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情感>重逢后,前男友他黑化了>第16章 他不适合你

  年初十这天,超市的装修完工了,计划要在两天后开业,许岁闻一家人忙着归置收整超市里的货物,陈牧也跟着帮忙了一天,晚上八点,他照常去了酒吧兼职。

  在给客人端酒的时候,陈牧总感觉有人在盯着他,他转头看过去,就见不远处的楼梯口有个高中生模样的清秀男生正在看着他,那人跟他对上了视线,像是很高兴的样子,转身就往楼上走去。

  他隐约觉得那个男生看起来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手上还有几瓶酒还没送出去,顾着眼前的事,他就没再多想。

  没过一会儿,酒吧的黄经理找到他,说让他去二楼打扫包间。

  二楼一整层都是包间,酒吧的常客或者VIP客人有时喝多了,不想多走动,会就近在二楼的包间休息,打扫包间也是他兼职的范畴。

  陈牧不疑有他,去了二楼,按照黄经理说的包间号推开了门。

  推开门那一瞬间,他看到了包间正中央沙发上坐着的贺景城。

  贺景城稳坐在沙发中间,他的身边两侧还坐着四个人,那四个人大都身强体健,其中有一个人就是刚才他在楼下看到的那个高中生模样的男生。此刻,沙发上五个人的视线都看向门口,齐齐落在了他身上。

  陈牧立刻就反应过来,他被叫到这里是贺景城的授意。

  他也想起了在哪见过贺景城旁边的男生,是他和许岁闻在电影院门口遇到贺景城的那天,那天这个男生就跟在贺景城身边,当时他的注意力都在贺景城身上,就没太注意别的人,想来是那个男生认出了他,上来告诉贺景城他在下面兼职,贺景城这才让人把他叫了上来。

  “不是来打扫的吗,你不进来,怎么打扫?”贺景城从沙发上坐直身体,脸上不带表情的盯着他。

  听出了贺景城话里的不怀好意,陈牧后退一步想走,刚一转身,他就发现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那人一把推在他身上,把他推进了包间里。

  沙发上有两个人起身,拉着他的胳膊把他带到贺景城身前,贺景城二话没说,抬脚就踹到了他身上。

  这一脚的力道却不轻,陈牧被踹到了茶几上,腰侧撞在坚硬的大理石薄板上,很疼。

  他还没缓过劲儿来,贺景城就拿着一根不知哪儿来的铁棍,照着他头顶打了下来。

  陈牧抬手挡了一下,钝痛感袭来,他闷哼出声,捂着手臂弯着腰躬着身体,剧痛之下,他的额上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这么弱,那天跟我动手的时候可没看出来啊。”贺景城居高临下的看着陈牧,眼里带着嘲讽,话风一转,他问:“你跟许岁闻什么关系?”

  陈牧咬牙忍着痛,抬头看向贺景城:“跟你无关。”

  “呵,”听着这跟许岁闻如出一辙的话,贺景城冷笑出声,他握着铁棍,随散的在手里掂了掂,语调里满是威胁:“你跟许岁闻关系挺好的吧,帮我把他约出来,我就让你走。”

  陈牧表情冰冷,一字一顿道:“不可能。”

  贺景城停了手里的动作,阴恻恻的看着陈牧,表示对他的回答很不满意。

  从超市回来不久,许岁闻躺沙发上和爸妈聊着天,手机铃声响了,他拿起来一看,是陈牧打来的电话。

  这个时间点儿陈牧应该在兼职,怎么会给他打电话。

  许岁闻疑惑着接通了电话,“喂,陈牧。”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后传出一道熟悉的声线:“是我。”

  这个声音让许岁闻安静了一会儿,他的大脑在短时间内飞快运转,思考着陈牧的手机为什么会在贺景城手里。

  最后得出的结论只有一个,陈牧被贺景城注意到了,而且现在人就在贺景城跟前。

  “别动他。”许岁闻说:“有什么事你跟我说。”

  苏丽芸和许方明面色惊异的看着身边的儿子,都怀疑自己听错了,苏丽芸问道:“岁闻,你刚刚说什么?”

