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煜不想再与鹤青争论,说再多结果也是一样。好不容易出来一次,还是让鹤青好好散心。
桓煜推着鹤青在村子里闲逛,村民无不被轮椅吸引,纷纷围上来询问是何物。
桓煜本不想搭理这些愚民,后来被问烦了,只好停下解释。
围观村民得知是何物后,也不再缠着桓煜和鹤青。
鹤青见村民要走,连忙叫住他们,“请你们等一等,我想问一句,你们知道渤海国国主在此地举行秋猎吗?”
这里的村民自然知晓秋猎,毕竟每年这个时候官兵都会封锁山头不让他们随意进入。好在朝廷会赔给他们粮食,久而久之他们也就习惯了。
不过鹤青提起秋猎,有几个村民就来劲了,“今年秋猎好像有个贵人遇险了。当时有几个官兵来我们村子借人去寻找。听说要是找到那位贵人,会赏黄金呢!”
以为是桓襄来找他了,鹤青万分激动道:“那能联系上那些官兵吗,我就是……”
不等鹤青说完,桓煜捂住了他的嘴,赔笑道:“对不住诸位,我这位朋友精神有些不正常,都是胡言乱语,各位就听一乐吧!”
桓煜一只手捂着鹤青的嘴,另一只手推着轮椅往人少的地方走去。
他不能给鹤青联系上桓襄的机会,他这次一定要带鹤青走。
在众目睽睽之下,鹤青被桓煜强行带走。村民三五个围在一起,没有一个人愿意上前问清楚情况。
“话虽如此,可我听说那位贵人已经死了,据说是被野生咬死的,尸体被毁的面目全非,骇人得很!”
不知是谁小声说了一句,鹤青听后情绪更加激动。心一横,鹤青故意往前前倾身体,最后从轮椅上摔了下去。
“哎呀这怎么不小心摔了呢!”有个好心妇人见状,赶紧去扶鹤青起来。
面部朝地,鹤青脸上全是血污。那个妇人看到鹤青的脸,着实吓了一大跳,随后撒了手往后退去。
桓煜看在眼里,痛在心里。既然鹤青这么想要个说法,桓煜在把鹤青扶起来后,主动带着鹤青找刚才说话的人。
那个人被鹤青的脸吓到,支支吾吾道:“人都死了,自然是好生安葬了!”
“那要是人没死呢!”鹤青极力自证道:“我就是你们口中的贵人,我没有死,麻烦你替我转告那些官兵!”
“够了,别再多说了!”桓煜压着怒火道。
那个村民越看越觉得这两人奇怪得很,鹤青说的话他也没有放到心上,以为他在疯言疯语。
人群散去,桓煜带着鹤青回到住所。经鹤青这么一闹,桓煜还是决定提前把鹤青送回京城。
“先把脸擦擦吧。”桓煜把轮椅停在院中,随后打来一盆水,想替鹤青把脸上血污处理了。
“别碰我!”鹤青嫌恶地打开桓煜的手,抢过沾湿的手绢自己擦起来。
擦到一半,鹤青看着水中倒映的脸蛋,心里突然狂躁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不放过我!”鹤青捶打起盆里的水发泄情绪。
桓煜站在一边,神情冷漠地看着鹤青。他才不会在乎鹤青的感受,只要等他闹够了,自然会乖乖的。
等鹤青累瘫在轮椅上的时候,桓煜才走上前来把人抱回房间。
一碗汤药被强制灌下,鹤青困得两个眼皮直打架。
他清楚不能睡,但桓煜抬手盖在鹤青的眼睛上,柔声道:“乖,闹够了就睡一觉吧。”
渤海国出入境盘查虽不严,但鹤青一直闹腾的话也是个大问题。因此桓煜下了大剂量的药,鹤青连续睡个几天是不成问题。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明天来接他们的人到了。
另一边,桓襄在尉迟澜轩的照顾下清醒过来。
他依旧不能接受鹤青离他而去,执意和尸体待在一起,不让任何人来打搅他们。
最憋屈的还属尉迟澜轩,明明是他不辞辛苦地照顾了几天。等人醒来一句谢谢不说,还要守着一具不知名的尸体。
不过等尸体下葬,桓襄应该也能死了这条心。
秋猎还在继续,尉迟澜轩没时间继续守在桓襄身边。
趁尉迟澜轩离开之际,尉迟瑾轩带人来到桓襄身边。
“出去!”
桓襄跪在尸体旁,十几天的劳累奔波让桓襄消瘦得可怕。如今大病初愈,毫无血色的脸上更添憔悴。
见身后的人无动于衷,桓襄再次下起逐客令。
“别伤心了,人没死!”
尉迟瑾轩话音刚落,桓襄立刻起身揪住他的衣领,质问道:“你说什么呢,再说一遍!”
“人命大没死,我身后的那人是附近的村民,说是见过鹤青。”
桓襄放开尉迟瑾轩,抓着那个村民就问,“你说你见到鹤青了,他人呢,他人在哪?”
