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昨晚穆爻的那些胡话,秦酒压根儿就没怎么睡,一睁眼,矮塌上的狐狸又不见了踪影。
透着窗户传来的苦药味,让秦酒不想也知道狐狸在干嘛了,他下了床梳洗一番,刚打算出门,却不经意瞥到了书案下面堆放得乱七八糟的草药。
秦酒走过去拾拾捡捡,将地上的草药都移到了桌子上。
“阿酒,你起了,快把药喝了吧。”穆爻端着药碗走进来,递到了秦酒面前,“晾了一会,是温的。”
“晾了一会?你怎么知道我要起了?”
穆爻说得有些羞怯:“阿酒每日都是这个时辰起。”
秦酒接药碗,犹豫后一饮而尽,把碗放到了桌子上。
穆爻拿出几颗红得发紫的小果子放到了秦酒手中:“阿酒,这个给你。”
“你怎么想起摘果子了?”秦酒挑了一颗咬下去,满口香甜,不自觉地扬起了笑脸。
穆爻看着他也勾起嘴角:“阿酒昨日说这药苦,吃了甜果子,就不苦了。”
秦酒的笑容僵在脸上,他垂下眸子把余下的果子放到了桌子上:“一碗药而已,我不怕苦。”
“嗯,阿酒不怕苦。”穆爻抬手轻轻擦去了秦酒唇角的药渍,“是我怕阿酒苦。”
秦酒侧过头,梗着脖子一言不发,静坐许久才想起转移话题,指着满桌子的草药看向穆爻:“这都是哪来的?”
穆爻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我采的,我不认得草药,看到什么就都采了一些,后来你师兄送了药来,这些我就随处放下了。”
秦酒心里有些庆幸,这花花绿绿的一堆,要是小福师兄没送药来,这臭狐狸怕是就把他毒死了。
他随意翻了翻,发现这臭狐狸还是有点运气在身上的,他拿出一株叶子有些尖小的草递给穆爻:“把它吃了。”
穆爻想都没想接过就吃了,咽了之后才问道:“阿酒,这是什么啊?”
“好吃的。”吃完才问也不怕被毒死。
穆爻运了下气息脸颊有些发烫:“原来是有助恢复灵力的草药,阿酒...还是想着我的。”
秦酒起了身鸡皮疙瘩,低下头没搭理他,继续翻找,翻着翻着翻出了一株根茎浅紫长着明黄色叶子的草,觉得有些特别,便单拿出来放到了一旁。
穆爻指了指那株草:“阿酒,这又是什么?”
秦酒随口敷衍道:“好吃的”
“哦。”穆爻拿起来看了看就放进了嘴里。
秦酒注意到后瞪圆了眼睛大喊:“谁让你吃了!你有毛病吗!快吐出来!有毒怎么办!”
穆爻吓了一跳直接咽了下去,满脸不知所措:“这...阿酒说是好吃的啊...”
“你!”秦酒抓起一把草扔到了穆爻身上,“臭狐狸!我真是服了你!”
“我...我错了,我下次不会了。”穆爻低声喃语。
秦酒白了他一眼,连忙从储物袋中掏出草药集翻看。
没过一会穆爻就觉得胸闷得很,明明是秋日里,可这屋子却越来越像个蒸笼,他扯了扯领口:“阿酒...怎么这么热啊?”
秦酒看了眼穆爻,目光又定回到手中的草药集。
珈斓草,根茎似木槿之紫,枝叶明黄,多生长于潮湿背光之处。
作用...催情!!!
“阿酒,我感觉好热啊,好难受。”
转眼的功夫穆爻的双颊就染上了绯红,额头还沁出了不少汗,他索性直接将外裳解开了,可即便这样也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热。
“阿酒...我热得不行,好像在火上烤一般。”
穆爻注视着秦酒,眼中忽然闪出异光,一颗心更似油煎火烧,脑子根本拗不过身体,他再也管不了那么多,抱起秦酒三步两步就走到床边,直接将秦酒压到了床上。
“你,臭狐狸,你干什么!”秦酒看穆爻这个样子,真的慌了神,“快,快放开我!”
秦酒使了吃奶的劲推开穆爻想跑,可穆爻没费什么力气就又把秦酒抓了回来。
“阿酒,求你,我真的受不了了,求你了...”
穆爻欺身将秦酒压回身下,目光变得越来越火烧火燎,看得秦酒心里害怕:“你,你,臭狐狸我警告你,你别乱来,你,唔... ”
秦酒睁大眼睛,慌乱地抓着穆爻的衣服,挣扎着想摆脱这个近乎疯狂的吻。
直到他身体中的气息都被掠夺走,穆爻才舍得离开,那声音蛊惑中又带着哀求:“阿酒,阿酒,求你了,我真的好难受,求你帮帮我吧。”
“快放开我!松手!松手啊!”秦酒拼命地挣脱,可穆爻却像着了魔似得死死按着他,让他根本无力反抗。
思索一阵,秦酒偏过头,一转眸子两滴清泪便顺着眼角落了下来:“我左右打过不你,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吧,就算我不愿也没有办法...”
