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古代言情>六州歌头>第14章 武林大会

  “是谁在外面?”

  房间传来一道很轻的声音。

  “我等奉左掌门之命,特来搜寻我派遗失宝物,还望风二公子行个方便。”

  里面安静了会,接着响起一道不轻不重变了调的男声,声音里夹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轻喘,门外的人面面相觑,歪颈相互看了几眼,没人敢冒然上前半步。

  “三七,让他们进来。”

  三七急得往前走半步,不敢相信地往声音传来方向看去,“公子……”

  “轻点。”床帐里传出一道娇嗔,“你弄得人家好难受。”

  “别乱动。”

  薛鹤瞳孔幽深,沉声低斥,双手按住他扭动的腰。风尘相不乐意地娇哼一声,双手按耐不住抚上他结实的腹肌,身体贴着男人胸膛宛如青蛇般柔软,断断续续的娇媚声从床帐里传流出来。

  “啊唔……”

  门口几人进退两难,一脸猪肝色,凝视着那扇门。三七冷嗤以鼻,不过听见里面那声音,虽然知道是假的,还是忍不住冒鸡皮疙瘩。

  他家公子真会玩。

  为了那大魔头,竟然做到这地步。

  一想到这,某人忍不住愤愤不平直跺脚,正愣在门口犹豫不决的几人闻声纷纷向他看来。

  他愣了下,粗吼一嗓子,“看什么看,到底还搜不搜了。”

  长青弟子硬着头皮一咬牙,冲身后几人使了个眼色,几人无奈,便撤退了。这种事情让他几人撞见,保不准得罪人掉脑袋。

  三七目送几人走远,趴护栏边踮脚眺望,确定安全后,才折身回到房间。

  薛鹤正在整理自己凌乱衣袍,隔着一层薄薄浅青色帐幔,里面的人懒懒斜斜靠着枕席,一头乌发散落在塌,唇角笑意若隐若现。

  三七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男人,“照顾人都不会,也不知道公子图这大魔头什么。”嘴里嘟囔着,走上前正要撩起帐幔的手被人出手截住。

  他抬头咕噜眼不友善地看着那只手的主人,如同受了侮辱一般,“姓薛的,老子忍你很久了,你特么到底有完没完。”

  薛鹤凝眸扫过他脸,慢悠悠地说,“本宫也忍你很久了。”

  莫名有种铁锤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

  “三七。”风尘相的声音从帐幔里软绵绵地传出来,他缓缓撩起帐幔,道:“我有点饿了,你先去帮我唤声小二。”

  三七噘嘴重重“哼”了一声,知道公子这是故意支开自己,皱着张脸,离开前还不忘暗暗挑衅男人。

  风尘相慢条斯理整理好衣袍,抬头注视着立在床边岿然不动的男人,低眸浅笑道:“阿鹤心胸宽广,又何必与他斤斤计较。”

  “本宫心胸狭隘,受不得半分委屈。”薛鹤蹙眉头,说,“是你太高看本宫的耐心了。”

  风尘相哑口无言,那双多情好看的眼睛,仍旧微笑似的眯着,撑着双手想要起身。薛鹤魔怔似地鬼使神差朝他伸出手,床上的人愣了下,抬头有些不可思议地盯着他。

  薛鹤回过神,脸上依旧面无表情没有动作,伸出去的手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见床上的人迟迟没有反应,男人冷着张脸臭脸,俯身将人拦腰抱起搂进怀里。

  风尘相受宠若惊,霎时瞳孔微震,没忍住噗嗤笑出声,仰头凝视着他佯装镇定的脸,双手顺势勾上男人脖子,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这用自己生命换来的福泽。

  “阿鹤刚才好像都有反应了。”他低低笑着,不怕死地调笑道。

  薛鹤提起的脚凌空滞住,身体猛地顿住,深邃的眸底神色晦暗,一言不发。揽在他腰上的手微微用力收紧,身体才平息下去的燥热,仅是因为两人身体接触,此刻竟又有了反应。

  他极力压抑着声音里交杂浓重的情.欲,“风尘相,别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

  风尘相在他耳边低语,“阿鹤别这么凶嘛,有什么话,是我们不能到床上说的。”

