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温流光的惨叫声,柳知霜心下一紧,快步到门口拉开房门,急道:“怎么了?”

  温流光从房间里逃出来,几乎是慌不择路地跌进柳知霜怀里,脸色苍白,毫无血色:“有人,我房间里有个光着身子的女人!”

  柳知霜眼见周围房间渐渐被惊动,不想引起骚乱,将温流光护在怀里,退回自己房间,一个电话拨给了前台。

  一番混乱过后,温流光翘着二郎腿,歪七扭八坐在经理办公室的沙发上,一脸生无可恋。

  “小温总,查清楚了,是我们酒店的竞争对手干的。”经理抹抹汗,战战兢兢,生怕眼前这个二世祖怪罪到他们头上。

  竞争公司把一个大美女送到自家小温总床上,万一小温总把持不住,被抓了证据,对温氏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温流光长叹一口气,在旁边的冰柜里东翻西找,想找到冷饮定定神,结果翻了半天都是洋酒,更郁闷了。

  为什么对家公司往她床上送女人勾引她啊?

  “你说,他们为什么设下美人计?”温流光摸摸下巴,问道。

  经理干笑着,暗自腹诽道,您莅临咱们酒店时,啥都正常,对着小白脸帅哥面不改色心不跳,但对您身边那位天仙似的柳小姐,笑得跟朵牡丹花一样。

  长眼睛的都知道,您除了看柳小姐的眼神发直,全身上下包括头发丝儿都是弯的。

  温流光见问不出答案,也不再纠结,她沉迷医学的脑子专一得很,别说是商场勾心斗角,就算是谈恋爱的那根弦,都是时响时不响。

  不过,这就是传说中的“商战”吗?

  她印象中高端的商战:黑客窃取商业机密。

  现实的商战:请美女勾引对手犯错。

  明天她请客吃饭不会被人把菜单改成十道拍黄瓜吧?

  不过找美女这招对老一没准就奏效了。

  想起这个的温流光顿时出了一身冷汗,正色对经理嘱咐道:“今天的事你应该长记性,不仅安保要彻查,以后温氏的人来,不该有的就不要有,懂吗?”

  桃色绯闻绝对不能出在温氏的人身上。

  “是,是。”经理连声应道,“不过您今晚还是住顶楼的总统套间吧,那里条件好,安保也好。”

  温流光略一思索,答应了。

  原来那间房她是再也不想住了,连带着那一层她都觉得不安全,为免麻烦,今晚干脆带着知霜住总统套房算了。

  回到知霜房间,温流光找了个借口搪塞,说是酒店管理不善,开错了房,导致客人走错房间。

  竞争对手找女人勾引她的事,还是不要让知霜知道为好,想多了就糟糕了。

  “要不,你和我住总统套房吧,两个房间,是分开的,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你放心。”温流光眼神游移,越说到后面越犹豫气弱。

  之前在村里,她告白之后就住在村长家,和老一睡一起。

  现在有同处一室的机会,心上人大晚上的在面前晃悠,她也不确定能不能坐怀不乱。

  “好。”柳知霜淡然应道,然后弯腰开始收拾行李。

  柔顺黑发下露出的一截后颈肌肤细嫩雪白,让温流光有种吻上去的冲动。

  意识到不对劲的温流光很快低下了头,预感今晚可能不好过。

  “房间你先挑吧,我睡剩下那间就好。”进了总统套房,温流光就有点不敢和柳知霜对视,匆匆忙忙决定好房间的分配,就躲到阳台上吹晚风,以驱散心中的躁意。

  “你今天很奇怪,被吓到了吗?”柳知霜一脸狐疑。

  就算那个女人是光着的,温流光乍见之下惊讶,但毕竟是医学生,面对人体再怎么说也不会被吓到,除非有什么隐情。

  温流光说了谎本来就心虚,听柳知霜一问,更加发怵,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道:“没,没有,你别误会。”

  “误会?”柳知霜锐利地眯起黑眸,仔细端详温流光的神色,然后大步迈向了她。

  黑色长发随之飘起,温流光嗅见了桔梗的芬芳。

  是的,从温流光第一次送花是桔梗开始,柳知霜就偏爱使用桔梗香味的用品。

  桔梗香淡,十分契合柳知霜的气质。温流光在和她亲近时,也喜欢深吸一口气,让桔梗的气味充盈整个肺部。

  柳知霜以一种强硬的姿势把温流光禁锢在阳台栏杆和她之间,几乎是脸贴着脸:“你有事瞒着我?”

