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出了村子,来到后山,二人躲在蒲苇丛里。

  池高男把萧云谏放在地上,脱掉他的衣服,裸露在眼前的皮肤已经变黑,颜色逐步扩散,几乎快到颈脖。

  颈脖处有很多神经,要是脊神经遭到破坏,萧云谏不死,也瘫。

  “忍住。”池高男话毕。

  不假思索,他取走萧云谏手内的剑,在自己手腕上割了一刀,血流出。

  他把流血的手腕放在萧云谏发紫的唇边,“喝我的血。”

  萧云谏眉头微蹙,表示不解。

  池高男说话很急,“解毒,快点,我不想你死。”

  话毕,直接把手腕怼到萧云谏嘴里。

  鲜血从唇上流进嘴里,萧云谏舌尖尝到了血的甜味,麻木苦涩的口腔渐觉清爽。

  池高男单手持剑在萧云谏后背颜色最深的部位割了一刀,然后低头,用嘴吸出黑血。

  在池高男的唇碰到后背那一刻,萧云谏身体出现特别明显的感知,好似能感觉到血液被那柔软的唇吸走,走向都能感知得清清楚楚,酥麻感随之而来。

  随着池高男吸走的血越多,萧云谏身体的觉知一点点的恢复,身体的沉重感逐渐消失。

  萧云谏微微扭头,因池高男在他后背,只能看到白净的耳朵,但耳朵的主人忙于吸|毒,耳朵时现时隐。

  池高男感觉手腕上没了唇感,扭头过来,急声,“不要停,继续吸。”

  萧云谏笑了笑。

  见此,池高男不悦,“你快死了,你笑什么!”把流血的手腕送到他唇边,“快点吸。”

  萧云谏掀开袖子,从干净的白色底衣撕一条布给池高男手腕伤口绑上,温声,“我感觉好多了,不用吸了。”

  “真的?”池高男瞄了眼萧云谏的脸,唇没那么紫了,又瞧了瞧他的后背,毒素没有再扩散,但是还有点黑。

  “还会有余毒。”池高男道:“我再帮你把后背的毒吸出来。”

  “等一下。”萧云谏拉池高男的手,随后,他又从底衣撕下一条布给池高男脖子绑住。

  “你脖子的伤口要护好。”萧云谏道。

  他离得很近,池高男脖子缭绕他鼻尖温热的吸气,池高男睫毛轻眨了下,好像有点不好意思。

  萧云谏温声说:“别吸了,你也会中毒的。”

  池高男跪在他身后,“跟你们这些凡人不一样,本公子是不会中毒的。”

  话毕,埋头吸对方后背的余毒。

  池高男大腿有伤,跪着撕拉伤口,很疼,他抬头,“你可以趴下吗?”

  萧云谏侧头,“我好多了,不用吸了。”

  “不行。”

  无奈,萧云谏趴在地上,池高男横着也趴在地上,埋头吸萧云谏后背的血。

  萧云谏的感知基本恢复,能清晰感觉到身后的唇,以及顶在皮肤上的舌头。

  不受控制的,他的所有关注力都集中于对方的唇齿舌,心里又滋生欲念。

  池高男没心思想奇奇怪怪的东西,许久,只感觉嘴吸麻了。

  “我的唇是不是肿了?”池高男坐着,指自己的唇。

  确实肿了,唇厚了,还很亮。

  很可爱。

  萧云谏没忍住,伸出手,揉了揉池高男的脑袋,笑道:“挺漂亮的。”

  “什么嘛,男人怎么能说漂亮?要说爷们儿。”池高男用拳头轻怼他的胸口。

  萧云谏点头,“对,很爷们儿。”站了起来,“你休息会,我去打水给你清理伤口。”

  池高男也站起来,“我跟你一起去吧,我直接在河边清理得了,省得还要打水。”

  “好。”萧云谏又摸了摸池高男的脑袋。

  池高男感觉现在的萧云谏很温柔,至于他为什么突然摸自己脑袋,或许……他们刚刚建立了革命友谊。

  河很近,两人走得不快。

  萧云谏走在前面开路,已是黄昏,暖阳散漫地落在他的肩头,后背一片阴影,影子笼罩在地,河风吹拂他的衣袂,让他看起来又近又遥远。

  池高男怔怔站着,看他离自己越来越远,那一刻,他仿佛意识到一个问题——

  萧云谏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他不是纸片人。

  他会受伤,会流血,会死。

  忽地,萧云谏回头,温声问:“怎么了?”

