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牛速度较快,径直扑在他家公子身上。

  亭顺拎壮牛后领,“起开。”趁空档,他双手抱住池高男,恨不得脚也缠上去。

  壮牛抱着他家公子的手臂,眼泪哗哗流,“公子,我以为你死了,呜呜……”

  亭顺眼泪直接擦在池高男肩膀上,“男哥哥,我夜夜为你以泪洗面,眼泪都快干了。”

  池高男感觉自己身上挂了两个大挂件,压得腰要断了。

  妙染一手拉一个,“你们俩悠着点,公子快喘不过来气了。”

  壮牛松了手,手背擦眼泪,“公子,呜呜……你最近去哪了?”

  亭顺把脸贴在池高男胸口,双手搂其腰,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我差点就去黄泉找你了,呜呜……”

  妙染也想上前来个小动作,奈何男女有别,双手放在身前纠结,“公子,你没事就好。”

  “咦?”亭顺眼尖,看到池高男脖子上遮掩的痕迹,他用手指挑开遮挡的丝巾,“男哥哥,你怎么受伤了?脖子一块青一块紫的。”

  池高男连忙用手捂住,另一手把亭顺推开,“你们最近怎么样?”

  壮牛眼睛也盯着公子的脖子,心好疼,公子受伤了,说话带着抽泣声,“我们没事,公子出事后,我一直在安陵王府,没人欺负我。”

  池高男对妙染道:“你呢?”

  妙染神情不是很好,眼底有乌影,像是没睡好,“我,我也很好,谢谢公子关心。”

  池高眸光晦凝,似乎不相信她的话。

  按剧情进度,妙染已经和太子认识,而且正困扰在情爱之中。

  亭顺拉着池高男另一只手,“男哥哥,你怎么不问我过得怎么样?”

  池高男:“你已经说了,你最近夜夜以泪洗面,睡不好。”

  亭顺笑了,露出小虎牙,“男哥哥真讨厌。”

  那厢,李湘堂已经走了,只剩李湘湘在一旁,她因儿子入狱,正烦躁,见池高男等人欢乐相聚,气得不打一处来。

  她走到众人跟前,跺了跺脚,“哼”了声,用手指着池高男,“你怎么不去死!”

  在她手指头翘起来那一刻,亭顺一把抓住她的手指,然后跳到她身上,拳打脚踢,“你个毒妇,你说什么屁话,我打死你,叫你多嘴。”

  李湘湘躺在地上,一顿脏话输出,大喊大叫,“杀人啦,救命啊,池家嫡子杀人啦。”

  亭顺给她大耳光,“我叫亭顺,你横什么横,你们丞相府完了。”

  众下人闻声而来,见二夫人被人压在地上暴打,他们也不上前帮忙。

  少奶奶高芊芊也来了,她也在一旁看着。

  李湘湘看到儿媳妇,伸手呼喊,“芊芊,快救救娘。”

  高芊芊对她呸了一口水,双手叉腰,给了她婆婆一脚,“你个老不死的,你也有这天,呸,活该!”

  她又蹲下来,狠狠掐她婆婆大臂,“看我不掐死你,让你也尝尝被人掐的滋味。”

  “起开。”高芊芊把亭顺推开,“我来收拾她。”

  亭顺一脸懵,讷讷站一旁。

  池高男急忙带着壮牛、亭顺、妙染、张大虎离开。

  身后传来李湘湘哭喊声。

  亭顺的目光恋恋不舍从婆媳之战中挪走,小跑到池高男身边,“男哥哥,她们不是一伙的吗?”

  池高男小声,“婆媳关系比较复杂。”

  亭顺好似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男哥哥你放心,我父母双亡,你跟了我,我不会让你受,啊,姐你为什么打我。”

  话在前半句,他被妙染一巴掌扇脑袋,脑子嗡嗡的。

  妙染恨铁不成钢,懒得跟笨蛋弟弟说话,她转而对池高男说:“公子对不住啊,我这弟弟还不太懂事。”

  池高男倒觉得挺好玩的,在平淡的日子里,没心没肺的生活,很不错。

  但是,池高男抬头看了眼天空。

  要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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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池高男卧在床上看着云国居住符。

  他想离开,但好像某些人在他心里落下了难以割舍的情感,他犹豫了!

  “咚咚~”门外响起敲门声。

  池高男把居住符藏在枕头下,支起身,“谁啊?”

  “池副将,是我。”那声音很低,有点浑厚。

  前面的称呼让池高男出现瞬间的恍惚,不过也让他快速寻找到声音的主人。

  “钟武?”池高男疑惑地问。

  “是我。”门外的钟武压低声音回答。

  “进来。”池高男急忙起身,抓起挂在衣架上的衣服披上。

  与此同时,钟武推门而入,来到内室。

  “池副将,你没事就好了。”钟武语气带着庆幸,他的肤色比以往更白,但是那种惨白,眼窝暗黑,像是没睡好般。

  “我没事。”池高男请他入座,“你怎么了?看着这么憔悴?”