  贺景城听到了他这边的声音,笑了声,对他说:“好,老地方,我等你。”

  许岁闻挂断电话,胡乱说了个借口搪塞,把父母糊弄过去,他穿着外套出门,去了南街酒吧,径直上二楼到了贺景城在的包间门口。

  他跟贺景城有过一段,那时候他上高三。

  高三下学期,高考的重力压得人喘不过气,班里同学偶尔想放松放松心情,聚一起说要去酒吧玩儿,许岁闻也是其中之一。

  那天大家都喝了酒,玩儿的很嗨,有个同学说要教他抽烟,带他了去酒吧后门的巷子里,他就是在那儿遇到的贺景城。

  那时候贺景城在和手底下的人练招,那几个人出手狠辣,几乎是拳拳到肉,他没细看,只以为是那四五个人合起来围殴贺景城一个,冲上去拉起贺景城就跑。

  后来知道闹了场乌龙,他还尴尬了好一会儿。

  他以为和贺景城这样的人不会再有交集,没想到自那之后,贺景城就缠上了他,每天晚上等在他回家的必经之路,毫不避讳的跟他说要追他。

  他当时被惊到了,满脑子的不可置信。

  贺景城说,见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他们是一样的人。

  贺景城的喜欢在私下里明目张胆,却从不在明面上表露,没给他带来任何困扰。贺景城花心思对一个人的时候,很少有人能不动心,那样赤忱热烈的追逐很容易撬开了他的心房,没多久,他就跟贺景城在一起了。

  事情的转变是在他们在一起的三个月后。

  那天,他没提前打招呼,去了贺景城常待的包间,他没想会到在门外听到那样让他难堪的对话。

  他还记得当时包间里有人问:“城哥,你最近天天围着那高中生转,都不招呼兄弟们出来玩儿,你跟那高中生不会来真的吧?”

  他听到贺景城说:“可能吗,就个消遣的玩意儿,等弄到手了,哥直接踹。”

  和那时一样,许岁闻伸手推开了门。

  包间里,贺景城对他露出惯有的笑意:“岁闻,你来了。”

  许岁闻扫视了一圈,包间里只有贺景城一个人,没在这里见到陈牧,他开门见山的问:“陈牧在哪?”

  “我让人把他带去了隔壁。”看着许岁闻越发难看的脸色,贺景城又说:“放心吧,答应你不动他之后,我就再没动过他一根手指头。”

  听到这句话,许岁闻的脸色才好了些。

  贺景城虽然混,却说话算话,他这么说,陈牧应该没事。许岁闻说:“放了他。”

  贺景城笑了笑,没说话。

  许岁闻有些厌烦的问:“你到底想要什么?”

  “坐这儿,陪我聊会儿。”贺景城把手放到旁边的位置,示意许岁闻过去。

  许岁闻没说话也没动,冷着脸和他僵持了半晌。

  “岁闻,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倔。”贺景城先败下了阵,他走到了许岁闻身前,把手伸向许岁闻腰间,想去揽住许岁闻。

  许岁闻大步退开,脸上的厌恶再也掩饰不住:“别碰我。”

  他当初说要分开之后,贺景城每天都去学校外面堵他,他想方设法的一次次躲过,但贺景城手底下的人多,消息灵通,他总有被逮到的时候,贺景城堵着他,威胁他,说不同意分手。他对此毫无办法,只能梗着性子不妥协。

  那段时间每天晚上到了放学的时候,他都心力交瘁。好在当时快毕业了,他高考完之后就彻底躲过了贺景城,再没见过,但那些被威胁恐吓的场景却留在了他心底,让他发自内心的抗拒、厌恶。

  “你就这么讨厌我?”贺景城被他眼底的神色刺激到了,脸上的表情有些崩坏:“我说过多少次,那个时候我只是好面子,那些话不是真心的,你为什么就不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们还像以前那样不好吗?”

