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泽接过衣服便出了屋,换好再进来时别别扭扭,仿佛行动受阻。
不是心理上的受阻,而是身体上。
这衣服……真的不合身。
沈砚枝分明是按照牧泽给的尺寸做的,但不知为何,做出来的衣服却和牧泽的尺寸大相径庭。
首先是长了,袖口明显长出了一截。
其次是小了,肩膀处都还好,特别是腰身,牧泽的腰身似乎比这件衣服足足粗了一圈,
套在身上,一件修长的红衣仿佛硬生生膨胀了一倍。
牧泽应该是怕沈砚枝自责,于是特意转了转,道:“还是挺好看的……对吧?”
随着他的动作,那衣服仿佛不堪重负地崩了一声,倒是没看见裂缝,不过距离四分五裂也不远了。
……牧溪和沈砚枝满脸难以言说地看着牧泽,纷纷摇头。
“脱下来,我再修修。”沈砚枝揉了揉太阳穴,他从橱柜内找出那张写有尺寸的纸,又扒拉下牧泽身上的衣服用布尺几番比对,发现尺寸确实没有错误。
正疑惑间,牧泽突然凑过头来:“咦?这是谁的字迹?不是我写的啊。”
沈砚枝微怔,神情疑惑看向牧泽。
牧泽手指一点,落在那一团黑墨上,沈砚枝这才注意到,那纸上的数字,好像是被人改过的。
但他之前全然没在意,只当作是牧泽第一次写记错了,划掉后又填了一遍。
所以……是谁?
仿佛有所预感,
沈砚枝手心突然收紧,那浅黄色的纸张微褶,响声沙沙,
恰在此时,竹门被一阵风吹开,屋内的红色绸缦迎风摆动。
几人抬眸,屋内烛火乍熄,陷入一片昏黑。
牧泽和牧溪动静全无,沈砚枝探出手在空中摸索,一条红绸不偏不倚地绕过他指尖,浓郁的奇异香味扑面而来,沈砚枝周身突然发软,手中的纸页悄然垂落。
头内猛然眩晕得厉害,他撑着桌面想稳住身形,腰身却突然被人环住,他整个后背一绷,突然和一具滚烫的身躯贴得极近,那人灼热的气息喷洒在他后颈,惹起阵阵颤栗酥麻。
同时,竹门啪嗒一声被合上,屋内红烛重燃,噼啪声响在耳畔,
牧泽和牧溪消失不见,沈砚枝的双手被身后那人一手禁锢,推了他一把,沈砚枝咚地一声紧紧贴上了桌沿,
#####################他难耐地闭了闭眼,却突然被人扣住下巴强行转过头,撞进了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
墨惊堂半边脸陷在黑暗里,唇角泄出一声暧昧不清的笑,牵引着沈砚枝的手抚摸自己的周身,嗓音低沉喑哑:“师尊做的喜服刚刚合适,弟子很喜欢。”
沈砚枝的眼光从上到下,在晦暗的烛火下,瞧清了面前的少年。
墨惊堂穿着他缝制的一袭红衣,身形颀长,宽肩窄腰,衣角的卷边云纹映出烛火金光。
矜贵雅致。
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沈砚枝已经没有心思去计较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现在双腿发软,体内仿若有一股热气蠢蠢欲动,不过须臾,他双颊便浮现了一层酡红。
一夜未眠,见评论区。
药效早就退却,沈砚枝望着满屋子的狼藉,还有床上的各种暧昧痕迹。
理智回笼,仿佛当头一棒,
虽然并不是他的错处,但他仍然在大婚前夕,和旁人做了这种事!
沈砚枝扶着床榻起身,每走一步,身后都是一阵刺痛,他动作很轻,生怕床上那人醒来,于是连体内都未曾清理,便出了门。
他没去找牧泽。
他已经没有颜面再在这儿留下去。
沈砚枝漫无目的地离开竹屋,不知走了多久直到迷失了方向,他才浑浑噩噩地想起,自己没地方可去。
沈砚枝体力不支,行至一处,腰酸软得几乎要断裂,加之身下流出的东西长久未处理,那处似乎有些肿胀。
看来不清理是不行。
他又走了没多远,看见了一潭湖,湖边树木葱郁,石碧水清,仿佛从山顶泉眼倾泻而下,沈砚枝拣起衣角蹲在湖边,伸手探了探。
水尚温,是一处天然温泉。
这里已处深山,四周空无一人,沈砚枝身上难受得紧,只恐再这样耗下去会越发严重,于是当即决定速战速决,褪去了身上衣物。
光洁的皮肤上满是青红交加的痕迹,沈砚枝单手撑着湖岩,整个人慢慢地探进了水里。
他右手缓缓向下,试探着用手指插入那处,但疼痛难忍。
几次三番下来,体内都残余才排空一半他就脱了力,趴伏在湖边不住喘气。
露在水面的小半截身子都被蒸出了热汗,附在光滑细腻的肌肤上,点点晶莹顺着脖颈和腰线下滑,隐没入水。
他听不见任何动静,因此并不知道,不远处的竹林,有人正朝此处而来。
王二牛,罗斗和赵剩三人挑着柴下山,一边走一边唠嗑:
“这老天爷简直能把狗都热死,去湖边洗个澡再回去吧。”
“行啊,正好,我媳妇昨儿个还嫌我身上有味儿,不愿与我同房呢,今天就洗个痛快,免得这娘儿们叨叨。”
“要我说啊,女人就是事儿多,早知道这样,老子当初就娶个哥儿过门儿了。看看人家牧大,现在日子肯定过得滋润得很哟。”
聊到沈砚枝,三人突然静默了片刻。
罗斗紧了紧喉咙:“啧,牧大这小子,真有福气。”
赵剩擦了擦额角的汗,眸光闪烁,最后凝结出一个颇为轻佻的神色:“切,不过是娶了个不会下蛋的花瓶,免费送我我也不要。”
罗斗不屑一顾,他是最了解赵剩的,这人最喜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于是啐道:“假模假样,先把枪压下去再说话。”
赵剩被说破,提腿踹了一脚罗斗的裤裆:“他妈的,花瓶不就是拿来操的?”