  钟武坐定之后,拿起茶杯给自己倒了杯水,仰头喝了一大口,才道:“听闻你出事了,我和小明他们很担心你,听说你又回来了,我连忙赶到邺都来看看你,你没事就好。”

  池高男拍他肩膀,“我很好的,劳烦你们挂念了,你和兄弟们怎样?”

  钟武:“我今日来也想跟你汇报铁矿的事,那铁矿我们已经挖了大半了,都分散放在隐蔽的山洞里,但是只是这样挖着也不是办法,就想问问池副将你有什么打算?”

  如果是以前,池高男肯定说卖了!

  但想到萧云谏后,他又不打算卖了。

  “你找最好的工匠,用这些东西打造兵器。”池高男道:“记住,一定要保密!”

  钟武瞳孔放大,“池副将你是打算造反?”

  池高男一拳头锤他脑袋,“你脑子除了造反,还能不能有其他出息?”

  钟武无辜地挠挠头,“铸兵器一般不都是造反用吗?还能干嘛?”

  “送人啊!”池高男脱口而出。

  钟武更吃惊,“副将,你要送谁?谁会把兵器送人?”

  池高男摩挲指腹,扭头看着窗外的冷月,忽地,月亮浮现出萧云谏惨死的画面,他心揪了一下。

  池高男握紧拳头,随后抬头,眼神坚定,“太晚了城门关了,今晚你就睡在我这,明天早点回去。”

  “哦,好。”钟武见池副将有意转移话题,也不再多问,他站起身,准备离开房间。

  池高男看着他的背影,“别出去,不能让别人发现你,今晚你就睡我屋。”指着榻上,“就睡这吧,我给你拿床被子。”

  “谢谢池副将。”钟武满脸笑意,他打算在院子里找个角落窝一个晚上,想不到池副将这么贴心。

  第二天,

  萧云谏收到暗卫的消息。

  暗卫单膝跪在地上,“昨夜有个男子鬼鬼祟祟进了池公子房间,聊得很晚,聊了什么,没听清。那男子早上天没亮,偷偷摸摸离开。”

  火气腾飞,萧云谏一掌拍垮桌子,“他敢!”

  暗卫吓得缩脖子。

  --

  另一边。

  池高男双手枕脑袋,躺在院子里闭目养神。

  “公子。”壮牛从院子外跑过来,手里拿着一本书。

  “公子,你的《生息体疗》掉进水里了。”

  闻言,池高男脸刷黑。

  早上他故意扔进湖里的。

  壮牛把书摊开放在太阳下,“得晒一晒,都湿透了。”

  池高男别过头,不去看书,“拿去扔了。”

  壮牛嘟着嘴,“干嘛要扔啊,多好的书啊,公子你天天练习呢,你看你练完之后身体越来越好了,气色也更红润了。”

  池高男脸红了,“叫你扔了,你废话真多。”

  壮牛瘪瘪嘴,“好吧。”

  壮牛走了没多久,妙染端药从厨房走出来,“公子,该上药了。”

  池高男闭目不理。

  妙染把药放在一旁的圆桌上,笑道:“公子,我知道你装睡。”

  池高男朱唇亲启,“不用抹药,是男人就该有疤,有疤才是真男人。”

  前几日受的伤已经结痂了。

  “公子你皮肤那么好,若是留疤就可惜了。”妙染对他四肢的伤疤耿耿于怀,非得要除疤。

  池高男不搭话,他一直嫌弃自己过分白的皮肤,他想要的是小麦色,奈何怎么晒也不黑。

  妙染拿药站在他身后,温声道:“公子有没有想过,将来你有心上人,她可能不喜欢伤疤呢?”

  心上人?池高男脑子里浮现萧云谏的脸。

  萧云谏长得那么好看,他应该也喜欢好看的人吧?

  池高男抬起身来,语气犹豫,“行吧,你放这里,我自己上药。”

  “好的,那我先去忙了。”妙染笑了,但是她脸色依旧不好,这段时间她的一直很差。

  池高男几次想问缘由,但亭顺和壮牛在一旁,没有合适的机会开口。

  眼下只有他们两人,池高男试探性地问:“你被心上人欺负了?”

  “啊?”妙染表情震惊,不知是惊于突如其来的问话,还是惊于池高男知道她有心上人?

  “公子,你……”妙染垂眸,双手放在体前,似乎很纠结。

  池高男坐正,“你是想说我怎么知道的?是吧?”

  “嗯。”妙染点头,脸上微红,但不是羞红,而是害怕紧张的红。

  池高男表情严肃,“你先告诉我,那个人怎么欺负你了?”

  妙染支支吾吾摇头,“没,没,他没欺负我,他……对我……很好。”

  池高男目光落在她自己掐自己的手指上,看样子在说谎。

  “我之前跟你说过,不要让任何人欺负你,不要当别人的棋子,不要恋爱脑,三心二意的男人要不得,要你……堕…胎……”

  “公子!”妙染忽然打断他的话,“我一直记住你说的话,谢谢公子关心,我很感动,希望公子帮我保密。”

  池高男和她对视,叹了口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