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一种禁制,在齐王府里,他便是段谨的所有物,不会再有人接触他,也不会有人成为他的朋友。他接触的只能是段谨的,所有的一切都得以段谨为中心。

  哪怕以后段谨不要他了,他也只能在齐王的一个角落里孤独终老,除非他永远能离开这里。就还好像明黄只能是皇室专用的颜色,别的百姓用了只能逾矩处死。

  这是要把他从暗卫的荣耀中剥离出来,毁去之前他所受的所有苦难。当别人可以因为功劳获得荣耀的时候,他的身份只能禁锢在段谨“偶然宠幸一次的人”这一层身份上。

  顾念眸子轻轻闪动一下,抬头:“王爷知道吗?齐王府的暗卫,都是有军籍的。他们以后都是可以建功,可以立册,许以功绩的。你用这样的方式将我剥离禁锢,不会受罚吗?”

  “可是你是世子的人,这辈子只能认世子。难道你还想着以后年龄到了,恩退之后,娶妻生子?”阿一淡淡的开口。

  “你爬上世子床开始,就应该有这样的觉悟。”阿一从来不阻止这些暗卫生起这样的心思,因为段谨足够自律,也因为有这样的禁锢在,已经经历苦难从炼狱里磨炼出来的,没有人会再拿自己的前程和已经身负的荣耀和功劳作赌。赌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的宠爱。

  爱玩是一回事,男人和男人是另一回事。这终究是世人眼中的不伦不类,伤风败俗,有违伦理,伤天害理。

  “阿一!”段谨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这样的僵持,开口唤了一声阿一,想要阻止。

  他从来没有想过,因此去毁掉顾念历经艰辛得来的一切。许是昨天的放纵,但是这不是他可以自私的理由。

  “阿一,昨天什么都没有发生,他说的话,我可以替他解释。”段谨站在门口,阿一和顾念纷纷向他行礼。

  这是段谨的冲动,为了一个暗卫自降身份,可是想到昨晚,若是他没有玩心大起去试探顾念,就不会让顾念信以为真,陷入今天的局面。昨天他是可以阻止顾念的,可是他私心作祟没有阻止,想着去贪图那一夕欢愉。

  “属下,告退!”来不及僵持,顾念已经取了放在一旁的衣服,行礼告退。

  他这样的举动无疑在告诉阿一,这件衣服他穿了,这个禁锢他接受了。也接受了大家所认定的,他是段谨一时宠幸的人。

  “小四!”段谨只来得及唤一声,就看不见顾念转到屏风后面的身影。

  “世子,现在知道为什么王爷会说的那些话了吗?世子一时的放纵,就会毁了他们的一生。”阿一也持礼看向段谨。

  段谨咬紧牙齿,父亲说过得尊重,是指这些!他记住了的,可是......!

  顾念对这件衣服没有什么反感,以前在渤海的时候,他曾任性让自己哥哥替他找一些邀云锦,做几件衣服穿穿。后来这件事并没有完成,邀云锦独产自汝南,只有齐王独享,连大内皇宫都没有。

  邀天上之云,入织机裁剪为锦,故名:邀云锦。

  我从来不是为了什么荣耀,也不是因为一颗忠心才来做这个暗卫的,只是因为一个人。才千方百计来当这个暗卫,只不过是因为不想,每每听到你遇到危险的消息,只能枯坐祈祷,你没事!而是想护着你走一程,既是没有能力,也想手持刀剑护你一程。

  顾念睫毛轻轻颤抖,将那些不愿意说出来的话,慢慢在心底吐露。成为暗卫的他守护过很多人,唯独没有守护过心上人,所以他愿意来锦都走这一程。

  穿上衣服出去的时候,段谨已经离开。阿一将新的轮值安排,简单的说了一下,这安排里没有他。现在的他只要段谨喜欢,可以随时出现在段谨的身边。

  顾念没有纠结这些,只是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今天他看见挂着“六”字牌的房间被人打开了,段谨身边的小六回来!

  这个小六他认识,以前一起训练过,小六被选入王府的时候,他则进入了地牢,那间幽深没有光亮的地牢。此后又留在暗卫营观察了很久,才得以来到段谨的身边。

  顾念很淡的收回目光,就去推自己的房门。

  “嘭!”是门扇响动的声音,顾念闻声看了一下,小六的房门剧烈的摇晃着,门口此时站了一个人,一身青衣,腰封上面绣着齐王府统一的图腾花眼青鸾。

  “为什么呀!”小六问道。

  顾念垂眸:“没有为什么!”

  “你曾经是我们这一批参加暗卫训练成绩最好的,也是任务完成最出色的,你甚至熬过地牢三个月的刑期。我们受过太多的苦,流过太多的血,只是因为有一天要保护世子,为了有一天给自己一个交代。”小六不解的看着顾念:“你吃过苦,受过难,就是为了来爬世子的床吗?你说呀!”

  “是!”顾念眸子十分的冷静,没有半分的波澜。

  “你真他娘的让我看不起!”小六震惊在顾念没有任何犹豫的回答中,半响才咬牙切齿的吐出这句话。

  随后顾念就听见房门关闭的声音,然后他就听见了小二的笑声。

  “喂!世子是喜欢开玩笑的,但是你不做,世子也不会把你怎样的,为什么要这样呢?你知道吗?你的以后都会毁了的。”小二坐在窗台上,看着顾念,嘴角有微微的笑意。

  这话顾念信,他昨天可以拒绝,段谨也不会为难的,但是他并没有。他能抓住的,并不多,他能留在段谨身边的日子也不会太久。

  顾念没有理会小二,推门进去,然后合上房门。

  房门关闭的时候,顾念就看见一只小孩巴掌大的蜘蛛,趴在他的床铺上。顾念下意识的,四处张望观察一下,房间里没有任何异常,物件也没有被动过,除了床铺上多了一只蜘蛛。

  蜘蛛嗅到了顾念的气息,身体开始爬动,然后尾巴上开始吐丝。白色的丝网在床铺上铺展,慢慢织出四个字“柳街花巷”。

  “密蛛传音!”顾念的眉头皱了起来,心里有些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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