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衡并非无知之人, 但是此刻面对薛如雪,却有些无所适从。

  “如雪……”梁衡伸手抚上他的脸颊, 凑近他。

  薛如雪抬起下巴, 主动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却又立即克制地退开,梁衡呼吸一顿, 低头追了过去,咬住他的唇瓣。

  薛如雪被压在床褥上, 手指在梁衡的颈后摩挲。

  梁衡情动地贴着他深吻,片刻后才克制地撑起身子,委屈地用鼻尖在他脸颊边轻蹭。

  “如雪……”

  薛如雪被他蹭得心软,伸手推了推他。

  他并没有用多大劲, 梁衡却顺着他的力道翻过了身子。

  薛如雪手一撑, 翻过身,下巴搁在他的胸膛上, 温和地看着他, 嘴里还要明知故问:“不舒服吗?”

  梁衡被他撩拨得额上青筋暴起, 用尽所有理智克制自己,才没把洞房花烛夜提前。

  但薛如雪显然不理解他的良苦用心, 事了后还本着神农尝百草的实验心态将手探到唇边尝了一口, 尝完后还要皱起眉来嫌弃道:“好奇怪的味道。”

  话里满是不自知的天真勾引, 圣洁又淫、荡。

  梁衡再忍不住,粗暴地捏住薛如雪的下巴让人抬起头来,翻身将人压在身下,冲动地吻住。

  直到薛如雪几乎窒息, 拍着他的脖颈试图让他放松, 梁衡才稍微放开他。

  薄唇早已湿润红肿得有些可怜, 想起刚刚他舔舐手指的那幕,梁衡只想将身下的人吞入腹中,似乎只有这样,心中的那股饥渴才能稍稍缓解。

  可他看着薛如雪干净的眼神,却不敢有丝毫动作,唯恐自己把人惹恼。

  他的吻落在薛如雪耳后,深呼吸了几口,才稍稍冷静了一些。

  “你太坏了。”梁衡伏在他身上,在他耳边低声控诉。

  薛如雪露出低沉笑声:“是你太不经撩了。”

  不过,他就喜欢梁衡这样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没去过青楼吗?”薛如雪直白问他。

  梁衡:“只陪门主去过一次南风馆。”

  还是门主去接徐醒那次。

  薛如雪:“哦。那你平日自己如何纾解的?”

  梁衡没想到薛如雪谈起这种事毫不害臊,又一想,可能这就是大夫的通病吧,这种事在大夫眼里,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反应。

  “冲个冷水澡,或者练练功,累了就不想了。”梁衡老实答道。

  薛如雪挑眉,没想到堂堂忘川崖峰主如此纯情。

  “难怪……”

  梁衡直觉这两个字后面接着的应该不是好话,却还是忍不住问他:“难怪什么?”

  薛如雪毫不避讳:“太久不做第一次总是会快一些。”

  梁衡身子僵住,片刻后懊恼地埋进他肩颈处,闷闷道:“哦。”

  “好了,睡吧。”薛如雪似乎没察觉到他的郁闷般,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让人起来躺好。

  梁衡却没有离开的意思,手搭在了薛如雪腰上,让人翻过身去:“薛神医,我又有点不舒服了。”

  ……

  翌日,薛如雪在平常的时辰睁开眼来,窗外天色尚早,身后的人呼吸平缓,显然还未睡醒。

  他动了动身子,想要起床回去收拾要晒的药材,大腿间却传来尴尬的疼痛,让他僵住身子。

  许是为了证明些什么,昨晚上第二次梁衡动作粗暴了不少,虽然两人没有做到最后一步,薛如雪腿上嫩肉却还是实实在在遭了罪。

  “幼稚。”薛如雪看着梁衡踏实的睡颜,忍不住笑骂了一句。

  梁衡从来浅眠,今天薛如雪在他身边这样说话和动作,他却丝毫没有醒来的征兆,显然,他昨晚真的太放松了。

  薛如雪也不急着走了,侧躺才来沉默地看着他,慢慢的,睡意再次袭来……

  忘川崖弟子们觉得今天不太寻常,因为他们每天雷打不动都会出来竹林练功的峰主,今天似乎睡过头了,没有到竹林练功。

  更奇怪的是,他们看到薛神医是从他们峰主房中出来的。

  梁衡送薛如雪回了他的小院,便前往天涯居求见贺肆洮。

  天涯居书房

  贺肆洮问他:“忘川崖发生什么事了?”

  梁衡行了个礼,单膝跪地:“属下是为私事求见门主的。”

  贺肆洮想起昨晚徐醒和自己说的,梁衡和薛如雪在一起的事,心中大概有了底。

  “起来说吧。”贺肆洮点了点旁边的椅子,让人坐下。

  梁衡起身,却没有在椅子上坐下:“门主,属下想和如雪成亲,求门主成全。”

  贺肆洮对这话就有些意外了,不是刚在一起么,怎么就直接要成亲了?

  他想了想:“如雪同意了?”

  梁衡抓了抓后脑勺:“我有和他说来与门主请示,他没有反对。”

  贺肆洮不知道已经多久没看过梁衡这副傻小子的模样了,忍不住笑着道:“那恭喜了。”

  梁衡不好意思地笑了下,然后才反应过来:“门主你同意了?”

  贺肆洮:“同意了,你们定个日子,缺什么直接和徐醒说。”

  梁衡:“谢谢门主!”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梁衡便高高兴兴地离开了。

  徐醒在屋外都听到了屋里梁衡的笑声,见他离开,才进书房问贺肆洮,这是发生了什么大喜事,梁衡那么开心。

  贺肆洮面上也带着笑意:“他和如雪要成亲了。”

  徐醒也有些惊讶:“这么快?”