  池高男回神,和他对视,眉眼带笑,“谢谢你救我。”

  池高男走到他面前,“还有,那天皇宫晚宴,也谢谢你。”

  萧云谏“嗯”了声,表示疑问。

  池高男认真道:“就是皇上点我名的时候,你让他转移了注意力,谢谢你。”

  那天晚上要是萧云谏没有岔开话题,依永康帝的性格,或许把他召进宫做男宠了。

  以前池高男觉得萧云谏帮他,是因为他有利用价值——为了找户籍

  但今天萧云谏冒生命危险来救他,让池高男打消了这个念头。

  萧云谏可以换其他方式得到户籍,不一定非得用命来救他。

  萧云谏眼神越发柔软,抬手摸他脑袋,“不客气,是我没保护好你。”

  可以说他是故意让池故仁绑走池高男的,他想知道池高男真实身份,也想试探池高男背后的人,但是他没想到池故仁会真的想杀池高男,如果他不出手,或许……

  萧云谏不敢再想,手不自觉地从人儿的头摸到了脸。

  池高男感觉耳朵有点烫,脸一下子就充|血了,他埋头往前冲,嘟囔道:“就算这样,也不准摸我的头和脸。”

  萧云谏看他气冲冲的背影,笑了。

  萧池二人在河边清理完伤口,又继续往前走,没走多久,夕阳西坠,天下了毛毛细雨。

  萧池二人进山,找了山洞躲雨。

  这山洞好像是村民存放农具的地方,岩壁竖墙摆放的锄头、蓑衣、犁,还有一些玉米、辣椒……

  有一张铺兽毛的石床和木凳子,还有烧火的土坑,破口的碗。

  淋了雨,池高男全身冷,他坐凳子抱住自己全身发抖。

  萧云谏在山洞里找了些干柴,熟练地钻木取火,没多久,火起来了。

  池高男靠近火堆,伸手烤火。

  萧云谏拿犁具放在火堆旁,脱掉外衣挂在上面。

  池高男也学他脱衣服,挂在犁具上烘烤。

  池高男不敢脱完上衣,觉得自己没有一点腹肌,实在不能拿出来丢人现眼,不过萧云谏身材也太好了点。

  大臂肌肉有力,胸肌饱满挺立,腹直肌、腹横肌、腹内外斜肌精致分明,完美的肌肉线条最终没入裤腰带。

  池高男喉咙一滚,垂眸瞅了自己瘦不拉几的身体,满眼嫌弃。

  “阿欠……”池高男打了个喷嚏,寒气入体,冷了,他又挪挪板凳,靠近火源。

  萧云谏从石床上拿了兽皮毯盖在池高男身上,“你在洞里等着,我出去找些吃的。”

  “现在雨还在下,你别出去了。”池高男道:“更何况,你的毒还没清理干净。”

  “不用担心,我很快就回来。”萧云谏从墙上取了蓑衣,头也不回地走了。

  火烧得旺盛,没多久,洞里暖和了,池高男有些困乏,频频点头打瞌睡。

  扛不住了,他爬上石床睡觉。

  萧云谏去了约莫一个时辰,带了一只野鸡,一只野兔,一把草药回来。

  来时,洞里的火只剩炭了,池高男蜷缩在床,身体冰寒,不停颤抖。

  萧云谏唤了他几声,他支支吾吾回答,含混不清。

  认真辨析,他好像在说,“冷,好冷。”

  萧云谏拿着烘干的衣服盖在池高男身上,又在火堆上加了火,拿碗来到洞外。

  他从宽大的叶片取水,没多久接了一碗清澈的水,又回到屋子中,搬了几块大石头把火坑堆成灶,然后把碗放在上面,烧水。

  最后他才脱掉蓑衣。

  火烧得很大,洞穴明亮。

  即使是这样,池高男还是觉得冷,他的唇发白,额头冒出冷汗。

  萧云谏摸了摸他的额头,温度很低,像是风寒。

  水烧热了,萧云谏喂池高男喝水,又穿上蓑衣,随后他出了洞门。

  没多久,他拿了草药回来,磨碎,放在碗里,煮药。

  趁着煮药,他把野鸡收拾干净,架在火堆上烤了起来。

  这时药煮好了,待药变得温热,他端碗来到床边喂池高男喝药。

  纯天然的药,奇苦,池高男不愿意喝,不肯张嘴。

  萧云谏叹了口气,耐着性子,一点一点地把药从他嘴里送过去,一碗药只喝了几口,流失了一大半。

  许是药起作用了,池高男得安稳了些。

  萧云谏又开始磨药,弄好后,为池高男上药,从脖子到手臂,再到大腿,以及逃跑时被刮出的伤口。

  池高男迷迷糊糊醒来,看到萧云谏正在给自己大腿涂药。

  他嘟囔着,“大反派,我饿了。”

