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挽辞说过的话倒是没想赖,只是没想到江肆会在这样的日子宣布此事…
若是知道,她会换一身更得体的衣裳。
不管府中如何对待,江肆如何对待,她都改变不了为妾的事实,穿衣打扮自当要讲究本分,若是早知道江肆会如此,她定然是不会穿这一身桃粉。
慕挽辞嗔怪似的瞪了她一眼,江肆也跟着笑了笑,偷偷的拉住她的手。
好在百姓欢呼雀跃注意不到她,慕挽辞便也放松下来对着江肆笑,却感受到一双眼睛从远处盯着她看。
她的魂不守舍被江肆看在眼里,压低声音问她:“怎么了?”
“我方才察觉有一双眼睛才看着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看着你?”
按理说,只是看着慕挽辞不会如此,若能如此事情此事未必会多小,江肆也紧张了起来,找寻许久终于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了一个穿着黑色斗笠的人。
此时北境还是冬日,穿着斗笠不足为奇,奇的是这人包裹的很紧,背着身不看台上。
而且身形也让江肆觉得熟悉的很。
“这是…”
“这是冯尧。”
江肆看到的人的时候,慕挽辞也跟着看过去了。
对于冯尧,她比江肆还要熟悉些,所以一眼就看了出来。
也看出来了江肆浓浓的不满。
自去年在南凉王府之后,两人谁都没再提过冯尧,江肆私心是不想让慕挽辞知道她的消息。
慕挽辞亦然,她压根就不在意冯尧如何。
不过眼下看见了,江肆还是据实说:“半年前冯尧便被我赶出了靖远军。”
“她来此北境一趟的目的,也压根不是为了什么巡视,只是慕泽晟用来恶心你我的。”
这行为在江肆看来或许是幼稚胡闹,处理冯尧之后她却想了想,若是原主还在,还能是胡闹吗?
冯尧怕是不会活,慕挽辞也不会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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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肆已经很久没有想起原主的那么些事了,冷不丁想起情绪有些低落,晚饭没吃多少,之后又一个人回了北院的书房。
慕挽辞不知道她是怎么了,虽是好奇,但她不说自己也绝不会问。
今日折腾一天,慕挽辞也累极,沐浴后便先睡下了。
只是不知睡了多久,感觉床榻边有人靠近,她睁开眼,看到的是穿着玄色锦袍的江肆。
神色阴郁,一只手狠狠的攥住她的手腕。
硬生生的把她从床上拉了下来。
慕挽辞刚想喊她,却发现自己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任由江肆把她拽到地上。
本是有地龙的榻边此刻却冰冷刺骨,慕挽辞没忍住哆嗦一下,便感觉后颈传来细细密密的疼痛。
是江肆,不知什么时候绕到了她的身后,用尖牙啃咬着。
她没感受到任何的信香,只是啃咬。
奋力挣脱,却始终脱离不了江肆的禁锢,更甚的是…江肆掐住了她的脖颈。
时间久了,慕挽辞眼里开始有泪水打转,江肆仍然是不管不管,直到呼吸发紧,眼前漆黑一片的时候,慕挽辞闻到了淡淡的腥臭味。
她还有力气呕出声来,又使劲敲打了几下江肆的手臂后,太让人眼前变的光亮。
勒住她脖颈的人正一脸关切的坐在她的身边。
“挽辞,你怎么样?做噩梦了吗?”
噩梦吗?
慕挽辞轻轻擦了擦泪水,又仔细的看了看江肆。
却时与她方才所见之人不同,表情不假,穿着的也不是方才那一身玄色锦袍,而是平日里在府中穿着的常服。
担忧的喊着她的名字:“挽辞…”
可慕挽辞仍旧心有余悸,微微低头说道:“无事。”
“只是做噩梦了。”
“没事便好,没事便好…”
“我去点些安神香,你再好好睡。”说罢,江肆松开了一直握着她的手,翻身下床。
这几日亲密有加,慕挽辞已经习惯了江肆如此的触碰,可刚刚…
她心生厌恶,甚至在江肆松开她的那一刻前所未有的放松。
可又很奇怪,她看着江肆忙忙碌碌心中也会发软,可她再一过来的时候,她还是…
不知是噩梦的影响,还是什么…慕挽辞察觉不对,却又怎么都抓不住。
“香点了,你要不要沐浴之后再睡?”
因为噩梦,慕挽辞出了一身的汗,江肆怕她不舒服便提出了这句。
慕挽辞却极其敏感,后颈发凉的看着江肆。
压抑住自己的恐惧情绪问她:“不是在北院吗?怎么这么晚了还会回来。”
慕挽辞没有旁的意思,只是想找话题让自己冷静,江肆却想岔了,以为慕挽辞是在怪罪她。
她从前凑了凑,离慕挽辞更近一些准备解释,却见她不动神色的躲了躲。
江肆抿嘴,也有些不自然起来。
她今日想起了许多事,所以准备一个人消化一下,没待多久便也就好了,之后又听蓝韶报告了船只建造的进度,回到南院之前又去了庖厨,给慕挽辞做些宵夜。
一来二去时间便晚了,而一进来就看到慕挽辞在梦中呜咽。
不敢叫醒,便只好拉着手陪在她的身边。
这会儿更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实话实说,还是就闭嘴算了。
良久,还是慕挽辞又拉住了她问:“可还有热水?”