  两人不是才确定关系不久吗?

  “我看梁衡那小子的样子心里可能还觉得太慢了。”贺肆洮调侃道。

  梁衡这会儿倒是知道急了,徐醒心里好笑。

  “那我们可得给他们好好准备份贺礼。”徐醒拍了拍手。

  贺肆洮点头:“我让梁衡若是有缺什么同你说,你有时间便过去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这是应该的。徐醒点头应下。

  听说贺肆洮同意他们成亲,薛如雪并不惊讶,毕竟他觉得贺肆洮也没什么反对的理由。

  “大典便在忘川崖举办,所有仪式我都会人操办好,你不用操心,到时人到场就好了。”梁衡征求他的意见。

  薛如雪也确实对繁琐的仪式不了解,也兴趣不大,既然梁衡能够包办,他也就懒得操心了。

  “这些年我也存了些财物。”薛如雪看向他,“如果有需要……”

  梁衡打断他:“你不用操心这个,这些年门主待我不薄,我花销也不大,大多数都存下来了,以后成亲了,这些东西都归你管。”

  薛如雪本就不是在意这些身外之物的人,但听梁衡这么说,还是有些感动:“我不在意这些东西。”

  梁衡伸手将人抱住:“我知道你不在意这些,但我想给你最好的。”

  薛如雪埋在他的怀里,扬起嘴角:“好。”

  ……

  自家峰主要成亲,还是和薛神医,忘川崖的弟子一边惊讶,一边自豪。

  那可是薛神医!峰主和薛神医成亲了,他们忘川崖以后治病疗伤是不是就有保障了?

  抱着这样的心理,忘川崖弟子在筹备成亲大典一事上万分积极,他们一定要给未来的峰主夫人留下一个好印象,忘川崖丢不起这个人。

  薛如雪的小院里最近客人也是络绎不绝,都是听说了他要和梁衡成亲的旧识来恭贺他,当然,也有质疑他的。

  “梁衡是刀尖上舔血的人,你们并不合适。”邹凡不介意当那个坏人,对着薛如雪直言不讳。

  薛如雪:“他很好,我不在意这些。”

  邹凡:“你以后会后悔的。”

  薛如雪笑了下:屿_!汐'团|{隊“那就等以后再说。”

  “你就这么喜欢他?”邹凡不能理解,他本以为薛如雪是长唐门中和自己最相像的人,这些儿女情长,到头来其实也没什么意思。

  薛如雪:“嗯。在我眼里,他和其他人都不一样。”

  邹凡可没兴趣听薛如雪说梁衡在他眼里怎么和其他人不一样,他起身告辞:“你想清楚了就好,千机舵事务繁忙,那我就先走了。”

  薛如雪点头:“慢走不送。”

  两人的亲事,薛如雪不想邀请太多不相干的人,于是梁衡没有发太多请帖,只请了两人都熟悉的宾客到场。

  他们都没了父母,因此拜堂当天,高堂位置上坐着的,还是贺铭章和连香月。

  连香月握着薛如雪的手:“最近长唐门喜事不断,你们两个以后要好好过日子啊。”

  薛如雪点头:“谢谢夫人。”

  贺铭章:“如雪,若是梁衡欺负你,你只管同我说,我还治不了这小子。”

  薛如雪失笑:“谢谢老门主。”

  梁衡在一旁忍不住插嘴:“我怎么欺负得了他。”

  别说他不忍心,薛如雪也不是会忍气吞声的性子,一帖药就够治他的了。

  贺铭章瞪了他一眼。

  梁衡闭上嘴巴。

  徐醒和贺肆洮在宾客席上,感慨万千。

  “谁能想到他们两个会在一起呀。”徐醒感慨。上一世他也没看出两人有这方面的苗头呀?

  贺肆洮:“也许还是我们的功劳也说不定。”

  他们的感情,不止是给了何定潇和越玺思考另一种可能的机会,也许也影响了梁衡和薛如雪。

  “是吗?”徐醒歪了下脑袋。

  当事人到底如何想的,他们自然不清楚,但能确定的是,此刻两人的情感并不作假。

  梁衡和薛如雪是一起敬酒的,在座的都是长唐门的熟人,也没有起哄太过,一轮敬酒完毕,便放过了这对新人。

  梁衡知道薛如雪酒量不好,替他喝了不少,最后反倒是自己有些醉了。

  薛如雪将人掺回新屋,有些无奈地将提前备好的醒酒茶热好端进来。

  “醒酒茶,喝一口。”

  他喂梁衡喝下。

  梁衡听话地顺着他的手将一碗都喝完,薛如雪收起碗,正要出去将碗放回厨房,就被人从身后搂住:“你要去哪里?”

  薛如雪:“把碗收了。”

  梁衡从他手中抽过碗,放到一旁茶几上:“明天再收。”

  说着,他就吻住了薛如雪。

  “今天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酒气加上喜气,梁衡格外亢奋,自是一刻也不想和薛如雪分开。

  薛如雪没有推开他,任他将两人身上的喜服脱下。

  床榻上,梁衡额上满是细汗,说话的声音带着克制和讶异。

  “你自己准备好了?”

  薛如雪抬起手臂,挡住眼睛,避开他的目光:“嗯。”

  他知道梁衡没有经验,又不想受罪,自然得自己提前准备好。

  梁衡想象了一下薛如雪自己准备的样子,身上温度一时更高了。

  “如雪……”梁衡叹息着俯身,在他脸颊上落下亲吻,“你不能这么纵容我。”

  “我会把你弄坏的。”

  梁衡的理智在崩溃边缘。

  薛如雪放下手臂,湿润的眼直勾勾看向他,声音温柔:“那就把我弄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