  “你……”

  风尘相突然转移话题,“对了,刚才听他们说,是来寻什么宝物的。”他低声自顾自咕哝道:“难不成是左掌门丢了什么东西。”

  他猛地抬头看向男人面无表情,仿佛凝固寒冰的脸,心底大抵有了猜测。

  “阿鹤昨晚受伤,难不成也和这有关。”

  薛鹤冷漠撇过头,“是又如何。”大丈夫敢作敢当,他说,“不过那南烛草并不在我手里。”

  风尘相拧眉,沉思良久,“那阿鹤现在可危险了,这南烛草被盗,这武林中人定会怀疑你此行目的不纯。”

  “本宫行的端做得正,谁若敢乱嚼舌根,杀了就好。”他顿了下,将怀里的人一把扯到自己眼前,滚烫的气息在两人鼻尖徘徊不断。

  薛鹤在他耳后轻呵一声,哑着嗓道:“你也是,要是让我发现你敢利用我,本宫照杀不误。”

  风尘相身体一瞬僵硬,脸上笑意凝了下,低声敛眸,反客为主贴近男人耳垂,“反正我现在都已经是你的人了,要杀要剐,只要阿鹤开心就好。”

  薛鹤眸底神色不由变得柔软些许,薄唇难以察觉的略微急促地颤动着,低头扫过怀里笑靥如花、眼波盈盈,表情矫揉却不显得造作的人。

  “刚才的事,人家好喜欢。”风尘相勾着男人脖子,胳膊收紧了些。顺势将头埋进男人侧颈,喷出滚烫的鼻息沉沉打在男人颈间。

  薛鹤身体明显一颤。

  空气里的温度逐渐变得燥热起来。

  他扬颈主动碰了碰男人唇角,薛鹤毫无防备,身体僵住,毫无波澜的眸底让人猜不透他此刻想法。

  直到外面传来三七的敲门声音。

  薛鹤这才猛然回神,面无表情地绷着冷脸,闭口不谈刚才的事,踱步上前弯腰将他放轮椅上。

  风尘相细细端详着他表情,嘴角跟着面庞松动,心情看上去似乎很好。空气里弥漫着香喷喷的饭菜香,昨儿累了一晚,肚子现在还空空的。

  三七端着饭菜进来,见那魔头竟已离开。

  风尘相看着四处环顾的人突然笑着,毫无逻辑地说道:“晚会儿折木便到,我会让他送你回去。”

  三七脸上表情僵住,嘟着小嘴儿,结结巴巴一脸受伤地垂着眼,“公子肯定是嫌三七在这碍手碍脚,妨碍你们做事了,想赶三七回去。”

  “胡说八道。”风尘相眉头一皱,太阳穴“突突”地跳个不停,瞅他那憋屈样,又没忍住笑出声,“是有人特地叮嘱让你回去,说是想见见你。”

  这个他不言而喻。

  三七表情别扭,一听是那个人就浑不自在,双唇嗫嚅道:“公子若是想要安慰三七,那就大可不必。”

  云公子怎么会想见他,他是黑域最不受云公子待见的人。

  “你若不信,等会可以问问折木。”

  “可是……”他抿紧唇,不放心地看着轮椅上的男人:“那我若回去了,谁来照顾公子。”

  风尘相轻轻笑了笑,“放心吧,到时候有折木在,我不会有事。”

  他犹豫许久,看着自家公子,支支吾吾说,“那我就……回去了。”

  风尘相轻轻点了点头,望着他丢魂似的走出去。

  折木听说他要将人送回去,面上有些不解。

  风尘相风轻云淡地说道:“南烛草被盗,最近恐怕是不太平,趁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薛鹤身上,你将它带回去,顺便把三七也带上。”

  “三七喜欢跟在公子身边,这次回去怕是……”

  “江湖多风波。”他似有所思道:“让他回去吧,跟着我反而不安全。”

