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谨心中隐隐不安,却依旧和段泽言笑晏晏的喝酒。

  他十六岁成年,便混迹锦都城各大勾栏花楼,阅遍各色美人小倌,就是想着,有人能够因为他的名声,而放弃将主意打到他的婚事上。

  他好男风,皇帝第一次赐婚的时候,他玩笑的开口,说大好年华,怎么能被婚姻束缚。那个时候可能也是想继续捧杀他,皇帝并没有铁了心要赐婚。

  第二次赐婚的时候,他只对皇帝悄悄了一句话:他对女人,硬不起来。这事也就不了了之,此后很久不被提起。

  那么为何,最近又会被提起。

  “哦!快说说,怎么回事儿?”段谨一下来了兴致,放下酒杯,将身边围上来献殷勤的小倌挥退。

  看见小倌们退出门外,段泽才俯身到段谨耳边。

  “陛下在前朝忙着,继后就在后宫忙着,这不是怕太子殿下势力太过,抢了皇五子的风头,就起心给太子选妃。”

  “太子拒了,然后皇后直接上表给陛下,要给锦都适龄的亲贵牵媒说亲。于是要大办上元花灯节,趁着灯节,相看一下,顺便赐个婚。谁知道,昨日我父王归来,就跟我母妃说,曹家贵女如何如何的好。”

  段泽几乎要把白眼翻上天,一口差点就出不来。

  “赐婚是殊荣,不是谁都能有的。”段谨伸手拍了拍段泽的背,已示安慰。

  “所以,我估计离你也不远了。”段泽斜着眸子看了一眼段谨。

  “哎呀!我要是对女人硬得起来,别说一个曹家姑娘,就是公主家的郡主我也是娶得的。”段谨叹了一下,然后颇为得意自满的开口。

  “滚吧你!”段泽更是气不打一出来,直接给了段谨一巴掌,拍胸口上。

  喝到夜半,段泽带着一个小倌去了四楼。段谨则带着小六小七回了王府,没有留宿香暖司。

  回去的时候,顾念已经醒了。段谨推门之前,他刚刚看完密蛛传来的信息。

  信息没有什么,只是四个字:“曹儒联姻。”

  曹家是汝南名门望族,书香门第,簪缨世家,有着四世三公的美誉。当今相爷便是姓曹,为皇子师,门生故吏,遍布天下。也是权及一时,殊荣无双。

  儒王府没有女儿出生,只有一个嫡子段泽。曹家是有一个女儿的,还是名冠京都的双淑之一。曹儒联姻,想必便是儒王世子要迎娶曹家贵女吧!

  “世子!”顾念转身行礼。

  “替我脱了衣服!”段谨带着一身酒气上前,站到顾念的面前就抬起双手,让顾念给他脱下衣服。

  衣服上还带着冬日独有的凉意,有些冷。顾念依言,低头为段谨脱下衣服。

  “你也脱!”脱下段谨的外衣,段谨突然抓住顾念的手,嘟囔着。

  顾念抬眸,段谨的眼神不是很清亮,有些迷蒙。呼吸间酒气弥漫,还带着一些脂粉的甜腻香味。

  “世子,醉了?”顾念没有动,只是替段谨找来寝衣,要给段谨换上。

  段谨不是很高兴,扼住顾念的手臂,将人重新拉回来,面对面。

  温热的呼吸扑面,顾念的心跳慢了一点,身体有些绷紧。

  “现在都不听话了,怎么,打了你你还有怨气了不成?”段谨皱眉。

  “属下,不敢!”顾念无法,只得一件件脱了衣服。

  上完药的伤口缠着纱布,衣服脱完,身体上还缠着一圈圈白布。

  “小四,是什么让你这么坚定要保护我呢?”段谨伸手沿着白布的边缘,一点点游走。

  “年少无知吧!”顾念眸子里闪过一些情绪。

  年少时不知何为爱恨情仇,便将心轻易交付出去。想收回来的时候,才发现最是年少才情深。

  少年时心猿意马,情根深种。那个年纪,不知世间的罪恶与深渊,不知道人心和算计。只知道喜欢便是喜欢,连男女都可以忽略。

  “哦!”段谨失笑,然后低头轻轻落了一个吻到顾念唇边。

  “乖,那天晚上做的事,再为我做一遍?”段谨用的是询问的语气,带着酒气,又如同诱哄一般。恶劣浪荡之后就是无尽的诱惑舔蜜,声色犬马之下却又无比真实坦荡。

  顾念后撤半步,对上了段谨的眼神,那眼神赤/裸坦诚,欲望浓烈。

  “是!”顾念缓缓蹲下去,伸手抓住段谨的腰带,最后又借力扶住段谨的胯骨。

  第一次和第二次没有什么区别,依旧撑的难受,噎得紧。

  段谨却是难得的放松,他提防着锦都城的每一人,特别是那个每日约他喝酒逛花楼,与他称兄弟的段泽。现在他不需要提放着谁,欲望却被无限放大,释放出来。

  段谨低头,对上了顾念的望着他眼睛。眼睛里依旧敛着万千桃花,艳绝整个春日。

  憋得通红的眼眶,泛着水光。强忍着难受的眸子,倔强的可爱。

  “继续!”在顾念想停下来换气的时候,段谨按住了顾念的头顶,让他不能后撤。

  “唔!”顾念也不挣扎,只是忍不住出了一个声。

  “乖!”段谨继续诱哄,因为舒适微微眯起的眸子,闪过一丝狡黠。奸诈又无耻,混账又浪荡。

  段谨不得不承认,自己贪恋上了这种感觉。本以为自己可以将这个感觉忘记,将他从自己的欲望中剔除。

  到最后一刻段谨才发现,忘不了,剔不掉。这种欲望,无人能拒绝。

  人性真的是可怕无耻又浪荡,不要脸是其中的精髓。

  “别吞……!”段谨坐到地上,还沉浸在余韵中,没有来的及阻止顾念接下来的动作。

  喉头在白皙修长的脖颈上滚动,段谨突然觉得这个欲望,还可以再大,比无限更大。

  “世子,洗漱吗?”顾念问,声音哑的很,眼眸也红得厉害。

  段谨笑了,顾念问这句话的时候,平静的很,就好像任务归来,向他复命时说的那句:“世子,幸不辱命!”。

  他为什么可以那么平静,他却将一切失态都尽数表现出来。将一切丑恶的嘴脸,都坦诚的展示出来。

  “恶心吗?”段谨一把扼住顾念的脖颈,白皙的肌肤上瞬间出现一道道指痕。

  “还好!”顾念只能从呼吸里吐出两个字。

  段谨猛然回神,松开顾念。他怎么可以将自己的丑恶怪罪到别人身上!

  段谨伸手抱住了顾念,枕在顾念的肩窝处:“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