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古代言情>六州歌头>第38章 千层石窟

  风尘相刚打开门,就见守在门边的薛鹤,眼里微感诧异,扭头朝三七使了个眼色,三七正在自责,见此也是愣了愣,明白他的意思后心里一横,埋头刚到玄关的背影微微滞住。

  看着身后合上的门,风尘相刚转过身就让男人拥进怀里,眼前一黑。

  他顺势闭目倚在男人怀里,胸膛起伏比往日快了不少,许久后才缓缓开口,“我若不出来,你还真打算一直站在这等。”

  说完见某人不吱声,他当男人许是生气,忍不住被勒太紧干咳了两声,本是借此缓解缓解这紧张的气氛。

  薛鹤脸上明显一急,连忙将人松开些,将他身上披风拢紧,恨不得将人融进自己的身体里,用自己体温给他取暖。

  “阿鹤不用为我担心。”他先安抚男人,后紧接着道:“清尘伤势还没恢复前,就先留在这里,到时候倘若有人问起,就说是江湖上结识的朋友。”

  薛鹤眸色黯然,醋醋说了句,“你待他倒是真心。”

  “你这醋也吃。”风尘相无奈笑了笑,这么高个,吃起醋来像个小孩。

  “我刚带他回黑域时,他才十二岁,自己也不过是比他大两岁的孩子。那时候南家刚出事,他夜里总是做噩梦,半夜睡不着就起身静静在门边坐一晚,后来我便搬进了长安殿,直到他及冠之年,我们才分了屋。”

  他说完留意着薛鹤面上不善的表情,“但我并不经常回去,毕竟身体羸弱,腿脚不便,你也是知道的。”

  薛鹤的表情很难琢磨,倒不说他暂且信不信,若不是有所顾忌,他现在就恨不得进去扭断那人脖子。

  “那我岂不是后来居上,夹在你们中间,搞到最后我才是那个养在外面见不得人的外室。”

  风尘相面上一红,故作微怒,低头贴紧他颈间狠狠咬下去。

  薛鹤表情促而吃紧,反手愈发用力的将人揽进怀里,怀里的人过了好半晌才施施然松了嘴,盯着他颈间留了咬痕的位置,嗔怪道:“胡说,什么外不外室的,我心里装的是谁,你不是很清楚。”

  “不爱听。”

  薛鹤将人按回轮椅上,推着便往回走。

  独留风尘相一脸震惊仿佛受雷劈的表情。

  这人何时竟愈发地小气了。

  他琢磨着定是自己又说错了话,亦或是最近将某人饿太久,难免让人心生怨气。

  “……”

  “那我们回去,我说点你爱听的。”风尘相扭头对他意味不明地说道。

  薛鹤垂眸对上他漂亮的明眸,深邃地眸沉沉锁在他的身上。

  近来天气愈发冷了,房间里的火盆燃得正旺。

  风尘相刚解下披风,旁边男人顺手接过挂起,俯身将他抱起回到内室,一套动作丝滑如流水,他表情有一瞬仿佛失去控制,缓过神抬手环上他的脖子。

  薛鹤轻轻将他放在床上,风尘相心里都做好了准备,无非就是颠鸾倒凤,床笫之欢。细细想来,这几日两人都没机会做过那档子事,因为担心他的身体,薛鹤竟一直不曾动过这方面的心思。

  他心痒难耐,隐隐有些期待。

  薛鹤拉过暖被替他盖上,起身叮嘱道:“好好休息,我去去就来。”

  风尘相连忙伸手却落了个空,“阿鹤……”

  还不等他说罢,薛鹤转身已然没了身影。

  他愣了下,无奈收回视线低头笑两声。

  薛鹤很快去而复返,男人在外抖了抖衣服上的冷气,才绕过屏风走进来,风尘相正倚着塌发呆,见人来眼神顿时清醒不少。

  “刚才怎么走那么急?”风尘相抬头看着靠近的人。

  薛鹤只说了句有事,不过瞧这么快的速度,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他嘴上不说,可耐不住心里暗暗思衬,既然也不是要紧事,那刚才又何必走那么急,害他担心。

  不过抬见薛鹤脸上仿佛写了一副无事的模样,他若再多问一嘴,倒显得有些多事,便也没好再问。

  “阿鹤今日便让我主动一次好不好。”风尘相捏着他下巴向上抬起,在他眼皮上轻吻了一下。

  这种淫词秽语,从他口中竟说得如此直白,薛鹤双手抚着他腰,轻笑了声,风尘相越想越觉脸上发热,顺着薛鹤目光落至自己身上,才发现那原本轻薄的素白罗衣已褪到腰间,露出大片光裸肌肤。

  好在房间火盆够劲,不然依两人这肆无忌惮的玩法,后果不堪设想。

  他身上新添红痕浓艳,不忍直视,自己也只是看了眼便缓缓闭上眼,下意识想拢紧衣襟。

  薛鹤起身下床不知在捯饬什么,随即神秘地从袖里拿出一个手感细腻的黑木匣。

  风尘相看着这玩意,心里隐隐有种不好预感,事实证明,当你有某种不好的预感时,绝对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他看着木匣里的地方脸颊肌肉隐隐抽搐。

  “这是我去白术那里专门为你寻的,你身子骨弱,每做一次都得养好久,一次比一次亏身体,这东西温养身体,我替你……”

  “不了吧,那个……”风尘相眼神不自然的看向别处,盯着他手里的东西不免红了脸,“我觉得我或许并不需要这个东西。”