  许岁闻神色冷淡:“那些事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再提,贺景城,别再骚扰我。”

  “骚扰?”贺景城的脸冷的可怕:“你是铁了心要跟我断,对吗?”

  许岁闻懒得再回应这这些话,选择性忽略掉,对他说:“你把陈牧放了,我和你的事跟他无关。”

  “我要是不放呢。”

  许岁闻知道跟他说不通,转身想出门,去隔壁自己找人。

  “许岁闻,你信不信,你敢走出这扇门,我就废了他。”

  身后贺景城赤裸裸的威胁让许岁闻停下了脚。

  他当然信,跟贺景城好的那几个月里,他没少见过贺景城打架,贺景城打架的时候下手极狠,几乎每一次都要对方见红。

  他记得有一次,贺景城抄酒瓶砸了一个中年男人的脑袋,那个人被砸成了瘫子,而贺景城只在家里躲了不到两天,事情就摆平了,在这座城市里甚至没激起半点水花。

  那时候他就知道贺景城家里应该是挺有钱或者挺有权的,像陈牧这样没有依靠的人,贺景城要对付他,不会有任何忌惮。

  许岁闻在心里长呼了一口气,压下厌烦的情绪,耐着性子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要你留在我身边,继续跟我好。”贺景城的声音冷硬,带着不容拒绝的底气。

  许岁闻沉默了好几分钟,随后开口说:“你是在求我吗?”

  “你可以这么理解。”

  “贺景城,这不是求人的态度。”

  贺景城忽然笑了,是愉悦的笑。

  陈牧走出酒吧的时候,许岁闻在门口等他。

  陈牧走的很慢,左手扶在右臂上,一看就是受了伤,即便知道陈牧在贺景城手底下要吃点苦头,许岁闻心里还是不免生出一阵恼火。

  他心知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走上前去,盯着陈牧的右手臂问:“你胳膊怎么回事?”

  “哥,你怎么来了。”陈牧还不知道他的手机被人拿走过,更不知道有人拿他的手机打电话叫了许岁闻过来。

  “胳膊那儿怎么回事?”许岁闻又问了一遍。

  陈牧不想让许岁闻担心,他把扶着右臂的手放下,说:“摔了一跤,没什么事。”

  许岁闻瞪了他一眼,心说摔一跤会严重到需要扶着胳膊走路的程度吗。

  照着贺景城的性格,陈牧伤的应该不止胳膊上的一处,但这大冬天的,又在外面,他也看不出来陈牧身上还有什么伤,就缓步带着陈牧往家走去:“后天超市就营业了,你别来这儿上班了。”

  “好,”陈牧这次答应的很痛块。

  两人回到家已经过了十一点,父母早睡下了。

  许岁闻开了房间的灯,他想看看陈牧胳膊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再检查一下陈牧身上还有没有别的伤,但陈牧睡觉向来只脱外衣,内里的长裤和长袖都不脱,他犹豫了下,鼓足勇气才好意思说出那句:“你把衣服脱了我看看。”

  闻言,陈牧惊恐的看向他。

  那表情让许岁闻觉得自己像个强迫良家妇女的禽兽,他僵着脸着为自己加了句解释:“我看看你身上的伤。”

  陈牧这才收起脸上的惊恐,对他说:“没事的,就磕破了点儿,不用看。”似乎是想证明自己的伤不碍事,他尝试着上下抬动着右臂,手臂上的伤在这番拉扯下更疼了,他的动作做完,脸都白了一个度。

  许岁闻盯着他,彻底黑了脸。

  陈牧忙道:“我真没事。”

  许岁闻没好气的说:“电话都打到我这儿来了,还在说谎?”

