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您都能同弟子玩闹了,真好

  不过一眨眼, 谢长舒便已同贺君辞置身于花海。

  不远处的三千树迎着风慢摇藤蔓,他走过花丛站在累累硕果之下向天仰望。目光所及之处似乎无事发生,他愣怔地敲了敲系统。

  系统也猜到了他会有此行, 从头解释说:【大大赋予笔下角色寥寥文字, 却难描其一生兴衰荣辱。这里的每一颗果实都有果肉和核,果肉与身躯相对应, 核与灵魂相对应。故角色一朝殒命, 身躯难以修复便会致使果肉腐烂而落地。】

  【核则弥足珍贵,是这个世界的角色之所以真实的关键。若殒命的角色没有前世今生的相关剧情, 那系统大多会自动将他的核格式化, 然后作为新生角色的灵魂,也就不会再有原来角色的任何影子。】

  谢长舒听明白了。他低垂下头,指尖掐进了手心浑身颤着,“所以本尊来迟了是吗?”

  系统顿了几秒,才继续道:【那两粒核本系统已取出,但还未做任何处理,之后可以投放到合适的人家让身躯重新长成, 他们长到一定年纪便会恢复前世的记忆。】

  听罢,谢长舒眼前一亮。

  【您看这样做如何, 要不给点什么表示?】

  “该夸。”谢长舒说完后全身松快下来,但由于体力透支,他的腿脚亦猝然软下。所幸贺君辞离得并不远,眼疾手快就将他扶住。

  【但您的用心值需要减掉一半。】

  “减。”谢长舒没有犹豫。

  【还要满足一条要求。】随之,系统便在屏幕上显示出那条评论。

  谢长舒张着口, 唇齿动了好一会才理直气壮地道:“本尊得服丧, 人重生了再说。”随后, 他眼神飘忽, 与迷惑着凑近的贺君辞对上视线,倏尔就想起自己似乎一直承受着对方的关心和爱意,几乎不曾告过白。

  “君辞。”他垂下的眼睫颤了颤,轻唤了一声,“谢谢你一直陪伴,飞白和阿菱没事了,我们回家吧。”

  贺君辞闻言勾起了唇,“不必言谢,弟子心甘情愿。”他吻完谢长舒的额角后,正要将人抱起,却被对方拉住了衣领,反推进花叶之中。

  周围的景色一晃眼又变了,他们回到白日休息的房间里。

  屋外的守卫听到了声,匆忙开门进来又慌张离去。

  红帐内,谢长舒跪在贺君辞身侧,总算是从先前几次亲昵中学会了些许章法,他将舌尖缓缓探入,有些生疏地取悦对方,但他还是能清晰地感知到身下人被撩起了欲念。

  “师尊,休息一会吧,不急于今日。”换气的间歇,贺君辞心疼人眼下疲倦便将他反压在软褥中。

  果然背一着榻,谢长舒连掀开眼皮的力都没有了。他感觉到自己又被熟悉的气息裹着,心沉了几次准备说服自己睡下,但还是怕醒来又见不到人,紧张地问:“你是不是还得回去?”

  贺君辞走了又回不过几个时辰的事,怕根本还没来得及做什么。但谁知对方却摇头道:“不用,弟子已经在玲珑八面盘上滴了血,只是还没看到结果就赶过来了。”

  谢长舒蹙起的眉间当即舒展开,语气中也显出了几分欣喜:“魔尊怕是要生气,你这般不重视。”

  他抬起手在半空中摸索着,被贺君辞扣住贴上了脸,“那是她的夫君,她自然上心。对弟子而言,师尊更重要,是今后相守一生的人。”

  贺君辞倏尔一顿,认真道:“师尊可知,弟子白日见你落于血水中有多害怕吗?”