  “你需要。”薛鹤不容他拒绝,身体这么重要的事怎能大意。

  “阿鹤我……我能拒绝吗?”风尘相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拿着木匣走过来,满眼恳求怜惜地求饶道。

  男人态度异常坚决道了句不能,“我让云儿给你做了些药膳,等会便到,在这之前。”他将人强硬地搂进怀里,接下去的事情不言而喻。

  风尘相羞耻的趴在他腿上,这怪异的姿势让人羞耻心忍不住想要作祟,他怀疑这男人根本就是存心折磨自己。

  “阿鹤别!”风尘相身体倏地紧绷,喉咙喊破音,嗓音有些沙哑,双拳握紧处的骨节微微泛白。

  “放松些。”薛鹤眼角猛然抽动,面上浮着一层淡淡笑意。

  清晰的碾磨感让他简直羞愤欲死,男人仿佛得了乐趣,乐此不疲地折磨他,这原本是件迅速短暂的事,可某人硬生生折腾到他没了力气。

  “今日便到此为止,等你身体好些,我定不会轻易的饶过你。”

  风尘相身体余韵仍在,被男人之指尖碰过的地方微微颤动,薛鹤俯身贴着他侧颈,深深垂下头,闷闷没有说话。

  待他用过药膳,身体早已疲惫不堪,薛鹤往火盆里添了些炭,转身回到床边,解衣躺下将人搂进怀里。

  风尘相后背紧紧靠着男人滚烫的胸膛,身体也不自觉地往他怀里蹭,唇角轻轻颤动,闷闷哼了一声舒服地睡过去。

  许是药膳起了作用,他身体比平日里暖了不少,薛鹤在他后颈轻嗅了嗅,低头哑笑,眼底笑意分明,嘴角笑意径直蔓延而开。

  夜里寒风呼啸,风雪一夜间漫卷遍地,后半夜里雪重,时闻屋外折声响。皓雪飘坠渐渐弥漫庭阶,铺天盖地的飘雪直扑廊庑,亭台楼阁,给这原本寒冷的时节平添几分极寒。

  院里本不起眼的一株红梅,雪花在空中回旋乱舞,在这漫天素白里倒显得格外惹眼。

  他刚醒来,就听屋外传来扫台阶的声响。

  昨夜积雪深重,屋檐的台阶已堆积了厚厚的雪。

  薛鹤刚从外面进来,就听他慢悠悠道:“我让折木备了马车,等会还得去见个人。”

  薛鹤双目微眯,见他欲言又止,心里便有了猜测,皱眉问,“你要进宫!”

  “没得选不是。”

  他双目亮若星辰,笑容温文尔雅,薛鹤怔了怔,提出要同他一道去,风尘相知道他执拗,并未推辞,只让他送到宫门口便好。

  东宫。

  慕云圻遣退宫人,看着轮椅上笑意清浅,温润如玉的男人,眸里诧异持续不减。

  “草民参见太子殿下。”风尘相恭敬以礼,因为腿脚不便,只是微微躬身拱手。

  慕云圻望着风华月貌,容颜如画坐在那里的人,速往前走两步,直到看清他脸,顿了好半晌,不敢相信道:“琼钰,真的是你?”

  “回殿下,正是草民。”风尘相拱手道。

  轮椅上的男人眉目俊郎,面庞轮廓完美到无可挑剔,薄薄唇瓣染上点点笑意,肩上披着厚厚鹤髦,露出一截洁白纤长的脖颈,整个人温柔如春水漾起涟漪,可话里却明显带着君臣间的疏离。

  慕云圻亲自俯身替他拢紧鹤髦,细细看着他丝毫未变的脸,“你我二人何时竟如此生疏了,当年你离开急,我都没来得及见你最后一面。”

  风尘相举止优雅出尘,从容不迫道:“殿下身系重担,理应以国事为重,琼钰区区一介草民,不足挂齿。”

  “琼钰现在说话,越发的不中听了。”慕云圻双手负于身后,直言笑道。

  他一袭淡黄华丽锦袍,袖口绣金云纹,腰束玉带,墨发金冠,身上仿佛带有与生俱来俾睨天下的气势,脸上带着亲民笑意,眸中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俾睨姿态,霸气而威严,令人心生敬畏。

  “君臣有别,殿下如今贵为一国储君,琼钰不过一介草民,还是莫要越界的好。”

  慕云圻并未揪着此事,有心说笑,“好久未不见了,琼钰今日来,应该不只为了看我这么简单吧。”

  “殿下还是这么聪明。”风尘相促而一笑道:“琼钰今日前来,确有一事相求。”

  他简明来意,慕云圻敛眸直望着他,沉吟片刻,思索道:“本宫这里确有一株,此乃平叛西夷,父皇所赐之物。”他顿了下,好奇问,“只是不知琼钰所救之人是?”

  “一个江湖朋友,有些旧情。”风尘相徐徐道。

  慕云圻的手轻轻碰到他肩头,似羽毛般触过他肤白如雪的侧颈,轻笑尤叹道:“琼钰还是这么心善,不过是株草药而已,若能救人一命,便也算是物尽其用。”

  他朝门外吩咐道:“德顺,去将本宫的红莲草取来。”

  门外公公应了声“诺”。

  风尘相稍稍松了口气,“殿下的好生之德,琼钰无以回报。”

  “琼钰明明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他眼底流转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光,“这么多年了,你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