  萧云谏无奈笑了笑,真是欠他的。

  野鸡已经烤熟,萧云谏还没来得及吃,放在碗里。

  池高男下了床乖乖坐在凳子上,等待大反派递给他半只鸡。

  但大反派真不懂事,就给他一只鸡腿,池高男拒绝接受,“我要半只。”

  萧云谏宠溺笑道:“你先吃完手里的,不急,你要能吃,这只鸡都是你的。”

  池高男脑子逐渐清醒,才意识到刚才自己的话多么过分和无理。

  “一起吃,别客气。”池高男尴尬。

  吃着吃着,池高男又犯困了,脑袋像小鸡啄米一样点着,没注意脑袋往火堆点,还好萧云谏眼疾手快,抱住了他的肩膀。

  池高男恍恍惚惚,“谢谢啊。”

  话毕,靠着萧云谏睡着了,手里的鸡腿只剩鸡骨头,没多久,鸡骨头从手心滑落到地上。

  他也从靠肩膀变成了靠大腿。

  萧云谏垂眸看着怀中人,睡着的样子很可爱,朱唇饱满,鼻梁挺立,皮肤光滑,借着火光,似乎能看见脸上细小的绒毛。

  萧云谏看得出神,忽地,心口传来一阵剧痛。

  他连忙给自己把脉,脉象紊乱,心率加速,毒素攻心之迹。

  把池高男放到床上,萧云谏于地打坐,运功将体内毒素逼出来,但这毒蔓延至内脏,难以排出,萧云谏运功过度,吐了几次血。

  昏睡的池高男听到吐血声,朦胧醒来,恰看见萧云谏喷血,地上一滩黑血。

  池高男吓得爬起来,二话不说,捡起放在地上的剑,对准自己手腕,割了一刀。

  几乎是同时,萧云谏大喊,“别。”

  为时已晚,池高男已割腕,血涌而出。

  池高男把手横在他面前,“喝吧,快。”

  萧云谏闭眼,“不必。”

  池高男:“你就算不喝我的血,我的血也往外流,太可惜了。”

  但萧云谏铁了心不喝他的血。

  池高男拿起地上的碗接血,一面苦口婆心劝萧云谏喝血,“你救了我,让我也报答你吧,不然我过意不去。”

  萧云谏睁开眼睛,眼眸深邃,“无需你报答。”

  池高男哼了一声,“你这人真犟,信不信我来狠的?”

  萧云谏闭目,调整气息,“快把伤口包扎了,我很快就好。”

  池高男脑子里想着如何喂药,古偶剧的喂药方式在脑子里一闪而过。

  他一狠心,仰脖子把碗里的血喝了一口,然后弯腰,一手扶住萧云谏后脑门,另一手捏其下巴,嘴对嘴把药渡到他嘴里。

  萧云谏是懵的,好一会没缓过神来,看着面前的人闭眼笨拙地亲吻他,那表情跟个赴死似的。

  池高男喂完嘴里的血,又喝了一口血,渡到萧云谏嘴里。

  鲜血入喉,萧云谏确实感觉身体轻盈了不少。

  萧云谏放在身侧的手抬了起来,一手抱住池高男后脑,另一手搂他的腰,让他坐在自己怀中。

  他们的视线碰在了一起。

  萧云谏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

  萧云谏几乎是被吸引着吻了他的嘴唇。

  假若当时两人中有一个稍微冷静些,或许事情就是另一番模样了。

  不,萧云谏再也不想忍了。

  他想把人儿吃了。

  吻加深了。

  嘴里是清甜的血味。

  池高男感觉牙关被撬开,舌头被缠绕。

  此时的他们都不可思议地陷人狂热,一方的激情刺激着另一方的兴奋,两人虽未饮酒,却胜似饮酒般如醉如痴。

  吻得神魂颠倒,池高男被萧云谏抱上床,二人在床上纠缠,气息交融,十指交握。

  火堆溅出星火,“噼里啪啦”响着。

  地面承受着一件一件扔下来的衣服。

  墙上投出抱坐一起的影子,影子慢慢躺下。

  只听见池高男大喊,“等等,为什么我在下?”

  萧云谏温声说:“我后背受伤,不能躺下,这次就当让让我?”

  池高男不情不愿,“好,好吧。”

  又道:“不准说出去。”

  萧云谏:“我们的秘密。”

  很快,池高男感觉自己的*被撑成了O。

  池高男伸手推开他,“太大了,出来。”

  萧云谏吻着他的耳朵,温声道:“乖,放松,太紧了。”

  池高男没想到会这么舒服,魂都被撞击了。

  墙上的影子像是水波一样上下起伏,洞穴里传来交融的喘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