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迹落在水中,身侧的三人傻在原地:“……”
他们都还没占到一点便宜,这病秧子就吐血了?
什么都没做呢!
几人暗道晦气,盯着这一滩血,连兴致都被压了下去,纷纷推开沈砚枝,恨不得即刻和这个短命鬼撇清干系。
可惜晚了。
墨惊堂赶到时,看见的就是三个男人围着衣不蔽体的沈砚枝,沈砚枝唇角鲜红的场景。
他还来不及捋清状况,脑子里突然嗡地一声,墨惊堂差点没站稳。
这群人怎么敢!怎么敢!
他面色一片煞白,眸中转瞬便弥漫出嗜血的鲜红,仿佛地狱爬出来的厉鬼,恨不得将这群人啖肉喝血。
沈砚枝虚虚地倒在岸边,不知为何脸色有些红,嘴唇更是像涂了胭脂,虽然有着斑斑血迹,但并不影响容貌。
王二牛已经系好裤腰带,将走之际盯着地上的人,似乎还有些依依不舍,于是在赵剩和罗斗准备丢下沈砚枝离开时,他迟疑了。
终于:“妈的,不干白不干,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赵剩和罗斗瞧着这精|虫上脑的人,暗自骂娘,纷纷骂王二牛不讲武德。
如果三人都走了也就算了,但要是让王二牛捡了这个便宜,那他们是怎么也不愿意的。
不就是病秧子吗,吐血也不失为一种情调。
两人对视一眼,立马便要折返加入,突然身侧刮过一阵阴风,两人后颈一寒,听闻一声惨叫。
“啊啊啊啊啊——!!!”王二牛捂着下|体直直倒地,满地的泥土霎时覆盖上了一片鲜血,他蜷缩在地疯狂打滚,裤子被血浇透了。
赵剩和罗斗愣在原地:“什么鬼?”
刚才分明什么也没有,只有一道风,王二牛是怎么倒下去的?
两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察觉到了诡异和危机感,于是掉头便想朝山下跑,刚一转身,和墨惊堂打了个照面。
墨惊堂森然一笑,笑容阴鸷可怖,两人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噗嗤声响起——
罗斗和赵剩双眼被扎穿,捂着血肉模糊的脸在地上哀嚎,墨惊堂睥睨着三人,把这三个人全部踢进了湖水。
两个瞎子一个太监在水中拼命扑腾,温热清透的湖水很快便被染红了一大片,墨惊堂并不瞧他们一眼,他走至岸边,目光寸步不离地盯着地上的沈砚枝。
沈砚枝双目紧闭,仰面搁在地上的手臂隐隐约约有一条红线,从掌心延伸至腕骨,墨惊堂蹲下身,抓起他那只手细细查看。
他没看出个所以然,但沈砚枝的反应很快便说明了这一切。
沈砚枝面色潮红,身下湿成一片,很显然,又被下/药了。
墨惊堂只当做是水中三人给他下的春|药,抱起沈砚枝便要替他解毒,谁料沈砚枝眼眸微张,瞧见是他,
突然剧烈挣扎起来,大有墨惊堂再碰他他就咬舌自尽的冲动。
“不想被我上,那你想被谁上?”
墨惊堂的声音显得咬牙切齿,他盯着湖中那三个已然浮起的死人:“他们三个?”
沈砚枝薄唇颤抖,显然是气得不轻,还对昨晚的事情耿耿于怀。
墨惊堂还没等到他的回应,这人便又晕了过去。
墨惊堂既烦躁又无可奈何,只能把人带下山,就近回了竹屋。
不让他碰就不碰,瘦的咯骨头,好像谁多稀罕似的!
——
山下,
牧泽和牧溪一大清早便被房中的凌乱景象震惊了许久,一整天都在四处寻找沈砚枝的下落,哪知他们没找到人,沈砚枝却自己回来了,虽然是被某人抱回来的。
墨惊堂把人丢在床上便不管不问,牧溪看见他就气不打一处来,更何况此刻见沈砚枝身上堪称狼藉的痕迹,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这两人肯定干了什么对不起他哥的事情!
牧泽虽然木讷,但瞧见此番情景,如何也懂了。
他走进房中,盯着床上的人,发觉沈砚枝面色不对,伸手探了探,连忙叫牧溪:“去请大夫,好像是发热了。”
牧溪从鼻腔里哼出一声,凉飕飕道:“不去,谁把他弄病的谁去请。”
墨惊堂冷笑:“有什么好请的?让你哥上一顿就好了。”
牧溪脸一红,震惊道:“你他妈说什么呢?”
墨惊堂道:“听不懂?今天不是你哥的大喜日子吗?我当然是在说洞房花烛。”
“你还敢说洞房花烛!”牧溪气得半死,所有的准备都被墨惊堂搅黄了,这人现在居然还敢说!