罗斗笑嘻嘻道:“那恐怕不成,那小公子细皮嫩肉又体弱多病的,说不定直接被你干死在床上,还得是牧大,人家够温柔,是个体贴的好夫君呢。”
“滚滚滚,少来恶心老子。”
三人当中,只有王二牛是近距离见过沈砚枝的,听见两人谈论起这个话题,他也免不了一阵长吁短叹:“你们是没细细看过,那小东西长得,真能勾魂儿。不能生娃儿又咋?要是他愿意跟了我,我比牧大还宝贝他呢。”
三人一边朝湖边走,罗斗和赵剩一边嘲弄王二牛:“亏你还和牧大是兄弟,你兄弟知道你天天惦记他媳妇儿吗?”
王二牛不以为意,放下柴担子:“妈的,就惦记了,怎么滴?”
几人说话也不压嗓子,扑通扑通跳下水,激起的水花巨大,但沈砚枝一直在一丛树掩映之后,且背对着几人,并未察觉。
他约莫已经清理好体内残余,稍微靠着石壁休息了会儿,便要起身穿戴衣物。
白发在下水前便盘好簪在头顶,只有脖颈间几缕湿发贴着肌肤,沈砚枝脚下踩着圆润光滑的石台,正要攀上岸边。
抬腿时,一阵撕裂的痛楚袭来,他站立不稳,手里攥着衣物跌进了水中。
激起一片不大不小的水花。
不远处的三人闻声,皆是一愣:“谁?”
沈砚枝抓着一束枝条,这才没让自己沉如水中,
在这温泉中泡得久了,他头有些发晕,而且衣服已经打湿,他便直接半靠在岸边,在水中系上了腰带,准备爬出去再晾晾。
他松开拽着枝条的手,这次小心翼翼地蹭到了岸边,踩上了一块较为结实的石头,就要出水上岸。
谁料他湿透了的上半身刚探出水面,脚踝猛然被人扯出,沈砚枝闪避不及,直接被拽进了湖水,跌了回去。
他呛了好几口水,头顶的发髻散开,穿着薄衫的躯体被几只手相继抚摸,他惊恐地转身,对上了三张笑脸。
那三人不着寸缕,皆是一脸不怀好意。
沈砚枝面色一白,察觉到不对,攀着石壁便要逃上岸,哪知那三人一人拽着他的脚,一人扣住他的手,王二牛更是直接把他整个人搂进了怀里,粗糙的手掐着他下巴抬起,乌黑的嘴唇眼看就要落在沈砚枝唇上。
沈砚枝眼口鼻都被呛了水,浑身止不住地发颤发软,他本就是强弩之末,现在要逃离这三人更是难如登天。
就在王二牛的嘴要落下来时,罗斗却推开了王二牛。
“搞什么?凭什么你先来?你亲过的老子都不想碰了。”
赵剩也点头:“就是,你老婆都说你不爱干净了!就该我先来,等我上完你们俩随意。”
王二牛发火了:“是我先看见他的,肯定我先来啊!”
沈砚枝被三人围在中间,衣料贴在他单薄的身上,透过衣衫能清楚地看清身下的曲线。
一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便窒息得恨不得一头碰死,但三人锢着他的四肢,就连求死都是奢侈。
三人争来夺去没个定论,最后赵剩一笑:“妈的,那就一起上吧!”
“反正这破鞋在这儿洗澡,不就是为了勾引人?正好成全他。”
他话音刚落,便去扒沈砚枝身上的衣服,肩头的衣衫滑落,露出里面显眼的红痕。
三人盯着那密密麻麻的痕迹,皆是一怔,面面相觑道:“这牧大,看不出来,玩得挺花啊。”
沈砚枝呼吸近乎停滞,绝望之际,他突然听见一个声音,那声音不似外界而来,更像是直接响在沈砚枝脑子里的。
在唤他:“砚枝。”
砚枝?沈砚枝意识恍惚,口中喃喃,他脑中闪过一个画面,在一座古墓里,他给自己取了沈砚枝这个名字。
沈砚枝张了张嘴,似乎想对脑子里的那个声音做出回应,让它救自己,但不待他出声,喉咙处突然被凭空塞进了什么东西。
他猛地呛咳起来,没忍住吐出一口血。