  “什么电话?”陈牧不解。

  “你看看你手机的通话记录。”

  陈牧打开手机,看到最新一条通话时间是在一个半小时前打给许岁闻的,他惊疑的看向许岁闻:“怎么会?”他的手机一直锁在员工柜子里,而且他根本就没有打给过许岁闻。

  陈牧不是傻子,其中的原因不用深究他就能想的出来。

  他的手机没设密码,被人拿到就能看到里面的信息,是贺景城拿了他的手机,打电话把许岁闻叫了出来。

  怪不得许岁闻会在酒吧门口等他,他自以为不妥协就不会连累到许岁闻,没想到那只是自己想的美好,实际什么用都没有。

  “他有没有对你······”

  “先不用管我,现在说的是你的事。”陈牧的话被打断,许岁闻说:“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

  陈牧脸上白一阵红一阵,犹豫了一番后,他背过身,抬起手臂,有些艰难的脱了上衣。

  陈牧衣服下的身躯并不似想象中那样瘦弱,宽肩窄腰,反而散发着蓬勃有力的感觉。

  看到他身上的伤,许岁闻深吸了一口气。

  陈牧后背上交错着好几道肿起来的青紫痕迹,腰侧那还有一条长长的口子,像是被条形顿物重物砸了下一,隐隐有血迹渗出,胳臂上有道和背上一样的伤痕,又肿又青,一看就是下了狠手。

  许岁闻怒火中烧,克制着自己的脾气,忍下冲出去骂贺景城的冲动。他去客厅找了药箱,里面有药膏对陈牧的伤有好处。

  药膏被挤在手上,许岁闻把动作放到最缓最轻,一点点涂抹在陈牧手臂和后背的伤处。那些伤摸上去肿胀发烫,光是看着,许岁闻都觉得疼。

  陈牧趴在床上,感受着许岁闻指腹随着冰凉的膏状物覆在他后背的一寸寸伤处,那触感凉凉的,像是过电一样酥麻。

  他忍不住回过头,看向坐在床边的许岁闻。

  许岁闻正垂下眼帘,小心细致的在给他涂药。

  许岁闻的睫毛很长,头顶灯光的光照洒落在眼角,在下眼睑处落下一层阴影。从他的角度能看到许岁闻眼里带着的温热神情,许岁闻专注做着什么事的时候,总显得格外温柔。

  他定定的看着眼前许岁闻那张过分柔和的脸,心里突然生出一个想法,他觉得,他好像有点喜欢许岁闻。

  不,不是有点,是很多,他很喜欢许岁闻。

  他没谈过恋爱,也没喜欢过别人,不懂得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受,所以他在情感上的认知要比情绪的出现迟钝很多。

  陈牧想,也许在很多天以前,他就已经喜欢许岁闻了。

  他鲜少得到亲人朋友的关心,所以当有人对他伸出援手,稍加给予善意,就足以让他心怀向往,不由自主的产生期待。这种感觉就像溺水的人在水面抓到一样东西,即便只是一根浮萍,他也不想放手。

  喜欢许岁闻这件事,于他而言似乎理所当然。

  许岁闻长相俊雅,性格温和、脾气好、对他关照有加,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值得让他关注。只是这份关注在无意间变了质,他不可避免的意动,萌生出了别样的情感。

  他以前觉得喜欢男生是不太合适的,但现在,他又觉得如果那个人是许岁闻,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陈牧突然觉得有些兴奋,许岁闻喜欢男生,对他总是格外关照,有没有一种可能,许岁闻也是喜欢他的。如果许岁闻真的喜欢他,那他们是不是可以谈恋爱,可以牵手,可以接吻。

  这么想着,他忙移开目光,收起了心里的想法,只是脸颊发烫,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一只手贴上了他的额头:“没发烧啊,脸怎么这么红?”药膏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涂完了,许岁闻把手贴在他额头,疑惑的问。

  “热的。”

  “热吗?”许岁闻没感觉热,反而觉得房间里有点冷,他把药箱放回客厅,躺上了床。

  陈牧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哥,你和那个贺景城,是什么关系。”

  许岁闻想了一会儿,斟酌着用词回答:“之前谈过几个月。”

  “哦,”陈牧的声音闷闷的:“你喜欢他那样的?”

  “怎么这么问?”许岁闻笑了声,觉得有趣。

  “就觉得,他不适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