墨惊堂对牧溪的愤怒不放在心上,只看着牧泽:“怎么?不愿意?他现在可不是发什么热,只是单纯地被人下、了、药。”
……
“谁下的?”
牧泽神情不善地看向墨惊堂,似乎笃定这药是墨惊堂下的,墨惊堂也没解释,只道:“人都送你床边了,你不会不行吧。”
他表情戏谑,仿佛浑不在意。
和前几日那副关心沈砚枝的样子判若两人。
一时不知道哪一个他才是装的。
牧溪满头雾水,他本来还挺相信墨惊堂之前说的那些两人是道侣云云的话,现在看来,不太像。
若是道侣,怎么可能会说出这种话。
这个墨卒,根本丝毫不在意他师尊。
牧泽本还在掂量墨惊堂所说的下/药之事是真是假,没敢轻举妄动,直到沈砚枝突然难受地在他手心蹭了蹭,滚烫的肌肤烫得牧泽心尖儿一颤。
好像真是被下|药了。
牧泽顿了顿,看向墨惊堂和牧溪,道:“那你们出去一下,我给阿青解毒。”
解毒……
……
墨惊堂本就是气话,现在见牧泽顺杆子爬,更是心头窝火,
盯着牧泽的目光敌意甚浓,猛地踹了一脚床柱。
砰地一声响,不知是床折了还是墨惊堂的腿折了,总之牧泽和牧溪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他冷冷看向牧泽:“你敢。”
牧泽都被他这阴晴不定的反应弄懵了:“不是你说……”
墨惊堂怒道:“我说什么就是什么?那我之前让你滚你怎么没听?”
牧泽:………………
牧溪见自家哥哥被怼得哑口无言,就要帮腔,谁料他刚一动嘴,墨惊堂一个手刀就劈晕了他。
牧泽大惊:“你干什么?”
墨惊堂提溜着晕厥的牧溪,视线投向床上的沈砚枝,对牧泽道:“我现在出去找大夫,要是在这期间,你碰了任何你不该碰的地方,你弟弟……”
牧泽好一阵哑口无言,面色变了几变,最后,他看向床上明显药效发作的沈砚枝,道:“要是阿青主动,怎么办?”
墨惊堂笑道:“主动?”
只见墨惊堂几步上前,短短数秒,便将沈砚枝四肢捆在了床头床尾,对着牧泽笑得渗人:“憋死他你也别管。”
墨惊堂单手扛着牧溪便出了门,他现在还不会瞬移,只会御剑,但璇玑并不是他的佩剑,估计也不会愿意听他使唤,于是只得作罢。
他先去镇上揪了一个乡镇大夫,好不讲理地便把人拖回了竹屋。
那老大夫哆哆嗦嗦,眼睛都老得睁不开,张口便是:“温病……退热……”
直到听说是下了药,大夫才改了口风,并且说:“原来如此……那恐怕是只能行夫妻之事……”
“庸医。”不待他说完,墨惊堂直接把那老大夫轰了回去。
沈砚枝现在虽然半晕,但只要墨惊堂稍微一靠近,他便会显出十足的防备姿态。
墨惊堂本可以选择强上,见他这副模样,便没了兴致。
可这毒总不能不解,若是不解,沈砚枝会不会憋死不清楚,墨惊堂可能会是第一个憋死的。
他想了想,准备去皇城,找步行歌。
这仰天皇宫那么多灵丹妙药,总不至于连一个小小情毒都解不了。
说走就走,但此次路途就比较远了,墨惊堂为了防止牧泽中途行不轨之事,还要带着牧溪作为要挟一同前往。
他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御剑。
可惜璇玑认主,否则不消片刻,便能到达仰天皇城。
等会!
墨惊堂心念一动,突地想起,他进山门当天,捅沈砚枝的那十剑,不正是用的璇玑?
某根弦突然被拨了一下,墨惊堂双眸猛然凝固,他那天的行为,不就等同于……
用璇玑弑主。
如果不是璇玑持有者的授意或者默许,外人别说用其弑主,想拔剑出鞘都是难如登天。
他突地一阵恍惚,仿佛为了试验什么,他右手握上了璇玑的刀柄。
这把上古宝剑的周身经年累月流转着细微的电光,沈砚枝现在记忆混沌,按理说,它应该直接尘封。
不可能再有人拔得出来。
除非它认了第二个主子。
“唰”地一声,既荒谬又不可思议,雪白发亮的剑身映出墨惊堂的眉眼,墨惊堂举着剑,眉宇深蹙。
甚至他还没催动御剑诀,璇玑便十分贴心地感应到了他的心思,自动调整好大小和长短,悬在了墨惊堂脚边。
那高高在上的上古神剑仿佛心甘情愿地唯他驱使,墨惊堂下意识朝后退了退,不知道这代表什么。
他百思不得其解,正欲将此抛之脑后,璇玑周身突然发出阵阵嗡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