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情感>好景降临>第8章 约会

  【约会】

  八.

  在贤者时间里秦简就睡着了。

  他梦见自己身处于某个昏暗的小房间里,头顶的灯泡接触不良,明灭地照出他不断耸动的影子,以及被他压制在墙壁上哭得楚楚可怜的人。

  好小,个头才到自己的下颌,湿润的眼角下面有一颗浅褐色的泪痣。

  这个人好像已经快被欺负得不行了,秦简盯着他漂亮的侧脸,不自觉便低下头想去亲吻他的唇,等凑近了,才听见这两瓣同样湿润的唇里漏出微弱的求饶,求他可以了,要晕过去了。

  秦简不明所以,什么可以了?

  他用鼻音轻哼,“嗯?”了一声,又终于满足地吻到他,柔软、湿热,美妙到沉迷,秦简情不自禁地想要更多,脑子里却有个声音提醒着他轻一点,只能轻轻地亲,这个人唇上有伤。

  怀抱里突然震颤。

  秦简猛地回神,以为自己弄痛他了,赶忙稍稍直起身。

  然后,皮肉拍击的声音突然灌进耳朵,还有呻吟、哽咽、和他自己发出的兴奋无比的粗喘——秦简不可置信,他后知后觉地垂下眼,真的看见他不仅仅是怀抱着褚楚,还插着他,一下复一下地狠狠往里面捅操着他,力道之大连秦简自己都觉得过分,似乎这两团他一手就能握住一个的屁股蛋儿都已经被他蛮撞得红肿起来。

  动作未有一秒钟的停顿,秦简的脑子却轰地一下子宕机了。

  他不知所措地瞪着眼,胸膛起伏得越发厉害,心脏马上就要跳出胸腔。

  太刺激了… …

  秦简感觉到血液如海啸在他身体里奔腾,他也要不行了,要晕过去了,实在是太刺激了。

  高潮在一瞬间倾泻而下。

  秦简醒了。

  秦简醒了,直愣愣地望着虚空,一时间分不清今夕何夕。

  他迟钝地抬起手,往鼻子下面抹了一把,看见手心被染成猩红色——流鼻血了。

  操,竟然流鼻血了!

  秦简又愣了几分钟,耳膜捂着心跳声一声声回响,震得他像傻掉了一样。

  好半晌,他才消化掉这场春梦。

  茶几上的画纸还摊开着,上面的精液早已凝固成一道道斑。

  秦简爬起来,暂时不想管他胯下硬得发疼的性器,他从沙发另一边拿到手机,看时间已经快傍晚五点钟了。

  这一觉睡得够沉的。

  但还没睡够。

  秦简又把手机扔了,起身脱衣服脱裤子,全脱光,再把被他日过的枕套拆下来,一起丢进洗衣机里。

  他也要洗。

  花洒淋下温水,秦简一手撑在大理石墙壁上,一手跟着梦里的剧情不知轻重地撸,根本没再出现对着片儿怎么也撸不出感觉来的情况,相反,他得用心忍着,才能延长这过分刺激的快感。

  撸完,射完,洗完,秦简烦得很,手机也不想再看,反正肯定不会有“小美”的来信。

  这叫什么?

  梦里亲密做爱,梦外“你越线了”。

  越什么线啊,哪来的线?潘万设的线?

  潘万算个屁,封建余孽的狗杂种。

  秦简晃进卧室,把自己摔进柔软的大床里,再随手拽过一个枕头抱进怀里。

  他闭上眼,没好气地不知道对谁发火:“最好把梦给我续上。”

  夜半一点钟,雨还在狂浇,风也不见小。

  秦简被饿醒,爬起来去厨房里找吃的,也不用怕冷,全屋四季恒温27度,让他随时都能一丝不挂地裸奔。

  手机里还是没有褚楚的消息。

  秦简晾完衣服后盘坐在蒲团上,无语,心想此时此刻这人是不是还在哪个超市里搬上搬下?那副身板,虽然不是干巴瘦吧,但也是瘦,三袋子大米就能给压趴了吧?

  他皱眉,拿起筷子夹一块儿刚叮完的啤酒鸭放进嘴里,眉头又舒展开。

  这人的朋友圈里也空空荡荡,什么信息都没有。

  秦简切回联系人,找到姐夫唐涉,打字到:睡没。

  姐夫唐涉:还没。

  就知道还没,秦简问:我现在想追一个人,怎么行动比较好?