桓襄疯癫样和鹤青如出一辙,那个村民战战兢兢地回答道:“当时他受了挺严重的伤,反正是在我们村子休养。当时有个人一直跟在他身边,口口声声说他精神不正常,我当时看着也挺像脑子不好的,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村民而后看了眼尉迟瑾轩,指着他手上的画像道:“后来是大王子拿着画像找上门来,我才知道原来他真的是您要找的贵人!”
得知鹤青没事,桓襄情绪稍微缓和了些,“他现在还在村子里吗,我马上就去接他。”
村民摇摇头,回道:“不在了,今天村子里来了不少人,把那两个人接走了。”
“那个陪在鹤青身边的人是何样,你可有印象?”桓襄穷追不舍道。
“嗯……”村民斗胆看向桓襄,确定道:“反正是个英俊不凡的公子,说实话他容貌与国师有几分相似。”
桓襄一下就猜出救走鹤青的是桓煜,吃惊他为何出现在渤海国之余,他得先把人追回来。
尉迟瑾轩也很懂桓襄,立马让人封锁出岭东的城门。
桓襄临出发之前,还叫上尉迟瑾轩作伴。毕竟桓煜现在是大梁皇帝,和他谈条件,身边必须有一个渤海皇室。
面对桓襄的邀请,尉迟瑾轩也是欣然接受。他对自己的目标非常清楚,只要能得到桓襄信赖和支持,储君之位是势在必得。
两匹快马飞快向城门口跑去。然而桓煜要先他们一步,此刻已经出了城。
离开岭东,他们有好几条路线回京。但桓煜坚信此行万无一失,因此没有派人混淆视听,而是选择了一条最快的路。
尉迟瑾轩提前部署,每条路都让人设立关卡,试图拖慢他们行程。
经过三天追赶,桓襄和尉迟瑾轩总算是追上桓煜的车队。
时隔数月,叔侄俩再次见面。桓襄没闲心跟桓煜叙旧,而是直接表明来意,“大梁皇帝,你私自带走在下的未婚妻,是否有些过分了!”
“渤海国国师的未婚妻吗?”桓煜掀开马车帘,故意露出车内春光,接着又解释道:“朕不过是与皇后来渤海国游玩,何来国师的未婚妻。”
“皇帝陛下,我想这中间有误会。”尉迟瑾轩策马向前几步,施压道:“如若您坚持不放人,休怪我把你斩于渤海境内。”
“区区小国王子,就算是你父王来了,今天朕也要把人带走!”桓煜也不装了,指挥随行的侍卫拿下两人。
战斗一触即发,好在尉迟瑾轩带了一队人马,才不至于陷入下风。
桓襄边打边靠近马车,在逼近桓煜的时候,他突然发现眼前这个人根本不会武功。
桓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向桓煜的脸,竟扯下一张人皮面具来。
眼前的桓煜是他人假扮,可想而知马车里的并非是鹤青。
得知被骗,桓襄掐着替身的脖子威胁道:“桓煜带人去哪了,说啊!”
替身早已抱了必死的决心,咬开牙间的毒囊,顷刻间中毒倒地。
尉迟瑾轩走来,掀开马车帘子,里面的小丫头吓得瑟瑟发抖。
“小妹妹,知道他们去哪了吗?”桓襄放柔声音问道。
“跟她费什么话,直接捉走严刑拷打,不信撬不开她的嘴!”尉迟瑾轩毫不怜香惜玉,直接把马车里的人拽下来,让人把她押走。
小姑娘害怕极了,连忙求饶道:“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他们去哪了,几位大人放了我吧!”
“你不可能不知道,看来得用点手段了!”尉迟瑾轩继续恐吓道。
小姑娘吓得不轻,她和替身一样藏了毒囊,但她怕死,并不敢咬开。
如果真要严刑拷问她的话,小姑娘闭上眼睛,想咬开毒囊自尽。
但尉迟瑾轩早她一步,突然把手指伸进她的口中,取下了那枚毒囊。
“护身符没了,这下要是再不说,我可以让你生不如死。”尉迟瑾轩跟开玩笑似的说出这番话来,面前的小姑娘吓得瑟瑟发抖。
“我只知道他们要走水路,其他的一概不知。”
“这里离南川渡口最近!”桓襄说完,赶忙翻身上马赶往南川渡口。
此刻南川渡口。
桓煜带着鹤青隐入在人群中。只要能登上商船,他们就能顺利回京。
为了保险起见,桓煜把鹤青双手双脚捆在轮椅上。即便鹤青现在还不能下地行走,桓煜也要断绝一切他可以偷跑的机会。
桓煜把鹤青推到人少的地方,叮嘱道:“我去买两张船票,你乖乖待在这。”
“何必多此一举,我这个样子,怎么可能逃得掉。”
“果然,还是得用些手段才听话!”桓煜在鹤青眉间烙下一吻,随后就去船长那买票。
趁着桓煜离开的间隙,鹤青把目光投到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