“有。”
“一身黏腻不舒服,你陪我沐浴吧。”
临时标记多次,慕挽辞能够认清楚江肆的信香,她情绪低落信香也不会好到哪去。
也正是因为这琥珀气味,让她意识到自己在犯傻。
只是个梦境而已,眼前的江肆又有什么错呢?
江肆察觉有异,但也懒得细问,慕挽辞如此说她自然没拒绝。
岂料,进入浴桶之后,慕挽辞十分粘人,几乎是挂在了她的身上。
本以为是某种邀请,江肆却发现慕挽辞只是贪恋她的信香。
心思要比她纯净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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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就这般揭过,第二日一早江肆不在想着原主所做之事,慕挽辞也跟忘了那一场梦境似的,两人到了凌上河边去查看船只建造的情况。
如今凌上城还未彻底开化,要等到三月的时候才能行驶,还有近两月的时间靖造营的士兵们紧赶慢赶。
图纸是江肆熬了两个大夜画的,又考虑了如今的技术,建造出来的雏形让江肆颇为满意。
不过偌大的船只很显眼,江肆准备带着慕挽辞先行一步,从中原腹地绕道东海,倒是在书给蓝韶何时出发。
这么做的原因主要是以防万一,谁都没真正的去过东海,那里到底是何种景象谁都不清楚。
出发之日定在正月十六,过完元宵节。
必行江肆特意带了房林在身边办事,护卫有精卫营在。
慕挽辞的马车护在上百位精卫营将士的中间,江肆骑马并进。
此次路途遥远,长达一个月之久,走走停停遇到天气不好的时候还需投宿,所以时间更漫长了些。
到中原时,江肆和慕挽辞也才意识到水灾到底有多么严重。
所带粮食不多,但也还是尽可能的送给了灾民们不少。
日夜相处,慕挽辞与江肆两人已经相处十分自然,可是江肆分发下去的时候,慕挽辞看向她的眼神还是亮了亮。
今日她总被噩梦折磨,明明之前江肆并未在身边的时候睡得不错,刚刚回来时因为有琥珀信香陪伴也睡得极好,只是这日子一久,这噩梦侵袭的她看江肆都变了样。
“挽辞,喝些热汤。”
走过大半个月,又到了中原,可天气依旧很冷,江肆怕把慕挽辞冻着,特意吩咐下去做了驱寒的汤送到她面前来。
慕挽辞接到手中的时候怔了怔,有些退缩的意思,江肆眉眼间闪过不解,却也没问她什么,把汤放到她面前之后喝起了自己的那份。
慕挽辞沉默不语,良久也拿起了汤。
晚上投宿在客栈,两人可以好好的洗洗澡了,只是不如像在府中的时候两人可以分别沐浴,热水被送过来后,江肆调了温度便去喊慕挽辞。
慕挽辞静静点头,接过帕子便进了沐浴间。
江肆拿出远在凌上城蓝韶递来的书信,先是说了船只建造的进度,又说了挨近北境的越国难民们成群结队的过来,正好赶上靖远军招兵,招去了年轻气壮的乾元进去。
招兵之前是江肆吩咐下去的,本意是在北境之内,却没想这个时候会有越国难民加入。
受过苦受过穷的人接受了靖远军的优待之后,定然会十分忠心,兵力会加强,又没有后顾之忧江肆心情十分的好。
正在沐浴的慕挽辞都听到了她的笑声。
不过这笑声没多久便戛然而止,接下来她听到的是江肆痛苦的闷哼声。
慕挽辞顿时一急,随意披着衣服便径直走了出去。
眼前的江肆低着头,一手捂着后颈…
抬眼看她的时候,脸颊泛红,双眼更是红的如血一般。
“江肆,你怎么了?”这种时刻,慕挽辞忘记了所有,直接扑倒了江肆的面前去。
不过在触碰到她的那一刻,慕挽辞感觉腰间一紧,脖颈被江肆狠狠的咬住。
又被她身体的温度烫到,险些无法呼吸。
肌肤相亲不陌生,可这样的江肆却极为陌生。
琥珀信香强势着碾压着慕挽辞意识,她昏昏沉沉的环抱住江肆,坤泽的敏感脆弱在这一刻尽显无疑。
恐慌有,但更多的是在意江肆到底怎么了。
“我…后颈很疼。”
疼痛让江肆面目都开始狰狞起来,颤颤巍巍的扶着慕挽辞的肩膀才稳定下来,才能够把话说清楚。
从七日之约开始,江肆的后颈便在也没有这般的疼通过,慕挽辞每次也都会惯着她,任由她所为,此刻却感觉什么都不对劲。
抓住慕挽辞好像没抓住似的。
“慕挽辞,你离我,再近一点好不好?”
江肆眯着眼说,却看到慕挽辞颤抖了一下,并未有想要靠近的意思,甚至还有些怕她。
头脑混乱,她更理不清楚慕挽辞到底为何,只是凭借本能的抱住她,呼吸在慕挽辞的耳边,琥珀香也试图勾住慕挽辞的雪莲香。
几次之后,江肆才发觉慕挽辞压根就没有释放出信香,只有她一个人在纠缠。
她的眼神逐渐变冷,慢慢的放下了搂着慕挽辞的手,瘫坐在地上空洞的看着她。
藏在心里许久的话还是问了出来:“这些日子,你到底是怎么了?”
“那日你做了什么样的梦,才让你…”江肆是清楚她们从何时开始不对劲的,就是在庆典之后的那个夜晚。
慕挽辞看着她,先是低头,而后又像是鼓起了勇气一般抬头看她:“江肆,我梦到…你要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