别笑得这么开心，行行行，至尊豪华版牢饭……唉，到底是物以类聚，还是近墨者黑。”
幸好那维莱特穿成这样，少了奇怪的围观，谁能想到他是大审判官先生。他的口味清淡，习惯重盐重油的厨师为难了好一会儿，最后端上来的还是不算清淡。
那维莱特都习惯了，彬彬有礼谢过厨师，悄声问卡维够不够吃。
卡维一把细腰吃不下两份。
莱欧斯利看不下去了：“给我给我，你俩没饿死真是神迹。”
卡维纠正：“我是正常食量。”
那维莱特坦然：“我也不会饿死，只要及时补充水分就够了。哦，还有千万不能沙漠。”
莱欧斯利：……别轻易暴露自己的弱点啊。
莱欧斯利起身，走进厨房，过了一会儿，端出一碗清汤，一碟口味清淡的小甜点。那维莱特浅尝了一口，眼睛一亮，这个还可以，甜点的味道也不错。莱欧斯利看着半碗清汤下去，隐隐地笑：“下次来，提前说。”
卡维：“典狱长也会下厨？”
莱欧斯利咳咳，噎了一会儿：“不是我，那个，厨子做的。”
卡维：“他进步很快嘛。”
吃完饭。
直接往监狱出口走。
那维莱特在学校呆惯了，走路轻快，踩在地面的铁皮发出咚咚响声。他一身毛绒绒的，又暖和又治愈。莱欧斯利看着松鼠跳来跳去，不由笑了：
“也不错。”
那维莱特没听清嘟囔什么，本能怀疑他在吐槽自己，挑起吊梢眼：“什么？”
“有点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