  谢长舒心微颤,一时说不出话来。他强睁开眼仰高头又落了一吻,才瘫软下来,任对方将自己掰过身朝里,又从身后紧拥住自己。

  谢长舒双眼迷离着听对方在耳畔呢喃了一句“睡吧”,才安心地溺进温存。

  ***

  过了午时,谢长舒是被窗外的蝉鸣吵醒的。屋子里倒没渗进暑气,但他确是睡不着了。

  看着枕边人早已醒来,正深情地凝望着自己,谢长舒漾开笑容,又同人接了个缠绵的早安吻,才支起身,准备从人腰上翻过。他解释说:“为师去瞧瞧你师兄师姐。”

  贺君辞伸手拦住了人,“他们没事,师尊再躺会。”

  睡足后,精神倒是回来了,但昨日透支灵力导致的疲惫感还是没有扫清。谢长舒拿不开对方的手,就干脆趴在人身上休息。

  两人十指相扣着相顾无言。谢长舒忽然来了兴致,呼出系统屏幕扫了一眼外界剧情后,便开始慢慢往下挪动。

  贺君辞原本挑了他一缕墨发在指尖揉搓着,这会察觉到对方意图,便带着警告的眼神同人四目相对传着话。

  但谢长舒像是早就知道一般,眼中闪现狡黠,“你师兄师姐找为师。”他在贺君辞准备放倒自己之前遛下了榻。

  听着屋外适时还真的传来唤声,贺君辞不疾不徐,掀了被起身卡住他的腰身,“弟子这副样子,师尊确定要让人看到?”

  “怕是要紧事,”谢长舒笑着跪在地上,拍了拍覆在小腹上的手,“正好也赶紧告诉他们飞白和阿菱能回来。”

  “都不急。”贺君辞的态度强硬了些。

  须臾后,他伏在身前人肩头轻叹道:“弟子还怕师尊昨夜睡不安稳,时不时醒来看看。”他望着瞧过来的星眸中光亮攒动,深沉地道:“这会您都能同弟子玩闹了,真好,但……还是得给点教训。”

  正要感动的谢长舒:“……”

  半会后,一阵分外销魂的喊声猝然传到屋外,门外焦急等着的弟子个个目瞪口呆。

  纪泱听出是谢长舒的声音,顿时气极。他托着受伤的手臂,快步走近道:“昨日师尊劫后余生,九师弟何必现在就以下犯上。”

  “纪公子,请留步。”守在屋顶的寒鸦及时化成人形拦住了他。

  随后,正当气氛剑拔弩张时,庭院丛丛竹林后走来的一人远远的便高声喊道:“鸦鸦,去请示少主,本君带着寻龙尺过来了。”

  看清来人,寒鸦垂首作礼道:“千面魔君,属下有编号。”

  谌逸没客气,一走近便揽上了对方的肩,“叫数字哪有叫鸦鸦好听,何况你是头儿,你那些弟兄没人跟你抢。”

  寒鸦扯了扯嘴角,偏头定睛看向他执扇的手,拧起眉头道:“魔君这手……”

  谌逸低头看了看,“噢,前日被小野猫抓了,一直忘记处理,今天伤口化脓才敷了药。”

  寒鸦并没有将目光从其上撤开,而是凭着过往经验建议道:“不像是寻常的划伤,魔君还是找医师看看吧。”

  他话音刚落,背后的房门也被拉开了。云霁峰弟子纷纷行礼,“师尊。”

  谌逸也随性一揖。随后,他眼尖瞧见谢长舒白衣下的咬痕,便意味深长地出声道:“仙尊怎么大热天竖起了衣领挡住脖子,难道是……”

  谢长舒脸红着打断了他,“找你家少主去。”随之他走到着急打量他有没有事的纪泱跟前,又看了看其他弟子,温声道:“都随为师来。”

  待看着一群人远去,谌逸才甩袖入屋。他走近那靠坐在床边的人,禀报道:“少主,玲珑八面盘显示的地方不只一处,正好有个方向在济州城,魔尊便要属下先来找您了。”

  贺君辞从人进来时脸上的笑便挂着。听人说完后,他拉开了些衣领,起身负手道:“好,你在门口等,本殿去洗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