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旧】
太反常了。
他太反常。
也知道这样不能够,双腿完全就是不由自主,撑起了他的意识,把老东西和他的新女友留在身后,脑袋空空走出客厅。
他喘息着靠在墙上,避开了室内能看见的范围,大口大口呼吸空气,国内特有的空气味道不断被捕获,时綮真切感受到他踏在故土上。
设想过无数的再见面,没有一种像现在这样狼狈。
手机突兀震了起来,大概对方快挂断时綮才看屏幕,是周垲。
“喂。”时綮朝后看了一眼,走开。
“在哪呢找你半天了。”
时綮动了动眉头,捏了一下鼻梁,想去卫生间:“你到了。”
“时爷我大早上就来了,想看有什么帮忙的。”
“噢。”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能帮什么,他像个外人,家里有其他能干的。
没怎么来过时肇沣的院子,一时间没找到客卫在哪,时綮快走几步,绕了半圈,决定上二楼。
“哟时爷您喘什么,真够忙啊。”周垲那头奇怪笑了。
“滚蛋,上洗手间挂了。”
“诶嘿嘿,等您。”
二楼尽头还真有一个卫生间,时綮踏进去才后知后觉一楼同样地方也有,回头太傻,他走进隔间,干净没有任何异味的场所没什么人来,灯没开音乐也没有。
时綮坐在马桶盖上解下裤子,冒着热气的性器笔直站立,甫一握上去,他舒服得战栗。
这里没人会来,靠时肇沣很近,这层楼只有他的卧房,小书房和露台,他本人在一楼。不会有人来。
空气里有他的味道,似乎。
妈的他在做什么,时綮皱着眉头越撸越快,他在幻想那个老东西,他有什么,不过身材好一些鸡巴大一点,别的啥也不是。
脑中还是浮现他大汗淋漓,浑身上下附着汗水的油亮,掰开他腿的手无法撼动,下体的粗大固执凶猛往他身体深处撞。
腺液流了时綮满手。
他抓着蛋,柱身坚硬如铁,弓身手上动作不能再快,可耻的欲望在狭小的隔间里浓烈弥漫,像一次次受本能支配的牲畜,从前身体被调教得烂熟,靠与异性疏通缓解,根本就是隔靴搔痒,三年已经到了极限。
时綮需要一个男人,再让他站在征服之巅。
临界点,他咬紧牙齿不让自己呻吟出声,高潮太过汹涌,时綮难耐靠在隔板上,痛痛快快射出来,唇角还是溢出释放的一声“嗯……”,舒服了。
他抹去白浊冲了水,穿好裤子洗手,渐渐平复心跳,抬眼看镜子里的自己,眼里的疯狂暂时性压了下去,他知晓长此以往并不是个恰当的解决办法,找个什么人也略难。
时綮把擦手纸揉成一团,心里叹口气,用力扔进了垃圾桶。
打开手机,根据周垲的实时定位走,刚走到楼梯口,就遇上最不想遇到的人。
时肇沣瘦了,或者说更精壮了,这是时綮第一个念头,后面跟着一丝默认的事实,他一点没变,即使气质更深面容没有丝毫改变。
老东西只要垂眼一瞟,就能将时綮的表情一览无余,因此时綮并未抬头。
他换香水了,这是第二个念头。
时綮脚步没停,径直往楼下走,像避他为蛇蝎。
他能感知时肇沣并未把注意放他身上,他就是知道,他的身上没有任何重量。
被放弃者,时綮自我定位。
“时綮。”他的嗓音冷不丁响起。
时綮忽地定下脚步,装模作样再抬起脚,即将迈出下一步的同时,低低地:“嗯。”
他会问什么,问这三年过得好吗,还是问有没有想家,或者像从前一样直球,不要脸问想不想他。
时綮的心不可遏制地跳起来。
“到这做什么。”时肇沣的话语轻易击碎他的想法。
可不能再那么傻逼,时綮痞痞回头,没什么所谓地回:“尿急,怎么了?”