  温流光被一种温柔却毋庸置疑的力道固定住,柔软温热的触感加上近距离的美颜攻击,成功让她大脑过载,内心顿时缴械投降。

  她张嘴,想承认错误:“我,我,不该……”

  知道错了,但是错哪了她说不出口,不该了半天,也没有下文。

  只好苦着脸,皱着眉,嘴角下垂,把自己白嫩嫩的小脸硬生生挤成一个奶油小包子,又是后悔欺瞒了知霜,又是懊恼说了谎,干脆一巴掌拍自己脸上,权当是替知霜先打的。

  柳知霜半点没心疼她的意思,眼眸幽深,直勾勾地盯着她。

  这家伙皮实得很,当初在山道上摔了十多次,当晚就活蹦乱跳了,更何况这家伙全身上下脸皮最厚,不怕打。

  再说了,玉不琢,不成器;孩子不打,没出息。该挨的打,还是要挨的。

  “苦肉计也没用,温流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柳知霜以无动于衷的微笑再次逼近。

  温流光受不住,偏过了头。

  这么近的距离,不是打架,就是接吻。

  就现在这个气氛,接吻是不可能,那就只有知霜单方面暴打她了。

  在脑海中想象自己悲惨境遇的温流光,一时出了神,没有回答。

  柳知霜歪歪头,美艳的薄唇上闪过一抹讽刺的笑,怎么,在她的怀里,和她挨得这么近,温流光还有心思想别的?

  “你现在还学会不说话了?”

  仿佛从深渊回荡出来的低沉声音在耳边响起,再加上脖子处突然附上来的冰凉的手,温流光一瞬间还以为知霜要掐死她。

  求生欲爆棚之下,温流光赶忙握住了知霜即将掐她脖子的手,垂死挣扎道:“我坦白,刚刚是温氏对手公司派了个女的来勾引我。当然!我没有犯错!我有你了,怎么可能朝三慕四,朝秦暮楚。对不起,我骗了你,你要怎么惩罚我,我都认!”

  说完,温流光眼一闭,一副要杀要剐随你处置的模样。

  停在她脖子处的手终于挪开了,温流光松了一口气,颤颤巍巍睁开眼,偷瞄柳知霜的表情。

  柳知霜若有所思地盯着掌心,表情是说不出来的凝郁:“我接受不了隐瞒,温流光,你还有其他的事瞒着我吗?”

  温流光眼尖,看见她掌心一抹红,反被吓得小脸发青。

  妈呀,刚刚知霜挠她脖子挠出血了?她都没感觉,可见知霜虽然看起来文文弱弱,但下手之快连她都没反应过来,再不坦白,真就一爪封喉,一命呜呼了。

  于是被催命一样和盘托出:“我想亲你来着,不是看见那女人之后被刺激了才想,我想一天了,但是这个想法太臭流氓了,我就没说。”

  说完,温流光“呜”地一声捂住了脸。

  完了,她的形象啊。

  真成流氓了。

  沉默。

  半晌,柳知霜突然笑出了声。

  温流光被笑声吸引,放下遮挡着脸的手,怔怔地看着她,一种扣人心弦的悸动从心底传来。

  柳知霜那堪称绝色的容颜上所绽放的笑容,就像雪域高原上,嶙峋万仞的冰峰之间,盛开出的一朵洁白的花。

  “是这样啊……”如同丝绸一般柔软的嗓音响起,“那么,我帮你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没等温流光反应过来这句话的含义,她的唇已经被轻轻吻住了。

  很轻很快的一个吻,温流光只来及感受双唇相接的湿润,甚至没能含住对方的唇瓣,柳知霜就匆匆退开了。

  不由自主地,温流光追了过去,刚把人揽进怀中,托着柳知霜的脸,眼神炙热想要一亲芳泽,柳知霜却一脸无辜地举起了手,展示着掌心的血迹。

  “我要去洗手,刚刚打了蚊子。”

  方才她放在温流光脖子上的手,根本不是想掐温流光,而是夏天蚊子多,她看见有蚊子停在温流光脖子上,替温流光赶蚊子罢了。

  温流光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比变脸还精彩,只好放开了她,眼睁睁看着知霜轻盈的身影远去。

  看不见的地方,柳知霜满面笑容,温流光的唇,好甜啊。

  一直到该入睡的时间,温流光都恍恍惚惚,呆愣愣的,她躺在床上,用食指反复摩擦着自己的唇,试图回想起知霜亲吻她的感觉。

  知霜身上的气息是桔梗淡淡的幽香,知霜抱着她时是坠入了一片云,知霜吻她的唇是清晨沾露花瓣一样的柔软。

  温流光的小心脏是心头撞鹿一样的快。

  她把自己埋在枕头里,难以抑制地“嘿嘿”笑出了声。

  笑出来的同时,她又连忙捂住了嘴,生怕惊扰到对面房间的柳知霜。

  初吻虽然短暂,但和自己喜欢的人,温流光觉得自己置身于难以言喻的幸福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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