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披上睡衣，赤着脚踩着地板，血顺着大腿缓缓延伸，一步一个血印拖着残破的身体走向洗手间。
拧开洗漱台的龙头，用冷水洗干脸上的血液，低头拾起毛巾的瞬间，头晕目眩，胃仿佛被灼烧般疼。
沈墨捂着胸口，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原本单薄的身躯更加消瘦，原本合身的睡衣变得宽大。
俊美的脸毫无血色，双眼布满血丝，唇色发青，仿佛濒临绝症的病人。
沈墨扯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这段时间他为公司忙的不分昼夜，根本没有好好照过镜子。
天知道，他怎么会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
好丑……
怪不得陆远刚刚会走得那么干脆，一句服软的话都没有。
或许陆远早就开始偷偷嫌弃他了……
想到这，沈墨急火攻心，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
挂着水珠的镜面被鲜血染红，镜中人无力地倒向地面。
……
凌晨两点。
陆远失魂落魄地在街头游荡，不知道怎么就到了柳青扬家门口。
抬手刚敲了一下门，悬在半空的手停滞下来。
沈墨之前提醒过他，离柳青扬远一点。
陆远垂眸望着望着门把手，退了两步，转身打算离开之际。
门倏地从里面打开。
“陆远！”
陆远脚步一顿，缓缓转过身。
穿着藏蓝色绸缎睡衣柳青扬，披散着及腰的长发，睡眼惺忪地望着他。
“那个，我其实没什么要紧的事。”
陆远站在门口，表情有些不自然。
自从上次沈墨提醒他，知道柳青扬喜欢自己后，他就再没见过对方。
这次这么突然见面，反倒觉得浑身不自在，不知道怎么和对方讲话了。
“你额头怎么弄的？快遖颩噤盜进来！”
柳青扬不由分说地将陆远拉进门，他睡眠一直很浅，一点声音就会醒。
本来听到一声敲门声根本不想理会，看了眼时间，这个点来找他的人只有陆远。
进都进来了，陆远也不好再推辞，自然地坐到沙发上。
柳青扬找出药箱，熟练地用棉签沾了沾消毒水，就要为陆远清理伤口。
陆远不自觉地往后靠了靠，尴尬道：“我自己来吧。”
“怎么了？”柳青扬微微皱眉，不悦道。
以前不都是我帮你包扎伤口，这会儿怎么还嫌弃上了？
“我自己来快一点。”
陆远说着随手倒了一盖消毒酒精到伤口一浇，痛的整个一激灵，瞬间又清醒了几分。
柳青扬抱起双臂，一脸审视地抱着陆远问道：“和沈总吵架了？”
他一直都有关注陆远和沈墨，实在是太醒目了，隔两天就能在财经频道看到沈氏集团的负面新闻，传言幕后推手是陆远父亲，
想必二人吵架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陆远一边扯着纱布一边敷衍：“嗯……”
“我都看新闻了，你打算怎么办？”
柳青扬双腿交叠，点了根烟咬在嘴角，狭长的眸子微眯着。
陆远用胶布将纱布固定在额角，朝柳青扬捻捻手指。
柳青扬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