  姐夫唐涉:写情书。

  秦简:没这本事,你帮我写?

  姐夫唐涉:告辞,被你姐抓到我们俩一起完蛋,我比你更完蛋。

  秦简:别被抓到,万事大吉。

  姐夫唐涉:不敢冒险,要么我主动先说明。

  秦简:别。

  秦简:告辞。

  姐夫唐涉:他喜欢什么,你就送上什么,对症下药。

  秦简:“… …”

  秦简叼着鸭腿打字:他喜欢我离他远一点,保持距离,不要越线。

  姐夫唐涉:你把人怎么了?追人要温柔。

  秦简乐了:我姐拿砍刀追你,够不够温柔。

  姐夫唐涉:告辞。

  鸭腿啃完,再从老妈送来的鸡汤里捞出个几乎要脱骨的鸡腿,秦简吃得满嘴飘香,理智也从射出去的精液里回归到大脑,他朝后靠到沙发上,慵懒地慢慢思考。

  大约,是不是,被潘万用某种方式监视着?

  果然是狗杂种。

  秦简屈起腿,胳膊搭在膝盖上,手腕晃啊晃,坏心眼子一个接一个往外蹦。

  片刻后,他重新点亮手机,切到杜从筵的聊天框里:杜,我的创业大计有苗头了。

  他发送到:想不想一起干翻那个万恶的土地主?

  翌日,风停了,小雨淋淋漓漓。

  秋意全面席卷云泞,气温再降八度。

  秦简一大早背着双肩包出门,路过他妈妈爱吃的十六画时,停车进去买了刚出炉的松芝饼。他都能想到他妈一边嘴馋得停不下,一边抱怨他破坏她的减肥计划。

  可人到中年难免发福,长点肉怕什么,健康就行。

  再说,秦简觉得他妈苗条大半辈子,现在圆润起来了反而更美丽可爱。

  车往星垂天野开,爬上转三转的大弯儿进入别墅区里。

  还未到七点钟,清晨的空气总是若有似无地有种泥土被浇透后散发出来的潮腥气。

  秦简皱着鼻子,下车后大步往家门口跑,这边的门锁有他的指纹记录,“嘀”一声便将他放行了。

  “爸、妈!”秦简踢了鞋子,扬声喊。

  无人应,客厅里没人。

  他打着赤脚往餐厅里走,看见桌上有两杯热豆浆,中间的陶瓷小锅冒着热气。秦简把松芝饼放下,转手去掀盖子,西红柿牛腩卤子的香味顿时将他的鼻子拯救。

  这不得来一碗?

  秦钊和陆小遇晨跑回来后,一瞧停车坪上秦简的车,就知道儿子来了。

  很吃惊,他们昨晚还打赌来着,赌秦简今天是会来蹭午饭还是蹭晚饭,这下好了,双输。

  进门,秦钊在餐厅里对上埋头吸溜面条的秦简,说:“嚯,见鬼了。”

  “可不是,我魂儿飘来的,人还躺在桥湾睡大觉呢。”秦简日常跟他爸贫,又指指松芝饼,“妈,芝士的,排好长队才买到。”

  陆小遇出了好多汗,头上护额湿透了,她生气道:“别让我看着!存心勾引我!”

  “吃饱了才有力气减肥。”秦简歪理,又端碗再加一筷子面,赞叹道,“邓姨的手艺在我们家真是浪费了,出去开个小饭馆,我们再想吃也得排好长队。”

  陆小遇不听他没正经,坐下边擦手擦汗,边问:“一大早跑来,没安好心吧?”

  确实没安好心,但图谋不轨的对象另有其人。

  秦简乐道:“昨天不是答应了来看你和爸吗?”

  秦钊嫌道:“德行,你姐说你成天在家打游戏,眼睛都要打废了。”

  不比之前一谈到上班的话题,秦简就要画太极地糊弄过去。他把嘴里的面嚼一嚼,咽下去,这才认真地宣布道:“别听我姐瞎告状,我打算要搞一番事业。”

  陆小遇惊讶又开心,忙问:“什么事业?”