  折木见他决心已定,便不再多说。

  风尘相低声笑了笑,轻捻指尖化为灰烬的信纸,懒洋洋地说道:“你再去帮我准备点东西,到时候或许用得上。”

  “是。”

  他现在最大的麻烦,就是薛鹤。

  薛鹤不傻,之前不过是让自己一直蒙在鼓里,等他反应过来事情原委,自己怕是会有麻烦。

  事实果然如他所料,薛鹤来得比预料中还要早。

  男人进门,长剑直逼他喉咙处刺去,浑身裹挟着冰冷气息,风尘相面无惧色地坐轮椅上,独自下着棋。薛鹤及时扭转剑的方向,直直插进旁边墙上,危险眸子直勾勾锁定面前腿脚不便的男人。

  男人沉声道:“你利用我。”

  “阿鹤总爱说些莫名其妙的话。”风尘相抬头摊了摊手,拂去袖口沾的香灰,耸肩无奈说道:“阿鹤若是怀疑我,刚才大可一刀杀了我,省得给自己找麻烦不是。”

  “果真巧舌如簧,之前是我小瞧你了。”薛鹤冷眼凝着他眼睛,寒声道:“昨晚那人,是你吧。”

  风尘相泰然自若地笑了下,“阿鹤空口无凭,就这腿,我可没那本事。”

  “你当然没有,可风二公子。”男人顿了顿,冷嘲热讽道:“或者我该称你一声,领主大人。”

  他也是突然想起,三七之前说漏嘴,那风尘相身边盯有轻功不亚于自己的人。枉他还被这人一直蒙在鼓里,利用欺骗,原本所有疑惑和不解,在联系之前种种,便都有了答案。

  “阿鹤……”

  还不等他说话,薛鹤一个迅闪俯身上前掐住他的脖子,冷冽异常的双眸染上点点杀意,风尘相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一副完全任人宰割的模样,长睫无声抖动,两瓣双唇微微张着喘不过气。

  “敢欺骗我,看来还是本宫对你太仁慈了。”

  他手掌微微收紧上提,风尘相手指掐进男人手臂,嫣瓣张了又张,急促地喘了口气,眼角渗出泪痕,面部青紫肿胀,眼球狰狞地凸了出来,濒死似的仰直了脖颈。

  “阿……阿鹤我不行了……”

  薛鹤愣了下,猛地一把将人丢在地上,风尘相哪顾得上身体疼痛,得了空隙,猛地张大嘴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

  男人蹲下身,左手噙住他的下颌,掰着他脸逼迫他抬头对上自己视线。

  他的脖颈纤长优美,让看的人恨不得狠狠掐进手掌,把住命脉。下颌略显细瘦,染了泪花的浓密眼睫重重垂着,映着那双漂亮的眸子带着点点泪星。

  薛鹤冷嗤一笑,“让你就这么轻易的死了,难解本宫心头之愤。”他将人从地上拦腰抱起,冷冰冰地翘起嘴角,朝床榻走去。

  风尘相懵了会,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慌乱挣扎想要起身,双手极力撑着身下的床单,身体不由得往墙角里挪动。

  “阿鹤,我以前是骗过你,可我也是有苦衷的。”

  “你的苦衷,与本宫何干。”

  “我……”他抬眸望向面前逐渐走进的人,神情落寞,低声说,“我在找一个人,一个对我来说非常重要的人。”

  男人眯了眯眼,饶有兴趣地停下脚。

  风尘相见状不由松了口气,紧接道:“那人胸口有一条疤,形如蜈蚣。”

  薛鹤愣了半日,知道这人巧舌如簧,定是在找借口拖延时间。不耐烦的两步上前,一把拽掉他身上的衣服,嘴角划过恶劣的笑。

  “这些骗人的鬼话,晚点再说也不迟。”

  “薛鹤别……”

  他微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男人截住他接下来要说的话,风尘相全身都在细微地颤抖着,大脑像断了线的风筝,空白一片,双手不受控制地攀上男人厚实精壮的背。

  一滴泪顺着眼角湿濡了他鬓边。

  “薛……薛鹤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