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旸离京,顾念也彻底将自己的踪迹隐藏起来,作为一个暗卫,行踪暴露是很可怕的事情。

  花街柳巷。

  教坊司北面的尽头,那里有一排排的商铺,铺面杂乱,往来的人也是各色各样。

  顾念站在一个铺面前,一身暗紫色紧身长袍,蒙面覆头,只露出一双眼睛。

  “咚咚!”他伸手推开一家商铺的门,然后钻了进去。

  “谁?”这个举动惊到里面的人,只听见一把长剑出鞘的声音响起,然后就是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

  “木然,是我!”顾念出声,然后就见一个同样身穿紧身暗紫色长袍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来人正是那日在客栈与顾念接头的木然,他身后还跟着几个人。

  顾念抬手,一块婴儿手掌大小的玉佩就出现在他们眼前。玉佩温润雪白,上面雕刻着繁复的花纹,精致古朴。

  “世子令!”顾念只是短短三个字,木然和他身后众人立刻单膝跪地,垂着头准备认真听令。

  “护送叶家人,前往幽州。”顾念手持顾想象征着,渤海王府世子身份的玉佩,就可以行事渤海王府世子之权。就能够调动,渤海王府二十四锦卫。

  “是!”木然等人,毫不犹豫立刻接令。

  这时顾念才收起玉佩,慢慢摘下面巾。

  “你怎么会来这里,你应该在齐王府的呀?”木然上前担心的问道,

  “被段谨赶出来了。”顾念说的平静,然后抬眸看着木然。

  “这次任务你们小心,背后设局叶家之人,绝对不会让叶家就这么脱险。”顾念接着岔开话题,他不想再提及段谨。

  待到日后,段谨离京,他也回了渤海。他们此生便再无缘分,没有什么交集。或许日后还可以从别人口中,听到一点消息,大抵也是流言蜚语。

  “明白!”木然点头。

  “我还有点事,得待在锦都一段时间,我若完成了锦都的事,会传信给你们,我们一起返回渤海。”顾念又说。

  “什么?你终于要回家了吗?”木然一听,有些难以置信。

  “该回去了!”顾念一笑,他终究是渤海王府的小公子,而不只是段谨的暗卫。

  “好!”木然点头,然后又说:“飞云也随你留下,不然我不放心。”

  顾念点头:“行!”

  事情便这么商议决定了,段旸让他做的事情,他也做了,接下来就要看段旸的谋划是否有效。

  顾念有一些怀疑,但是段旸说起的时候,信誓旦旦,不似有假。

  这场雪并没有下太久,就停了下来,厚厚的雪铺满了屋顶,长长的冰凌挂满屋檐。

  段谨让人在院子里的湖边起了一块冰,然后自己拿着小刀,在雕刻着什么。

  在雪中忙活了许久,今天值守的小三就看见,放着冰块的桌面上,出现了一只栩栩如生的,冰雕小猫。

  猫咪蜷缩着身体,下巴搁在尾巴上,眼眸大大的睁着。

  属下以前养过一只猫,很喜欢,只是后来它病死了。

  小三脑海里突然就出现了这句话。然后小三偷偷抬眸看了一眼段谨,这句话是顾念说的。在段谨怀里说的。

  没有出事的时候,顾念经常陪着段谨一起看书写字煮茶,累了就会趴在段谨的膝头说些有的没得事。

  偶尔他值守的时候,也会听一些进去。今日小三看见这只猫,心头立刻想起顾念的那些话。

  世子这是?想小四了?小三只敢想,不敢明问。

  突然间,段谨一把挥落,桌子上的冰雕,然后生气的转身离开。

  冰雕坠地,碎的四分五裂。小三吓得脖子一缩,不敢说话,只能畏畏缩缩的很上。

  段谨烦躁的回屋,将小三和轮值的其他人,全部关外面了。突然就想到了,那个枕着他膝盖,抬起一双艳丽眸子看他的暗卫。

  然后眼睛一闭,脑海又是各种画面。

  他跪在地上,搭着他的腰,抬头难受的看着他。眼角有泪,眸子微红。

  他躺在床上,仰起头下巴指天,脖颈到锁骨,一片绯红蔓延,浑身绷紧,狠狠的颤栗。

  他趴在被褥间,手指紧紧的攥着锦被,腰腹绷紧,整个人本能的紧张起来,整片脊骨都在他的仰头中,拉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段谨再一次烦躁起来,他挥手将屋子的陈设一一碰乱,然后又颓废般坐到窗前的榻边。

  脑海里一想到那个暗卫,就止不住轮显各种画面。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雨夜斗笠,银针剑芒。之后的眼眸细腰,青衣长腿。在到前不久的……绝美!

  段谨伸手拍了拍脑门,果然稷下学宫的老师说的对!情色误人!

  晚饭时间,段泽来找段谨,说是喝花酒。段谨应下了,毕竟有段时间没有去喝花酒了。

  今天段泽选的地方是教坊司,最近教坊司新调教出一批舞姬,说是国色天香。

  想到年后就要和曹家姑娘完婚,说不一定以后就不能出来了。婚前的段泽那可是使劲的浪。

  段谨出门带着小六,阿一照旧在暗处守候。雪才停了没多久,马车都套着铁链子防滑,所以行的比较缓慢。

  到了教坊司,已经是一片灯火通明的夜晚。段泽依旧是在门口等着段谨,看见段谨下车,伸手去扶。

  “兄弟,你这又是找到什么好玩的。”段谨扶着段泽的手下车问道。

  “这不是快成婚了,想着趁机会多玩几天。”段泽拉着段谨就往里走。

  教坊司的嬷嬷,在门口看到段谨和段泽来了,立刻迎了上来,把人望里招呼。

  “你的新暗卫呢?玩腻了?”段泽今日没有看见顾念,有些好奇的问,他记得这段时间,段谨走哪儿都把这个暗卫带着。

  “死了,让我掐死了。”段谨一听到段泽提起顾念,立刻脸色一冷。

  段泽愣了一下:“怎么还变脸了,一个暗卫而已,不至于。”

  “也是!”段谨随即一笑,然后看了一眼段泽。

  段泽这话说的也对,一个暗卫,他为什么那么在意呢?

  “走,喝酒去。”段泽拍了拍段谨的肩,不再继续说暗卫的事。

  他之前也确实喜欢那个暗卫,不过也就是一时兴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