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良再一次梦到千钰爱上别人被吓醒后,大半夜敲响了沈河的房门。

  梦里的千钰面上带着笑,可那笑却不是对着云良的。

  是对着一个云良从未见过的人,却跟云良有三分相似。

  他试探着牵住千钰的手,却被千钰狠狠甩开。

  都不等他质问,千钰就高声说已经不爱他了,让他不要继续纠缠。

  ……

  来开门的是云漠,满脸写着欲求不满,但还得让开路,让云良进去,自己还得去泡热茶给屋里的爷俩喝。

  他知道沈河和云良有不能跟他说的小秘密。

  他也不去讨没趣,干脆自己先走,说不定沈河喝完热茶之后,还能给他个笑脸。

  沈河对于云漠大半夜去熬热茶没半点反应,却在看到云良眼下的乌青就开始心疼了,“怎么了这是?又不是头一次成婚,怎么焦虑成这个样子?”

  “你是不满意千钰这个人?还是不满意千钰准备的婚礼?”

  沈河脸上始终挂着安抚的笑,可云良就是安不下心来,扑进沈河怀里就要抱。

  “爹,我总是会梦到千钰跟别人在一起,然后那个人还跟我长得很像。”

  “要是以后这事真的发生怎么办?”

  云良的害怕不是假的,但沈河也没办法预知未来,只能尽力安抚。

  “选择你已经做好了,你也不能去怨从前的自己,不是吗?”

  “咱们现在就走一步看一步,要是真的过得不快乐,咱们再跟他分开就是。”

  “你只要记得,跟千钰在一起是为了让自己快乐,跟他分开也是。”

  说完这话,看云良还是一副安不下心来的模样,沈河便拉着云良上了床。

  “既然一个人睡不安稳,就来跟爹一起睡,无论做了什么噩梦,爹就在旁边帮你赶走噩梦。”

  “好。”云良几乎没有一刻都没犹豫,应了这么一声,就钻进了沈河的被窝。

  沈河笑着看云良熟练的窝进自己的怀里,笑道:“看来你无论长得多大,都还跟从前一样。”

  云良没吭声,窝进沈河怀里就闭上了眼。

  沈河也没再说什么,轻轻拍着云良的后背,哄他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云良突然开口道:“还是爹的儿子最好做,什么时候爹都会轻轻拍着后背哄我入睡。”

  沈河听到这话就笑,“爹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不对你好对谁好?”

  “你要是有自己的孩子,肯定也能懂爹为什么对你这么好……”

  “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懂。”云良打断了沈河的话,“我不想生孩子。”

  “我怕疼,怕的要命,如果要我生孩子,不如直接给我一刀了结我。”

  要是从前,沈河听到这话可能会觉得慌张,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才会让云良不想生孩子,但现在却根本不担心,他更想让自己的孩子活着。

  “没事,你不想生就不生。”

  “爹也不想看着你为了生个孩子,让自己身上有不舒服的地方,如果千钰非要你生孩子,你就让他来找爹,爹亲自跟他讲道理。”

  沈河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虽然在他怀里的云良什么都没察觉到,但远在楚王府准备婚礼事宜的千钰却打了个喷嚏。

  “他不听我的我就跟他分开。”云良嘴硬道:“我肯定拿得起放得下,不会在乎一个乾元的。”

  “世界上又不是只剩下他千钰一个乾元,我肯定能找到更好的,再不济,我一个人过活也不会差!”

  沈河静静听着云良的豪言壮志,没有打断,只继续用手拍着云良的后背。

  “对,不必太计较,无论如何都有爹陪着你,不是吗?”