时肇沣的表情高深莫测起来,似乎瞬间能将他看穿。
时綮不再看他,老父亲没有其他指示,他下楼了。
步伐匆忙。
时肇沣在原地停留,没人知道他故意做出刚上楼的假象,掩盖他听去了一半的自慰。
片刻,他也下楼。
另一头,时綮找到周垲,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叙旧。
一年前还见过,周家发生巨变,周梓韦和他妈也就是表弟和姑姑联手发动变革,公然和周垲父亲叫板,拉开夺权大战序幕,从前那个女朋友陆茴是周梓韦发小,为了迷惑他使了美人计。
周垲连连受挫,远赴国外,找时綮喝醉过,又被家庭责任召唤回国。
“最近怎么样?”时綮和他碰碰拳头。
“老样子,行尸走肉。”周垲一个搞艺术的,实在不适合坐办公室。
周垲继续说:“你之前说的,我们俩的厂,找到投资了。”
回国之前时綮和他联系过,国内的事业要重整旗鼓扬帆起航,让他想想办法,摩托修理的业务很难跟上时代,他想做一个俱乐部。
想法很疯狂,周垲耳目一新,给他的生活注入灵魂。
“谢了,改天我们一起见见。”
时綮找林榛拿了车钥匙出门,吃饭的路上和周垲边走边聊。
待在国外固然自由,时悠时扬的教育必须解决,钱馨悦情绪不稳定,他带孩子没耐心,迟早出问题。在时家家庭关系不见得完美,但这里有看他长大的老人和体贴的佣人,老宅里可以撒开了玩,喜欢上什么课老师都请家里来,不必看钱馨悦的脸色,孩子就该无忧无虑,知道根在哪。
时綮坐在饭桌上把这些想法告诉周垲,周垲说他成熟了。
他摸摸脸,笑说:“这是男人味。”
确实,他相比较三年前稳重不少,沉淀的人中没有遗漏了他。
晚上周垲约了几个没有因为家庭变故处淡了的小伙伴们喝喝酒,四五个男人没有选择夜店而是坐在Live House里,周垲说不耽误聊天。
时綮默认。
他只是想念那些岁月,回去谈何容易。
周垲问起他的感情生活,时綮晃了晃酒杯,本想开玩笑搪塞过去,却还是说:“现在没想喜欢谁。”
钱馨悦他俩毫无感情,因为孩子而强行捆绑,回来也好,找时间说开了,各自再找。
“大哥你这是拍美剧啊。”周垲拍他肩膀,口水都溅他脸上。
时綮淡定抹了脸:“装什么,我上次和你说过。”
“不说别的,安抚好孩子她妈。”周垲和他碰杯。
“如果,钱馨悦当时吃药了,我会在干什么。”这不是时綮会说出的话,旧友在身边,耳畔都是中文,酒精让他舒适。
周垲没听清,笑着抱他肩膀,庆祝他回国一起举杯:“生活没有如果,干杯!”
如果的话,他时綮大概还会和时肇沣纠缠不清。
这时场子里换了位男歌手,声线和原唱很相似,饱经故事的嗓音唱出一首老歌。
他曾经在车里,坐父亲腿上听到的:
你问我为什么不再给你安慰
在寒风中漫步有家不回
好几天不见面也无所谓
你问我为什么把你的信退回
还把照片撕碎毫不后悔
你问我为了什么开始喝酒
并且每次都喝醉
不要说我做的不对
不要说你永远不会
因为我在无意间听见
有人 叫你宝贝
……
挺应景的。
时肇沣那个人上头时候喜欢喊别人宝贝,毋庸置疑郑小姐或其他小姐很容易会沦陷,在无人时候轻轻回喊他“宝贝”。
可笑,原来不见面无所谓,也会毫不后悔。
时綮把手里的酒喝尽,空杯往桌上一放,没意思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