穆爻的心狠很揪了一下,他轻轻抹去秦酒眼角的泪,怜爱地在秦酒的额头印下一吻:“阿酒,不要哭,我错了,都是我不好,我...我绝不强迫你。”
穆爻调整灵息,强行用灵力给自己降温,他闭上眼睛痛苦地喘着粗气,额头的汗珠不断滴落,接着他狠很敲了一下床榻,片刻不敢耽搁地跑出了屋子。
秦酒坐起身松了口气,想了想又有些担心,臭狐狸就这么跑出去不会出什么事吧?
他拿出通讯玉牌注入灵力,没一会对面就传出了一道懒洋洋的声音:“我说师弟,大清早上的找我什么事啊?”
“师兄,若是误食了珈斓草,没有解药不会有什么事吧?”这种东西福禄应该知道吧。
福禄的声音一下子激动起来:“什么?!你吃了珈斓草?!你疯啦!!那东西就没有解药!若是不与人双修怕是就要爆体而亡了!”
秦酒愣住,他没想到那东西竟然如此严重。
那头福禄都快急死了:“你在哪呢!啊!你到底吃没吃啊!说话呀!”
“我没吃。”秦酒堪堪回神,“我不过是偶然捡到,有些好奇罢了。”
“你好奇什么啊你好奇!赶紧给我扔了!那不是什么好东西!”
没听到秦酒回音,福禄更着急了:“秦酒!你听到没有啊!”
“听到了,听到了。”
“秦酒,你跟我说实话,你真的没吃吧?”
“我真的没吃。”秦酒语气有些无奈,“没吃就是没吃,你放心吧。”
福禄的语气这才平和下来:“没吃就好,没吃就好,总之赶紧把那东西扔了,不,毁了吧,让别人误食了也不好,听到了吗?”
“嗯,听到了,那先这样。”秦酒一挥手,玉牌就恢复了原状。
他收起玉牌不敢有丝毫耽搁,赶紧跑出去找人,找了半天才在前山密林中找到穆爻。
秦酒走近时,九条雪白的狐狸尾巴四散着,而尾巴的主人正红了眼似地疯狂的砸树。
他慢慢靠近,手刚一碰到穆爻肩膀,就被对方掐住了脖子。
“穆爻,是我。”秦酒紧紧抓住穆爻的手腕,“你看清楚,我是秦酒。”
穆爻听了这话,视线渐渐聚焦到秦酒脸上,瞳色由红转蓝,直到认出来人是秦酒后才猛然松手,不知所措地不断后退。
“阿酒,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秦酒揉了揉脖子:“没事,跟我回去。”
“不!我不回去。”穆爻第一次违背秦酒说的话。
“什么?”
秦酒怔了一下,愠怒道:“我说跟我回去!”
穆爻仍后退着摇头:“不回去,我不回去,我回去的话一定会伤害你的,阿酒求你快走吧,不要再在我面前晃了。”
秦酒蹙起眉头:“我同意了。”
穆爻反应了一会才茫然地抬起头:“啊?”
“现在!马上!跟我回去!不然就再也别回来了!”秦酒转头就走了,他已经很生气了,明明是臭狐狸缺心眼,到头来倒霉的却是他。
穆爻看秦酒气得不行,才犹豫着收回尾巴慢吞吞地挪动步子跟着秦酒回到了住处。
秦酒回屋坐到床上,声音没什么起伏:“来吧。”
穆爻站在原地紧攥着双拳,手中的鲜血顺着指缝滴滴答答落在地上,他强行用灵力压制着内心的燥热,口中亦因此涌上了腥甜之气,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敢靠近。
秦酒怒意不减,见他这副模样,索性将衣衫半褪,整个是一个蛊惑人心的妖精:“臭狐狸,你到底来不来,错过这次可就没有下次了!”
就算没吃珈斓草的是穆爻,也受不了秦酒这个样子啊,何况是现在早已忍无可忍的穆爻。
他三步并两步走到床边,猛地将秦酒压到身下吻了上去,活像个十天半月没沾到荤腥的饿狼。
秦酒被亲得头脑发懵,用力拍打着往外推穆爻,穆爻这才不甘愿的离开。
“臭狐狸你急什么?我人都在床上了,还能跑了不成?你...你给我温柔一点。”
穆爻虽然憨憨点头,但好像并没有把这话听进去,对着秦酒又亲又抱,不知道该怎么喜欢才好。
两个人的衣衫不断被扔出床帐,或是欲拒还迎,或是横征暴敛,屋内的暧昧气温不断攀升,屋外闲愁的秋风也随之缱绻起来。
水载船摇,急流拍岸。
一夜荒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