  云良这才安心了些,还真睡了过去。

  云漠拎着一壶热茶回来的时候,云良父子俩已经抱在一起睡熟了。

  他气的对着壶口就猛灌了一口茶,又被烫的直接吐了出来,狼狈的丢开手中的茶壶,去找屋里的凉茶喝。

  云漠缓过来后还在疑惑为什么没听到壶落地的声音,一扭头就看到壶掉在屋里唯一的暖塌上。

  他原本准备在那睡一夜的,现在好了,他只能转身去书房谁了。

  可到了书房,又看到了满屋子的公务,越想越气,只能埋头苦干,直到看到屋外飘飞的白雪,才停下手中的笔。

  云良被叫醒的很早,在更衣的时候,基本是沈河半抱着才完成的。

  云漠倒是想搭把手,可闭着眼睛的云良像是跟沈河黏在了一起一样根本分不开,他插不进去手。

  等到千钰来接人的时候,就看到未来岳父一个哭红了眼,一个黑着脸一脸不爽。

  但他不能忘了吉利话,一句句都不曾断过。

  这次该有的礼数倒是有了,可云良却没了当初那坦然的心态。

  第一次时,他想着千钰也是迫不得已,还惦记着对方是个傻的,还能有利用的机会。

  可这回是他自己选的,却怎么都安不下心来,睁开眼睛后就一直拽着沈河的手不放,他真的舍不得离开他爹。

  千钰曾说过这回要云良娶他,一人来一回的,可云良却拒绝了。

  他不想做承担麻烦的那个人,所以出门迎亲的还是千钰。

  千钰也该给云良好好补上从前缺失的礼节。

  云漠那张黑脸被云良直接无视了,从前就没什么深的印象,现在更不用说了,估计云漠正巴不得云良搬到楚王府去,跟千钰一起住着,还能让沈河的注意力都到云漠身上去。

  可云良没想到,出门时云漠却塞给他一个信封,说是成婚的礼物,补给他的。

  沈河也笑着让他收下,云良虽然觉得莫名,但也没说什么,道了谢就被千钰抱上了花轿。

  来抬花轿的,都是从前跟云良一起打仗的人,一个个都好奇喜帕下云良的模样是什么样的。

  在抬轿的时候还在商量待会儿要去闹洞房。

  云良再次经历了颠轿,可这次却只是意思性来了两下,并没有让他感到害怕。

  轿夫还想继续,却被千钰拦住了。

  千钰这一举动又引起了轿夫的哄笑,这可是疼人的表现。

  听着外头一阵阵笑声,云良的心终于安静了些。

  他能赌第一次,怎么就不能赌第二次?

  而且,这次他爹一直站在他的身后,他想什么时候退缩都可以!

  他终于可以躺在榻上,做一辈子咸鱼了!

  到了楚王府后,千钰母妃还真来闹事了,但千钰疾步过去,拿出当初的保证书,又拿出了前几日做样子的和离书给母妃看。

  千钰这招虽然很损,但没人再站在原云贵妃那边,甚至还让他不要来闹事,让云公子的婚事继续进行下去。

  来看热闹的自然是大多是坤泽,被压抑的太久,现在有了能放松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从前主内的都是坤泽,这种热闹他们可没有机会来看,甚至还得小心翼翼的伺候好回家没看够热闹的乾元。

  现在角色调换过来了,能看热闹的人变成了坤泽,乾元被留在了家里。

  当然这事有不少乾元表达了自己的不满,但只要他敢说出不满,就有家中的坤泽好好口头教育他一番,让他不敢说出‘叛逆’的话来。

  也有信奉用拳头说话的乾元,都被坤泽报官抓了起来。

  这招虽然不利于和谐,但的确威慑程度很足,能让不少人服气。

  一开始云良还觉得这样会出别的事,但最终的结果就是主内主外的人对调过来了,表达不满的人也变少了许多。

  ……

  千钰从接到云良的时候就开始激动了,甚至想要抱着人直接进洞房。

  但想起云良介意的事情,还是按捺住了自己的心思,老老实实走流程。

  他已经很熟悉了,却依旧紧张的险些做错。

  在对拜时蹭着云良的头皮拜下去,要不是云良手快,头上的喜帕就掉地上了。

  但云良也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其他的。

  千钰的紧张在听着这声笑是就全然消散了,他终于将云良娶回了自己的王府。

  他买的傀儡,在等了这么多天后,终于再次见到了制作他的人。

  这一次,进洞房的时候,千钰高高兴兴的让人进来闹洞房。

  说实话,听到有人来闹洞房的时候,云良的确觉得有些烦躁,只想躺在床上休息,别的事情都不想做。

  可被人闹着做了几件增加情趣的事情,他又觉得不烦了。

  等到人都散去后,千钰立马上前来帮云良脱婚服,解发冠。

  “要先休息吗?”

  千钰怕云良会有不高兴的地方,还主动拿出了自己准备的地契,说道:“这是岳父大人他们旁边的院子,咱们明儿就搬过去住。”

  “我知道你肯定离不开岳父大人,所以早早买好了院子,只等今天的到来。”

  千钰的声音还有些颤抖,独自面对云良,他又开始紧张了。

  “你在紧张什么?”云良躺在床上问道:“咱们又不是第一次办婚礼,当时你……”

  “但我这是头一回经过你的准许,才办的婚礼。”千钰打断了云良的话,“我知道从前自己做的事不对,现在想一一改正,自然会紧张。”

  千钰的话的确讨好了云良,甚至云良有些大仇得报的快感。

  “你会一直这样吗?”