  秦简心虚地继续吃面,怕把“干翻地主”说出来,他魁梧的亲爹先把他干翻。

  “没想好呢。”又支吾起来。

  秦钊还是欣慰的:“别造反就行。”

  陆小遇也不见失望:“那慢慢想,拿不准了就来问我。你爸和繁星都忙,没空给你参谋。”

  秦简知道他妈很有本事。

  当年他爸认识他妈妈那会儿,说是背着好几百万的债,日子过得焦头烂额,是他妈抽丝剥茧地寻出“病灶”,再一步步有条不紊地把他爸几乎已经死亡的事业给盘活了,为期十多年的力挽狂澜,最终才有秦简现在衣食无忧的好日子。

  吃完面,秦简要撤了。

  他刚预备换鞋,想了想,又折回餐厅,扒在立柱边看见他爸单腿半跪在地上,握着他妈妈的小腿在提供按摩服务。

  陆小遇怕痒,一直笑,手抓着秦钊的头发。

  秦简习以为常,打岔道:“对了,再宣布个事儿,免得万一我姐知道了,又跟你们瞎胡说。”

  秦钊瞥他一眼,意思是快说。

  “就是,其实我今天这么早过来,是因为我接下来一整天都没时间了,有事。”

  陆小遇转头问:“什么事?”

  “我,嗯,”秦简扯谎,“约会,要去约会,还没戳破,但是应该快了。”

  话音落地,惊得空气一片安静。

  秦简一瞧他爸妈那神情,二话不说拔腿就撤。

  慢一步,肯定就要被扣下来问个明明白白了,性别不是问题,早出柜了,但只需一个问题,秦简觉得他就能被问得哑口无言: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所以,赶紧撤。

  八点半,抵达美院侧门。

  秦简把车停在路边,挺好的,上次褚楚不坐他的车,那就不认识他的车,那么现在也不会认出他的车。

  可以大胆地在此守株待兔。

  秦简算好时间后,定个闹钟,接着拉开背包,拿出掌机,再把座位调成舒服的角度,半躺着继续开地图。

  十点钟,闹钟响。

  秦简从虚拟世界里脱出,一边在包里摸索充电宝,要给游戏机续命,一边张望着公交站台——今天地上这么多积水,不可能滑滑板的。

  守株大约一刻钟,兔子果然出现了。

  运气好,要坐的公交恰时抵达,“兔子”收起伞,上车,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

  秦简驱车跟随,不急不躁,同时留心着周围的情况,猜想潘余孽是否如自己猜想那样,在见不得光的角落里监视着褚楚。

  公交走走停停,某一站,褚楚下车了。

  秦简找了个绝佳停车位,能将家常菜馆的门前一览无余。

  他这回换了个双筒高倍望远镜,看见褚楚掀帘进屋后,弯下腰抱起了一个扎麻花辫的小姑娘,大约是老板的孩子,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笑得很开心的样子。

  秦简叹口气,感觉心里稍微放松了一点。

  从中午十一点到下午三点,饭馆一共接待了三十九桌客人。

  期间秦简也饿了,点了一份垃圾食品的外卖,站在车外吃得味同嚼蜡,没心情。

  三十九桌,不知道这客流是多还是少,就算一桌点三个菜,褚楚和老板两个人平均来炒,那褚楚也要颠58.5个锅,胳膊累断了屁的。

  秦简把外卖袋扔进垃圾桶里,心想,除了理货员,把这个厨师的兼职也辞了算了。

  三点十分,店里最后一张桌子也收干净了,暂时空场。

  褚楚捧个碗从后厨出来,不知道在吃什么,秦简举着望远镜偷窥,好像是炒花饭,还加了个鸡腿。

  吃饭的时候脸蛋是鼓的,可能太饿了,吃得很快。

  三点二十分,褚楚吃完,蹲在地上环抱着小姑娘说笑,只说了一会儿,就起身跟老板拜拜。

  没有防风帘遮挡,视野突然变得无比清晰。

  秦简猝不及防,“哈”地轻笑——是谁昨天眼红嘴巴红地跟他说保持距离比较好,今天又是谁想要瞒天过海偷偷摸摸穿他的衣服?

  从画室出来时没穿,是怕他今天又去堵截吧?

  现在小饭馆的工都打完了,他也没出现,所以某人就彻底放下心觉得今天不会被抓包了,才敢在单衣的外面套上他的毛衫了吧。

  秦简放下望远镜,心头怪得意的,唇角忍不住一直往上弯。

  接下来又要去哪儿呢?

  是去理货吗?

  秦简握住方向盘,驱车继续他的“开地图“,今天的目标已经完成了一半,再接再厉。

  作者有话说:

  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