  云良的问题是什么意思,千钰自然是知道的。

  于是他连忙点头,坐在床边的地上,跟云良对视:“我一定会记住今天的这份激动,往后余生眼神只落在你身上。”

  “那倒不必。”云良莫名觉得这话有点腻歪,“你还是多做外面的事,最好能什么都不让我干,我只想舒舒服服躺在被窝里,不想被任何事任何人打扰。”

  千钰听到云良的话就笑,“好,我会的,会一直好好待你,也会努力把所有事都做好,只为了能让你好好躺在榻上不动弹。”

  千钰重复了一遍云良的要求,才伸手帮云良脱身上最后的一层布料。

  “可以吗?”

  千钰的手停在衣带上,有些不确定的开口询问。

  他是真的怕让云良不高兴。

  他这幅小心翼翼的模样,逗笑了云良,“何必这样?”

  问完之后,云良又想起千钰这般,是因为自己,又止了笑,自己抬手解开了衣带。

  千钰立马起身除了自身的衣物,爬上了床。

  就怕云良不愿等收拾床榻,千钰让人只在床头放了花生桂圆什么的,放上枕头就不用怕硌到云良。

  可到了激动的时候,千钰还是把云良顶倒了床头,让他不得不往下窜,才能避开那点硌人的地方……

  等把人哄好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天快亮的时候,千钰想着再来,却不敢再来了,因为云良的双眼泛着红血丝。

  等到千钰两口子睡醒再办事,再到收拾好自己去云府的时候,正好是回门那日。

  这一回可不止是千钰紧张了,云良也有点紧张。

  他这身上的牡丹香怎么可能躲得过沈河的鼻子,到时候沈河一定会来打趣他!

  光是这么想着,云良就忍不住抬脚狠狠踩在千钰的脚面上。

  千钰也不敢躲,被这么踩了一下,往府里走的时候都一瘸一拐的,倒是显得云良神清气爽的。

  可云良露出来的肌肤上,却又像是被好好疼爱过的模样。

  这弄得云漠都有些不自信了,拉着千钰到旁边问道:“你不会是新婚之夜就被压了吧?”

  这被压是什么意思,千钰几乎是立马反应了过来,但他的确不是,当即摇头否认。

  “不是,只是我早上出门的时候的踢到了桌角,才会脚痛的。”

  千钰的声音不算小,云良自然听到了,便凑过来问道:“你们俩偷偷说什么呢?不会是在说我的坏话吧?”

  “怎么可能!”千钰直呼冤枉,“你就是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说你的坏话!”

  “你最好是!”云良还记恨着千钰在床上的那点事,脸色说甩就甩,千钰倒也不生气,还笑嘻嘻的凑上去哄云良。

  这做小伏低的模样,云漠看了都觉得无语。

  “你这样子是拿捏不了坤泽的,你等着我儿子看上别的乾元抛弃你吧!”

  “我相信阿良,他不会这样的。”千钰却跟本不把云漠的话放在心上,满眼只有云良一个人……

  自然,云良这婚礼有人祝福就有人诋毁。

  坤泽地位的上升,让不少突然有了话语权的坤泽不分对象的开始攻击,句句都是在说云良这么做,是自降身份,是让坤泽回到从前那困境的开始。

  但云良和千钰搬到云府旁边自立府门,单独居住的时候,还是跌破了一些人的眼界。

  毕竟从前都是乾元娶坤泽过门,鲜少有这样自立府门的存在。

  而云良他们也并不是只有自立府门这么简单,还公布了新的族谱,云良在前,千钰在后,但两人名字占据的空间,是一样大的。

  不等有人提出疑问,云良便先一步做出了解释,此举是为证明乾元和坤泽在新家里不分主次,都是新家的主人。

  也不按从前坤泽主内,乾元主外的工作划分,两口子可以自行商量,谁愿意出门干活谁愿意在家里操持家务。

  而结婚年龄,也定为弱冠之后,等男儿有自己能决断事务的时候,再议人生大事。

  这几项公布出去后,又有人闹了起来,不过是许多中庸。

  从前中庸鲜少又能成婚的,因为自身没有产子的能力,也没有能让坤泽产子的能力,大多是操劳一生,又孤身踏上死亡之路。

  现在既然时局要变,自然也要为自身争取一些好处。

  云良在听到这消息的时候,的确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同意了这要求,鼓励中庸跟其他性别的人成婚,虽然在那之后的几个月中,大多中庸成婚时伴侣依旧是中庸。

  ……

  云漠在云良搬到隔壁府邸后一直不怎么高兴,但问他为什么又不愿意说。

  直到中秋家宴上,云漠被千钰敬多了酒,喝的糊里糊涂的,才说出了真正的原因。

  “阿良,你是不是很讨厌我这个爹?”

  云良哭笑不得说自己没有,还要防着云漠坐不稳把自己摔了,明明云漠还坐在凳子上,可半边身子却已经腾空了。

  千钰在一边坐着,拿着手里的酒壶坐立不安,看到岳父大人醉成这个样子,他是真怕云良生气。

  直到云良笑着让他放下酒壶继续吃菜,才终于安下心来。

  “那你为什么不住爹送你的院子,要住到另一边院子里?”云漠借着酒劲,终于说出了自己不痛快的原因。

  云良一愣,回想了一下成婚时发生的事,才想起那个信封,便问道:“您是把地契放在了那信封里?”

  一听云良这话,云漠更生气了,“你这是一下都没打开啊!”

  见云漠更生气了,云良识时务的没有继续说,只顺着云漠的话哄他。

  最后还是沈河看不下去,过来扶着云漠回屋。

  等两人回屋之后,云漠拉着沈河躺在了床上,眼底清明,哪还有半点醉酒的模样。

  “你也真是的,有什么不高兴的直说便是,非得借着这点酒劲才能把话说出口?”

  沈河一眼看穿云漠的小把戏,“你也就这点本事,等阿良反应过来,看他怎么笑话你!”

  “我才不怕他,这世上就没有爹怕儿子的!”云漠说的坚定,可听到沈河没有回应他,就下意识回头看,正好对上了手里端着醒酒汤的儿子。

  “云爹,看来你也不需要这醒酒汤嘛!”云良笑里藏着刀,把碗放在桌上就离开了屋子。

  这下好了,本来是云良要好好哄云漠的,现在反过来了。

  云漠不仅搭上了自己私藏的几千两白银,还割舍了两间铺子,才换来了云良的一个笑脸。

  虽然儿子那似笑非笑的神情有些奇怪,但云漠为了自己的性福,根本不敢得罪儿子。

  笑死!

  丢脸和没有媳妇抱着睡可是两件不能相提并论的事!

  丢的脸再大,能有没有媳妇抱着睡这件事大吗?

  那肯定是没有的!

  三处院子紧挨着,云良总觉得不做点什么有点可惜,便请了匠人上门,重新设计规划,让暂时没人住的院子成了一个暂时的孤儿收容院。

  大战过后,最多的就是孤儿,不仅有亲人死绝了的,更有趁乱丢出来的。

  云良虽然懒得去办事,但他能想得到会有什么事的发生。

  这个时候,千钰就成了最好的办事人选。

  但云良在经过一顿饭的考虑时间后,决定以后让云化去办那些自己想起来的琐碎的事情。

  他看的出来,云化不像他,虽然内向,但其实更喜欢去外面跟人扎堆。

  但云化却拒绝了云良的提议,“公子,云化还是更想待在您身边伺候。”

  他其实已经想起了有关那个剥皮怪的事情,但没有人问,他也没主动去说。

  说来也是可怜,那剥皮怪最初也只是一个被安逸畅的捉去改造的坤泽。

  可那地有一乾元,最喜欢先猥亵坤泽一番,再开始改造。

  但那人并没有动剥皮客,剥皮客还不等高兴,就有人说出了具体原因,那人大方承认,并且说了剥皮客的脸丑,提不起玩弄的兴趣。

  剥皮怪一直忍着,想着能逃出去就好了,可他非但没逃出去,还成了被改造后成功活下来的人。

  那一批被改造的只有他一个活下来,他就又有了一个丑人命长的说法。

  剥皮怪这些都忍了下来,甚至潜伏在被改造的地方,想要拯救被抓来的坤泽,能有一个人活下去,他都会高兴。

  偏有好些坤泽被救了还不知道感恩,说剥皮客人虽然丑,但办的事还挺利落的。

  剥皮客气极,把救出来的坤泽重新送回了改造人的地方。

  那里的首领自然十分高兴,甚至还交出了一开始说剥皮怪不好的人,任由剥皮怪处置,甚至还有人打了头阵,帮着剥皮客感受了一回剥活人皮的快感。

  剥皮客第一次上手剥皮,就是在捉到康雅的时候。

  康雅一开始只是云漠派去给沈河洗脑,想要沈河留下那个孩子的人。

  但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人捉住,还被活生生剥下了自己的脸皮!

  被拷打的时候,他硬生生扛了下来,声称自己不知道云良他们的计划,只说自己是个小厮,被排在了外面。

  等到终于取得他们的信任之后,主动去捉了云化回去,让云化也感受一下自己的痛楚。

  他原本是想捉云良的,但他眼尖,看到了已经冲过来的暗卫,只能带着云化逃离。

  但他错估了云化在云良心中的地位,云良并没有被云化的失踪打断脚步,一点点继续做着自己的事……

  若是云良知道康雅的想法,便会知道,云良不是没有派人找云化,而是派出去了自己手下仅有的暗卫和细作去找。

  但很多事,有了一步错的认知,接下来的认知便都会出现偏差。

  ——全文完——

  之后的故事,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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